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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孽债难偿 不分皂白前缘未证 难说恩仇(1/3)

从坟墓里爬回来的人 楚天虹呆了一呆,嘴唇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回过头来,望她母亲,眼神的含意十分明显,是要母亲告诉她此人是谁。

至亲莫如母女,楚天虹无法想象母亲有什么秘密不可告诉她的,但此际庄英男面对女儿质疑的目光,却仍然是呆若木鸡。

那“怪人”踏前一步。

冷笑说道:“庄英男,你不敢告诉她我是谁吗?还是,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庄英男一阵惊惶过后,旧恨涌上心头,突然嘶声叫道:“勒铭,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如今又要来欺侮我!” 齐勒铭哈哈大笑:“总算你还知道我是谁,嘿嘿,我害了你?你看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不错,或许我曾经对不住你,但如今我已是妻离女散,无家可归,你却是得偿心愿,过得很快活啊!哼,哼,我也不知究竟是我害了你,还是你害了我!” 楚天虹虽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事,但也听得出不是“好话”了,他无法忍受母亲受这怪人的侮辱,面色铁青,刷的拔出剑来,喝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齐勒铭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楚天虹的剑尖,目光似乎渐渐现出杀机,说道:“我不滚你又怎样?” 他这傲慢而又充满怨毒的眼神激得楚天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口而出喝道:“我杀了你!” 齐勒铭淡淡说道:“好,那你来吧!”注视着楚天虹的剑尖,缓缓举起手来。

庄英男大吃一惊,连忙叫道:“勒铭,你恨我你来杀我好了。

可别伤害我的女儿!” 齐勒铭忽地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我以为你早已把女儿当作已经死了,你这狠心的母亲,哼,哼,你还记得你有女儿?” 原来此时他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但楚天虹却怎知他口中的“女儿”是另一个人?大怒斥道:“疯子!疯子!你凭什么骂我的母亲?” 庄英男叫道:“别在我女儿面前说这些话,我可以自刎以求消解你的恨意,你饶了她吧!” 齐勒铭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跟我走!我要你和我去见女儿!嗯,你怎么啦?你不肯走呀!难道你当真要做一个狠心的母亲!” 庄英男人如其名,本来是个女中丈夫的,但此际亦已支撑不住了。

齐勒铭的言语好像一把尖刀,在她尚未结疤的伤口上重新割上一刀,心上的创伤令她摇摇欲坠! 楚天虹再也受不住,刷的一剑就刺过去。

“当”的一声,楚天虹的青钢剑坠地,人也跟着倒下! 庄英男这一惊非同小可,扑过去大叫:“你,你将我也杀了吧!” 齐勒铭道:“你急什么,你看她死了没有?” 庄英男一探女儿鼻息,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原来齐勒铭只不过是点了楚天虹的穴道。

他点的是晕睡穴,楚天虹失了知觉,骤眼一看,好像死了一般。

庄英男试替女儿解穴,毫无结果,心中暗暗吃惊:“看来他的点穴功夫已是在松哥之上,他们齐家本来不是以点穴见长的,如今他的点穴功夫已然如此厉害,其他功夫可想而知,松哥决计不是他的对手!” 要知扬州楚家是素来以点穴功夫号称天下第一的,庄英男嫁给楚劲松已有十多年,楚家的点穴解穴功夫,她亦已差不多比得上楚劲松了,但仍然解不开齐勒铭的点穴,她焉得不惊! 点穴手法各有巧妙不同,有些手法对身体无害,穴道一解,便即如常;但有些用重手法点穴道的,时间一长,穴道解了也会变成残废。

庄英男自己可以宁死而不流泪,但解不开女儿的穴道,却是不禁惴惴不安。

恳不恳求前夫为女儿解穴呢?她不甘受辱,但更害怕女儿残废,正当她踌躇之际,齐勒铭继续说话了。

“不错,我是要对楚劲松报复,但我是不会用伤害他女儿的办法报复!”说罢,他端起一张椅子,放在房子当中,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庄英男虽然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但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又压上来了。

他不肯走,分明是要等待她的丈夫回来。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报复?”庄英男颤声说道。

齐勒铭道:“这就要看你了!” 庄英男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勒铭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刚才我在镖局已经见过你现在的丈夫了,你猜我对他怎么样?” 庄英男吓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跳出来,叫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齐勒铭笑道:“你放心,我非但没有杀他,而且还替他治好了伤呢!”笑得令人神秘莫测,但也带着几分凄凉意味。

