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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他这口鲜血一喷,楚劲松登时就感到一股强劲之极的内力,好似排山倒海的涌来。
原来齐勒铭已是施展了天魔解体大法。
天魔解体大法是一种刺激功能的邪派内功,在自残身体之后,功力可以立即倍增。
齐勒铭虽然只剩下不到五成的内力,但如此一来,则是差不多恢复了平时的功力了。
楚劲松即使元气未伤,功力也还及不上齐勒铭的七成,此时齐勒铭的功力突然恢复如常,他如何还能禁受得起? 庄英男得齐勒铭替她拔掉毒针,说也真巧,恰恰在这个时候醒。
她一醒就叫:“求求你别要杀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的。
” 其实房中黑漆一团,她刚刚醒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的丈夫已经回到她的身边,她也是还未知道的。
但自从前夫一在她的面前出现,她就担心这样的结果了。
她在中毒昏迷的片刻之前,就是因为听见有夜行人的声息,误以为是丈夫回来,想叫楚劲松赶快离开尚未叫得出声的。
因此她一苏醒,神智未消,就叫出来。
不过是把向楚劲松报警的呼喊改为向前夫求情罢了。
她知道楚劲松的性格,楚劲松如果知道她正在受前夫威胁,他决不会听她的劝告离开。
如果她知道她的丈夫已经是在房中,她也不会向前夫求情。
因为这会伤了丈夫的自尊,她知道她的丈夫是宁愿死在“情敌”手中也不能向“情敌”求饶的。
好在她不知道,这一声叫喊倒是把楚劲松的性命从死门关上拉回来了。
要知道最令齐勒铭伤心痛恨的事情还不仅是因为妻子并不爱他,而是因为妻子对她的那份冷傲:新婚蜜月期间,他轧上姘头,妻子不闻不问,妻子的心目中只有旧日的爱人。
这份冷傲太过伤了他的自尊,令他感觉到妻子对他的轻视,在妻子的心目中他是处处也比不上楚劲松。
如今,从来没向他求过任何事情的妻子向他求情了,“骄傲的皇后”向他“低头”了,这霎那间他甚至连想也没有去想这个旧日的妻子是求他做什么事,做了这件事对他的“得失”如何,只要是妻子求他就行了。
一听到“别要杀他”这四个字,他不假思索,就把内力撤了回来。
卜通、卜通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
然后,先是一声沉郁的闷哼,接着是一声充满激愤的狂号。
齐勒铭是被自己撤回来的内力所伤。
本来他的功夫早已练到收发随心的境界,但也必须是正常的情况下才能到达的境界。
如今他是用天魔解体大法刺激功能,这才突然爆发出来的内力,就不是他可能随心控制的了。
何况他事先毫无心理准备,突然就把内力收了回来?攻得猛,收得急,又焉能不受反震之力?他受自己的内力反震,这霎那间几乎窒息,只能闷哼了一声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受的是内伤,比起刚才被楚劲松的判官笔插入骨头的外伤,伤得更重! 他的内力虽然是一发即收,但楚劲松亦已被他这股好像排山倒海般的内力抛了起来,重重跌在地上!这霎那间,他只觉百骸欲裂,五脏六腑都似乎要翻转过来。
不过他所感受的屈辱,比他身上的痛苦还更令他难受。
他不能责备妻子,只能愤怒狂号。
庄英男听见丈夫号叫声音,登时又晕过去了。
接着来的是一片寂静。
楚劲松与齐勒铭,两个人都是奄奄一息,如同油尽灯枯了。
齐勒铭受了重伤,此时方始知道悔恨:“她最关心的还是楚劲松,为了保存他的性命她才不惜忍受委屈求我。
