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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荒岛情归(2/3)

女孩儿谁不想自己的心上人清白正直呢？&rdquo 施妙妙呆呆瞧他半晌，轻轻哼了一声，低头说：&ldquo谁是我的心上人啦？&rdquo谷缜接口笑道：&ldquo我知道，他姓谷名缜，大号笑儿。

&rdquo施妙妙脸一红，啐道：&ldquo绰号厚脸皮，别号坏东西。

&rdquo谷缜嘻嘻直笑，靠着施妙妙，想要与她亲近，却被少女推开。

施妙妙望着浪花出神，良久叹道：&ldquo谷缜，你对我越好，我心里越难过，我&hellip&hellip我这一辈子都欠你的。

&rdquo 谷缜笑道：&ldquo好啊，那就用一辈子来还！&rdquo施妙妙一愣，见他脸上神气，忽地明白过来，红着脸骂道：&ldquo你胡说什么？哪有你这么蛮横的债主？&rdquo谷缜道：&ldquo我是生意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好了，本债主要先收几分利息。

&rdquo伸长嘴巴，出其不意地在少女脸上啄了一下，还想再啄，施妙妙下意识伸手一推，谷缜手足被缚，摔了个四脚朝天。

施妙妙又羞涩又惭愧，将他拉起，红着脸说：&ldquo谷缜，你再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rdquo 谷缜哼了一声，闷闷躺在沙滩上面。

施妙妙看他神态，想到他为自己受的苦楚，心生不忍，伸手去拧他手脚的铁链，拧了片刻，无力停下，苦笑道：&ldquo我被人封住了内力，现如今，一点儿本领也没有了。

&rdquo 谷缜奇道：&ldquo谁封住了你的内力？&rdquo施妙妙叹道：&ldquo说来话长，解开铁锁再说。

&rdquo谷缜道：&ldquo可惜我的乌金丝被收去了。

&rdquo目光一转，落在施妙妙头顶的银簪上，&ldquo妙妙，你将簪子借我一用。

&rdquo施妙妙拔下银簪，谷缜握在掌心，运劲一搓，簪子立时变细，谷缜两头一扯，变得更细更长。

施妙妙瞧得惊异，不知他何时练成这般内力，只见他将银簪拉成一根细丝，反手插入锁孔，拨弄两下，铁锁顿脱。

谷缜又将双脚镣铐打开，笑道：&ldquo这些破铜烂铁，也想困住我吗？&rdquo施妙妙欢喜不胜，嘴上却说：&ldquo你又得意什么？胜而不骄，才是君子。

&rdquo谷缜笑道：&ldquo君子二字跟我不沾边，我是色鬼才对。

&rdquo说着毛手毛脚，冲上去拥抱，施妙妙慌忙躲闪，说道：&ldquo你若是色鬼，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凭空错过了？&rdquo 谷缜笑道：&ldquo是啊，我也后悔来着。

&rdquo施妙妙心中涌起一阵酸气，咬了咬嘴唇，眼眶忽地红了。

谷缜微微一笑，将她揽入怀里，抚着她的秀发说：&ldquo妙妙，你还不懂我的心么？你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

&rdquo 施妙妙听了这话，心尖儿一阵发颤，只觉谷缜的怀抱温柔如春，整个身子悄然融化。

她不由闭上了眼睛，泪如走珠，沾湿衣裳。

落日余烬熄灭，东方升起半轮明月，岛上的两人抹上了一层清寒的银光，衣如雪，眉如霜，四下传来隐隐的涛声，忽有鱼儿破水，剌剌的声音一下下敲打在心头，别有一种宁静超然的感受。

两人坐在岸边，眺望海天明月，只觉此生已足，就此死去，也无遗憾。

过了许久，施妙妙才从这奇境中苏醒，回头望去，谷缜默默瞧她，眼里满含笑意。

施妙妙双颊发烫，直起身来，忽地想起一事，心中生出凄惶，轻声说道：&ldquo谷缜，岛王&hellip&hellip岛王真的不在了么？&rdquo 谷缜叹了口气，施妙妙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他，心中一阵明悟，泪水成串成行地流了下来。