齐勒铭瞧一瞧前妻的面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却是事实。

他在与我会面之前,不知碰上什么高手,元气颇受损伤,是我用齐家的大周天内功心法助他把真气凝聚,纳入丹田的。

” 庄英男信了几分,但仍是冷笑说道:“你有这样好心?”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存着好心。

我替他治伤,为的是要他死而无怨,他至迟明天一早,功力便可恢复如初,我不想占他的便宜,故此准备在明天早上,方始与他决斗!” 庄英男道:“如今不过三更,为何你就来了。

” 齐勒铭道:“我本来是准备明早才来的,但一想不如先来探明你的心意。

趁他尚未从镖局回来,你我也好把话说个清楚!” 庄英男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决计不能做你的妻子了。

其实你我仳离,也不关劲松的事。

” 齐勒铭妒火中烧,不待她把话说完,便即愤然说道:“我知道你们相爱在前,我知道你从来不把我当作丈夫,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以为我死了才改嫁的!” 庄英男冷静说道:“你知道就好,要是你只知责人,不知责己,好吧,那我愿意承担一切过错,你要杀杀我好了,与劲松无关!” 齐勒铭涩声道:“你说的都对,按你所说,其实非但不应该怪楚劲松,也不应怪你。

但你可知道,我是因为你对我冷淡,我才去找另外的女人的;我之所以险死还生,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不敢回家,方始走上歧途的。

但谁是谁非,咱们如今也不必说了。

我此来也不是要求覆水重收,我只是恨楚劲松,恨他在你心中所占的位置,我不能与他相比。

我要向他报复,你别和我说什么道理,我是无理可喻的!” 十多年来独处荒山,受尽折磨,令得他的性情越趋偏激,甚至明知仇恨并不合理,这个结亦是无法解开。

如今他似火山爆发一样,把十多年来郁结于心的愤懑全都发泄出来,心头才觉得舒服一些。

但对庄英男而言,则是觉得他又可怕,又可怜了。

庄英男心意已决,说道:“好吧,你既然非杀楚劲松不可,那么待他回来,我和他一起死在你的面前好了,我这女儿是无辜的,你就饶了她吧。

” 齐勒铭忽道:“我也不是非杀楚劲松不可,因此才来探明你的心意,你真的愿意他和你同死吗?” 庄英男燃起一线希望,说道:“劲松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能与他同生,只有与他共死!”言外之意,自是无须明说了。

齐勒铭妒意更浓,强自抑压,冷冷说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保全他的性命了。

和他同死,不过是在毫无办法可想之下,迫不得已才行的最后一步棋!” 庄英男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

齐勒铭道:“我可以不杀他,不过仍然要用另一个办法对他报复!” 庄英男道:“好,那你划出道儿来吧,除了我不能再做你的妻子之外,只要你肯放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齐勒铭满肚皮的愤懑都化作笑声,笑得难听之极,说道:“我得不到你的心,要你的身体又有何用?如果我只是想做你的丈夫,当年我也不会弃家出走了!哼,哼,我早已说过,我此来不是为了覆水重收!英男,请你别把我看的太过……好歹我还有几分傲气!” 庄英男道:“好,那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解恨?” 齐勒铭道:“我要你们母女跟我走,从今之后,不许你们再见楚劲松!” 庄英男大吃一惊,说道:“关我的女儿什么事?” 齐勒铭道:“你知道我这十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要楚劲松也尝一尝这个滋味——失掉所有的亲人,孤零零自己一个人留在世上的滋味!” 庄英男颤声叫道:“不,不,你不能这样报复,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受到连累!” 齐勒铭道:“我的女儿失掉爹娘,难道她不也是无辜的吗?如今我不过是要你的女儿离开她的爹爹而已,已经不为已甚了!” 抛开留在齐家的女儿,这是庄英男平生最为自疚的事。

