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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运来到省城正是深秋,穿城而过的河流瘦去了许多。
那天风大,李济运带了那件黑风衣,穿上却有些热,便搭在手上。
小车在交通厅办公楼前停下,一片黄叶飘到他手腕上。
原来是一片银杏树叶。
推开车门,脚下很轻软。
地上铺着一层银杏树叶。
他抬头望去,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正沙沙地落着叶子。
满树暖暖的黄色,看着叫人舒服。
心想银杏树同他真的有缘。
市委组织部和县里都派了干部送他,礼节和程序都应如此。
县里来的是朱芝。
别的常委今天都走不开,熊雄就派了朱芝。
田副厅长在办公室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马上召集有关处室负责同志,开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会。
从会场的布置看,厅里知道李济运今天来,早有准备了。
有鲜花、有水果。
厅里设宴接风,田副厅长和有关处室领导都到场了,总共弄了三桌。
好几位处长都是见过的,只是记不得大名了。
李济运只记得吴主任,两人握手拍肩很亲热。
吴主任大名吴茂生,李济运暗记过他的名片。
田副厅长说王厅长本来要来的,今天正好要做治疗。
饭后,漓州和县里的同志要回去。
临别的时候,市委组织部的人悄悄儿说:“济运兄,我送过很多干部到省里挂职,没见谁受到过这么隆重的待遇!” 李济运紧紧握了市委组织部那位干部的手,心领神会地摇了几下,意思是说: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李济运握了朱芝的手,说:“今天不回去吧。
” 朱芝说:“想不回去,想偷懒休息休息。
但是不行啊!” 他俩的心思彼此都明白,握手比别人多了几秒钟。
第二天,田副厅长找李济运谈话:“济运,你来了,很好!我们非常欢迎。
我们接到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厅党组马上就研究了,你安排在厅办公室,任副主任。
” 李济运听着有些失望,他自己的想法是去业务处室。
业务处室才有实权,才可能对家乡有实际的帮助。
厅办公室无非是三项任务,对上服务领导,对下服务基层,对内服务机关干部。
“服务”二字还算说得好听的,换两个字就是“侍候”。
他太熟悉办公室工作了,哪一头都不是好侍候的。
田副厅长好像看出他的心思,说:“济运,你也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嘛。
” 反正是老领导,李济运就把话直说了:“田厅长,如果有可能,是否再调整一下呢?我在基层干了多年办公室工作,到省里来就想在业务处室锻炼一下。
” 田副厅长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去业务处室,可以替县里打打小算盘。
这一点你放心,我对自己家乡,应该照顾到的,你来不来厅里挂职,都是一样的。
” 李济运忙说:“田厅长,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 田副厅长说:“怎么安排你,我心里有数。
你去办公室,对掌握全局情况有好处。
” 看样子没有可能再调整了,李济运便说:“行,我听田厅长安排!” 田副厅长便站起来同他握手,说:“好,哪天带你去医院见见王厅长。
” 李济运从田副厅长那里出来,径直去了吴茂生办公室。
吴茂生非常客气,赶紧给他倒了茶。
坐下来聊了几句,吴茂生又把两位副主任叫来,一位姓张,叫张家云;一位姓余,叫余伟杰。
吴茂生说:“我们几个干脆开个短会,分分工。
张主任仍旧管机关事务,余主任仍旧管机关经营和车队,文秘这块原来是我兼着的,现在李主任来了,就请您把这块接下来。