她俯下身子，轻轻抱住谷缜，呜咽道：&ldquo对不住，谷缜，全都怪我任性，岛王去世的时候，我也不在他身边，身为东岛四尊，我是最无能的一个！&rdquo 谷缜拍了拍她肩，轻声说：&ldquo傻鱼儿，别说你不在，就算你身在那儿，也救不了他，老爹没有白死，临死一击，也要了沈舟虚的命！&rdquo 施妙妙伏在他怀里，想起多年来谷神通的教诲养育，点点滴滴，如在眼前，她心里的悲恸无以复加，起初嘤嘤低泣，渐渐化为号啕大哭，整座小岛上都是少女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红着眼说：&ldquo谷缜，叶尊主也死啦！&rdquo &ldquo叶老梵？&rdquo谷缜吃了一惊，&ldquo他怎么死的？&rdquo &ldquo全都怪我！&rdquo施妙妙一脸沮丧，&ldquo那天我的心里很乱，离开了东岛别院，漫无目的，到处乱走，只觉天地之大，再也没有我容身之地！&rdquo &ldquo傻鱼儿！&rdquo谷缜叹了口气，轻轻抚摸少女的鬓发，&ldquo你干么要走呢？干吗不来找我？你可知道，我心里多想你呀！&rdquo 施妙妙脸一红，轻声说：&ldquo我躲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来找你？那时候，我浑浑噩噩的，恨不得走到天地尽头，找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hellip&hellip&rdquo 谷缜笑道：&ldquo那死法可不太妙！&rdquo 施妙妙轻轻揉弄衣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ldquo后来有一天，叶梵找上了我。

原来，那天我离开别院，岛王放心不下，让叶梵找我回去。

叶尊主为人脾性古怪，可是尽忠职守，千方百计地寻找我的踪迹，终于在衡山脚下，被他找到了我。

他逼我回去，我打不过他，又听说是岛王的命令，无可奈何，只好跟他返回南京。

谁知刚入江西，就听到了岛王的噩耗，我们一万个不信，以为是西城散布的谣言，尽管这么想，还是昼夜兼程，赶往南京。

谁知刚出江西，无巧不巧，遇上了你的那位好友，陆渐陆公子&hellip&hellip&rdquo 谷缜心子一跳，忙道：&ldquo那是什么时候？&rdquo施妙妙说道：&ldquo大约四天之前！&rdquo &ldquo四天之前？&rdquo谷缜喜出望外，双手一拍，&ldquo大哥他还活着！&rdquo &ldquo大哥？&rdquo施妙妙茫然不解。

谷缜说道：&ldquo妙妙，陆渐是我同母异父的兄长。

&rdquo 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施妙妙听得心怀跌宕，叹息久之，说道：&ldquo那时我见到陆大哥，他愁眉苦脸、无精打采，身边还站着一个瘦高个儿的青衣男子。

起初我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叶尊主却变了脸色，盯着他目不转睛。

青衣人笑了笑说道：&lsquo我认得你，你叫叶梵，是叶著的儿子吧？你老爹当年是条汉子，接我一招，尚能不死。

只不过，那不死也不是什么好事，听看管的人说，他浑身筋脉爆裂，哀号了足足三天！&rsquo叶尊主听了这话，浑身发抖，过了一会儿才说：&lsquo万归藏，你还没死，很好很好！&rsquo我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叫道：&lsquo叶尊主，你叫他什么？&rsquo叶尊主叹了口气，说道：&lsquo妙妙，这就是万归藏，待会儿我跟他动手，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hellip&hellip&rsquo&rdquo 谷缜拍手叹气：&ldquo好个叶老梵，我小看他了。

不料生死关头，他竟有如此气魄！&rdquo 施妙妙泪如泉涌，语带呜咽：&ldquo叶尊主那时间，分明存了必死之心，只想挡住万归藏，好让我有机会逃生。

可是那个当儿，我又怎么能苟且偷生呢？我捏着银鲤站在一边，打算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叶尊主猜到我的心思，叹了一口气，冲万归藏说：&lsquo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知道打不过你，家父的仇却不能不报！&rsquo万归藏笑道：&lsquo好说，好说，看叶著的面子，我让你三掌！&rsquo &ldquo叶尊主也不多话，上前拍出三掌，可是万归藏手不抬、足不动，任由三掌落在胸口，身子好似木桩，居然一动不动。