齐勒铭又一次刺痛她的创伤,她已是不能保持清醒和他争辩了。

她把尚在昏迷的女儿紧紧抱在怀中,好像生怕齐勒铭抢走似的。

齐勒铭继续说道:“我是不会强逼你做我的妻子,更不会强逼她做我的女儿。

我只要你们陪我留在荒山,到我死的那一天为止!” 说至此处,他好像又想起一件事情,停了片刻,继续说道:“对啦,楚劲松还有一个儿子,听说在江湖上已经挣出一点名头。

他的儿子名叫天舒,对吗?” 庄英男惊道:“你还要打什么歹毒主意?” 齐勒铭淡淡说道:“你忘记了吗,我刚刚说过的,我要楚劲松失掉所有亲人!” 庄英男道:“天舒是他前妻的儿子,你更没理由恨到他的身上!” 齐勒铭道:“不错,你的女儿还可以手下留情,他和前妻生的儿子,我何须看谁情面。

多谢你提醒我,除非他不给我碰上,碰上我就把他杀掉!” 庄英男大怒道:“你,你还是个人吗?怎能这样不讲道理!”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我也说过我是无理可喻的,你这样快就忘记了吗?” 庄英男叹口气道:“好吧,我跟你走,请你别伤害楚家的人!” 齐勒铭道:“你不愿意我用这种办法报复,那我唯有用第一种了。

如今已是过了三更时分,楚劲松在天亮之前总要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和他决斗!” 庄英男道:“我和女儿都跟你走,只求你放过劲松父子!” 齐勒铭妒火如焚,说道:“想不到你连他前妻的儿子也是如此爱护!” 庄英男道:“你究竟答不答应?” 齐勒铭道:“我又不是和你做买卖,哪来这许多讨价还价!” 庄英男冷笑几声,神情反而好像镇定许多,拿起一把梳子梳头。

齐勒铭倒是忍不住说道:“咦,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梳头?” 庄英男冷笑道:“你是铁石心肠,我不会再求你了。

女为悦己者容,我如今已决意与松哥同生共死,当然得为他梳妆打扮。

大不了你把我们一家三口杀掉,我们在泉下仍然可以一家团聚,胜于你一个人留在世上!” 齐勒铭又是生气,又是悲伤,说道:“你、你的心肠比我还狠!” 庄英男道:“这是给你逼出来的!” 齐勒铭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还有第三种报复办法!”他要杀了楚劲松一家,然后自尽。

把痛苦只留给庄英男。

庄英男死志已决,也不再问他要怎样报复了。

两人都不作声,这种“暴风雨前的寂静”特别令人心悸! 在异样的寂静中,庄英男起初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忽然她打了个寒噤,不知不觉的把女儿放下,缓缓站了起来,好像察觉什么似的,竖起耳朵来听。

齐勒铭冷冷说道:“你不用仔细听了,我告诉你吧。

不错,是你的现任丈夫回来了。

在他的后面还有两个人,想必是他约来的高手,嘿、嘿,楚劲松也真厉害,镖局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还当可以瞒过他呢,原来早已给他识破了。

他不但知道我是谁,连帮手都已约好了。

好呀,楚劲松,你要对付我就尽管来吧,何必鬼鬼祟祟!”他身具上乘武功,听觉特别灵敏,听得出屋顶已有衣襟带风之声,轻功之高,比他原来的估计还高一些,他料想一定是楚劲松。

另外两个人则还在大门外小声交谈,声音太小,他只是隐隐有所察觉,却听不出这两个人是在说些什么了。

他存心气楚劲松,说破楚劲松的“鬼祟行为”之后,嘴角挂着冷笑,仍然大马金刀的端坐不动,等待楚劲松从窗口跳进来。

庄英男虽有所觉,尚还未敢断定是否是夜行人。

一听齐勒铭说得这样如同眼见一般,她自是不敢再有怀疑,只道果然是楚劲松约了帮手回来了。

这霎那间,她的心情混乱之极。

不错,她是准备与丈大同生共死,但盼得丈夫归来,她又不忍看见丈夫在她面前为她死了。

她转了几个念头,这是死生系于一念的时刻。

她突然拉开窗帘。

她想叫丈夫赶快逃走,但又蓦然想到,她的丈夫是为她回来,若然知道齐勒铭已经在她的卧房,她叫他逃走,结果一定是适得其反,她的丈夫非加速进来不可。

她的声音在喉头梗住,突然她整个人也僵硬了。

就在她拉开窗帘之际,她发现了一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人。

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已经着了那个人的暗算。

“你还是请他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来吧!”当庄英男拉开窗帘之时,齐勒铭冷笑说道。

