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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坟(2/3)

壁上刻满了文字,并非汉字,线条纤细优美。

在通道顶上还绘有西天诸佛、菩萨、罗汉,的确是有些陵墓的样子。

但如果熙陵只是熙成皇帝及其妃子安息之地,为何留下一条隧道与外相通?慕容无颜和吴广真是死在这地下陵墓之中?为何他们能轻易找到入口?大家沿着那刻满文字的通道往前走,心里各自胡思乱想,一路上竟寂静无声。

&ldquo莲花。

&rdquo在寂静了好一会儿以后,方多病问,&ldquo这墙上写的什么?怎么没完没了的?&rdquo &ldquo这墙上写的梵文,在说一个故事。

&rdquo李莲花&ldquo啊&rdquo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ldquo在说儿子的故事。

&rdquo &ldquo儿子的故事?&rdquo方多病奇道,&ldquo什么儿子的故事?&rdquo 隧道里静悄悄的,大家对着无边无际的隧道心思越发猜疑紧张,何况身边还潜伏着杀害张庆狮的凶手,不知不觉都集中注意力去听两人的谈话,以免自己越发浮躁。

只听李莲花心不在焉地道:&ldquo这是《妙法莲华经》第五卷《如来寿量品》里,如来说的一个故事,叫做&lsquo医子喻&rsquo。

如来说有一个神医,医术很高明,他生了许多儿子。

有一天这位神医有事出门远游,他的儿子们在家里误服了毒药,都非常痛苦。

神医回来以后,看见儿子们很痛苦,立刻配了灵药给儿子们吃。

平时孝顺他的儿子相信这是灵药,平时不孝顺他的儿子却怀疑是毒药。

相信是灵药的儿子吃下以后便没事,不相信的儿子却始终不肯吃,宁愿在床上痛苦呻吟,只当父亲要害死他们。

这位神医其实没有责怪不孝的儿子,他留下信件说我年纪也很大,差不多要死了,我的灵药都放在家里,你们如果需要可以拿去吃。

然后神医就去了远方,托人带信回来说他已经死了。

那些害怕父亲要毒死他们的儿子们想到父亲已死,怀念父亲的慈爱,又想到他不会知道究竟是谁去拿药,药应该不会是假的,便领了灵药来吃,身体就好了。

然后神医归来,不孝的儿子们大彻大悟,发现原来自己有多么愚蠢。

&rdquo李莲花漫不经心地说,&ldquo如来问弟子:这位神医有没有犯虚妄罪?众弟子说没有。

&rdquo方多病听得昏昏欲睡:&ldquo熙成皇帝把这种故事当作宝贝一样刻在墙上,果然是老糊涂了。

&rdquo 葛潘突然插口:&ldquo修筑皇陵是历朝大事,他把故事刻在这里定然有用意,只是我们一时无法参悟。

&rdquo话正说到这里,转过一个弯道,隧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面对扣的石门。

火光照映之下,众人清晰地看到那石门由一种白色石头雕成,上刻四角海浪,两条盘龙在大浪中争夺一朵未开的莲花。

石门双扇,中缝在莲花之上,左右各是一条龙。

葛潘暗忖:据史书记载,凡是陵墓石门,其后必有自来石或是石球顶住门后,以使大门&ldquo能出不能进&rdquo,这石门门缝严密得插不进一根头发,要打开此门,只怕非三五个如张庆虎那般气力的莽汉不可。

正在他思考之际,张青茅双手一推,那扇石门竟然无声无息地向后滑动,开了。

众人为之一愕,葛潘往里掷进一支火把,里面仍是一段隧道,石门之后果然另有巨大石球,只是早已被人震碎大半,倾塌在一旁。

众人鱼贯而入,经过那堆碎石都不禁有些心惊:第一个开门之人不知是以何等方法打开石门,又是如何震碎这半人高的巨石?如果当真是以内力传入,用隔山打牛之法隔着石门震碎石球,那人的武功委实无法想象。

石门之后的隧道渐渐往下倾斜,石壁之上依然刻着文字,隔不多远石壁上就留有空槽和孔洞,有些微风从孔洞吹入,这里的空气反而比前面好。

又未走多远,前面再度出现一扇石门,这门上却绘着面貌狰狞的鬼怪,门前也堆着一堆碎石,大家满腹疑团,越过这道石门,没走出十丈,前面又一道石门。

这一道石门却是黄金镶嵌,门上以金银丝镂成了一尊观音,观音慈眉善目,坐莲持柳,让人见了顿生祥和之感。

张青茅用力去推,却是再也推不开了,换张庆虎去推,也是推之不开,仅是微微晃动。

葛潘仰头张望了一下:&ldquo看来慕容无颜和吴广,便是葬身此处。

&rdquo张青茅顿时毛骨悚然:&ldquo何以见得?&rdquo葛潘高举火把,在墙边一照,石墙原本刻满梵文,在此处却多了许多兵器砍凿的痕迹,地上也有很多凿痕,一柄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长剑遗落在地上,剑尖沿着墙角硬生生插入石缝之间。