早听田厅长说,李主任是个大笔杆子!” 李济运没想到自己跑到省里来挂职,还是逃脱不了替人写文章的命,心里极不自在。
可是看办公室这个格局,他也是无话可说的,只道:“吴主任,我听您的安排。
只是对省里情况我不熟悉,您就多带带吧。
” 吴茂生客气几句,回头问张家云:“李主任的办公室安排好了吗?” 张家云说:“安排好了,五零八。
” 吴茂生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五零八?” 张家云回道:“是的,我叫工务员把卫生都打扫了。
” 余伟杰没有说话,望望张家云,又望望吴茂生,只是没有望李济运。
余伟杰的眼神像是躲闪着什么。
李济运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莫明其妙。
虽说是开个会,其实几句话就完事了。
张家云便说:“李主任,我们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厅办公室在四楼办公,李济运跟着张家云去了五楼。
沿着走廊一路走过,李济运才发现五楼全部是厅领导。
到了五零八门口,张家云掏出钥匙,咔地打开了门。
李济运站在门口往里望,差不多倒抽一口凉气。
这间办公室有六十平米,里面放着宽大的班台、真皮沙发和实木茶几,极是考究。
张家云站在门口,说:“李主任,您进去看看,缺什么就说。
” 李济运忙说:“张主任,这应该是厅领导的办公室吧?我怎么敢坐!” 张家云笑道:“李主任您这就谦虚了,您迟早不要当厅领导的?” 李济运赶紧摇手,说:“张主任您这就折煞我了!这办公室我是不敢坐的,您能否给我换一间?” 张家云说:“我是开玩笑,您别当真。
但虽说是玩笑,未必就不是真的。
听说您要来,厅里都在议论,说您是个大才子,前程无量。
办公室呢,您就将就着坐吧,暂时没有空余的。
” 张家云这么一讲,李济运也就释然了。
反正是暂时坐坐,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张家云又说:“李主任,您昨晚住的宾馆是我们厅里自己的,住着本来无妨。
但田厅长说怕影响不好,让我另外安排。
办公楼十八楼有几间空房子,您住一间吧。
田厅长可是处处替您着想哪!” 张家云想事格外周到,几乎把李济运衣食住行统统都过问了。
他的这些话都是站在门口说的,怕影响其他厅领导办公,就把声音放得很低。
说话声音低了,听着就特别知心似的。
李济运说:“张主任,进去坐坐吧。
” 张家云摇头道:“我还要去田厅长那里,不坐了。
您先忙着,看还需要什么,尽管找我!” 张家云走了,李济运把门轻轻掩上。
他再细细打量,原来办公室还带着洗漱间。
厅里的处级干部虽说也是单间办公室,但面积不过十几平方米,也不带卫生间。
他看着这宽大的办公室,心里实在喜欢。
可仍是过意不去,立马跑到楼下,找到吴茂生:“吴主任,那间办公室我坐就太超标了,您去坐吧。
” 吴茂生忙摇头,说:“李主任你别客气。
您是半客半主,您坐没关系。
我坐,别人会说闲话的。
再好也就是间办公室嘛,没关系的。
” 李济运便发了好多感叹,只道厅里的同志对他太关心了。
吴茂生笑道:“别客气!您是大才子,我还要向您多学习。
那间办公室好几年没人坐了,可能空气不太好,我让工务员摆几盆植物进去。
” 李济运下午正坐在办公室看文件,就有工务员送绿色植物进来了。
一盆高高的绿萝,一盆巴西木,还有几盆吊兰之类。
这些摆设别的办公室也都是有的。
打发走了工务员,李济运仍坐下来看文件。
他要先熟悉情况,只得多看文件。
突然见门口似乎有人,他抬头一看竟是田副厅长。
他忙站起来,跑到门口去迎接。
不等他开口,田副厅长就问:“安排你坐在这里?谁安排的?” 李济运说:“张主任安排的。
田厅长进来坐坐?” “不了,不了。
”田副厅长转身走了,好像还皱着眉头。
李济运越发觉得他坐这办公室有些不适合,却又不能再提出来更换。
张家云说过了,没有空闲的办公室。
张家云中午带他去了十八楼,那里倒是空着几间屋子,却不是做办公室用的。
下午会有工务员去打扫,他晚上就可以睡到十八楼去。
