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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纪,越发的了不得。
三天两头的闹得京城,满是风雨。
跟着凌云厮混两天,凌云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甚是欢喜,尤其白馥的笑。
稚嫩的脸庞,没有逢迎没有敬畏和恐惧,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让人看着就舒坦。
他走的那天,白馥遵守了诺言亲自来送。
“凌哥哥,你现在就要走吗?”白馥有些不太高兴,他走了,她该找谁玩儿呢?师伯被父皇揍了一顿,再也不愿意带着她出来溜达,偌大的京城,除了凌云,还真的找不到肯真心带着她玩又不怕她的。
毕竟她这公主的身份,的确挺吓人的。
“嗯。
”凌云望着她,又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马车。
“我送你出城。
”白馥抿唇。
“小香儿,能把你身上的东西,送我一样吗?我留个纪念。
”凌云道。
白馥打量着自身,公主出门得低调,所以她身上不敢多带东西。
犹豫良久,白馥问,“凌哥哥要什么呢? “就给我个耳坠吧!”白馥身上没有什么比较显眼的东西,就是这对耳坠,小丫头日日都戴着。
“可这是我最喜欢的,不能轻易给人。
”这可是母妃送的,她岂能白白送人?可看着凌云有些失望的眼神,白馥犹豫了一下,“嗯,那好,等你回来,记得还我!”她心想着,他不过是上山学艺,总该回来的。
就当是借给他,到时候再要回来就是。
“好!”凌云笑嘻嘻的接过她的耳坠,“真好看。
” “你一定要记得还给我。
”白馥一脸的不舍。
她不是舍不得他,是舍不得给他的那个耳坠子。
虽然这耳坠子价值不菲,可她是公主,也不是没见过更宝贝的东西。
可母妃没了,所以母妃留下的东西是她和父皇的命根子。
凌云走了,白馥觉得这京城都不好玩了,兴致缺缺的有些不想出宫了。
“公主,您别着急啊,这十五将至,到时候诸王来朝,不是会很热闹吗?”乳母在旁提醒。
白馥欣喜,“好主意。
” 每年的中秋是父皇生辰,那一日诸王来朝,所以格外的热闹。
因为皇贵妃病逝,皇帝没有心思大肆操办,但该热闹的时候也必须得热闹。
这不但是皇帝的生辰,也是诸王表达忠心的时候。
谁若不来,就是死期将至。
宫里变得忙碌起来,白馥百无聊赖的拿着马鞭,大摇大摆的走在宫道里。
途经之地,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的,谁敢惹她。
“公主,别去那儿。
”乳母低低的开口。
“为什么去不得?这宫里我都逛遍了,为何不能去那?”她偏要去。
“公主,那是冷宫。
”乳母轻叹一声,“晦气太重,去不得。
” “父皇是真龙天子,我有父皇护着,什么晦气不晦气的。
”白馥哼哼两声。
那是白馥第一次见到徐慧,一个容颜清丽,可眉目间始终带着忧郁寡欢的女子。
“你们在外头,别跟着我。
”白馥马鞭轻甩,“听到没有。
” 乳母无奈,行了礼只能在门口守望。
“你是谁?”白馥问。
徐慧瞧着白馥一身的锦衣玉服,便知道这小丫头身份不凡。
她长年累月待在冷宫里,不知道外头的消息,所以并不认识白馥。
可她聪慧,自然知道这宫里若是有孩子,必定是龙种。
小小姑娘,能这般趾高气扬的,除了公主还有谁? 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娘娘所出。
徐慧毕恭毕敬的行礼,“贱妾徐慧,参见公主。
” “你的眼力见儿不错!”白馥扫一眼这破破烂烂的冷宫,角落里有些痴傻的妃嫔。
乳母说过,宫里的女人如果不得宠,被皇帝厌弃,就会被打入冷宫。
最后被逼得疯癫,了此残生。
可眼前的徐慧似乎不是疯子,看上去十分清醒。
“公主,这儿不太干净,您还是出去吧!”徐慧道。
“你也是父皇的妃子?为何被打入冷宫?”白馥问。
徐慧含笑摇头,“不,贱妾并非皇上的妃子,贱妾——只是在这里负责照顾这些失宠的妃嫔。
”她捏紧了手中的笤帚,不知该怎么说起,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白馥点了点头,“我看你挺聪明的,不如我带你出去吧!这冷宫有股怪味,真当不好闻。
” “贱妾习惯了,公主金枝玉叶,以后别来这儿了。
