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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除夕归人 无辜遇难深宵赴约 清白蒙冤(3/3)

她在挣扎。

“你干什么?”妈妈搂得更紧,低声问她。

“我要去看元哥!”她大声说。

“你别闹,你出去非但帮不了元哥,反而会令他更担心。

听话,听话,爸爸就回来了,元哥也会过来看你的。

” 果然,妈妈说了这话没多久,厮杀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爸爸也果然回来了。

但只有爸爸回来,没有她的元哥。

“元哥呢?我要……” 她说了一半,蓦地发现爸爸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污。

她真是吓得慌了,也不敢缠住爹爹问她的元哥了。

爸爸却微笑的安慰她:“你放心,元哥没事。

那帮强盗都给卫伯伯打死了。

” “爸,你受伤啦!”元哥没事,她放心了。

但爸爸这副模样,令得她比刚才更加担心。

爸爸说道:“别慌,爸爸身上沾的是强盗的血,爸爸没受伤。

” “你骗我,我看见啦,这里的伤口还流着血。

”她忽然变得很懂事,从妈妈手里接过金创药,就替爸爸涂上。

“爸爸受的只是轻伤,不碍事的。

雪儿的娘,你不要花工夫替我裹伤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 爸爸是对妈妈说的,不过她更心急,忍不住立即就问:“为什么?强盗不是都给打死了么?” 本来她还要问:“强盗都已死了,元哥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但爸爸却已打断她的话。

“大人的事你不懂,以后爸爸再告诉你。

卫伯伯和元哥已经走了,你可不能吵闹,现在你只能乖乖的听爸妈说话,将来再能见着他们。

” 她呆了,想哭,哭不出来。

“快,帮我放火!雪儿,你也来帮爸爸,多点几个火头!”爸爸好像发狂一样,把他心爱的图书字画都扔在地上,泼上油,点燃了! 妈妈也似乎给吓得呆了,火光照着她苍白的脸,只听得她颤声叫道:“强盗都没来放火,为什么咱们要亲手烧毁自己的家?你也不许我收拾一点东西,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爸爸叹了口气,急声说道:“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这帮强盗,不是普通强盗,咱们已经卷入漩涡,即使今晚来的这帮强盗全部死光,咱们也不能免祸的。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把火烧个干净,让他们的人以为业已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从此咱们埋名隐姓,远走高飞,或许可以避过罗网。

你看卫家那边的火光,他早已这样做了。

” 妈妈这才狠狠的咬一咬牙,说道:“我懂,我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要有柴烧,咱们就必须自己放火!” 唉,她可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这个她和元哥一同长大的地方。

她是在火光融融之中,含着眼泪,让妈妈抱着她离开这个即将烧毁的家的。

当时她稚嫩的心只是在想:“我们在别的地方大概会有一个新的家的,但元哥他还会做我们的邻居么?” 从此她没回过故乡,但时光并没冲淡她的回忆,她是越来越怀念她的老家了。

她知道即使回到原来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何处是她的老家了。

她的老家早已变成一堆瓦砾,甚至连瓦砾也都不见了吧?她知道老家是给“埋葬”了,但不能埋葬的是她的回忆。

如今她又有一个新的“家”了,但这个“家”能算是她的“家”么? 她和元哥是永远也不能在老家相会了,但想不到的是,她第一天踏进这个新的“家”,却在这个“家”里,第一次见着了隔别十年的元哥。

卫天元那含着怨愤的眼光似乎还在盯着她。

多少年来,她梦想着和元哥重会的欢乐,想不到却是落得如此结果! 造化弄人,真是令得她禁不住啼笑皆非了! “元哥恐怕是恨死我了,他还会来看我么?” 她不自觉的走近窗口,向她故乡的方向遥望。

忽听得有人轻轻敲窗。

难道是元哥回来,她不敢探头出去,颤声问道:“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我,鲍令晖!” 姜雪君好生失望,打开窗门,说道:“鲍大哥,你来干什么?” 鲍令晖道:“雪君,他们待你这样,你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姜雪君叹口气道:“我命苦,我认命了。