但他笑声未已,笑声也突然被“冻结”了。

因为庄英男的尖叫声已盖过他的笑声。

庄英男一声尖叫,身形晃了两晃,软绵绵的就倒在他的怀中。

他是飞步抢上去想把庄英男抱起来的,但已经迟了。

只见庄英男双目紧闭,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

一探她的鼻息,虽然还能够呼吸,却已是气若游丝! 齐勒铭一掌劈开窗门,那个偷施暗算的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当然,他也无暇去追凶手。

他连忙取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塞入庄英男口中。

这颗药丸是天山剑客白英奇所赠,用天山特产的雪莲制炼的碧灵丹,功能祛除百毒。

齐勒铭助她咽下了碧灵丹之后,呼吸似乎稍为畅顺一些,但仍是昏迷不醒,脸上的黑气也还是一般浓淡。

碧灵丹能祛除百毒,但这是“百毒”之外的剧毒,碧灵丹并非对症解药,只能暂时保住庄英男的性命。

毒性这样厉害的暗器,齐勒铭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知道一个时辰之内,若然没法替庄英男解毒,庄英男必死无疑! 悔恨莫及,怪只怪自己太过粗心,他只道来的是楚劲松,哪知却是存心来杀害庄英男的凶手。

凶手当然不会是楚劲松。

那是谁呢?毒性这样厉害的暗器,当然是出于擅于使毒的名家。

他们也如不同宗派的武学名家一样,各有各的独门手法、独门暗器、独门毒物的。

齐勒铭不是使毒的大行家,但由于他与穆氏双狐中的“银狐”穆娟娟同居多年,对有关使毒这一门的常识,他也略知一二。

第一步必须知道是哪一家的毒药暗器,方有线索可寻。

有了线索,方始能判断是何种毒药,这种毒药对人体造成的损害又是在什么地方等等,然后才能设法解毒(假如找不到对症解药的话)。

后面几个步骤是超乎齐勒铭的能力范围之外的,但他已是不能放弃思索,纵然仅仅知道是哪一家的暗器,也总比不知道好些。

擅于使毒的大名家寥寥无几。

蓦地里他想起来了,他虽然没有见过毒性这样厉害的暗器,但中毒后相同的症状他是见过的。

大约在六七年前,那时他还在深山养伤、行动不便。

穆娟娟与他作陪,做他的看护。

有一日来了一个要杀害他的仇家,穆娟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但好在穆娟娟新炼成一种毒针,毒性十分厉害,在紧急关头,穆娟娟用毒针杀了此人。

不过穆娟娟的毒针,也还没有此际庄英男所中的毒这样厉害。

那个人在中毒之后,还能够破口大驾,过了大半天方始死亡。

不错,那个人的内功相当深厚,但据齐勒铭所知,庄英男的内功是只有在那个人之上,决不在那个人之下的。

如今,庄英男一中毒便即昏迷,而且凭他的经验判断,一个时辰之内,若然设法替决英男解毒,庄英男必死无疑! 这样厉害的剧毒,比起穆娟娟当年所用的毒针更加厉害十倍! 不过毒性虽然更加厉害,中毒的症状却是相同。

莫非庄英男所中的暗器就是这种毒针?而凶手不是别人,也正就是他的情妇穆娟娟? 脑海中闪过穆娟娟当年为了救护他而用毒针杀人的这幕往事,齐勒铭很快得出这个推论。

但立即又发现了疑点,那个人的轻功高明之极,比起当年的穆娟娟,恐怕最少也要高明一倍。

所谓“当年”,不过是七年之前。

不错,有七年的时间,穆娟娟的毒针是可以“精益求精”,令得毒性强十倍的;但轻功的基础,则必须是在年轻时候打好的,一般来说,过了三十岁的人,轻功很难再有长进的。

七年之前,穆娟娟已经有三十岁了,按常理推断,不可能练成这样高明的轻功! 而且才不过一个月前,齐勒铭也曾见过穆娟娟的,那时所见的穆娟娟的轻功和七年前她的轻功一样。

虽然她可以弄假,有意在他的面前隐瞒自己的功夫,但相差太远,凭着他的武学造诣,穆娟娟纵然装虚弄假,也决计瞒不过他的眼睛。

因此,他可以判断,庄英男所中的暗器,就是穆娟娟当年所用的这种毒针。

但凶手是谁,他可就不敢断定是穆娟娟无疑了。

时间急迫,他已无暇寻思凶手是谁。

他知道这种毒针,留在身体内是可以继续发挥毒力的,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必须把这口毒针先找出来! 他随身携带有可吸暗器的磁石,为难的是,毒针比绣花针还小,要在庄英男的身体上找寻针孔,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剔亮油灯,想要在庄英男的上衣仔细找寻裂缝,然后对准部位,就可以在她的身体找到针孔。

