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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垂泪 guanyinchuilei(3/3)

河梦一怔,若是鸳鸯铁鞋或是双刃矛头,苏小慵只怕早已一命呜呼,绝不可能活到现在,只听李莲花继续道:&ldquo那人把苏姑娘弄成这般模样,一种可能是因为他的武功不如苏姑娘;另一种可能是凶手心性特异,故意要将人弄得痛苦万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rdquo关河梦一凛,李莲花道:&ldquo对自己有自信的凶手,不会把人杀得满身是血,且又不死。

&rdquo关河梦心里一缓:&ldquo今夜婚宴,武功不如义妹的人倒是不多。

&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今夜究竟来了哪些人,问肖大侠便知。

&rdquo 此时苏小慵喝下许多清水,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李莲花和关河梦将她抱下小青峰,到武林客栈中疗伤。

苏小慵伤势虽然沉重,侥幸凶器刃短,尚未伤及内腑,只是外伤极重,敷上了关河梦上好的金疮药,在他急救之下,她终是捡回了一条命来。

只待她醒来,就知道是什么人将她伤成这般模样,关河梦心里虽然焦急,却比方才安定了些。

李莲花大半个晚上帮关河梦扇火熬药,收拾废弃的绷带针药,抹桌扫地,关河梦只看着昏迷不醒的苏小慵发怔,眼角眉梢全是僬悴之色,他对这位姑娘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

这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晨,康惠荷、梁宋、龙赋婕、杨垂虹等人从野霞小筑下来,不住议论昨日乔婉娩中毒之事,联想到苏小慵同时为人所伤,这事多半是同一伙人所为,要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对乔婉娩和肖紫衿不利,只稍苏小慵醒来,说出与她搏斗之人是谁,就能清楚。

苏小慵却一直高热,昏迷不醒。

关河梦日日为她煎药,日日皆是酉时煎煮,戌时服下,从不稍差半分,如此过了几日。

肖乔联姻之后的第四日。

【四】 夕阳无语

方多病在李莲花走后没过多久就借口溜了出来,李莲花那日尚在半山腰施舍水袋,方多病就已回了武林客栈,还因四处寻找不到关河梦、苏小慵、李莲花几人和掌柜的吵了一架。

幸好关河梦三人适时回来,才免去掌柜的被方多病屈打成招,承认自己是一个叫做&ldquo脚力乔&rdquo的苦力的同党。

这日已是乔婉娩嫁与肖紫衿的第四日。

听闻苏小慵重伤,乔婉娩和肖紫衿也来看过,不知为何,这对新婚的神仙伉俪脸色都有些苍白,并没有什么喜气,倒是行色匆匆,留下许多名贵药物,来了便去,好似都怀着十分沉重的心事。

方多病心下希罕,但左邻关河梦因为义妹之伤而憔悴如死,心情愤懑;右舍李莲花这几日却说人不舒服整日躲在房中睡觉,他无聊得紧,只得在杨垂虹房中玩耍,他本要去找人赌钱,杨垂虹却说要联句,方多病憋了半天,硬生生说了句&ldquo好&rdquo。

这几日他便哈欠连天地和两位文武全才的江湖俊彦联句,什么&ldquo一朵梅花开,开完又要开&rdquo,什么&ldquo暖玉温香抱满怀,销魂暗解轻罗衫&rdquo,什么&ldquo红颜未老恩先断,从此萧郎是路人&rdquo,如此这般的绝妙好辞层出不穷,直联得他头昏眼花,心里大叫救命,而那两人却诗兴大发,佳句连篇,仿佛这一辈子没有作过诗一般。

联到第三日,好不容易捱到酉时,方多病供了拱手:&ldquo兄弟肚子饿了。

&rdquo言罢溜出门去,不管身后人如何招呼,他是万万不会再回来了。

肖乔联姻之后,如杨垂虹、梁宋这般的江湖少年尚有不少留在扁州,一则是因为此地仍有不少武林大豪未走,二则是因为笛飞声和角丽谯都现身此地,留此不走,说不定会看到些热闹。

方多病却是因为老爷方而优先走了,他便在此多留两日,并且昨夜联句之后实在无聊,他竟跑去小乔酒店大大地醉了一场,日上三竿方才回来,回来之后,李莲花却还没有从他那客房里出来。

&ldquo死莲花,李小花,吃饭&hellip&hellip&rdquo他敲了敲李莲花的房门,李莲花睡了一天,再不起来就要发霉了。

&ldquo咿呀&rdquo一声,房门一敲就开,方多病一脚踩进李莲花的房间。

&ldquo李小&mdash&mdash&rdquo他突然怔住了,&ldquo李莲花?喂?李莲花?&rdquo 李莲花拥被坐在床上,一双眼睛黑而无神,茫然看着门口。