鲍大哥,你回去吧,免得人家说闲话!” 鲍令晖道:“请你出来,我有紧要事情和你说。

” 姜雪君道:“你说吧,我听得见。

” 她没有出来,鲍令晖却忽地从窗口跳进来了。

姜雪君吃了一惊,沉着脸说道:“鲍大哥,你干什么?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已是不比从前!” 鲍令晖道:“雪君,请你务必相信我,我不是来害你的。

” 姜雪君道:“好,那你有话赶快说吧。

” 鲍令晖道:“实不相瞒,我是受了朋友之托而来的,这位朋友想要见你。

” 姜雪君道:“他、他是谁?” 鲍令晖道:“他说你见了他自然会知道。

他也想到你的处境要避嫌疑,但他说这是关系你一生命运的事情,你目前的处境实是危机四伏,他不能坐视不理!他没有细说原因,但我相信得过这位朋友!” 姜雪君惊疑不定,不敢再问是谁,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你这位朋友在哪里?”心里想道:“他说的这个人,除了元哥,还能是谁?” 鲍令晖道:“他在荷塘旁边那座假山等你。

”那个地方是园中一个僻静的处所。

姜雪君道:“好,那你陪我去吧。

” 鲍令晖道:“不,他要与你单独相会。

而且我也必须留在你的房中。

” 姜雪君其实也想和“那个人”单独相会,但鲍令晖要留在她的房中,却是令她不禁一怔。

鲍令晖不待发问便即继续说道:“他恐怕徐家的人会来看你,我留在这里可以相机应付。

” 姜雪君心乱如麻,一咬牙根,说道:“好,要是这对蜡烛烧完,我不回来,你也不必顾我了,你就悄悄回家吧。

但愿不会连累你才好。

” 她到了荷搪旁边,果然看见假山上堆着的乱石丛中有个男人的影子。

她心头卜卜的跳,那个人在说话了:“姜姑娘,多谢你肯相信我这个陌生人!” 师兄妹相认 不是她的元哥。

但声音却不陌生,她一听就认出来了。

当飞天神龙和徐中岳进行比武之时,在观战的宾客之中,有两个人显然是站在飞天神龙这一边的。

一个说怪话,不说则已,一说就是对徐中岳冷嘲热讽。

但他躲在人丛,似乎并非固定站在一个地点,声音是一忽儿在东,一忽儿在西,而且腔调甚怪,和普通人用口说话不同,自始至终,没人知道此人是谁。

另一个帮忙飞天神龙说话的是楚天舒。

楚天舒则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姜雪君当时蒙着罗帕,她没有看见楚天舒,但由于他好几次帮飞天神龙说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认得了楚天舒的声音,本来已经大失所望的她,不禁又燃起一线希望了。

“这人多半是元哥的好朋友,嗯,莫非元哥因为受了伤,不能亲自前来,故此叫他来约我的。

”姜雪君心想。

“是谁叫你来的?”姜雪君无暇问他姓名,急不及待的就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疑问了。

楚天舒道:“我自己要来的!” 姜雪君呆了一呆,说道:“你,你是谁?” 楚天舒道:“扬州楚天舒。

” 姜雪君曾经听见别人叫他“楚大侠”,但当时并不怎样放在心上。

此时听得他在自己的姓名之上加上籍贯,可不由得突然心头一跳了! “扬州楚家?你是扬州楚家的人?” 楚天舒心中一喜,说道:“不错。

敢情令尊曾经和你提起过扬州楚家吧?假如我也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是……” 姜雪君突然折下一株树枝,刷的就向楚天舒刺去。