”徐慧轻笑,“赶紧走吧,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 果然,一名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扑向了白馥,惊得白馥一声惊叫。
所幸被徐慧一把拽到一旁,徐慧快速推开那人,回头焦灼的盯着白馥,“公主没事吧?” 白馥生气了,好端端的被吓了一跳,自然不高兴。
这宫里,还敢有人扑她,真是该死。
一鞭子甩下去,那疯妇人当即尖叫起来。
第二鞭却被徐慧挡了,徐慧的手背上被甩出一条血痕。
那疯妇当即跑开,咿咿呀呀的尖叫得厉害。
“你干什么?”白馥怒问。
“本来就是可怜人,公主没瞧见她疯了吗?”徐慧轻叹一声,望着眼前怒意不减的白馥,“谁愿意在这里受苦,因为被厌弃,所以只能自生自灭。
公主高高在上,约莫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方才那位是刚刚被皇上打入冷宫的丽妃娘娘,原本丽妃娘娘和皇贵妃有些嫌隙,如今皇贵妃去了,皇上便打算让她殉葬。
只不过丽妃娘娘吓疯了,所以才逃过一劫。
” 白馥一愣,“那是丽妃?” 她还真的没发现,那个就是平素趾高气扬的丽妃。
丽妃生得好,性格也傲,所以平素一直跟母妃争宠不休,可惜一直没能争得过母妃。
没想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难怪她方才要扑自己,大概疯了也有几分意识吧! 徐慧点点头,“公主请回吧!” 白馥抿唇,“你伤得不要紧吧?我——让人给你送药!”她转身就跑。
虽然任性,可她不是那种恣意妄为的孩子,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不难想象,能教出这么聪慧的女儿,皇贵妃专宠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公主?”乳母抱着白馥前行,低低的叮嘱,“您以后别跟她有太多接触,免得皇上不高兴。
” 白馥不解,搂着乳母的脖颈问,“为什么?她人挺好的。
我看着她,都觉得有些亲切。
” “皇贵妃娘娘在世的时候,救过她一次,大概是缘分吧!”乳母轻叹,“只不过公主恐怕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她是魏王的侍妾,说白了其实就是魏王留在宫里的人质。
虽然是个可怜人,魏王接走了她的儿子,却把她留下来了,但咱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 白馥眨着眼睛,自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嬷嬷的意思是,她的命在父皇手里?” 乳母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如果魏王——那徐慧就死定了。
所以,公主切记,以后别跟她有太多的接触,免得皇上不高兴。
” “记住了。
”白馥鼓着腮帮子,可她不明白,既然是魏王的侍妾,为何魏王这么狠心要留她在父皇的手心里?父皇的脾气不太好,谁惹了他谁就得死,所以白馥觉得,这魏王其实比父皇更心狠手辣。
至少父皇是个好父亲,好夫君。
诸王来朝的时候,白馥终于遇见了命中克星,那个魏王四子——容景睿。
一个从来不会笑的少年,他比她年长,站在魏王身边就像是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乳母蹲身惊颤,“公主,使不得!可使不得,皇上和魏王都在呢!” “让开!别拦着我!”白馥拉开弹弓,眯着眼睛趴在假山上头,瞄准了御花园里随在魏王身后的容景睿,“我就是不喜欢他,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朝见父皇,竟也不懂得笑一笑,我最讨厌冰块脸。
” 乳母瞪大眼眸,“公主,您饶了奴婢吧!您这一弹弓出去,奴婢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呀!” 白馥蹙眉,好像是有些道理。
一抬头,容景睿被留在原地,而皇帝与魏王走到了一旁的亭子里说话。
“好机会!”白馥坏坏的笑着,当即把小石子弹了出去。
冰块脸,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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