哼,哼,我是死是生,她是毫不放在心上的,只有楚劲松的性命才最紧要!”其实他这是错怪了庄英男的,庄英男根本不知道要他饶了丈夫的性命却可能累他送了性命! 与悔恨而俱来的是愤激,他嘶哑着声音说:“楚劲松,你赶快走吧,趁我还未改变主意!”这话无须解释,他若然改变主意,当然就是要把楚劲松杀了! 楚劲松心中充满屈辱之感,同样是嘶哑着声音叫道:“你快快把我杀掉,楚某宁愿死在你的手里,决不要你饶命!” 两人都伤,说的也都是气愤的话。
说了这几句话,两人亦都已力竭声嘶! 楚劲松不能走动,齐勒铭亦是无力杀他。
他们并排躺在地上,距离不到三尺之遥,谁也不能向前移动半寸,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死亡的阴影压在他们的心头,但他们的神智却是渐渐清醒过来了。
两人都已想到,自己固然是受了重伤,对方亦是受了重伤。
他们只是不能忍受屈辱,可不是真的想死! 双方也都已想到:在这种情形底下,谁的功力首先恢复,哪怕只是恢复一两分也行。
谁就能够杀死对方。
他们也都是同样的想法,这个冤仇已是无法化解,自己纵然不想杀死对方,对方也必然要杀了自己。
因此他们虽然未必想杀死对方,也不能不害怕对方来杀自己。
与其被人杀死,不如杀死别人!唯一的自救之道,就是抢在对方之前恢复几分功力。
齐勒铭却有更多一层顾虑,天亮之后,震远镖局的人迟早也会来找楚劲松,甚至很可能是总镖头汤怀远亲自来找。
楚劲松和镖局的交情当然远非他所能相比,那时即使双方都未恢复功力,楚劲松也无须亲自动手了。
楚劲松只要说一句话,他就会给镖局的人杀死! 四更已经打过,天快要亮了。
黎明前特别黑暗,也特别令人恐惧死亡! 齐勒铭想要静下心来,凝聚真气。
但偏偏不能心神宁静。
心神不能宁静,他虽然是用上乘心法默运玄功,功效也是很微。
异样的寂静中,他似乎又听到一点声息。
他凝神细辨,不像是楚劲松的呼吸声音。
不过片刻,这点声息也听不见了。
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立即想到:莫非又是有夜行人来了,但这个人为什么不进来呢? 他知道来的当然不会是他的朋友。
他是根本就没有朋友,只有仇人的! 他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道:好,你要来就快来吧,反正我是死定了的,迟死早死都是一样。
但那个人仍然不见进来,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他也无法断定,那个人究竟是走了还是仍然匿伏窗外。
躺在他身边的庄英男忽然发出梦呓:“玉儿,玉儿,妈妈对不住你!”她好像是翻了个身,又熟睡了。
庄英男的梦呓,声音好像蚊叫一般,但已是令得齐勒铭的心灵大受震动。
“她梦里惦记的是玉儿,是玉儿!”这个玉儿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他的女儿齐漱玉。
为了女儿,齐勒铭决意求生。
他不顾那个夜行人是否楚劲松的朋友,不顾那个人几时进来杀他,只要有一点时间,他就要争取这点时间。
他静下心来,默运玄功。
用的是一种见效最快的逆运真气的法子。
明知这样逆运真气,功力恢复之后,也会留下后患。
但此时此际,他已是只能顾得目前,不能顾及将来了。
楚劲松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动,但虽然如此,比起齐勒铭来,他受的内伤还是稍微轻一些。
此时他也正在以上乘心法,默运玄功,凝聚真气。
他受的内伤较轻,但内功的造诣却不及齐勒铭。
他只能一点一滴的凝聚真气。
一个伤得较重,一个功夫略差。
究竟是谁能够先恢复几分气力,实是难以预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中忽然有了光亮,看得见对方了。