方多病不是没见过李莲花两眼茫然的模样,但&hellip&hellip不是这样。

不是这种空洞得像死人眼睛的眼神。

方多病一触及那目光,倒抽一口凉气,竟觉得全身都寒了起来,那分明是一个很熟悉的人,但怎会有这样的眼神&mdash&mdash就像李莲花的身体里进去了一只吃人的恶鬼,那只鬼透过李莲花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ldquo喂?李莲花!&rdquo他顿了一顿,全身冷汗都出来了,李莲花却毫无反应,仍是眼睛眨也不眨,阴森森地盯着门口。

方多病终是忍耐不住,大步走过去摇晃了他一下:&ldquo李莲花?&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全身一震,终于转过目光看了他一眼,&ldquo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他眨了好几下眼睛,微微一笑,&ldquo是你啊。

&rdquo方多病全身鸡皮疙瘩还未消退,他仍觉得李莲花方才根本没有认出他来:&ldquo你怎么了?&rdquo李莲花道:&ldquo没什么。

&rdquo方多病半信半疑:&ldquo真的没什么?&rdquo李莲花道:&ldquo没什么,苏姑娘怎么样了?&rdquo方多病道:&ldquo也没怎么样,大概今晚就会醒了。

&rdquo李莲花问道:&ldquo关大侠呢?&rdquo方多病道:&ldquo不知道,你若是关心,不如去看看,在这房间里睡了三天,也不嫌闷?&rdquo李莲花歉然道:&ldquo这倒也是。

&rdquo言罢钻进被窝,换好了衣裳,慢吞吞地从被里钻了出来:&ldquo我们去看看苏姑娘。

&rdquo 苏小慵的房间在关河梦隔壁,两人从关河梦房门而过,李莲花足底一滑,抬起脚来,只见那鞋底染上一块黑红色的污渍,他尤自呆呆:&ldquo这是什么&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却越看越眼熟:&ldquo这好像是&hellip&hellip猪血&hellip&hellip血?&rdquo李莲花大吃一惊,两人相视一眼,齐齐伸出手,猛地推开关河梦的房门。

血迹是从床下蜿蜒出来的,地上丢着一支匕首,血迹顺着匕首刃尖缓缓流向门口,从门槛缝隙中渗了出去。

血迹早已干涸,两人目光上移,只见床上一片狼藉,被褥凌乱,被下依稀一个人形,被褥上十数个刃孔,被下人一只手臂垂于床侧,鲜血便是顺着手臂和手指流了满地,最骇然的是床上尚插有一支长箭,直透被褥床铺,箭尖露出床板之底,箭尖下的地面却并无多少血迹。

跌在地上的匕首,短小精亮,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光泽,赫然正是小桃红!而穿过被褥的长箭箭身比寻常箭长而尾羽更短,竟是风尘箭!方多病心头砰砰直跳,迟疑良久,走过去轻轻揭开那盖在床中人脸上的被褥&mdash&mdash不出所料,被乱刀戳刺,而后被长箭贯穿胸口的人,是苏小慵,并非关河梦。

李莲花站在门口,文雅温和的眉目有瞬间泛起了一层愤怒之色,方多病狠狠一跺脚,低声道:&ldquo这&hellip&hellip这是怎么回事?有谁要她死?她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按住额头,半倚在门框上,长长吸了口气,而后慢慢吐了出来:&ldquo是我的错,昨夜我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rdquo方多病眉头一皱,方才李莲花那模样猛地兜上心来:&ldquo你这几天真在生病?&rdquo李莲花静了半晌,点了点头。

方多病也长长呼出一口气:&ldquo那我明白,以你那样子,就算隔壁敲锣打鼓你也不会听到&hellip&hellip怪不得你。

&rdquo李莲花脸色苍白,苦笑一声。

方多病道:&ldquo重要的是谁&mdash&mdash是谁要杀苏小慵?谁和她有深仇大恨,竟忍心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乱刀刺死?这凶手委实残忍狠毒,泯灭人性!&rdquo李莲花摇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ldquo重要的是关河梦。

&rdquo方多病一怔:&ldquo关河梦?&rdquo李莲花慢慢地道:&ldquo这里是关河梦的房间,苏小慵为何在他床上?苏小慵为人所杀,关河梦却在何处?&rdquo方多病悚然一惊,不错,这里是关河梦的房间,关河梦却在何处? 苏小慵面容痛苦地闭目躺在床上,衣着整齐,穿着鞋子,她没有睁眼,左颊的伤口让她整个容貌都扭曲了,浑身浴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李莲花握住苏小慵身上那只风尘箭,用力一拔,那只箭本有倒勾,牢牢勾住床底,却是拔之不起,只得叹了口气。