叶尊主面无血色，正要向后跳开，万归藏忽地笑道：&lsquo走什么，轮到我了！&rsquo他一挥手，叶尊主就不动了，我正觉奇怪，忽见叶尊主浑身一抖，七窍中喷出几股血箭，浑身的骨骼发出噼啪脆响。

&ldquo我吃了一惊，尽力发出&lsquo千鳞&rsquo，不想万归藏撩起袍子，轻轻向上一兜，银鳞纷纷落到上面。

他笑了笑，再一抖，鳞片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乍一看，他不过掸了一下衣衫，就破了我的&lsquo千鳞&rsquo。

这武功超乎人力，近于神仙鬼怪。

我的心里慌乱极了，万归藏盯着我笑了笑，又说：&lsquo千鳞高手？你是施浩然的女儿吧？你老爹的逃命功夫高明，不知道你学到了几成？&rsquo又一扬手，我只觉一股怪力四面涌来，胸口一热，浑身的真气直冲脑门。

&ldquo我心想这一下必死无疑，不料一股劲力从旁涌来，只一下，就将周围的怪力冲开。

我回头一看，正是陆大哥出拳相救，他将我拉到身后，说道：&lsquo万归藏，你堂堂大丈夫，竟对一个女人下手？西城之主的脸皮都叫狗吃了吗？&rsquo万归藏笑着说：&lsquo陆渐，你几次三番跟我作对，我一直没有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rsquo陆大哥说：&lsquo只因我鬼迷心窍，助你脱了天劫，要是重来一次，我宁可自己死了。

&rsquo万归藏笑道：&lsquo万某一城之主，恩怨分明。

我欠你一个人情，没还之前，不会杀你。

至于这个小丫头，本是东岛余孽，我非杀不可！你再拦我，我可对你不客气！&rsquo&rdquo 施妙妙说到这儿，抽噎了两下才说：&ldquo陆大哥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lsquo万归藏，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对不对？&rsquo万归藏说：&lsquo对啊！&rsquo陆大哥说：&lsquo好，你放了施姑娘，你我恩怨两清，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欠我任何人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rsquo我听得吃惊，万归藏也说：&lsquo陆渐，你想明白了？&rsquo陆渐说：&lsquo想明白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rsquo万归藏笑着说：&lsquo好个一命换一命！&rdquo也没看清他的动作，人就到了我的身边，一指点中我的&lsquo膻中&rsquo穴，我没了气力，倒在地上。

只听陆大哥怒道：&lsquo你怎么还动手？&rsquo万归藏说：&lsquo我答应你不杀她，可没答应别的。

我关她个三五十年，等她老了朽了，再放她出来不迟！&rsquo陆大哥又气又急，跟他打了起来。

&rdquo 说到这儿，施妙妙打了一个冷噤，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ldquo陆大哥武功很高，万归藏却可怕极了，他右手抓着我，只用左手和陆大哥交锋，陆大哥却占不到一丝便宜&hellip&hellip&rdquo 谷缜忽道：&ldquo妙妙你不知道，他一只手对付陆渐，比两只手更加厉害。

&rdquo施妙妙怪道：&ldquo为什么？&rdquo谷缜道：&ldquo他将你抓在手里，陆渐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出手。

高手相争，重在气势，陆渐心有忌惮，气势输了大半。

&rdquo 施妙妙不忿道：&ldquo万归藏一代高手，怎的这样卑鄙？&rdquo谷缜叹道：&ldquo他行事但求取胜，至于如何取胜，从不放在心上。

&rdquo 施妙妙面露愁容，注视海中星月。

星光微微，闪烁不定，她心有所感，怔怔流下泪来。

谷缜忍不住问：&ldquo大哥后来怎样了？&rdquo施妙妙抹去泪水，说道：&ldquo双方强弱悬殊，不过两个照面，陆大哥就倒在地上，委顿不起。

万归藏扬起手掌，在他头顶上比划了两下，似乎有些迟疑，接下来叹了口气，放过陆大哥，抓着我转身就走。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叶尊主，他倒在那儿，骨头全都断了，临死的时候，身子&hellip&hellip身子还不及平时的一半大&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儿，泣不成声。