虽然他不会解毒,但只要把毒针吸出来,凭着他深湛的内功把真气输入庄英男体内,庄英男就可以避免死亡,最少也可以多活几年。

还未找到衣裳上的裂缝,已是有人冲进这间屋子了。

时间更为急迫,他无暇思索,唯有撕破庄英男的上衣! 在洁白光滑的肌肤上找寻针孔,当然比在衣裳上找寻容易得多,要是有一丝血迹,那就更容易找了。

毒针是从窗口射进来的,只能射着她的上身。

但他刚刚撕破庄英男的上衣,还未来得及仔细找寻针孔,楚劲松已是冲进卧房。

楚劲松一见,几乎气炸心肺,大怒喝道:“你干什么?放开她!” 齐勒铭冷冷说道:“我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瞧见了么?我不过把她抱在怀中罢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劲松双手握着判官笔,指着齐勒铭道:“我知道你是齐勒铭,你要对我报复,只该冲着我来,岂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齐勒铭一肚皮闷气,他也要令楚劲松受气,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天没写休书与她,她就仍然是我的妻子。

丈夫抱着妻子,有何卑鄙可言?” 楚劲松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倒是不觉呆了一呆。

跟在楚劲松背后上楼的玉虚子也想不到房间里会出现这样情景,他在门口一张,赶忙转过脸,不好意思立即跟着楚劲松进去。

但此际双方已是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他深知齐勒铭的厉害,要是自己不与楚劲松联手,只怕楚劲松一交手就要吃亏。

他把道袍脱下,反手抛进房中,喝道:“是好汉子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道袍飞进房中,向庄英男的身体罩下。

齐勒铭心想道:“十多年不见,这牛鼻子臭道士的功夫,倒是颇有长进,不可太过小觑他了。

”当下轻轻一掌拍出,道袍登时卷作一团,倒飞回去。

这手功夫,内力的运用更见奇妙。

玉虚子觉劲风袭来,知道厉害,赶快避开。

齐勒铭淡淡说道:“原来玉虚道长也来了么,我正要和你们武当五老算账,但此际我可没工夫出去,你进来吧!” 楚劲松沉声喝道:“齐勒铭,你不要脸也不该这样糟蹋英男!你站起来,我和你单打独斗!”齐勒铭如是站起来打,当然是不能不放开庄英男了。

齐勒铭道:“我不理会你怎样想,总之我不能放开我的妻子。

但你也无须顾忌,我决不会把自己的妻子当作盾牌的,你的判官笔尽管向我身上招呼!” 说话之际,他把庄英男的身体翻转过来,平放膝上,口中说话,一双眼睛却是眼角儿也不瞟向楚劲松,只顾低下来头,在庄英男的身上找寻针孔。

楚劲松怎知他是为了救庄英男的性命,眼见自己心爱的妻子受人如此“狎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不可遏,陡地一声大喝:“无耻淫魔,我与你拼了!”一双判官笔立即向齐勒铭插去! 楚家的惊神笔法天下无双,楚劲松虽在盛怒之中,认穴亦是不差毫厘,双笔交叉,一招之内,疾点齐勒铭上半身的阳维、阴维、任脉、督脉的八个穴道! 齐勒铭冷笑道:“岂有此理,我不骂你勾引有夫之妇,你反而骂我!”冷笑声中,伸指疾弹,瞬息之间,连弹四下。

楚劲松双笔给他弹开,虎口发热。

楚劲松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可惜我的功力尚未恢复,否则这一招至不济也可点着他一处穴道,大不了与他拼个同归于尽。

”要知判官笔不过二尺八寸,和徒手的近身肉搏也差不多,碰上功力高过自己的敌人,他仗着笔法的精妙,纵然可以点着对方穴道,但在笔尖与对方的身体接触之际,自己也必须力贯笔尖,方始能够令对方难以运功防御,立收点穴之效。