&ldquo只怕他们进来的时候之前那两扇门本是打开的,等他们聚在这扇门前商量开门之法的时候,有人在身后关上那扇鬼门。

隧道往下倾斜,如果鬼门本是开着的,门边顶着那石球,门关上的时候球就会滑过来顶住门后,就算吴广和慕容无颜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来。

&rdquo张青茅认真看了看身后那扇绘有鬼怪的石门,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只听方多病接了一句:&ldquo其实也不需怎么用力,只要把门稍微推动一下,那石球就会自己把门压上,而且这石球相当大,它压着两扇石门下滑,那种力道只怕无人能挡,如果还在黑暗之中,要及时找到空隙逃生绝不容易。

&rdquo &ldquo这里有张羊皮。

&rdquo李莲花从地上拾起一物,&ldquo羊皮上有地图,地图上有&hellip&hellip&rdquo他困惑地看着那张图,&ldquo观音?&rdquo他指指面前的石门,&ldquo指的是这幅观音像么?&rdquo方多病凑过去一看:&ldquo我这里也捡到一张,画的和你这张差不多。

&rdquo杨秋岳也拾起一物:&ldquo这里还有一张&hellip&hellip啊&hellip&hellip&rdquo他手里的火光突然照到观音门底下一堆事物,羊皮覆盖着一具已经变得漆黑的骸骨,&ldquo这里有个死人!&rdquo 大家的目光齐齐聚在门下,各自高举火把四处细看,才发觉地上其实零散着许多骨头,大多数都给敲碎散落于泥泞之中,以至于开始众人并未注意,大部分的骨头都给拆散得七零八落,难以合并。

而地上散落的羊皮&ldquo地图&rdquo并非只有一张两张,居然有十一张之多。

看着这细碎的满地骸骨,方多病突然打了个冷战:&ldquo这些骨头难道是&hellip&hellip是因为&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从地上拿起一枚碎骨细看,轻轻叹了口气:&ldquo没错,这骨头上面还有兵器划过的痕迹,这些人&hellip&hellip是被人当作食物生吃了,骨头才会被弄成这般模样。

想必多年以前,这群人和咱们一样进入陵墓,却被人关了起来,相互殴斗,强者以弱者为食,但最后也不免落得一死。

&rdquo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带怜悯,众人却听得毛骨悚然,各自牢牢握住了兵器。

&ldquo这些地图指示了地宫的入口,只不过熙陵之中究竟有什么异宝,值得人甘冒奇险,定要闯入熙成皇帝的陵墓?&rdquo李莲花喃喃地道。

葛潘目光炯炯盯着那观音金门:&ldquo不打开此门,不能明了真相。

&rdquo &ldquo说到熙成皇帝。

&rdquo听了吃人惨事之后已经在瑟瑟发抖的张青茅颤声道,&ldquo我听说这墓里是有一件宝物,是一瓶西南藩国进贡的药丸,那玩意儿能治百病,而且还能提高练武人的功力,我听说&hellip&hellip听说熙成把百粒那样的药丸炼成了一粒,叫做&lsquo观音垂泪&rsquo。

&rdquo方多病和李莲花面面相觑,看来这满地尸骨,都是为了&ldquo观音垂泪&rdquo而来,果然稀世珍宝往往害人不浅,东西还不知道有没有,就已葬送了十一条人命。

&ldquo杀手无颜和吴广显然是收到羊皮,受到诱惑而来。

&rdquo杨秋岳道,&ldquo这些人都收到一模一样的羊皮,都一起饿死在这扇门前,十一张羊皮地图背后,定有主谋。

&rdquo方多病虽然不喜欢杨秋岳,此话却是有理,接口道:&ldquo近三十年来,有十一人失踪,这里十一张羊皮,看来真的都死在这里。

如果背后另有主谋,这主谋也已经谋划将近三十年了。

&rdquo葛潘点了点头:&ldquo三十年的图谋,自是大事。

&rdquo方多病又道:&ldquo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们进来得很顺利&hellip&hellip&rdquo 众人都有同感,张庆虎突然沉声道:&ldquo开道!&rdquo方多病连连点头,大力拍在张庆虎肩上,&ldquo没错,本公子正是觉得,这幕后主谋必是经过精心策划,挑选他认为合适的开道人才,将他们引入地宫,这地道里的机关暗器,什么陷阱毒药,都给地上这些家伙收拾去了,我们才进来得如此容易。