不知不觉之间,黑夜已经过去,拂晓的曙光,透过半掩的窗户。
楚劲松看见齐勒铭盘膝坐在地上,看见庄英男身上已经盖上一张毯子。
楚劲松不禁吃了一惊,大为气馁,心里想道:“我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怕还是逃不过这魔头的毒手!”要知他虽然不知道齐勒铭的进展如何,但最少齐勒铭已经能够坐起来,而且能够移动一张毯子盖在庄英男身上了,这已经比他好得多了。
齐勒铭看见楚劲松还是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但奇怪的是玉虚子却已不见。
“奇怪,他是中了毒针的,怎能逃得出去?” 但令得齐勒铭最担忧的还是天已亮了。
天亮之后,镖局一定会有人来的。
心念未已,果然就听得见这条小胡同有脚步声了。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听得出是正在朝着这幢房子走来。
虽然他早就估计到镖局会有人来,但想不到来得这样快,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脚步声到了门前,戛然而止。
只听得一个人说道:“楚少侠,我不进去了。
请你提醒令尊,别忘了汤总镖头之约。
”这人正是昨日接待齐勒铭那个镖师。
齐勒铭只听见“楚少侠”三个字就已经呆了。
“楚少侠,楚少侠,哪个楚少侠?难道真有这么巧……” 心念未已,“令尊”这两个字他也听见了。
接着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好的,我和家父吃过早餐,马上就来。
” 齐勒铭那晚舟中夜探女儿,是曾经听见过楚天舒说话的声音的。
丝毫也用不着怀疑了,来的果然是楚劲松的儿子楚天舒。
原来楚天舒是昨晚到京城的,他急于会父,一打听到震远镖局的地址,天一亮就跑来镖局了。
他到了镖局,才知道父亲就住在镖局后街一座属于汤怀远所有的别墅,那名镖师是奉汤怀远之命给他带路的。
那名镖师陪楚天舒到了这幢房子的门前,就回镖局去了。
楚天舒敲了敲门,叫道:“爹爹,妹妹!”不见有人答应,颇觉奇怪。
心想我虽然来得太早,但爹爹也是习惯早起的。
我又叫得这么大声,怎的会听不见。
他再叫两声,仍是没人答应。
他随手一推,发现那房扇大门竟是虚掩,一推便开,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他进了屋子,蓦地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
地上有一滩血迹。
他大吃一惊,定睛瞧时,更吃惊了。
这个人竟然是武当五老之一的玉虚子,不久之前才跟他在华山分手的。
他把玉虚子翻转过来,只见玉虚子面色乌黑,鼻孔还在流出黑血。
“这不是中了我曾经中过的那种毒针之毒吗?”楚天舒大惊之下连忙再加细察,果然发现了刺入了玉虚子掌心的那口毒针。
楚天舒那晚在齐家被人突施暗算,中的就正是这种毒针。
当时是齐燕然以绝顶内功为他祛毒,并给他服下齐家独制功能解毒培元的一种药丸。
这种药丸虽然不是对症解药,但也有减轻毒力的攻效。
楚天舒是身体尚未完全复原就离开齐家的,齐燕然不放心,为了防患未然,在他辞行之时,送了他一瓶药丸。
楚天舒当然没有齐燕然那样深厚的内功,但救人如救火,他有这瓶药丸,也只能试一试了,当下他把两颗药丸塞进玉虚子口中,立即以本身真力,为玉虚子推血过官,助药力运行。
好在这枚毒针是齐勒铭从庄英男的身上拔出来,再插入玉虚子的掌心的。
毒力已经减了一半,而掌心又非要害,毒气要从掌心沿着手臂的手少阳经脉一路开至心房,还得一些时候,此时毒气也未升至心房。
玉虚子开始有了知觉了,一有知觉,含糊不清的就骂齐勒铭这个魔头。