十八楼是最顶楼,他的房子在东头第一间。
房间同处长们的办公室同样格局,十几平方米大小,没有卫生间。
楼道中间位置有公共卫生间,也很方便。
李济运琢磨田副厅长和吴茂生的眼神,他们怎么都皱了眉头呢?我坐这么好的办公室超标了,也不能怪到我的头上呀!李济运正为办公室的事百思不解,吴茂生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他忙站起来,说:“吴主任请坐!” 吴茂生说:“我不进来坐了。
您出来一下,我带您见见其他几位厅领导。
” 昨天接风时,只有田副厅长到场,还有几位厅领导忙别的去了。
李济运便跟在吴茂生后面,一间一间办公室去拜访。
厅领导们格外热情,同他握手都很用力,有说他是栋梁之材的,有说他是新鲜血液的,有说他是政坛黑马的。
李济运自是谦虚,说尽感谢的话。
大家说的都是场面上的客套,李济运私下就开始幽默,发现在厅长们眼里,他不是一块木头,就是一盆子血液,要么就是一匹长着黑毛的马,反正就不是一个人。
又到了一个门口,吴茂生轻轻地说:“里面是程副厅长。
” 吴茂生好像突然变得胆小,小心地敲敲门,侧耳听着动静。
半天才听得里面有人回答,声音若有若无。
吴茂生推了门,说:“程厅长,您好!” 程副厅长正埋头看文件,似乎要看完最后几行字,才问:“有事?” 他头并没有转过来,只是抬头望着对面的墙。
吴茂生说:“向程厅长介绍一下到厅里挂职的李济运同志。
” 程副厅长仍没有朝门口望,只把身子往后靠靠。
吴茂生领着李济运进去,站在程副厅长面前。
程厅长仿佛是一台X光机,病人得自己站到他前面去。
吴茂生说:“李济运同志,昨天到的。
” 程副厅长目光平视着,只望得见桌前两个人的肚子。
如果他真是X光机,他只会看见他们满肚子不合时宜。
李济运脸上顿时发烧,说:“今后请程副厅长多多指导。
” 程副厅长没有说话,眼里放出的光是游离而模糊的。
吴茂生说:“程厅长您忙,我们走了。
”程副厅长照样不说话,埋头看文件。
吴茂生送李济运回办公室,只在门口就站住了。
李济运说:“吴主任,进来坐坐吧。
” 吴茂生说:“不坐了,您忙吧,我下去了。
” 吴茂生才转过身去,又回头轻轻说:“李主任,程厅长为人很严肃,他是这个样子。
” 李济运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什么话都不好说。
吴茂生也笑笑,挥挥手走了。
李济运心里暗暗有些感激。
吴茂生可能是个很好的人。
但李济运在官场上见人见事太多,不敢轻易相信人。
他刚参加工作时,碰到那种很热情的人,马上就把人家当兄弟。
可到头来暗地里使绊子的,就是那些看上去热情似火的兄弟。
晚上,李济运仍在办公室看文件。
他必须马上进入角色,不能让自己有见习阶段。
他去洗漱间解手,忽然发现里面居然装有电热淋浴器。
李济运好生奇怪,白天怎么就没有看见淋浴器呢?他在家找东西就像没长眼睛,洗澡连衣服都得老婆拿给他。
舒瑾老说他是故意的,就是要给她找麻烦。
实在是冤枉他了,他眼睛有时真的不管事儿。
既然这办公室什么都齐,买张折叠床就可以住在这里了。
直到深夜,他舒舒服服地冲了一个澡,才离开办公室,乘电梯上十八楼。
那件黑色风衣,只能挂在办公室的衣帽架上。
他刚才犹豫过,想把风衣拿到卧室去。
可卧室里没地方挂,他带来的箱子又有些小。
从电梯间出来,却见楼道里一片漆黑。
他打开手机照明,不由得有些胆虚。
他给自己壮胆,就高声唱歌。
他才开腔,楼道里灯火通明。
原来楼道灯装的是声控开关。
他还没走到尽头,灯又熄了。
他跺跺脚,灯又亮了。
他便故意加重脚步,不让灯光再熄灭。
突然想起曾国藩告诫子孙,男人走路必须踏得地板咚咚响,方才是有出息的富贵之相。
李济运这么想着,似乎锦绣前程就在脚下,不由得赳赳然阔步向前。
房间里的卧具都是从宾馆里搬来的,床上用品也会由宾馆按时更换。
官场讲究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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