只是最后这道观音门始终无法攻破,即使是力大无穷的&lsquo铁骨金刚&rsquo吴广和在少林寺全身而退的&lsquo杀手无颜&rsquo,在断了后路的情况下竟然也无法打开这道门逃生。

&rdquo &ldquo定要打开观音门,否则无法揭开其中的秘密。

&rdquo葛潘轻叹了一声。

李莲花的目光却在众人脸上转来转去,方多病皱起眉头:&ldquo你想说什么?&rdquo 李莲花轻咳了一声,怔怔地道:&ldquo我在想&hellip&hellip在打开门之前,是不是先说清楚,那个&hellip&hellip杀死张庆虎的凶手&hellip&hellip&rdquo 刹那之间,隧道里鸦雀无声,众人都以极度惊奇和错愕的目光看着他,方多病只当自己听错了:&ldquo什么&hellip&hellip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杀死张庆虎的凶手?&rdquo 李莲花歉然看着张庆虎:&ldquo那个&hellip&hellip虽然你砍了他的头,在脸上贴了颗痣,但是半路上掉了&hellip&hellip&rdquo众人的视线顿时齐齐集中在&ldquo张庆虎&rdquo脸上,&ldquo张庆虎&rdquo本能地伸手一摸,他在撬起石板的时候已经满身大汗,这地下又潮湿温暖,方才尚推了石门,脸颊流汗未干,被李莲花慢吞吞一说,心下甚是紧张,用力过猛,竟把那颗黑痣从脸上抹了下来。

众人哎呀一声,这人果然是&ldquo被杀&rdquo的张庆狮,而不是张庆虎。

方多病心里暗骂李莲花又骗得人晕头转向,嘴里却一本正经地道,&ldquo你究竟是张庆狮、还是张庆虎?&rdquo &ldquo庆狮,你&hellip&hellip你没死?死的是庆虎?哎呀我糊涂了&hellip&hellip&rdquo张青茅惊愕之极,&ldquo你们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庆虎怎么被杀了?你干什么假冒庆虎?&rdquo他陡然双目大睁,&ldquo难道是你杀了庆虎?&rdquo 李莲花小心翼地的看着张庆狮,眼角撇了撇,小心翼翼地看了杨秋岳一眼:&ldquo其实&hellip&hellip&rdquo杨秋岳口齿一动,仿佛想说什么,正在这时,突然微风测然,张青茅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大吃一惊,陡然眼前六只火把同时熄灭,耳边只闻&ldquo噼啪&rdquo、&ldquo咕咚&rdquo一连串肢体相撞和扑跌之声,随即陷入一片死寂。

方多病在黑暗中大喝一声:&ldquo哪里逃!&rdquo随即有人往外奔逃,很快远去。

一团火光从上徐徐亮起,李莲花不知何时已经躲到隧道顶上,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往下看。

方多病脸色一变,他刚才在黑暗中与人交手三招,招式繁复,简直想不通凶手如何身外化身,竟一掌劈死了张庆狮! &ldquo我没想到他如此辣手,庆狮他还是&hellip&hellip&rdquo葛潘叹息,只见方才还活生生的张庆狮,转眼之间已经头骨碎裂,一声不吭当场毙命,歪坐在一边,因为头骨碎裂牵动肌肉,嘴边似乎还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在这潮湿可怖,漆黑一片,满地人骨的陵墓之中,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躲在头顶的李莲花脸色有些白。

方多病看着张庆狮的死状:&ldquo好厉害的一掌。

&rdquo那边葛潘已经奔过去扶起张青茅,张青茅被一枚飞镖射中手臂,伤了条筋,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他呆呆看着张庆狮的尸体,神不守舍,双目之中流露着极度恐惧之色。

逃走的人是古风辛,张庆狮死了,张青茅受伤,只余下杨秋岳满脸青白,双手紧握拳头站在一旁。

葛潘淡淡地道:&ldquo事情已经很清楚,杀死张氏兄弟的人,不是古风辛,便是你。

&rdquo杨秋岳蓦然抬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葛潘,却不说一个字。

只听葛潘缓缓地道:&ldquo而二人之中,你的嫌疑最大。

古风辛不是傻子,他一逃,便是自认凶手,真正的凶手既然敢诱杀手无颜和吴广入伏,敢杀张氏兄弟二人,绝非寻常之辈,岂会如此愚蠢&hellip&hellip&rdquo 杨秋岳退了一步,看了方多病一眼,方多病已然糊涂了,听葛潘之言,显然很有道理,看看杨秋岳,再看看张青茅,眉头大皱。