方多病忍不住道:&ldquo那是梁宋的&hellip&hellip难道他&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苦笑:&ldquo如是他,他把自己成名兵器留下作甚?唯恐天下不知苏小慵是他所杀?何况梁宋侠名昭著,料想不会做这种事,又何况&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问道:&ldquo又何况什么?&rdquo李莲花道:&ldquo又何况梁宋要杀苏小慵,一掌便震死了她,何必杀成这样?&rdquo方多病干笑:&ldquo那倒也是&hellip&hellip这里还有小桃红,不对啊!&rdquo他蓦地想起:&ldquo这只匕首不是送给肖紫衿做新婚贺礼了么?怎么会在这里?&rdquo李莲花叹了口气:&ldquo只怕在小青峰上将她刺成重伤的凶器,就是这柄小桃红!&rdquo方多病毛骨悚然:&ldquo那&hellip&hellip难道凶手是杨垂虹?&rdquo李莲花叹道:&ldquo杨垂虹要杀苏小慵,何尝不是一杀便死?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杀苏小慵了?那小姑娘明明什么也不懂。

&rdquo方多病瞪眼道:&ldquo你莫忘了她是关河梦的义妹,她虽然什么也不懂,未必有什么仇人,但是关河梦出道三年,行侠仗义,得罪的人不可谓不多,他既然喜欢他这义妹,有人要杀苏小慵有什么稀奇?&rdquo李莲花漫不经心地道:&ldquo那也有些道理&hellip&hellip&rdquo抬起头四下张望,屋里其余事物都摆放得有条有理,并没有看出有人动过的痕迹,&ldquo若在小青峰上将苏小慵刺成重伤的人,也是将她杀死的人,那就是说&hellip&hellip他从山上跟了下来,就在我们身边。

既然他能用风尘箭和小桃红杀人,说不定就住在这家客栈之中&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大皱其眉:&ldquo你要说这凶手武功不高,它却能拿走风尘箭和小桃红,你要说他武功很高,他杀苏小慵却杀了两次,又杀得满身是血,花费许多手脚,实在是奇怪得很。

&rdquo李莲花叹了口气:&ldquo你真的想不明白?&rdquo方多病摇头,突又瞪眼:&ldquo难道你就明白?&rdquo李莲花道:&ldquo要拿走风尘箭,武功不一定要很高,只要见过梁宋,是借是偷是抢都能拿到;至于小桃红,那日婚宴人来人往,从礼品盘里拿走一样什么,也不困难,难得是他要知道礼品中有这么一件杀人利器。

&rdquo方多病打了一个寒噤:&ldquo你是说&hellip&hellip凶手就是梁宋杨垂虹甚至苏小慵身边的人?&rdquo李莲花又叹气:&ldquo梁宋和杨垂虹也很可疑&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忍不住又反驳他:&ldquo不是你说他们不会把自己兵器丢在杀人现场,何况他们要杀苏小慵也不必如此麻烦吗?&rdquo李莲花瞪眼道:&ldquo你又怎知他们不会因为猜到我们会这么想,故意把兵器留下、故意将人杀得满身是血?&rdquo方多病目瞪口呆,勃然大怒道:&ldquo那你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轻咳一声:&ldquo至少知道了一件事。

&rdquo方多病本打算不再理睬这个满口胡言的伪神医,终还是忍不住问:&ldquo什么事?&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杀苏小慵的目的是为了关河梦,那么凶手至少要知道关河梦喜欢他这位义妹才成,那就证明凶手和关河梦很熟。

他轻易拿到风尘箭和小桃红,也证明他和关河梦的朋友很熟,或者就住在这客栈里,不是么?&rdquo 方多病突然醒悟:&ldquo你是说,凶手是参加了这次婚宴,和关河梦很熟,武功也许不高,知道礼品中会有小桃红,很可能也住在这所客栈里的人,并且从肖乔成婚那日到昨日还没有离开扁州!那就是说&mdash&mdash&rdquo李莲花道:&ldquo就是说,凶手是梁宋、杨垂虹、你、我、关河梦、康惠荷、龙赋婕中的一个&mdash&mdash也就是那天看见小桃红的其中之一。

&rdquo 话正说到此处,门口光线微微一暗,有两人走到门口,突然看见门内奇惨的状况,其中一人尖叫一声,全身瑟瑟发抖,另一人居然往前一栽,几乎昏了过去。

李莲花和方多病连忙赶出门去救人,那几乎栽倒的人正是关河梦,只见他双目大睁,呼吸急促,脸色惨白,显是急痛攻心,惊怒交集,方多病连点了他几处穴道,心里甚是同情。

另一人却是康惠荷,她被房里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连道:&ldquo小慵&hellip&hellip小慵&hellip&hellip天&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只得也点了她的穴道,歉然道:&ldquo对不住了。