树枝抖得笔直,但楚天舒知道,这一招乃是专点奇经八脉的惊神笔法,看似平平无奇,变化却是诡谲莫测。

笔直的一刺,将会同时有四个落点。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楚天舒赞了一声:“好一招四夷宾服!”随即双指勾划,划了三个圈圈,嘴里接着说出刚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假如我猜得不错,你、你应该是我的师妹!” 姜雪君的树枝掉在地上,楚天舒缩回手指,中指有一条淡淡的血痕。

姜雪君也禁不住失声赞道:“好一招三转法轮!”抛开树枝,随即问道:“扬州楚劲松,楚大侠是你何人?” 楚天舒道:“正是家父。

” 姜雪君这才裣衽施礼,说道:“楚大侠是我未见过面的师伯。

如此说来,你果然是我的同门师兄了。

楚师兄,请恕小妹刚才失礼了。

” 楚天舒道:“客气话别多说了。

请你告诉我,你们一家,是不是因为避祸搬来洛阳的?” 姜雪君道:“不错。

师兄,你怎么知道?” 楚天舒道:“家父曾暗中托人查探你们的下落,后来得知你们十年之前在莱芜一个山村隐居,但在某一个晚上,你家和你们的邻居一家姓卫的人家惨遭回禄之灾,烧成平地。

家父怀疑这把火是人放的,只道你们已遭不幸。

直到一个月前,我听得‘顺风耳’申公达谈及令尊,虽然已经改名,但听他所说的年龄、样貌和搬至洛阳的时间,却是和家父所说的那位姜师叔吻合的。

正是因此,我才会赶到洛阳来喝你这杯喜酒。

” 姜雪君面上一红,说道:“令尊猜得不错,那晚我家的邻居是遭受清廷鹰爪的偷袭,家父也被卷入漩涡,不过那把火却是我们自己放的。

” 楚天舒道:“你们为什么不逃到扬州来?” 姜雪君道:“当时我年纪小,但听得爹妈商量,爹爹说你们在扬州本来就已是树大招风,我们倘若投靠你家,只怕会连累了你们,楚师伯好吗?” 楚天舒道:“家父身体还好,他还不知姜师叔的生死,吩咐我务必要打听到你们一家确实的消息。

唉,想不到你们……” 姜雪君道:“你、你不满意我、我……” 楚天舒说道:“此处不容我与你细说。

请恕我无礼,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搬到洛阳来的?搬到洛阳也还罢了,又因何与徐中岳结、结上了这么亲密的关系?” 姜雪君道:“家父不想连累你们,后来家母想起她有一个堂弟在洛阳,是徐家的门客。

徐家在洛阳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家父以为一个徐中岳纵然不是同道中人,但侠名远播,至少也不会是坏人。

大树底下好遮凉,这才跑来洛阳的。

但我们初来之时,也并不是打算要投靠他的,后来……变成今日、今日……那、那是意想不到……不到……”她和这位师兄毕竟是初次见面,不愿意把自己何以会嫁给徐中岳的缘故都告诉他。

楚天舒道:“师妹,请你恕我直说,徐中岳恐怕不是好人。

” 姜雪君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 楚天舒道:“本来我只是有几分猜疑的,但看了今天的情形,我已经是由猜疑变为替你担心了。

” 姜雪君莫名其妙,说道:“你看到什么令你要为我担心的事情?” 楚天舒道:“你说的那位姓卫的邻居,就是飞天神龙的父亲吧?” 姜雪君道:“不错,那又怎样?” 楚天舒道:“你曾否把你们两家那天晚上遭遇的祸事告诉徐中岳?” 姜雪君道:“没、没有。

”心里则在暗自思量:“但我知道徐中岳是已经知道了的,要不要告诉他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楚天舒已在继读说道:“那件案子恐怕和徐中岳有关!” 姜雪君大吃一惊,说道:“不会吧?你,你知道了一些什么?” 楚天舒道:“这里虽然僻静,毕竟是在徐中岳的家里,不方便说话。

这件事也不是一时说得了的,你要是相信我,立即与我离开此地!” 姜雪君心乱如麻,说道:“你那位姓鲍的朋友还在我的房中,要不要回去告诉他?” 鲍令晖此时正碰到一件大出他的意外之事。