葛潘冷冷地看着杨秋岳:&ldquo而你,让我试一下便知你有没有杀张氏兄弟的功力。

&rdquo他一掌拍向杨秋岳胸口,杨秋岳横臂招架,葛潘立掌切他脉门,杨秋岳逼于无奈,一指点出,指风破空,方多病脸色微变。

葛潘陡然收手:&ldquo原来是武当白木道长高徒,难怪&hellip&hellip&rdquo武当白木道长以快剑、指法和掌功闻名江湖,杨秋岳这一指确是白木看家本领&ldquo苍狗指&rdquo。

杨秋岳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ldquo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张庆狮,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张庆虎,总之,此事与我全然无关。

&rdquo方多病叹了口气:&ldquo武当白木的弟子,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熙陵来看坟墓?真的是很奇怪。

&rdquo杨秋岳闭嘴不答,这人阴气沉沉,虽然脸色青白之极,却是不愿多说。

&ldquo那么&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在头顶上小心翼翼地问,&ldquo凶手已经抓到了?&rdquo 葛潘恭敬地对李莲花和方多病抱拳:&ldquo应当不错。

&rdquo方多病瞟了李莲花一眼,嘴里随声附和:&ldquo啊啊,&lsquo佛彼白石&rsquo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料事如神,本公子十分钦佩。

&rdquo心里却在大骂,死莲花,你知道死的不是张庆狮,张庆狮扮成张庆虎定有苦衷,原来是有人非杀他不可。

你明知如此,居然还当场拆穿,这下人多死了一个,凶手也不知道是谁,你高兴了?杨秋岳一定是怀有鬼胎,古风辛莫名其妙地跑掉了,本公子又怎么知道张青茅没有嫌疑?他心里正自破口大骂,李莲花却在上面摸索了一下观音门门顶上方的石壁,&ldquo这里好像裂了一条缝&hellip&hellip&rdquo他本是依靠墙上那些被砍凿的凹痕爬上去的,双手一摸那石壁,身子一晃,差点掉了下来,只得手足并用慢慢爬下来。

&ldquo那上面有&mdash&mdash&rdquo他一句话没说完,葛潘陡然欺到杨秋岳面前,一拍肩封了他的穴道。

&ldquo方公子,凶手交给你了。

&rdquo随即借力纵身而上,伸手一扳,一块大石板&ldquo轰隆&rdquo一声掉了下来,陷入地下人骨泥泞之中,足足有两尺五寸厚,难怪连张庆狮也推它不动。

那石门的确坚固无比,但不知是经过了百年岁月,石质风化,还是饱受武林中人敲打震动,石门虽然无损,却在门顶石壁上裂了一条三尺来长的极细缝隙,若不是李莲花逃到上面去点着火折子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观音门顶上露出了一个三尺左右的黑洞,里头一片漆黑,就如一只地狱鬼眼,阴森森地往人间张望。

方多病倒抽一口凉气,饶是他一向自负胆大,时常妄为,想到死于脚底的遍地人骨,却是不敢钻入。

葛潘脸现喜色,点亮火折子,一头向黑洞内钻了进去。

李莲花手足并用慢吞吞地爬了上去,跟随其后,颤声问:&ldquo葛潘,里面有什么?&rdquo葛潘答道:&ldquo我还没看&hellip&hellip&rdquo突觉后腰略有微风,本能地回肘要撞,却陡然想起自己半身在观音门内,回肘一撞&ldquo砰&rdquo的一声撞在石壁上,全手麻痹,而后腰腰阳关一麻,已是动弹不得,就此挂在观音门那黑黝黝的洞穴之中。

方多病目瞪口呆,点了葛潘穴道的人自然是在他身后动作笨拙的李莲花。

杨秋岳和张青茅都是&ldquo啊&rdquo的一声叫了起来,李莲花又慢吞吞地从墙上爬了下来,整理衣服。

张青茅张大了嘴巴,指着挂在门上的葛潘:&ldquo啊&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那个&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杨秋岳失声道:&ldquo你怎么知道是他?&rdquo 李莲花抬头看了葛潘一眼,微微一笑:&ldquo因为他不是葛潘。

&rdquo 此言一出,众人一怔,方多病皱眉道:&ldquo他不是葛潘?你原来认识&lsquo佛彼白石&rsquo的那个葛潘么?&rdquo李莲花摇头:&ldquo素不相识。

&rdquo随即他又道,&ldquo我只不过知道&lsquo佛彼白石&rsquo穷得很,连彼丘都穿不起绸衫,何况彼丘的弟子?&rdquo方多病恍然:&ldquo哦,也有道理,这人身上这身衣服至少十两银子,和本公子的只差了那么四十两。

&rdquo李莲花道:&ldquo不过让我确定他不是葛潘的,还有三件事,第一,他很文雅。

&rdquo方多病奇道:&ldquo他很文雅也有错?&rdquo李莲花忍笑道,&ldquo你不知道李相夷那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平生最不屑繁文缛节,他的门下,从来没有教养,决计不会见了人一口一个公子,还行礼作揖的。