原来玉虚子在中了毒针之后,一时间尚未至于身体僵硬,他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从楚劲松的卧房滚出来,滚下楼梯的。
楚天舒听见“齐勒铭”三字,吓得更加慌了,连忙问道:“我的爹爹呢?”玉虚子睁开眼睛,视力还是朦胧不清,叫道:“你,你是谁?” 楚天舒一掐他的人中,在他耳边大声说道:“我是天舒呀。
我爹哪里去了?” 玉虚子清醒过来,连忙嘶哑着声音叫道:“你爹在楼上,快去救他!” 此时楚天舒也开始听得见楼上传下来的含糊不清的呼叫声了,他立即旋风也似地冲上楼去。
玉虚子叫道:“小心,那魔头也在上面!” 楚天舒瞿然一省,拾起玉虚子那把跌落在房门外的青钢剑,舞剑防身,这才敢冲入卧房。
可惜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假如他刚才不是耗掉一寸香的时刻去救治玉虚子的话,一进门就冲上楼去,立即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把齐勒铭杀掉。
如今则是比较难了。
齐勒铭已经恢复了一成有多、二成不到的功力。
他的上身已经可以活动,但下肢仍然麻木。
只待足小阳经脉打通,便可站起来行走了。
当他听见楚天舒和玉虚子说话的时候,他正在运气冲膝部的“环跳穴”,他也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楚劲松头顶正在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楚天舒上来杀他之前,先把楚劲松拿作人质。
但可惜他只是上身能够活动,手长还未够去抓着楚劲松。
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楚劲松究竟恢复了多少功力,楚劲松头顶冒出的白气,那是正在紧急运用一种上乘内功以求凝聚真气的现象,齐勒铭没有一击成功的把握,未敢造次。
齐勒铭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楚劲松运用的是正宗内功,真气只能一点一滴凝聚,不及他逆运真气的恢复之快。
此时楚劲松才不过恢复原有的一成功力,只是可以稍稍动弹而已。
要是齐勒铭不顾一切,就在楼板上滚过去的话,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楚劲松抓在手中的。
俗语说欲速则不达,他听见楚天舒跑上楼梯的脚步声,心中一急,冲向“环跳穴”的真气走歪,下半身更加麻木不灵了。
齐勒铭的一颗心如坠冰窟,抽了一口冷气,暗自想道:“我的功力还未恢复两成,唉,只怕终于还是要死在楚劲松的儿子手上!” 楚劲松本来早已可以开口说话,只因害怕他一呼救,齐勒铭便来杀他,故此不敢开口,只敢在喉头发出“咿哑”不清的声音。
此时看见儿子来到,立即狂呼:“快,快杀掉那魔头!” 虽是狂呼,声音也还不及平常人的响亮。
而且沉浊嘶哑,一听就知是受了内伤。
楚天舒吃了一惊,定睛瞧时,只见他的继母躺在齐勒铭的身边,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只露出头部,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虽然不知内情,但看见如此情形,小时候那一次他偷听到的父亲和继母的对话突然全都想了起来,他纵未能说得是“恍然大悟”,亦已猜到几分了。
楚劲松见儿子呆了一呆,似乎还在踌躇,连忙再叫:“你别顾我,快,快去杀他,再迟就来不及了!” 楚天舒也是个武学的行家,用不着父亲解释,他也看得出来,齐勒铭亦是正在运功凝聚真气,若然齐勒铭恢复几分功力,他们父子只怕都要死在齐勒铭之手。