他听得有人轻轻敲门的声音。

他睡在新床上,把丝棉被蒙过了头,故意发出鼾声。

一个少女的声音说话了:“姜姑娘,是我。

爹爹伤势恶化,想要见你。

” 是徐中岳的女儿徐锦瑶。

鲍令晖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当然不会去理睬她,鼾声打得更响了。

徐锦瑶低声说道:“阿姨,她已经熟睡了,要不要进去把她唤醒?” 一个中年妇人轻轻说道:“我正是要她熟睡。

但须提防有诈,不必忙着进去!” 鲍令晖知道这个妇人是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个婆娘不知是否徐中岳叫她来的,但她如此说法,无论如何是对雪君不怀好意的了。

好,我且看她要干什么勾当?” 原来这中年女人乃是徐中岳前妻的姐姐,他的前妻姓赵,名叫青眉,妻子的姐姐名叫红眉。

赵家姐妹都会武功,赵红眉更为了得,她心狠手辣,在江湖上有玉面罗刹之称,徐中岳的成名,就曾经得过她们姐妹之助。

这位玉面罗刹赵红眉,在选择夫婿方面高不成低不就,今年三十六岁了尚未嫁人。

妹子去世之后,她常住徐家。

鲍令晖开始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之时,早已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屏息以待。

忽地闻到一股幽香,中人欲醉。

黑暗中凝眸细察,隐隐可见一道袅袅的白烟从窗口吹进来。

徐锦瑶在外面也似乎是颇为吃惊的模样,问道:“阿姨,你干什么?” 赵红眉道:“我要这贱人不省人事!” 徐锦瑶道:“为什么?” 赵红眉道:“那我才能够冒充她呀!” 徐锦瑶道:“阿姨,你冒充她干嘛?” 赵红眉道:“你这孩子真是糊涂,飞天神龙因何特地选择你爹爹和她拜堂的时候跑来大闹?你还不明白她就是飞天神龙的旧情人?” 徐锦瑶道:“我也替爹爹不值,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冒充她的用意。

” 赵红眉道:“飞天神龙伤得不重,我料想他一定不会就此罢手,只怕今晚就要再来!”徐锦瑶道:“哦,我懂了。

你冒充这个贱人,飞天神龙不会对你提防,你就可以乘机暗算他了。

” 赵红眉笑道:“你还算有点聪明。

他们有十年未见过面,飞天神龙偷偷跑来和她幽会,当然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我躲在被窝里面,让她的面部露出来,黑暗中飞天神龙纵然练有夜眼也看不清楚。

我模仿她的口音,故意说得低沉而又含混不清,骗他和我亲近,飞天神龙非上当不可。

” 鲍令晖又惊又怒,心道:“好狠的毒计!”当下搓了一团棉絮,塞着鼻孔,缓缓透气。

他内功虽然不算很高,亦颇有根底,棉被蒙头又塞着鼻孔,就可以把时间拖长,不至于很快昏迷了。

但怎样才能够逃出去了,却是尚未想到好的办法。

赵红眉用的是鸡鸣五鼓返魂香,过了一会,听不见鼾声,只道姜雪君已经昏迷,便即一掌推开房门。

黑暗中陡然只见白光一闪。

徐锦瑶失声叫道:“阿姨,你要杀她?” 徐锦瑶拉着赵红眉的手,不让她这一刀斩下去。

赵红眉道:“咦,你不是气恼你的爹爹给这贱人迷惑的么,怎么又对她发起慈悲来了?” 徐绵瑶道:“我虽然不喜欢姜雪君做我的后娘,但杀了她,这,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赵红眉冷笑道:“你不喜欢她,你爹爹却还是喜欢她的,不杀了她,你爹爹焉能死心?” 鲍令晖暗自想道:“这位徐大小姐虽然是小姐脾气大些,心地倒还不坏。