&rdquo方多病哼了一声:&ldquo这倒是,&lsquo佛彼白石&rsquo和我家老子说话,从来没半句客套。

&rdquo张青茅听得一愣一愣,心里暗忖四顾门的脾性,李莲花似乎很熟,却不知道这位神医何时与四顾门有旧?只听他继续道:&ldquo第二,他对皇陵颇有研究,知道史书所载,地宫入口多半在明楼之中。

据我所知,彼丘本人深中孔孟之毒,读书万卷,正因为他读书成痴,惹得李相夷厌烦,让他立下誓言,他门下弟子,决计不许读书。

所以彼丘门下,多半都是不识字的;纵是识字,也不太可能通读史书经典。

&rdquo方多病大笑:&ldquo这位李大侠有趣得很,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四顾门这许多内幕?&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继续道:&ldquo第三,方才张庆狮被杀之时&hellip&hellip&rdquo他说到张庆狮之死,语调慢慢变得沉重起来,&ldquo六支火把同时熄灭,那很清楚,能够同时熄灭六支火把的人,就是手里没有火把的人。

&rdquo 杨秋岳被点中穴道,四肢麻痹,头颈还能动弹,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张青茅&ldquo啊&rdquo了一声:&ldquo我明白了!&rdquo六支火把同时被暗器击中,同时熄灭,如果打灭火把之人手里也握着一支火把,那么他自己那只火把熄灭的时间必定和其他五支略有不同,并且手持火把发射暗器,很容易被人发现。

当时手里没有火把的人,只有在探路时把火把丢掉的&ldquo葛潘&rdquo。

既然打灭火把的是&ldquo葛潘&rdquo,那么趁着黑暗一掌劈死张庆狮的人必是&ldquo葛潘&rdquo,既然杀死张庆狮的人是&ldquo葛潘&rdquo,那么杀害张庆虎的人是谁已是昭然若揭。

&ldquo杀死张庆虎的人,是&lsquo葛潘&rsquo。

&rdquo李莲花慢慢地说,&ldquo要开启熙陵地宫入口,必须有能举千斤的臂力,若要引诱多人入地宫,那幕后主使之人必要有一位门夫。

我猜&hellip&hellip张家兄弟必有一人是最近几年专管开门的人。

张庆虎擅使铁棍,只需对铁棍稍加整理,便是能作为撬棍。

张庆狮擅长罗汉拳,假冒张庆虎时以铁勾开门,铁勾尖细不堪重负,若无方多病的短棍相助,他说不定还开不了门,如果真是他和&lsquo葛潘&rsquo勾结,岂非要用去十来把铁勾以开门?所以我猜测同&lsquo葛潘&rsquo勾结的是张庆虎。

但是张庆狮既然和他是同胞同住,不可能无所察觉,所以当&lsquo葛潘&rsquo和我们到达熙陵的时候,张庆狮脸色怪异,或者是他认出了&lsquo葛潘&rsquo就是时常和张庆虎接触的人&mdash&mdash如果真是如此,&lsquo葛潘&rsquo当然要杀张庆狮以灭口。

而张家兄弟本是孪生,或者&lsquo葛潘&rsquo在黑夜之中,一时不查,杀错了人&mdash&mdash张庆狮一发现哥哥被杀,只怕立刻想到葛潘要杀人灭口,所以必然要砍去张庆虎的头颅,以免大家认出死人并非自己,而后在脸上点痣,假冒张庆虎。

&rdquo他顿了一顿继续道,&ldquo而帮他砍去张庆虎头颅的人,是杨秋岳。

&rdquo 方多病大出意料之外,奇道:&ldquo杨秋岳?&rdquo张青茅张着一张大嘴,已然全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秋岳却点了点头:&ldquo不错&hellip&hellip可是你怎知&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那断颈一剑十分见功力,料想张庆狮使不出来,张庆狮既然说夜里在你房里赌钱,显然你和他是串通的,少林弟子不擅剑术,武当弟子却精通剑法。

&rdquo杨秋岳又点了点头:&ldquo可是你怎知张庆虎是&lsquo葛潘&rsquo所杀?&rdquo李莲花道,&ldquo那很简单,张庆虎显然是在毫无戒备下死的。

而明楼里大家的房间安排左边是你、张家兄弟、古风辛,右边是我和方多病、张青茅、&lsquo葛潘&rsquo。

那晚雪光亮得很,从左往右映,如果有人经过过道,走入张家兄弟的房间行凶,一定会有影子映在右边的房间,我们八人都是练武之人,纵然武功有高有低,但怎么可能毫无所觉?所以凶手并没有走到张家兄弟的房间里去。