&ldquo后来呢？&rdquo谷缜又问。

过了一会儿，施妙妙才拭泪说道：&ldquo万归藏带我走了一程，陆大哥又追了上来。

万归藏笑着说：&lsquo好小子，这么快就破了我的禁制？&rsquo陆大哥一言不发，我们走路，他也走路，我们坐下，他也坐下。

&rdquo 谷缜叹道：&ldquo大哥不死心，想救你出来呢！&rdquo施妙妙苦笑道：&ldquo只恨万归藏本领太高，陆大哥打不过他。

&rdquo谷缜微微一笑，心想：&ldquo现在打不过，将来可未必。

&rdquo 施妙妙说：&ldquo这么走了大半日，迎面来了一个蒙面女子，骑着马，看到万归藏，下马拜道：&lsquo主人派我来见老主人。

&rsquo万归藏问：&lsquo有什么消息？&rsquo女子说：&lsquo主人着我禀告，她与仇先生、宁不空的属下仓先生率领数万人马，在安庆上流截住了粮船。

义乌兵团团被围、指日可破，还请老主人放心！&rsquo &ldquo万归藏笑着说：&lsquo凤凰儿本事大长，不令老夫失望。

&rsquo陆大哥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看了我一眼，似乎十分犹豫，跟着一转身，发足向南跑去。

万归藏将我交给那个女子，说道：&lsquo这是东岛施妙妙，谷缜的&hellip&hellip的那个，你把她带回&lsquo魔龙号&rsquo，告诉凤凰儿，我了断了一件事，就来与她会合。

&rsquo说罢一纵身，向陆大哥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被蒙面女子送到了大船上面，他们两人后来如何，我也不知道了！&rdquo 谷缜心知万归藏去追陆渐，叫他无法援救戚继光，此行两人势必全力以赴，陆渐凶多吉少。

可是推算时日，直到艾伊丝兵败，万归藏也未现身，这么看起来，他不但没能制服陆渐，反而被陆渐拖住了手脚。

谷缜想到这儿，忧喜交集，不觉长长叹了口气。

施妙妙忍不住问：&ldquo你叹什么气？&rdquo谷缜闷闷说道：&ldquo不知大哥怎么样了？&rdquo施妙妙说：&ldquo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照我看来，万归藏似乎不太愿意杀他！&rdquo谷缜想了想，皱眉道：&ldquo老头子一向杀伐决断，不是迷恋旧恩的人物，这一次他居然下不了手，所做作为，不似他的作风！&rdquo 施妙妙不快道：&ldquo谷缜，你这么说，难道指望他害死陆大哥？&rdquo谷缜摇头道：&ldquo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只要猜到了万归藏的心思，将来遇上他，才知如何应付！&rdquo &ldquo将来&hellip&hellip&rdquo施妙妙掉头四顾，黯然道，&ldquo我们困在这里，还有什么将来？&rdquo 谷缜站起身来扫视岛屿，与其说是岛屿，不如说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处岛礁。

方圆不过里许，一眼就可看遍，岛屿中心长了几丛杂草，此外尽是泥沙礁石。

谷缜长年航海，深知如此小岛，逗留者无法存活，用光两日的给养，只有饥渴而死。

除非天降好运，两日后有海船经过，可是那样的机会，实在万分渺茫。

&ldquo这个艾伊丝！&rdquo谷缜摇头苦笑，&ldquo压根儿没想让我们活命。

&rdquo &ldquo也没什么&hellip&hellip&rdquo施妙妙拢起鬓发，从容一笑，&ldquo临死前能见到你，今生今世，我心愿已足，别无他求！&rdquo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ldquo至于那个艾伊丝么？我也是女人，明白女人的心思，她那么对你，无非是想让我对你生厌。

可她再聪明、再厉害，却有些小瞧人，那样的情形下，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rdquo &ldquo妙妙！&rdquo谷缜心热如火，大叫一声，发起狂来，双臂搂住少女，就地团团乱转。

施妙妙起初羞赧，可一想到光阴短促、性命不久，一时也放开襟怀，搂住谷缜的脖子，发出一串银铃似的大笑。

两人癫狂一阵，双双躺倒在沙滩上，相依相偎，十指相扣，只觉生平之乐莫过于此。

至于未来怎样，谁也不愿多想，恨不得就这么搂着抱着，直到地老天荒。

过了一会儿，谷缜查看施妙妙的经脉，但觉她的五脏经脉均被外来的异气抑止，异气按照性质，也分五种。

谷缜猜不透万归藏的法子，想了想，传了施妙妙口诀，用对付&ldquo六虚毒&rdquo的法子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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