但她恐怕是阻止不了这恶女人的。

我怎样脱身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咕咚”一声,原来是徐锦瑶不肯放手,给赵红眉点了她的麻穴,跌倒地上了。

鲍令晖蓦地揽着棉被跳将起来,趁这时机,向赵红眉搂头罩压。

赵红眉一刀劈去,丝棉被好像一面软盾牌裹住刀锋,她的气力不及鲍令晖大,给扑倒了。

鲍令晖正要穿窗而出,不料赵红眉一个“十字摆莲”,人在地上,一双小脚已踢了起来,勾住鲍令晖的小腿,鲍令晖也跌倒了。

鲍令晖一个打滚,立即在地上和她肉搏,赵红眉武功虽好,毕竟是个女人。

女人练武,通常都是忽略于近身缠斗的功夫。

鲍令晖使出小擒拿手法,抓住她的手臂。

但腾不出手来点她穴道,急切之间,却是无法将她弄晕。

赵红眉闻到一股男子的气味,大吃一惊,喝道:“你,你是何人,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鲍令晖是无可奈何才不能不与她扭打的,被她这么一骂,脸上不由得火辣的热起来,手指也不自觉的放松了。

赵红眉一个肘锤撞正他的心口,鲍令晖痛得双手全都松开,人也从她的身边滚开了。

赵红眉拾起刚才给打落地上的利刀,跳起来道:“原来你是姜雪君的奸……” “奸夫”二字未曾吐出,忽地胸口一麻,顿时不省人事。

鲍令晖忍着痛站起来,正在准备应付赵红眉的续施杀手,却不见赵红眉向他扑来,大为奇怪,定睛瞧去,黑暗中隐隐可见刀光,看得出赵红眉是握着刀仍然保持向前扑击的姿势。

鲍令晖呆了一呆,心想:“我可并没点着她的穴道呀,难道是暗中有人相助?”心里发慌,不敢查究原由,连徐锦瑶的穴道也不敢替她解开,连忙溜之大吉。

抬头一看,月亮已过天中。

鲍令晖心头一跳,想道:“雪君所定的时限恐怕早已过了,不知他们如今是否还在荷塘那边?” 姜雪君心乱如麻,跟在楚天舒背后,刚刚离开那座假山,楚天舒忽地反手拉她,轻轻说道:“伏下!” 可是已经迟了! 姜雪君尚未会意,只听得了个破锣似的声音已在喝道:“楚天舒,你干的好事,还想躲么?” 陡然间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三个人。

一个是梅花拳的掌门人梅清风,一个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印新磨,一个是武当派四大弟子中的叶忍堂。

他们都是徐中岳的好朋友,向楚天舒喝骂的是印新磨。

叶忍堂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楚天舒,你是以侠义道自居的人,朋友妻子不可欺这一句话,难道你也没有听过。

” 叶忍堂跟着说道:“或许你并不把徐大侠当作朋友,但我们可是他的朋友,你乘他之危,勾引他的妻子,这件事我们做亲友的可不能不管!” 姜雪君气得有如花枝乱颤,颤气说道:“你,你们胡说什么?我与楚师兄光明正……” 印新磨冷笑道:“徐夫人,看在你丈夫的分上,我们不想得罪你,但你若要是包庇野汉子,可就休怪我们说话无礼了!” 楚天舒道:“不错,你们这些人狗嘴里不长象牙,本来就无须与你们分辩!” 梅清风这三个人正在以包围态势,逐步向前逼近,楚天舒突然发难,判官笔倏的就点到印新磨的胸膛。

印新磨喝道:“好啊,要杀人灭口么?”他用的是一根铁拐,使出少林寺的疯魔杖法,一招“铁锁横舟”,挡在胸前。

哪知楚天舒的惊神笔法确有鬼神莫测之妙,印新磨护得了前胸,护不了后肩,陡然间,觉得肩井穴一麻——铁拐当啷坠地声中,梅清风感觉到背后微风飒然,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