无暇思索,楚天舒一抖长剑,一招“李广射石”,向着齐勒铭的心窝便刺。
齐勒铭冷笑道:“我后悔当初没有杀你,但你要杀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双指平伸,搭着剑背,轻轻一带,把楚天舒的长剑引出外门。
原来他此际的功力虽然是比不上楚天舒,但他所用的挪移手法,却是巧妙之极。
楚天舒又不是擅于使剑的,急功之间,果然是杀不了他。
但齐勒铭功力不济,手法虽然巧妙,也还是不能夺下他的长剑。
楚天舒脚跟一旋,借腰力把长剑反圈回来,斩向齐勒铭的头部。
齐勒铭霍的一个“凤点头”,楚天舒的长剑削过去,给他的肩头托住了。
齐勒铭肩头一缩,把楚天舒剑上的劲道消了一半。
齐勒铭抓紧时机,伸指一弹,虽然只是恢复一成多的功力,这一下“弹指神通”的功夫亦是非同小可,只听得“当”的一声,楚天舒的长剑给他弹出了手! 楚天舒拔出判官笔,喝道:“好,待我用家传的笔法杀你,叫你死得心服!”大喝声中,判官笔猛插过去。
齐勒铭使出平生所学,堪堪化解了几招,只觉心跳已是加剧,自知决难活命,苦笑说道:“我本来并不想杀你的,说不得如今只好与你同归于尽了。
” 他这话倒非虚假,那晚舟中,他本来是可以杀了楚天舒的。
他之所以不杀楚天舒,那是为了女儿的缘故,不错,从女儿的梦话之中,他已经知道女儿爱的是卫天元,不是楚天舒。
但他又已知道了女儿的“情敌”是姜雪君,而楚天舒则在追求姜雪君。
因此他才要保全楚天舒的性命,希望楚天舒能够追求成功,间接也就是为了成全女儿的心愿了。
不错,他曾经对庄英男恐吓,说是要把楚劲松和他的儿子一齐杀掉,但这是为了逼使前妻就范的,而且这也是一时的气愤之言,并非真的非把楚天舒杀掉不可。
但现在他却是决意要杀楚天舒了,因为他不杀楚天舒,楚天舒就要杀他! 尽管他杀了楚天舒,他也未必能够再活下去,结果十九将是同归于尽,但他还是要杀楚天舒!要知他是死也不能认输的性格,他是决不甘心毫无代价丧在小辈之手的! “同归于尽”这句话绝不是虚声恫吓,他有十足的把握! 不错,目前他的功力只及原来的一成(本来是恢复到将近两成的,但由于和楚天舒拼斗了二三十招,自是不免又给削弱了几分),但若是施展天魔解体大法,以两成的功力,猝然一击,楚天舒的功力亦已比不上初来之时,结果亦是必难幸免! 楚天舒怎知他的心情变化,盛怒之下,冷笑说道:“原来你是并不想杀我的吗?嘿嘿,多谢你的好心了!好,你有本领那你现在就杀我吧,能够与你拼个同归于尽,我也值得了!” 说到“值得”二字,双笔陡地一振,朝着齐勒铭的脑门猛插下去! 夜访楚家 齐漱玉和宇文夫人母子来到了京城,第二天就单独上西山寻找师兄。
她在路上已经认了宇文夫人做义母,同时亦已取得宇文夫人的谅解,她要寻找何人一事,以后再向义母禀明。
宇文夫人遵守信约,到了京城,果然并不干涉她的行动,她也不去过问宇文夫人母子的事。
她不便向义母借那辆马车使用,一大清早,就雇了一辆骡车登程,拉车的两匹骡子倒是甚为壮健,不逊于普通的马匹,不过当然是远远不能和宇文夫人那两匹拉车的骏马相比的。
她准备在西山住一晚,第二天才回京师。
她一出门,宇文夫人就叫儿子改容易貌,暗地里“缀”(跟踪)着她。
不但人改容貌,马也改了容貌。
他们有一种秘制的颜料,只能用他们的药水才能洗掉的,不怕雨淋脱色的颜料,在出了京城之后,便用这种颜料把白马变为黄马。
齐漱玉一点也不知道背后有人跟踪,但出乎她的意外,她在路上却碰上了相识的人。
她碰上的是一行六骑,四男二女。
年纪最大的是个红面秃顶的老头,少说也在六十开外。
两个女的都很年轻,最小那个恐怕还未到十六岁。
她认识的是年纪较大的那个少女,看来也只是十六七岁模样。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徐中岳的女儿徐锦瑶。
