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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家里缺钱呢……” 已经被霸占了家产的徐燕芝自然是不可能为他再张罗活计,再说她也不会再回崔府,只得找了个借口,先让陈伯为她指路上山。
陈伯说得没错,大路被山洪堵住,可小路也十分泥泞,等到来到她父母的坟墓前,她的裙摆已经沾上了一圈新鲜湿润的泥土。
而她父母的墓碑上,已经长满了青苔。
那时家贫,只能草草给父母下葬,砍了一块木头锯成墓碑的形状,花了一晚上才刻下“吾妻徐蕊”和“吾夫徐茂”这两列字。
她想着,等到村里的人清理好了山洪,她就叫人将二位的墓修缮一遍,好歹不要这么寒碜了。
徐燕芝又转念一想,自己死掉的时候,连这都不如呢。
徐燕芝淡淡一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又摇了摇头,心里给自己打气: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活得好好的,离了崔府,那些争名夺利的事情一辈子都不会再降临啦! 她从包裹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钱,用火折子点燃,对着墓碑三叩首,“阿爹阿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 燃烧的纸钱在空气中散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山风一吹,微黄的纸钱被风卷起,带着火星一起变成灰尘,又在空中散落。
“阿娘,你一定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如果你在世,一定会说我又在做不切实际的梦,我……” 徐燕芝跪在父母的坟墓前,挑了一切有趣的事情说:“我之前有一个很喜欢,很爱,想要做他新娘子的郎君,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好像就喜欢上他了,我那时觉得,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好、这么温柔的人,就算我做了傻事,他也笑着原谅了什么都不懂的我。
”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如果我把这些事都讲出来,阿爹会不会笑话我,说我在痴人说梦?不管怎么说,后来我就是凭借我自己追到他啦!”说起这事,她还是挺骄傲的,毕竟他与她天壤之别,月亮奔向她时,她没有理由去拒绝。
“不过,我以为我们能永远地在一起,但好像是我会错意了,他最后也没用选择我。
” “原来对我好,说爱我的人,真的不一定能和我走到最后呀。
” 甚至觉得她是阻碍,将她抹杀了。
“好在,我已经看开了,我一开始怨他恨他,总想着他要是死在我前面就好了,但是吧,我一路回到九牛镇的时候,好像又有点不这么想了,因为我不想再去在乎这些了。
我知道这很难,现在可能也只是嘴上说说,但总有一天我不会沉湎于过去,重新振作起来,做一些对我自己好的事的!” 徐燕芝依旧在对着父母的坟墓,喋喋不休地说着,讲着一路的见闻,却不知,身后一个黑影,正在缓缓逼近她。
“其实这次来看你们,女儿也在迷茫,因为现在我面前有两条路,我为自己选了一个新的夫君,但出了些差错,我不得不从崔府离开。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他继续在一起。
阿娘你总爱教我一切人情世故,你觉得我是去找那个人,还是远离这一切呢?” 因为地面湿滑,加之她身后的人武功高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徐燕芝总算说完了话,此时纸钱也都化作了灰烬,“但求阿爹那娘,给我指条明路吧。
” 危险靠近,只听刀剑出鞘之声从她背后响起,长长的刀刃向她袭去,与此同时,她也向父母的坟墓再次低下头,刀尖从她的头顶穿过,削去了她几缕长发,深深地刺入她面前的木碑。
若不是她方才的叩首,她可能已经被这人从后一刀刺穿了脑袋! …… 崔决想要查到到达梧州的踪迹,也不算困难。
只不过徐燕芝耍了点小心思,让他们找到她的行踪慢了些。
等到来到九牛镇的时候,崔决对徐燕芝的过去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在询问之下,他知道了徐燕芝曾经卖艺会走过的路,经过的桥,他仿佛能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郎,为了生计在桥边卖力表演,只为能多赚一些药钱。
她温声细语的嗓音此时如传入了他的心中,将他心上的缺口慢慢填满了。
他很想怜悯她,就像怜悯儿时那只可怜的雀鸟一般。
应是快找到了吧。
看到表姑娘的线索在九牛镇断了的时候,能文比起能武更加崩溃:“我只能祈祷,这次一定要找到表姑娘,不然依照郎君看我的眼神,我总觉得下一个庞青就是我了。
” 而能武一点也不认同他的想法,终于实现了他的大理寺之梦。
他只能在一旁提醒他:“我们不是来抓逃犯的,是来找表姑娘的。
” 能武严肃地点点头,首当其冲进入他们从线索中找到的那间曾属于徐燕芝幼时居住的茅屋中。
可屋中的景象让他吓了一跳,屋中的妇女躺在用芦苇梗铺成的榻上,被人从背后一刀穿透,能武扒开妇人的身体,发现她的血液已经流到怀中女婴的口中,而女婴面色铁青,已经窒息而死。
他吸了一口气,不忍去看如此惨状,刚想禀报,就听门外也有人在喊:“三郎君!在鸭圈中发现一名男尸,瞧着只有十二三岁!血还没流干!” 崔决眉头一皱,方才还一片和煦的目光化成了凌厉的冷光:“表姑娘呢,可看见了?” “并未。
”能武也前来汇报,“屋中那妇人死相惨烈,是被人一击致命,我看屋中的陈设,这里应该还居住着一个男人,以及桌上还有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此,说不定就是表姑娘!” “三郎君,在后面那片山底,又搜到一具男尸!” 崔决下令道:“搜山。
” 他们发现的男尸就在那条上山的小路旁,那男子死前并未挣扎,也是一样一击毙命,同时,他们在这条小路上发现了一深一浅的两种脚印。
一个要大上许多,一个则十分小巧,一看就是女子的脚印。
还未等其他人作出判断,崔决心中一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
崔决比其他人走得都快,他表面是衣不染尘的佳公子,幼时也曾被父亲扔在山里,独自一人生活了许久,并不像长安那些娇皮嫩肉的郎君一般弱不禁风,他对山中的地貌十分熟悉,山土泥泞,却抵不过他的心思烧灼。
“救、救命!!!” 是表姑娘! 众人抬首,崔决则抽过能文的佩剑,向着徐燕芝的声音飞奔而去。
他赶到时,并未看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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