他的功夫可比印新磨老练得多,这一掌拿捏时候,恰到好处,楚天舒点向他背后“风府穴”的判官笔竟然给他的掌力带出外门。

说时迟,那时快,楚天舒一个转身,一对判官笔又已向叶忍堂交叉插去。

他片刻之间,遍袭三名高手,快得真是难以形容! 叶忍堂剑势如环,圈住双笔,喝声“撒手!”楚天舒只觉一般粘黏之劲,令得他的双笔舒展不开,几乎就要给他的剑势带动。

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武当派乃中原四大剑派之首,果然非比寻常!”当下力贯笔尖,一招“夜叉探海”,双笔插入他的剑圈,沉声喝道:“不见得!”但见剑光流散,在楚天舒运劲一挑之下,叶忍堂的剑圈已是有如一勾残月,露了缺口。

但叶忍堂的变招也是快极,环形的剑势陡地变得其直如矢,左一招“李广射石”,右一招“玄鸟划沙”,势道凌厉异常,楚天舒冷冷说道:“你本来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我劝你还是别要上徐中岳的当好!”口中说话,双笔抢攻,已是点向他的期门穴和精促穴。

高手搏斗,所差不过毫厘,楚天舒后发先至,快了半分,顿时把他逼得连连后退。

这两招兔起鹘落,主客易势,不过刹那间事,但梅清风已是缓过口气,抢上来与叶忍堂夹攻他了。

梅清风身为一派掌门,功力不在楚天舒之下,见叶忍堂形势不妙,七步之外,长拳捣出。

楚天舒一个移形易位,避开那股力道。

叶忍堂立即乘机反击,一口气攻出了十三剑,剑剑指向楚天舒的要害。

武当派有两种剑法,一种名“柔云剑法”,以内力为主,擅能以柔克刚。

另一种名为“连环夺命剑法”,以迅捷凌厉的招数取胜。

两种剑法,一柔一刚,相反相成。

本门功夫,若是练到炉火纯青之境,这两种剑法可以熔于一炉,发挥最大的威力。

叶忍堂是武当四大弟子之一,但距离炉火纯青之境还有一段路程,他自知功力不及对方,倚仗有梅清风相助,出手全采攻势,把柔云剑法屏弃不用。

楚天舒松了口气,暗自想道:“幸好他的武当剑法,学得尚未到家,我的惊神笔法就正好可以克制他的连环夺命剑法了。

” 可是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因素,不错,单打独斗,他是可以稳操胜券。

但叶忍堂是有一个高手相助的。

不过片刻,楚天舒已经发现了叶忍堂剑法中的几个破绽,但由于梅清风的牵制,叶忍堂的每个破绽都得他弥补过去。

楚天舒想要抢攻,反而弄得险象频生。

叶忍堂这才定下心神,缓了口气,冷笑道:“你这假侠义的淫贼,我不说你,你反而敢向我挑拨离间。

徐大侠是名副其实的大侠,我决不能容你诬蔑他!” 姜雪君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但眼见楚天舒频频遇险,却是不知不觉向他靠近了。

叶忍堂冷冷说道:“徐夫人,你不是当真想和这淫贼私奔吧?为了顾全你的颜面,你还是悄悄的回丈夫身边去吧。

我们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 他是恐防姜雪君不顾一切随情郎,与他们为敌,弄得他甚难以收拾,故而用说话挤兑,想逼使姜雪君不敢插手的。

哪知效果适得其反。

姜雪君气得有如花枝乱颤,陡地喝道:“你、你竟敢如此胡说八道,可休怪我不和你们客气!给我住嘴吧!”喝骂声中,解下了束腰的绸带。

叶忍堂冷笑道:“要我住嘴,除非你杀我灭口,你……”话犹未了,眼前陡地飞出一道彩虹,姜雪君手中的绸带,竟似变成了一柄带着血光的利剑。

叶忍堂刷的一剑挥去,虎口忽地一麻,只听得声如裂帛,姜雪君手中的绸带剩下半段,但紧接着“当”的一声,叶忍堂手中的长剑也脱手了。

原来姜雪君默运玄功,把一条本来为轻柔的绸带变得可以当作判官笔使,点着了叶忍堂的脉门穴道,但叶忍堂的连环快剑亦是非同小可,在内力将要消失而未消失的一刹那间,也刚好削断了她手中的绸带。