&rdquo方多病点了关河梦几处穴道,却把他抓住摇了摇:&ldquo你到哪里去了?昨晚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苏小慵会在你房间里?&rdquo 只听&ldquo啪&rdquo的一声,关河梦怀里跌下一包事物,方多病拾起一看,却是一包金疮药,关河梦极力定了定神,他本已几欲疯狂,此时勉力要镇定下来,沙哑地道:&ldquo我到药铺买药,本想即刻回来,但一味主药没有了,才赶到临镇去买,一夜未归&hellip&hellip怎会&hellip&hellip怎会变得如此?小慵她&hellip&hellip她&hellip&hellip她怎会在这里?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她&hellip&hellip&rdquo他是大夫,只看一眼便知苏小慵确实已死,哀恸之下,突地呆呆地看着李莲花,目中流露出极强烈的企盼之色,李莲花号称能起死回生,若传言是真,世上唯有他能救苏小慵一命啊! 李莲花知他在企盼什么,此时此刻,要说他自己实在不会什么起死回生术,却是说不出口,顿了一顿,叹了口气。

方多病却道:&ldquo你放心,这位李莲花,乃天下第一神医,医术神奇之极,你远远不及,不消十日,定能让苏姑娘起死回生,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美人。

&rdquo关河梦心知全是无稽之谈,却渴盼自己能够信些,此时浑身乏力,热泪盈眶,只得闭上了眼睛。

康惠荷一边看着,突然落泪,掩面而泣。

李莲花道:&ldquo二位请先回去,这里有我和方公子在,关大侠想必累了,还请康姑娘多加照顾。

&rdquo康惠荷点了点头,关河梦却不肯离去,只想再将苏小慵之伤验看清楚,只是被方多病点了穴道,康惠荷将他扶走,他却反抗不得。

&ldquo如果关河梦真的昨夜不在,究竟是谁把苏小慵搬到了关河梦的房间?又是为了什么?&rdquo方多病越发奇怪,&ldquo苏小慵的客房和关河梦的客房一模一样,也和你我的房间一模一样,有谁要特地把她搬到隔壁?&rdquo李莲花道:&ldquo啊?&rdquo方多病又道:&ldquo我一说你能把她医活过来,凶手为了自保,定会打算向你下手,杀人灭口,这时我方大公子一出手,就能将凶手捉住,给苏姑娘报仇。

&rdquo李莲花道:&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得意洋洋:&ldquo你放心,在我方大公子手下,决计不会有事,我定能抓住凶手。

&rdquo李莲花道:&ldquo那凶手若是武功不及苏小慵,明知你在我身边,又怎么敢来杀我?何况李莲花的武功虽然不怎么高强,至少也比苏小慵高强些&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的笑脸突然僵住,只听李莲花很失望地看着他,喃喃地道:&ldquo你果然聪明得很&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恶狠狠地瞪着他:&ldquo少说我也想了条妙计,总比你半点伎俩都想不出来的来的聪明!&rdquo 李莲花在房中环目四顾,方多病方才在说什么他就当半句没听到,苏小慵静静躺在床上,凶手杀人的方法疯狂而简单,却几乎没有留下痕迹。

将棉被压在苏小慵身上,小桃红透过棉被刺入苏小慵体内,凶手和苏小慵之间并未接触,而且血迹也不会喷溅到身上。

小桃红被弃之地上,凶手并未带走,杀人手法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却是不知究竟是谁&hellip&hellip看似无论是谁,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事。

&ldquo昨日深夜,大家究竟在做什么,定要好好问问。

&rdquo他喃喃地道。

小青峰。

野霞小筑。

乔婉娩和肖紫衿默默对坐。

他们成婚已经四天,殊无欢乐之态,乔婉娩心神不定,肖紫衿双眉之间隐隐约约带着一层杀气,两人静坐着,却是各想各的心事,貌合神离。

过了许久,乔婉娩突然道:&ldquo我还是不信,&lsquo冰中蝉&rsquo只有&lsquo扬州慢&rsquo能救,如果不是他&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怎能活到今日?什么洞房花烛就能解毒,那江湖上无稽之谈,我&hellip&hellip我怎会相信?你是不是骗了我?&rdquo她低声重复,&ldquo你是不是骗了我?&rdquo肖紫衿缓缓地道:&ldquo我平生不屑骗人,怎会骗你?相夷已经死了十年了,他坟上青草年年是你亲手拔去,你怎能不信?&rdquo乔婉娩蓦地站起:&ldquo那&hellip&hellip那坟里没有他的尸体!他跌进海里,我们什么都找不到&hellip&hellip&rdquo肖紫衿双眉耸动:&ldquo不错!他跌进海里我们什么都找不到,他早已尸骨无存,早已死了,死人&mdash&mdash死人是决计不会复活的!&rdquo乔婉娩颤声道:&ldquo可是&hellip&hellip可是&hellip&hellip&rdquo肖紫衿猛地将她抱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面颊,哑声道:&ldquo他真的早已死了,婉娩,你可以不信任何人,但是我&hellip&hellip我是不会骗你的。