但虽然是瞬息的胶着,自己既已全力贯注笔尖,亦是难以逃避对方运功的掌力了。

齐勒铭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哼了一声,说道:“我忘记你还有一个多时辰,功力方始能够完全恢复,用力大了点儿。

但你的功力虽然只是恢复八成,我也只是用一半功力对付你,不算占你的便宜。

” 他说的非但不是假话,实际用来对付楚劲松的还不到五成。

因为他在急切之间,找不到庄英男身上的针孔,生怕毒针留在体内,庄英男受毒更深,是以只能腾出左手,按着庄英男的胸膛,为她推血过宫,阻止毒气侵入心房。

楚劲松一面恨他傲慢狂恣,一面也看出了他的确是不会把自己的妻子当作盾牌,当下去了顾忌,狠起心肠,暗自想道:“纵然误伤英男,只要能够与这魔头同归于尽,那也值得了。

”双笔暴风骤雨般的向齐勒铭猛攻。

但在猛攻之中,却也恢复了他平日对敌的那份冷静沉着,猛而不躁,俨如蜻蜓点水,笔笔指向对方的要害穴道,笔法之妙,无以复加。

齐勒铭赞道:“扬州楚家的惊神笔法号称武林一绝,双笔点四脉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你碰上齐某!”说到最后两个字,他把左掌从庄英男的胸膛移开,左手一招,右手中指使出“弹指神通”,铮的一声,把楚劲松的一支判官笔弹得脱手坠地。

玉虚子在他们一开始交手的时候,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背靠房门,以耳代目,听他们的战况。

此时他听得判官笔当的一声坠地,情知不妙,若再避忌,只怕非但报不了仇,楚劲松亦将性命不保。

人急智生,他背靠房门,反手一掌,以劈空掌力,打灭了房中灯火。

灯火一灭,他就可以避免看见楚夫人的赤身裸体,使自己难为情了。

武功高明之士,大都懂得听声辨器的功夫,玉虚子尤其是崮中高手。

房中黑漆一团,伸手几乎不辨五指,但敌人的一对眼珠,在黑暗中却是最容易辨认的目标。

玉虚子一进房中,刷的一剑就向齐勒铭的眼睛刺去。

这十多年来,他为了报仇,苦练剑法,心中积愤,全部发泄在这一招之中,其狠辣可想而知! 只听得嗤的一声,齐勒铭的衣袖被割开一道裂缝,但玉虚子手中的长剑也还是给他的衣袖轻轻一拂,就拂开了。

齐勒铭骂道:“你瞎了眼睛,你以为用这种下流的剑法就可以弄盲我么!” 玉虚子面上一红,回骂他道:“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刀兵,我的剑法是因人而施的。

对付你这等下流贼子,难道我还要和你讲究什么文雅的打法吗?哼,你不下流,那你就放开楚夫人,咱们出外面打!”口中说话,手上的剑却是丝毫不缓。

齐勒铭冷笑道:“你们懂得什么,你们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屑对你们解释。

” 楚劲松不觉心中一动,想道:“是啊,打了这许多时候,他并没有利用英男来使我投鼠忌器,我固然害怕误伤英男,他也好像我一样,害怕误伤英男,好几招我本来已是甚为不利的,他没有进击,那自是为了不肯放开英男的原故。

他挟持英男,对他毫无好处,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只是为了气我的缘故,不惜冒着性命的危险么?” 不过,他虽然找不出可以替对方解释因何要这样做的理由,但妻子抱在别人怀里,无论如何,他总是难以忍受的,一得到玉虚子助他减轻了对方的压力,他攻得更加狠猛了。

他只剩下一支判官笔,掌中夹笔,打法又有不同。

点穴的功夫虽然减了几分,但单笔点穴,力道则是比前更大。

而且他还可以用掌力替玉虚子抵挡齐勒铭的袖风,让玉虚子的剑法可以加倍发挥。

灯火熄灭,齐勒铭只能用手在庄英男的身上触摸,凭触觉找寻那一毒针。

他刚刚替庄英男推血过宫,阻止毒气上升,侵入她的心房,此时已是稍稍见效,庄英男的呼吸比前稍为顺畅了。

但这点功效,亦已耗了他不少真气。

凭触觉去找寻毒针,非得心神专注不可,虽然不耗功力,却也大耗精神。

在激斗之中,两者比较,后者的影响可能更大。

高手搏斗,不能精神专注,危险可想而知。

齐勒铭一个疏忽,右臂中了一剑,幸而他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功夫,剑尖触着他的身体,便即滑过一边。