&rdquo张青茅软瘫在地,喃喃地道:&ldquo我什么也没看见&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没有走入张家兄弟的房间,却能杀人,而且很可能是杀错了,我想只有一种办法&mdash&mdash&rdquo方多病脑筋一转,失声道:&ldquo暗器!&rdquo杨秋岳也脱口道:&ldquo原来如此!&rdquo &ldquo不错。

&rdquo李莲花颔首,&ldquo是以什么细小暗器,自房门口射入,很可能是射入脑中,使张庆虎当场毙命,因此连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而后张庆虎的头被砍了,于是身上无伤。

&rdquo方多病喃喃地道:&ldquo他妈的,你对着无头尸看了几眼就看出这许多门道,就算张庆虎是被暗器所杀,那和&lsquo葛潘&rsquo有什么关系&mdash&mdash啊!他以飞镖射伤张统领,打熄六把火把,果然是暗器好手,不对啊,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你却一早知道他是凶手?&rdquo李莲花叹了口气:&ldquo要用暗器杀人,必须要有角度,所以住在张家兄弟两侧的两人便不是凶手,杨秋岳和古风辛都无法不走到门口而将暗器射入门内。

只有住在右侧的人才可能从张家兄弟打开的门窗中射入暗器,杀人于无形。

我自己和方多病当然没有杀人,张统领若是凶手何必请来&lsquo佛彼白石&rsquo调查?何况&lsquo葛潘&rsquo本就不是葛潘,所以他是凶手。

&rdquo顿了一顿,他慢慢地道,&ldquo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铤而走险,发现张庆狮未死就再度动手,而且嫁祸杨秋岳,咄咄逼人。

&rdquo 方多病怒道:&ldquo你一早料定他是凶手,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说?&rdquo李莲花歉然道:&ldquo我怕告诉了你,你眼睛一瞪,他就跑了。

&rdquo方多病恶狠狠瞪了他一眼:&ldquo本公子会如此没有城府?&rdquo李莲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越发大怒,杨秋岳长长呼出一口气:&ldquo我和庆狮虽然猜测是&lsquo葛潘&rsquo所杀,却不敢定论。

&rdquo 李莲花上上下下看了杨秋岳几眼,小心翼翼地问:&ldquo现在杨&hellip&hellip少侠&hellip&hellip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宁受不白之冤,也不敢说明真相?&rdquo方多病心里补了一句:还有贵为武当白木老道的徒弟,江湖地位大大的有,竟然跑到这里当看死人的士兵,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也是为了什么熙陵地宫里的宝贝吧? &ldquo我一直在寻访失踪多年的黄七师叔的下落。

&rdquo杨秋岳道,&ldquo十一年前,他在熙陵附近失踪,我寻查到此,冒名顶替了一名守陵军,探询熙陵之秘。

&rdquo方多病哎呀一声:&ldquo黄七老道竟是失踪的十一人之一?啊啊,听说此老精通奇门八卦,说不定因此被诱来这里,哎呀难道他也被人吃了?&rdquo杨秋岳脸上略有愠怒之色,但他为人阴沉,并不发作,只淡淡地道:&ldquo我在熙陵三年,遍观熙陵碑刻,阅读前朝史典,发现了一些线索。

&rdquo &ldquo可是和熙成皇帝之死有关?&rdquo李莲花问。

杨秋岳点了点头:&ldquo熙陵似陵非陵,貌似皇陵,却设有回字重门,明楼之中设有房屋,而且曾经饲养过远远超过驻陵士兵人数的马匹。

从碑刻和史书来看,熙成是暴毙身亡,其子当即登基,登基未久突然失踪,以至于朝政紊乱,国力大衰。

&rdquo方多病插嘴:&ldquo我只知道熙成皇帝的儿子芳玑帝长得歪眉斜眼难看之极。

&rdquo杨秋岳道:&ldquo芳玑帝身有残疾,相貌丑陋,登基后很少上朝,唯恐朝臣暗自讥笑。

但是他并非天生丑陋,根据史书记载,芳玑帝出生之时并无缺陷,自小聪明伶俐,于国事政务颇有见地,深受熙成宠爱。

有起居录记载他少年时&lsquo风度潇洒&rsquo、&lsquo磊磊然众人之上’他是在十七岁时突然一日得了面部抽促之症,以至于口角歪斜,相貌变得极端丑陋。

而也是从熙成三十五年,芳玑帝十七岁那年开始,熙成皇帝屡遭刺客袭击,有一次受了重伤。

曾有人大胆进言是芳玑派人行刺,熙成震怒,竟令那人推出斩首。

熙成有十一个儿子,却唯宠芳玑帝一人。

&rdquo顿了一顿,他继续道,&ldquo芳玑帝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十年间熙成赐给了他数不尽的宝物、封号甚至佳丽,奇怪的是芳玑对熙成颇为不敬,据史载曾有辱骂之事,熙成也不追究。