忘了他吧,他当年不曾用心待你,你何必为他如此?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快活无忧,决计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你难道就不会为我们往后的日子想一想么?&rdquo乔婉娩呆了一呆,双手抱紧自己的身子,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眼泪:&ldquo紫衿,那是我上辈子欠他的&hellip&hellip欠他的&hellip&hellip&rdquo肖紫衿吻去她的眼泪,沙哑地道:&ldquo我是这一辈子欠你的。

&rdquo他再吻上乔婉娩的红唇,缠绵了一阵,低声道:&ldquo婉娩,我从不骗你,他真的死了,他绝对&hellip&hellip&rdquo乔婉娩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肖紫衿余下几个模糊的字眼她没有听清。

婉娩,我从不骗你,他真的死了,他绝对&hellip&hellip是要死的。

武林客栈。

方多病和李莲花微略商量了一阵,将尚留在客栈内的几人分开来询问。

此时尚留在客栈中的人是:梁宋、杨垂虹、龙赋婕、康惠荷、关河梦,以及李莲花和方多病自己。

听闻苏小慵被人所杀,众人都觉惊骇,昨夜客栈中风平浪静,无人称听到奇怪的声息。

武林中人,本自刀头舔血,为人所杀并不奇怪,奇的是并非死于堂堂正正的博杀之间,却无声无息地被乱刀刺死,苏小慵的惨状,未免让人嗅到丝丝疯狂的气息。

&ldquo昨夜天黑到天亮,梁兄都在做些什么?&rdquo方多病坐在梁宋对面,直截了当地问,&ldquo为何梁兄的风尘箭会插在苏姑娘身上?不知梁兄作何解释?&rdquo梁宋本来见到那风尘箭插在苏小慵尸身上就满脸惊骇,被方多病这么一问,更是神情绷紧:&ldquo昨夜我一早就上床睡了。

&rdquo方多病大是奇怪,半晌道:&ldquo昨夜你明明和我联句联到三更半夜,哪里上床睡了?你昏了头么?&rdquo梁宋一呆:&ldquo正是、正是&hellip&hellip昨夜我是和杨兄和方公子联句&hellip&hellip&rdquo他神思不定,自从见了那风尘箭后便神情恍惚,方多病皱眉问道:&ldquo难道是你杀了苏小慵?&rdquo梁宋大吃一惊:&ldquo不不,不是我,当然不是我&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怒道:&ldquo你一会儿说在睡觉,一会儿说在联句,难道昨日联句之后,你便悄悄杀了苏小慵?&rdquo梁宋连连摇头:&ldquo不不不,方公子你可为我作证,昨夜我确实和两位联句,直至深夜,我和你出门之时都已过了三更,怎有时间去杀人,又怎么能杀人杀得无声无息?再说就算有仇人,我也定要按照武林规矩&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嘿嘿一笑:&ldquo不必说了,昨夜你我走的时候是二更过后,距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要杀人绰绰有余。

定是你在婚宴上盗取了小桃红,潜入苏小慵的房间将她刺死,然后在她身上装模作样插了自己的风尘箭,妄图证明是有人栽赃嫁祸给你&hellip&hellip&rdquo梁宋脸色尴尬:&ldquo方公子!&rdquo方多病道:&ldquo我说得不对?&rdquo梁宋苦笑,沉吟良久:&ldquo苏姑娘确实不是我所杀,只是&hellip&hellip只是&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问道:&ldquo只是什么?&rdquo &ldquo昨夜三更之后,我的确是看到了些东西。

&rdquo梁宋道,&ldquo我看见了凶手。

&rdquo方多病奇道:&ldquo你看到了什么?&rdquo梁宋沉吟了半日:&ldquo昨日夜里,我从杨兄房中出来后不久,我听闻有夜行人自我房上跃过,身手矫健,武功不弱,手里尚提着一柄长剑,我觉得来者不善,于是开弓射了一箭。