齐漱玉那次与师兄大闹徐家,曾经和徐锦瑶见过一面。
她怕给徐锦瑶认出,赶忙放下帘子。
好在这些人都急于赶路,谁也没留意她。
但齐漱玉却是不能不感到奇怪了,马队过后,她暗自想道:“这一行人是从西山那面来的,奇怪,徐中岳的女儿跑来西山做什么?”想至此处,不由得心念一动:“唔,莫非她就是为了侦查卫师兄来的?”但转念再想:“徐中岳只有这个宝贝女儿,他怎敢让女儿离开自己去冒这个危险?” 不但徐锦瑶的出现引起她的疑心,其他五个人也各有奇特之处。
她又再想道:“那两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一定是孪生兄弟无疑。
他们衣服都很华丽,但奇怪的是衣服却沾有污泥,似乎是打过架的模样。
那个红面老头紧跟他们,摆出一副在小心照料他们的模样,大概是他们家的保镖。
这老头太阳穴隆起,一看就知是练过北派鹰爪门内功的高手。
他们家能够请起这样的保缥,来头也是不小!。
”那个中年汉子和年纪最小的那个少女像是父女,父亲面带病容,女儿和他并辔齐驱,一脸惶恐的神气。
那汉子既然有病在身,为何又要飞骑赶路呢?嗯,更奇怪的是这对父女我竟好像是和他们似曾相识的。
” 她并没猜得全对,但也猜中几分。
这六个人正是刚从西山逃下来的,他们不但在西山上碰上了她的师兄飞天神龙卫天元,而且其中四个曾经和卫天元交过手。
那对孪生兄弟是御林军统领穆志遥的儿子,红面老头是穆府护院彭大遒。
面带病容的中年汉子是楚劲松,年纪最小那个少女是他的女儿楚天虹。
齐漱玉觉得他们似曾相识,那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和楚天舒有些相似之故。
齐漱玉起了疑心,加紧催骡夫赶车。
到了西山脚下,叫骡夫在一间专供游客歇脚的小茶馆等候。
此时已是下午,山上并无游人,她一上山便施展轻功,找到了香界寺,寺门的大门在白天是打开的,她便径自进去。
寺中只有一个老和尚,看见她一个单身少女,不觉有点诧异,合十问道:“女施主是来进香吗?” 齐漱玉道:“上人想必就是此寺的主持无色大师吧?” 那老和尚道:“不敢当,正是老衲。
” 齐漱玉道:“我是来找人的,请问这里可有一位卫施主?” 无色大师惊疑不定,打量着她问道:“哪一位卫施主?” 齐漱玉道:“江湖上绰号飞天神龙的卫天元,听说他寄寓贵寺。
” 无色大师面色一变,说道:“小寺没有此人。
请问这女施主贵姓大名,哪里来的?你是听得何人所说,跑来佛门找江湖人物。
” 齐漱玉知他起疑,于是先不回答他的问题,却刷的拔出剑来。
无色大师沉声说道:“女施主意欲何为?” 齐漱玉一个转身,连人带剑,一个黄鹄冲霄的身法,平地拔起一丈多高。
院子里有棵枫树,齐漱玉飞身跃起,挽了一朵剑花,只见七片树叶随着她的剑光落下。
每一片树叶都是刚好齐根削断,七片树叶从不同的树枝削下,七枝树枝丝毫也不摇动。
无色大师失声赞道:“好一招齐家的七星伴月剑法!”这才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
齐漱玉收剑入鞘,微笑说道:“大师既然识得这一招齐家剑法,想必知道我是谁了。
” 无色大师哈哈笑道:“我和齐燕然老先生是老朋友,我知道他只有一个孙女儿,芳名漱玉。
想必你就是这位芳名漱玉的齐小姐吧?” 齐漱玉道:“不敢当,我是你的晚辈,你叫我名字就行。
那么,想必你也知道卫天元是我的师兄吧?” 无色大师道:“令师兄也曾和我提起过你,不过他却不知道你会来找他。
” 齐漱玉道:“我知道他在京师没有别的熟人,猜想他十九是在贵寺寄寓,因此特来打听他的消息。
” 无色大师沉吟不语,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似的。