在熙成暴毙之后,芳玑帝登基虽说并无遗旨,但谁也没有异议,人人皆知皇位非芳玑莫属。

&rdquo &ldquo果然有古怪。

&rdquo方多病喃喃地道,&ldquo这儿子和老子的事很别扭&hellip&hellip&rdquo杨秋岳的视线转到李莲花身上:&ldquo李先生当世神医,可否为我证实一事?&rdquo李莲花&ldquo啊&rdquo了一声:&ldquo什么事?&rdquo杨秋岳沉吟了一下问:&ldquo这口角歪斜、面部抽促之症,是否也可能是因为中毒或者受伤?&rdquo李莲花为之瞠目,方多病心底大笑这位假神医遇上了硬钉子,还未笑完便听到李莲花文质彬彬地回答:&ldquo当然。

&rdquo只听得他呛了一声&mdash&mdash这骗子只说&ldquo当然&rdquo,却没说是&ldquo当然可能&rdquo,还是&ldquo当然不可能&rdquo。

杨秋岳浑然不觉李莲花在耍滑头,继续道:&ldquo如果芳玑帝貌丑确是因为中毒或者受伤,那么,是谁下的毒手?&rdquo 方多病一怔:&ldquo难道你想说是他老子害了他?&rdquo杨秋岳摇了摇头:&ldquo我不知道。

&rdquo随即他抬头看向挂在门上的&ldquo葛潘&rdquo,&ldquo熙成帝与芳玑帝的秘密,那十一人的死亡之谜,一切的答案,都在这扇观音门内。

&rdquo李莲花却慢慢地道:&ldquo杨少侠,我问你为何宁愿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敢与&lsquo葛潘&rsquo辩驳,你还没有答我。

&rdquo 杨秋岳脸色突然又变得青白:&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lsquo葛潘&rsquo敢当众嫁祸于你,你却不敢辩驳,说明什么呢&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喃喃地道,&ldquo你是白木高徒,甘心潜伏驻陵军中三年,当真只是为了寻访黄七老道的下落?何况寻访师叔下落并非坏事,若不是被&lsquo葛潘&rsquo逼出&lsquo苍狗指法&rsquo,你却根本不愿承认是白木弟子。

你热衷熙陵之秘,精读前朝秘史,都可说是你爱好古怪,但是有一件事&mdash&mdash不能用爱好古怪解释。

&rdquo他突然抬起头盯着杨秋岳,目光稳定得出奇,湛湛然透出绝对的信心,和他平时所表露的样子完全不同,只听他一字一字地问,&ldquo方才我说张庆虎是被暗器所杀,你说&lsquo原来如此&hellip&hellip&rsquo,可是张庆虎的头是你砍的,你怎会不知他是被暗器所杀?&rdquo刹那之间,杨秋岳的脸色惨白异常。

方多病看着杨秋岳,瞠目结舌,只听李莲花缓缓地说下去:&ldquo你砍了张庆虎的头,究竟是为了帮张庆狮隐瞒身份,还是为了替&lsquo葛潘&rsquo毁尸灭迹?只要尸体没有头,谁也不知他是怎么死的,不是么?&rdquo 杨秋岳默然。

&ldquo你没有告诉&lsquo葛潘&rsquo张庆狮未死,助他假扮张庆虎,是不是为了留下对付&lsquo葛潘&rsquo的棋子&mdash&mdash而&lsquo葛潘&rsquo之所以嫁祸与你,是不是因为他发现张庆狮未死,而对你非常不满?&rdquo李莲花慢慢地说,&ldquo&lsquo葛潘&rsquo究竟有你什么把柄,让武当白木的弟子缚手缚脚,尽做一些鬼鬼祟祟之事?&rdquo 杨秋岳长吸了一口气,竟然静默不答,就此闭嘴。

他被李莲花问得无法回答,竟宁愿默认,不愿解释。

&ldquo白木道长的高徒,即使和&lsquo葛潘&rsquo合作,也不至于泯灭良心,我信你并未杀人。

&rdquo李莲花缓缓地说,随即伸手推拿,解了&ldquo葛潘&rdquo所点的穴道。

他说了上百句杨秋岳都没有回答,说了这一句,杨秋岳却浑身起了一阵颤抖:&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叹了口气:&ldquo你有苦衷就说,难道我和死莲花还会害你不成?&rdquo他拍了拍胸脯,&ldquo有我方氏给你撑腰,你怕什么?&rdquo &ldquo我早已不是武当弟子。