&rdquo方多病一怔:&ldquo你是说那支箭是你射出去的?可是怎会插在苏小慵身上?&rdquo梁宋摇了摇头:&ldquo对于此事我也十分奇怪,昨夜我射了那一箭之后,那夜行人很快隐去,我心里存疑,在客栈四下走了一圈,没有发现那夜行人的踪迹,倒是看见&hellip&hellip看见&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问道:&ldquo看见什么?&rdquo梁宋低声道:&ldquo我看见龙姑娘从关兄的房间开门出来。

&rdquo方多病大奇:&ldquo龙姑娘?龙赋婕?&rdquo梁宋点了点头,脸色甚是尴尬:&ldquo昨夜我只当其中有男女之事,不便多看,便回房睡下,怎知&hellip&hellip怎知苏姑娘却死在里面。

&rdquo方多病喃喃自语:&ldquo龙赋婕昨夜竟从关河梦房里出来?难道苏小慵是她杀的?真是奇怪也哉&hellip&hellip岂有此理&hellip&hellip&rdquo 杨垂虹房中,李莲花勤勤恳恳倒了两杯热茶,请杨垂虹坐下:&ldquo昨夜寅时,杨兄都做了些什么?&rdquo杨垂虹怫然道:&ldquo我做了些什么何须对你说?不知李兄昨夜又做了些什么?&rdquo李莲花歉然道:&ldquo我近来伤风咳嗽,接连睡了几日,对昨夜发生何事全然不知&hellip&hellip&rdquo杨垂虹脸现不屑之色,显然不信,李莲花继续道:&ldquo说不定我在睡梦中起身,稀里糊涂杀了苏姑娘也未尝可知。

&rdquo杨垂虹一怔,李莲花诚恳地道:&ldquo苏姑娘昨夜被杀,人人皆有嫌疑,不止是杨兄如此。

&rdquo杨垂虹心里暗道李莲花此人倒也诚恳。

&ldquo昨夜&hellip&hellip&rdquo他微略沉吟了一下,&ldquo我和方公子、梁兄在房中联句饮酒,他们回去之后我便睡了,倒是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rdquo李莲花点了点头:&ldquo你并未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rdquo杨垂虹立刻摇头:&ldquo没有,昨夜饮得多了,整个人有些糊里糊涂,就算是真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只怕也是听不出来。

&rdquo李莲花&ldquo嗯嗯&rdquo两声:&ldquo多谢杨兄。

&rdquo 方多病问过了梁宋,前脚走出梁宋房门,便要直奔龙赋婕的房门。

李莲花也刚从杨垂虹房中出来,见他一副见了鬼火烧屁股的模样,奇道:&ldquo怎么了?&rdquo方多病悄悄地道:&ldquo乖乖的不得了,梁大侠说他昨晚看见龙赋婕从关河梦房间出来,那时绝对已经寅时,苏小慵十有八九已经死了,她却居然装作不知。

&rdquo李莲花吓了一跳:&ldquo当真?&rdquo方多病指指龙赋婕的房门:&ldquo我这就去问问,康惠荷那里就看你了。

&rdquo李莲花点点头,两人在院中交错而过,各自询问下一个目标。

&ldquo龙姑娘。

&rdquo方多病一脚踏进龙赋婕的房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劈头就道,&ldquo有人昨夜看见你从关河梦房间出来,半夜三更,龙姑娘一个年轻女子,进入关河梦的房间,究竟所为何事?那时苏小慵应该已经死了吧?你为何不说?&rdquo他本料这一番话定能让龙赋婕大吃一惊,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承认自己是杀害苏小慵的凶手,不料房内正自梳头的素衣女子淡淡地道:&ldquo昨夜我的确去过关大侠的房间。

&rdquo方多病一怔,气焰顿时收敛:&ldquo当时房内情况如何?&rdquo龙赋婕不答,安静了一会儿,答非所问:&ldquo我看见了杀害苏姑娘的凶手。

&rdquo方多病大吃一惊:&ldquo什么?&rdquo龙赋婕缓缓地道:&ldquo我每在三更过后练气打坐,昨夜也不例外,正当气通百窍,神智清明的时候,听到了有人从我房顶掠过的声息,并且有弓弦之声,非同寻常。

&rdquo方多病心里一震:这是第二个说见到夜行人的人,看来夜行人之说,并非虚妄。

只听龙赋婕继续道:&ldquo我恰好坐息完毕,就悄悄跟了出去,结果看见有人从关大侠房间的窗口跃入,给了床上人一剑。

我很吃惊,所以即刻追了上去,也跟着进了关大侠的房间。

&rdquo方多病不由得紧张起来:&ldquo那杀死苏小慵的人,究竟是谁?&rdquo龙赋婕冷冷地道:&ldquo那人给了床上人一下,即刻从对面窗户翻出,我并没有看清面目。