齐漱玉急道:“大师还不放心和我说真话吗,请你叫他出来吧!”心里也有些疑惑,“师兄为什么听见她的声音还不出来?他是病了?伤了?还是已经离开此地了?” 无色大师道:“老衲刚才说的也是真话,令师兄如今已经不在小寺。
” 齐漱玉大失所望,问道:“他是几时走的?” 无色大师道:“说来也真是不巧,你要是来早两个时辰还可以见得着他。
” 齐漱玉道:“他去了哪儿?” 无色大师道:“老衲不知。
他走得很匆忙,下山后行止如何,恐怕连他自己也还没有打算。
” 齐漱玉思疑不定,说道:“他在京师没有熟人,总要回来此处吧?不知他几时回来?” 无色大师道:“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齐漱玉吃一惊道:“为什么?” 无色大师沉吟片刻,说道:“说给你听无妨,今天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怕连累于我,故此匆匆离开。
那些人是在前山和他碰上的,尚未知道他是住在这里。
” 齐漱玉道:“是些什么人?” 无色大师道:“有穆志遥的两个儿子和他们家的护院。
穆志遥你知道吗,他是御林军的统领。
” 齐漱玉道:“听得爷爷说过,穆家的蹑云剑法算得是有点名气的,不过我相信卫师兄也未必就会输给穆志遥,穆家那个护院又是何人?” 无色大师道:“听说是曾任大内侍卫的彭大遒。
” 齐漱玉道:“爷爷也曾说过此人,他是黑道出身的大内高手。
不过他只能在大内侍卫之中号称高手,本领则恐怕还是不及穆志遥。
他碰上卫师兄,想必是苦头吃得不小了。
”言下之意,卫天元何惧这些人来找他的麻烦,即使要走,也用不着走得那么匆忙。
无色大师正容说道:“你也不能太过小视对方,在那些人之中,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齐漱玉笑道:“如何厉害,比得上我爷爷吗?” 无色大师道:“当然比不上你的爷爷,但也可排名当世十大高手之内。
你的师兄未必能够胜他。
” 此言一出,齐漱玉方始耸然动容,说道:“足以名列当世十大高手的人物,爷爷一定和我说过的,这人是谁?” 无色大师道:“说出来你或者不会相信,这人是扬州大侠楚劲松!” 齐漱玉果然不敢相信,说道:“爷爷曾和我说过,当今之世,被称为‘大侠’的人很多,真正名副其实的大侠则很少,楚劲松对大侠的称号却是可以当之无愧的。
这样的人,怎会当上穆家鹰犬?” 无色大师苦笑道:“你的师兄也是莫名其妙,认为其中定有蹊跷。
” 齐漱玉亦是禁不住心中苦笑了,天下竟有这种出乎常理的事情! 楚天舒是她的好朋友,她还答应过义母,到了京城要是找得到楚天舒的话,就介绍他们相识的。
想不到楚天舒的下落未知,楚天舒父亲的消息倒是先得到了。
更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她不禁又想起了楚天舒在她家中遭人暗算那件怪事,她的爷爷是被公认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居然有人敢来暗算住在他家中的客人!凶手是谁,迄今仍是毫无线索可寻(其实她的爷爷已经猜到了几分的,不过她不知道)。
她的爷爷甘愿损耗三年功力为楚天舒拔毒疗伤,这也是她始料之所不及的。
但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的爷爷救了楚天舒的性命,楚天舒的父亲却要来取她师兄的性命!(其实楚劲松与卫天元都是手下留情,不过她不知道。