&rdquo杨秋岳抑制住波动的情绪,淡淡地道,&ldquo三年之前,便被师父逐出师门,如何敢妄称白木门下?&rdquo方多病&ldquo啊&rdquo了一声:&ldquo你的武功不错,白木干什么把你赶出来?&rdquo杨秋岳别过头去:&ldquo我盗取武当金剑,当了五万两银子。

&rdquo方多病奇道:&ldquo五万两银子?用来干什么?&rdquo杨秋岳沉默了好一会儿,简单地道:&ldquo赌钱。

&rdquo 方多病和李莲花面面相觑,不想杨秋岳武功不弱相貌斯文,居然沉迷赌博,以至于被逐出师门。

杨秋岳又道:&ldquo我知道自己改不了赌性,也不望见容于师门,但金剑却是要还的。

被当掉的金剑被金铺融为首饰,已经无法要回,要还武当金剑,只有寻访黄七师叔的下落。

&rdquo武当金剑是上代武当掌门的兵器,乃是一对短剑,现任掌门白鹤道长存有一支,被杨秋岳盗走;另一支在失踪的黄七手中。

杨秋岳又道:&ldquo我在熙陵三年,曾经二入地宫&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和方多病都&ldquo啊&rdquo了一声,只听他继续说,&ldquo&hellip&hellip都无法破此门而入,虽然寻访金剑和黄七师叔下落不成,我却在这里娶了个老婆。

&rdquo方多病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ldquo恭喜恭喜。

&rdquo杨秋岳仍然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ldquo我老婆姓孙,叫翠花。

&rdquo方多病还没笑完差点咬到舌头:&ldquo晓月客栈老板娘?她不是个寡妇么?&rdquo杨秋岳阴沉沉地道:&ldquo我们没有拜过天地,不过她终归是我老婆,她失踪了。

&rdquo方多病在心里却道:原来你是她姘夫。

李莲花叹了口气,喃喃地道,&ldquo所以我觉得老板娘去买酱油大半天不回来比杀手无颜的死有趣,你们却偏偏不信。

&rdquo方多病哼了一声:&ldquo放屁!你要是真有那么聪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抓住&lsquo葛潘&rsquo?&rdquo李莲花苦笑,杨秋岳道:&ldquo他抓了我那老婆,答应我如果进入地宫,不但归还我武当金剑,还给我十万两银子。

&rdquo方多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ldquo有这种好事,换了我也答应,怪不得你默不作声和他合作。

&rdquo杨秋岳淡淡地道:&ldquo抓了我老婆的人说要给我十万两银子,这种好事我却不信,但不管银子是真是假,老婆总是自己的。

&rdquo方多病心下一乐:此人虽说阴沉可厌,兼有赌博恶习,却倒是重情重义。

&ldquo这扇门里不知藏着什么东西,不打开来看看,只怕以后都睡不着了。

&rdquo李莲花愁眉苦脸地叹气,方多病忍不住好笑:&ldquo我看是有人三十年以前就睡不着了,里面不管有什么宝贝,如果你找到了,不要忘记分我一半。

&rdquo李莲花微笑道:&ldquo当然、当然。

&rdquo 随即四人商量了一下,把&lsquo葛潘&rsquo从门上拽了下来,方多病卖弄手法,以十七八种点穴法在他身上封了十七八处穴道。

张青茅眼见满地人骨早已没了进门的勇气,连声说他要出去召集人手清查此地,方多病先送他回明楼,再返回地宫,古风辛却被吓破了胆,逃得无影无踪,不知上何处去了。

【五】 观音垂泪 等方多病返回地宫的时候,李莲花已把地上的人骨收拾停当,挖个浅坑埋了,这人喜欢打扫的毛病到坟里也改不了。

杨秋岳从门顶上那道裂缝掷了几把火把进去,门后的光线逐渐明亮起来,里头空气并未封闭,似乎便是真正的陵寝。

&ldquo莲花,你进去。

&rdquo方多病推了李莲花一把,李莲花往前踉跄了一下,大惊失色:&ldquo方大公子武功高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当然是方大公子先进去,何况以你那&lsquo颀长&rsquo的身材,爬裂缝再合适不过。

&rdquo方多病大怒,他一向自负病弱贵公子,李莲花却明明在说他瘦得像根竹竿:&ldquo本公子抓了你从那洞里丢进去。

&rdquo杨秋岳却已默不作声爬上两三丈高的门顶,钻进缝隙,李莲花和方多病顿时不再推诿,只听杨秋岳在门后静默半晌,淡淡地道:&ldquo里面奇怪得很。

&rdquo 方多病一把抓住李莲花,他身子削瘦,手劲却大,像抓小鸡一样把李莲花提了起来,自己钻过缝隙,顺手把他如抹布般拖了进来,定睛一看,地上几只火把的微光之下,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他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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