&rdquo方多病皱眉:&ldquo你又说你看见了凶手?&rdquo龙赋婕闭上眼睛:&ldquo我虽然没有看清面目,但是那人对床上偷袭的那一剑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叫&lsquo落叶盘砂&rsquo,是&lsquo白马金络鞭&rsquo二十四式中唯一可以化为剑招施展的招式。

&rdquo方多病长大嘴巴目瞪口呆:&ldquo你说&mdash&mdash杀死苏小慵的是杨垂虹?那你又为何不早说?&rdquo龙赋婕冷冷地道,&ldquo我说了,我只看见剑招,没有看见人脸,世上以&lsquo白马金络鞭&rsquo出名的人只有杨垂虹,但是能施展&lsquo落叶盘砂&rsquo一式的人何止千百,我怎知就是杨公子?&rdquo方多病只觉她蛮不讲理,世上能施展&ldquo落叶盘砂&rdquo之人明明只有杨垂虹一人,心里狠狠骂了两声&ldquo女人&rdquo,悻悻然闭嘴,心里暗想:不知李莲花刚才问杨垂虹问得如何? 李莲花却在康惠荷房中喝茶。

康惠荷相貌娇美,衣饰华丽,客房中也装饰得十分精致,一只绿毛鹦鹉在窗前梳理羽毛,神态如她一般妖媚娇慵。

李莲花手中端着的那杯清茶茶香扑鼻,茶杯瓷质细腻通透,十分精秀,他尚未开口,康惠荷幽幽叹了口气,先开了口:&ldquo我知道很难取信于人,除了方公子和李楼主,我距离关大侠的房间最近,但昨夜&hellip&hellip昨夜我的确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早就睡了。

&rdquo李莲花问道:&ldquo一早睡下了,可有旁人作证?&rdquo康惠荷一怔,俏脸上泛起一阵怒色:&ldquo我一个年轻女子,一早睡下了怎会有旁证?你&hellip&hellip你当我是&hellip&hellip当我是什么人?&rdquo李莲花歉然道:&ldquo对不住,我没有想到&hellip&hellip&rdquo康惠荷满脸愠色:&ldquo李楼主若没有其他要问,可以请回了。

&rdquo李莲花连连道歉,很快从康惠荷房中退了出来。

方多病尚在龙赋婕房里,李莲花绕着庭院缓缓地踱了一圈,再次踏进了关河梦房中。

此时已近深夜,自门口看入,苏小慵的容貌隐没于窗影黑暗之中,不见可怖的容色。

他点起蜡烛,俯下身细细看苏小慵,想了想,伸手翻开她一角衣襟。

衣下丑陋的伤口尽露眼前,一处薄细的刃伤,伤口周围一圈红肿,肌肤颜色苍白,只微微带了一层淡紫色,那是淤血之色。

李莲花按了按她尸身,身体已完全僵硬,冰冷之极。

数日之前的割伤和刺创尚未愈合,仍旧狰狞可怖,这位豆蔻少女遍体鳞伤,十分惨烈可怜。

她胸口箭伤倒是十分干净,颜色苍白,似乎血液已随着那贯胸一箭流光,李莲花皱了皱眉头,转而细看床底箭头。

那箭头上设有倒勾,牢牢勾在床底杉木之上,无怪拔之不出,箭上并无多少血迹。

他的目光移到地上,突然看到地上有一点淡淡的白色痕迹,那是被什么东西撞击形成的,在灯光下闪着光泽,煞是漂亮,那是什么东西?抬起头来,窗台上一个浅浅的痕迹他方才就已看见,那是一个很浅的半只血鞋印,鞋印清晰之极,连鞋底棉布的纹路都印了出来,依稀是一只男鞋,只有后足根短短的一截&mdash&mdash那又是谁的鞋印? 李莲花想了很久,突然打开大门,走进隔壁苏小慵的房间,她房里药味浓郁,床上被褥打开,桌上一个空碗,门并未锁起,地上碎了一个铜镜。

他看了一阵,叹了口气,关起了门。

&ldquo死莲花!&rdquo方多病从龙赋婕房中十分迷惑地走了出来,&ldquo事情真是越来越古怪,龙赋婕昨日半夜竟然真的去过关河梦房里。

&rdquo李莲花奇道:&ldquo她真的去过?&rdquo方多病苦笑:&ldquo她非但去过,还看见了凶手,凶手居然还施展了一招&lsquo落叶盘砂&rsquo,只是她没看清楚究竟是谁。