) 无色大师见她神情古怪,不觉有点担心,说道:“贤侄女,你在想些什么?” 齐漱玉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何才能找得到卫师兄?” 无色大师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定要寻找他么?此处风波险恶,我劝你还是回家吧!” 齐漱玉愤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翦大先生和徐中岳已经出了英雄帖,要对付卫师兄……” 无色大师截断她的话道:“是呀,此际京师已是高手云集,你的师兄武功既好,人又机灵,我还不能不为他担心。
贤侄女,要是你不责怪老讷唐突的话,我、我要说……” 齐漱玉也截断他的话道:“我知道,武功与阅历,我都是远远不及师兄,你不说我也明白。
” 无色大师笑道:“所以我劝你回家。
要是你也卷入了漩涡,我就不能不更担心了!” 齐漱玉道:“正因为风波险恶,我更非找着师兄不可!大师,你不知道,卫师兄是我爷爷最疼爱的人,爷爷疼爱他,决不在疼爱我之下。
” 无色大师老于世故,一看她说话的神气,心中便已明白:“齐老头儿疼爱唯一的徒孙,这当然不会是假的。
但这位齐姑娘爱上了她的师兄,却是不敢亲口说出来了。
”这次轮到齐漱玉问他了:“大师,你又在想些什么?” 无色大师缓缓说道:“我在想你卫师兄说过的几句话。
” 齐漱玉连忙问道:“他怎样说?” 无色大师道:“他说他虽然和楚劲松交了手,但他并没有把楚劲松当作敌人,楚劲松也似乎没有把他当作敌人,唉,此事真是莫名其妙!” 齐漱玉道:“莫名其妙,那又能怎样。
” 无色大师道:“我与你的师兄相处的日子虽然不多,他的脾气我亦已略知一二。
碰上莫名其妙的事,他是喜欢寻根究底的!” 齐漱玉眼睛一亮,说道:“如此说他一定会去找楚劲松问个明白!” 无色大师道:“一定这两个字我不敢说,这只是我的猜想。
” 齐漱玉大为兴奋,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正想找这位扬州大侠楚劲松。
大师,你可知道他在京城的地址?” 无色大师沉吟不语。
齐漱玉说道:“大师不用为我担扰。
他的儿子楚天舒和我是朋友,而且曾经受过我的爷爷一点恩惠的。
楚劲松是名满天下的大侠,相信他决不会恩将仇报,加害于我。
” 无色大师这才说道:“听说他是住在震远镖局总镖头汤怀远的一座私宅,这幢房子就在镖局的后街,对正镖局的后门。
不过,且慢……”原来齐漱玉尚未听他说完,站起身就想走了。
“不过怎样?”齐漱玉只好暂且停下脚步。
无色大师道:“我也相信楚劲松不会害你。
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汤怀远和你的爷爷有交情,我看你还是先去见他的好。
但要秘密进行,不可让人知道。
” 齐漱玉道:“我懂得。
震远镖局是在——” 无色大师笑道:“震远镖局是京师第一大镖局,你随便找一个人,他都会带你去的。
” 齐漱玉哑然失笑,心里想道:“对,我真糊涂,眼前就有一个人可以给我带路,何须问他?”立即转身,说道:“好,那我走啦。
”无色大师看她一溜烟似地跑出寺门,摇了摇头,笑道:“真是个急性子的姑娘,和她的师兄倒真是一对。
” 齐漱玉施展轻功,飞快下山,到那小茶馆找她的车夫。
此时已是将近黄昏时分了,车夫刚刚吃过晚饭,在和掌柜的闲磕牙。
这车夫也为齐漱玉的急性子吓了一跳。
齐漱玉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立即套车,赶回京师!” 车夫吃了一惊,说道:“不是说好明天才回去的么?”这车夫是和茶馆的主人相熟的,已经和主人说好,许他借宿一宵。
齐漱玉无暇多说,拿出一张银票和一把碎银,便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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