叶忍堂涩声叫道:“徐夫人,你、你好,你好……”身形晃了几晃,终于卜通的倒下地了。

梅清风大惊之下,转身就逃,楚天舒喝道:“往哪里跑!”如影随形,早已跟踪扑上,梅清风心乱意乱之余,反手一掌,掌风已是无法荡开楚天舒的笔尖。

背心一麻,风府穴给点个正着,跟着也倒下去了。

楚天舒道:“姜师妹,我累你受人闲话,实是罪孽深重,但事已如斯,也没别有办法可想了,唯有快点离开徐家吧。

要不要杀了这三个侮辱你的人?” 姜雪君叹口气道:“楚师兄,其实是我连累了你。

徐中岳既已怀疑我们,杀了这个人也没用。

咱们还是走吧!” 忽听得一苍老的声音喝道:“且慢!” 在他们面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是替她和徐中岳作主婚的翦大先生,武林中德高望重的翦大先生。

翦大先生的身份不是梅清风等人可比,楚天舒也不能不吓了一跳,听他的话停下脚步了。

“翦大先生,难道你也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楚天舒苦笑说道。

“我不相信别人的说话,只相信我的眼睛。

”翦大先生说道。

楚天舒道:“有时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

” 翦大先生哼了一声,说道:“好,那你说吧。

你因何半夜三更和人家的新娘子在此幽会?” 楚天舒只得说道:“老前辈有所不知,雪君是我的师妹。

” 翦大先生道:“纵然你们是师兄妹,也该堂堂正正的相认,为什么白天不认,晚上才来?” 楚天舒心里想道:“若说徐中岳是个伪君子,真坏蛋,料他也不会相信。

何况我又没有证据,而有关义军的秘密,也是不能向他泄漏的。

” 他无法解释,只能说道:“事情终须会水落石出的,目前我只请老前辈相信我,放我们走。

” 翦大先生不觉动了真气,冷笑说道:“楚天舒,你的面皮也真是厚得可以,居然敢求我让你们私奔!” 一直没有开口的姜雪君说话了,她是和楚天舒同时说的,说的也是同一句话:“我们不是私奔!” 翦大先生不理睬楚天舒,却向姜雪君说道:“徐夫人,你虽然尚未正式拜堂,亦已是过了徐家的门。

女人最紧要的是名节,纵然你不满意这头婚事,也该得徐中岳的允许,才可以走出徐家大门。

现在是三更半夜,你应避瓜田李下之嫌,你回房间去吧。

” 说罢,这才回过头来,冷冷说道:“楚天舒,你跟我走!” 楚天舒道:“干什么?” 翦大先生道:“见徐中岳去!你既然否认是来约他的妻子私奔,那就应该把今晚之事向他解释。

” 楚天舒道:“我不去,我也无须向他分辩!” 翦大先生怒道:“你倘若不是问心有愧,为何不敢去见他?好,你若执意不去,我只好请你去了!” 这个“请”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当然不是寻常人所说的那种“请客”的意思了。

楚天舒苦笑道:“老前辈不肯见谅,那我也只好自己走了。

” 这个“走”字,当然也不是一般“告别”的意思,而是要凭自己的本事走出去! 翦大先生勃然大怒,喝道:“有我在这里,就不能让你一走了之!” 掌挟劲风,一抓抓下! 楚天舒早有准备,左笔护胸,右笔立即指向他掌心的劳宫穴。

正是: 瓜田李下嫌疑重,蜚语流言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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