你说古怪不古怪?这小妞的话可信么?&rdquo李莲花道:&ldquo可能&hellip&hellip可能可信吧?&rdquo他喃喃自语,&ldquo无头命案多半都是连凶手的影子都摸不着,昨夜居然有两个人看到了&lsquo凶手&rsquo&hellip&hellip总而言之,昨夜寅时过后,梁宋、龙赋婕和杨垂虹都到过关河梦房中,至少也到过房外&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不耐烦地道:&ldquo这些我都知道,死莲花,你到底想出来谁杀了苏小慵没有?说不定杀苏小慵的人就是角丽谯&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瞟了他几眼,突然叹了气,十分认真地道:&ldquo如你这般聪明&hellip&hellip实不该处处问我。

&rdquo他整了整衣裳,居然做出一副教书先生嘴脸,一本正经地踱了两脚方步,指了指关河梦窗口的血鞋印:&ldquo看见了么?&rdquo方多病被他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皱眉道:&ldquo你当本公子是瞎子?当然看见了,早就看见&hellip&hellip这当然是凶手的鞋印。

&rdquo李莲花摇了摇头,眼神很遗憾,打开房门,两人走了进去,他指着地上那一点淡淡的白色痕迹:&ldquo看见了么?&rdquo方多病道:&ldquo没看见&hellip&hellip现在看见了&hellip&hellip李莲花你疯了么?&rdquo &ldquo一旦我日后真的疯了,如你这般愚笨,实在是放心不下。

&rdquo李莲花叹气道,&ldquo我定要将你教得聪明一些&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怒道:&ldquo李莲花!你竟敢戏弄本公子!&rdquo李莲花又摇了摇头,低声叹道:&ldquo孺子不可教也&hellip&hellip方大公子,&rdquo他站在房门口,反指轻轻敲了敲房门,&ldquo昨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龙、杨、梁、康四人都已说了些,若大家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昨日寅时在这房门口发生的事便是:关河梦出去买药之后,有夜行人掠过梁、龙二人房顶,到了关河梦房中杀死了躺在床上的苏姑娘、梁大侠和龙姑娘都听到声息,追了出来,龙姑娘先到一步,她看到了杀人凶手施展&lsquo落叶盘砂&rsquo刺死苏姑娘,而后她从窗口追入,那夜行人从对窗逃出,龙姑娘从大门出来,却被梁大侠看见&hellip&hellip对不对?&rdquo方多病点头:&ldquo杨垂虹和康惠荷你问得如何?&rdquo李莲花道:&ldquo他们都在睡觉。

&rdquo方多病哼了一声:&ldquo不尽不实。

&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那么单凭这些,你想得出谁比较可疑?&rdquo &ldquo龙赋婕!&rdquo方多病斩钉截铁地道,&ldquo她既然看到人行凶,怎会从窗口追入,却从大门出来?她干吗不追到底?为何不出声叫人?何况半夜三更这小妞不睡觉,本就可疑得很。

&rdquo李莲花连连点头:&ldquo还有呢?&rdquo方多病一呆:&ldquo还有?还有&hellip&hellip还有&hellip&hellip&rdquo他冥思苦想半晌,恶狠狠地道,&ldquo还有那夜行人不知是真是假,梁宋说不定和龙赋婕串通一气,满口胡言。

&rdquo李莲花这下连连摇头:&ldquo不是如此、不是如此。

&rdquo方多病怒道:&ldquo不是如此,那要怎样?&rdquo李莲花咳嗽一声,摇头晃脑道:&ldquo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岂可轻易疑人&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勃然大怒:&ldquo你就是君子,我就是小人?&rdquo李莲花仍是摇头,正色道:&ldquo凶手在当日看到小桃红的几人之中,那么关、杨、龙、梁、康五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凶手,也就是说他们五人所说的昨夜行踪,必定有一个有假。

&rdquo方多病道:&ldquo不错&hellip&hellip&rdquo 李莲花又道:&ldquo关河梦对苏小慵情真意切,想必不是凶手,他若要杀苏小慵,大可在半路上悄悄杀了,何必在小青峰下弄得满城风雨?所以关侠医所说前去买药,大是可信,何况他究竟是不是去买药一问药铺便知,倒也假不了。

&rdquo方多病道:&ldquo有道理。

&rdquo李莲花继续道:&ldquo如此说来,凶手就在龙杨梁康四人之中。

而他们所说的昨夜行踪,简单来说便是:龙姑娘说施展&lsquo盘砂落叶&rsquo的人是凶手,其实也就是指认杨垂虹是凶手;梁宋指认龙姑娘是凶手;杨垂虹和康惠荷都说在睡觉,也就是他们都说自己不是凶手,是不是?&rdquo方多病脑筋乍停,想了半日,勉强想通:&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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