结果只最挑破他的衣裳,皮肉也没伤着。

不过玉虚子由于这招得手,却是大为兴奋,越打越精神了。

激斗中玉虚子又出绝招,一招“白虹贯日”,欺身进扑,剑尖直指齐勒铭的咽喉。

齐勒铭使出大挪移手法,两根指头轻轻一拨,把楚劲松的判官笔拨过来抵挡玉虚子的长剑。

大挪移手法是齐家独创的借力打力功夫,齐勒铭使得出神入化,若在平时,对付第一流高手也可见功,但此际却是冒着极大的危险。

此际,他功力只及平时的一半,且又不能全神贯注,结果他虽然能够把楚劲松的判官笔引过去格开玉虚子的长剑,但却未能完全卸去楚劲松这一招的劲道,楚劲松余力未衰,格开长剑之后,笔尖向前一指,“卜”的一声响,刺中了他的肩头。

只差少许,几乎就要在他的琵琶骨刺个正着。

没刺着琵琶骨,虽然是不幸中之幸,但伤了肩胛骨,这个伤也不能算轻了。

楚劲松喝道:“你若想要性命,快快把英男放开。

我念在你曾助我复原的分上,可以让你养好了伤再打。

否则你死期就在目前!” 忽听得齐勒铭一声欢呼:“至不济性命是可以保全了,哈哈,我还怕你们什么?” 楚劲松哪里知道他说的乃是保全他妻子的性命,原来他已经在庄英男的身上找到了那口毒针,而且用藏在掌心的磁石吸出来了。

楚劲松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大言!哼,我劝你还是依我划出的道儿,明天再打的好!” 玉虚子喝道:“这魔头至死不悔,你又何必手下留情!”说话之间,第三次使出杀手绝招,力贯剑尖,刺向齐勒铭的太阳穴。

齐勒铭陡地一声大喝,身形微侧,忽然站了起来,左掌抬出,右掌一招“乘龙引凤”,从剑底穿过来,硬抢玉虚子手中兵刃。

他一直是盘膝而坐,单掌应敌的,此时突然起立,双掌齐飞,已是大出玉虚子意料之外,这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精奇老辣,几乎是从绝不可能的方位攻来,更是玉虚子始料之所不及。

玉虚子招数用尽,急切间无法回剑自保,唯有赶忙扔剑,以掌对掌,接他这招。

双掌相交,齐勒铭的掌力倒并不如何沉重,但玉虚子只觉掌心好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似的,不过片刻,一条手臂便即麻木不灵,有极度的麻痒之感,令他忍不住呻吟,再过片刻,全身都已麻木了。

玉虚子大惊骂道:“你,你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伤人!” 齐勒铭哈哈笑道:“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刀兵,这是你自己说的!” 原来齐勒铭是用拔出来的那口毒针,挟在指缝,刺入玉虚子的掌心的。

这枚毒针,在庄英男体内多时,毒力已减了一半,故此玉虚子尚未至于立即昏迷。

但他中的毒虽然没有庄英男的毒那么深,他亦已是禁受不起。

他只骂得一句,便觉地转天旋,倒了下去,再也骂不出来了。

但齐勒铭也笑不出来了。

当他夺剑伤人之际,楚劲松也是正在一掌向他劈下的,他只能用左掌接招,这一掌楚劲松用尽全力,他所用的内力则还不到平时的三成。

双掌相交,毫无声响,便似胶着一般,楚劲松全力运到掌心,左手那枝判官笔直指齐勒铭的咽喉,距离不到三寸。

但只三寸的距离,笔尖已是无法向前插去。

因为此时已经变成了内力的拼斗,楚劲松全力以赴,犹恐抵敌不住,若再分出一点精神、气力,只怕笔尖未触及齐勒铭的咽喉,自己先就要被齐勒铭的掌力震毙。

齐勒铭身上早已受了两处伤,肩胛骨被判官笔戳穿的伤尤其严重,只能施展出三成内力,抵挡楚劲松的全力进攻,已是不免相形见绌。

待得玉虚子倒了下去,齐勒铭这才缓过口气,把残余的内力尽数发挥,但伤上加伤,所能发挥的功力也还是不及平时的一半。

齐勒铭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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