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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1/3)

说是&ldquo神鹰铁爪&rdquo,其实是上好精钢打制,由一连串纯钢指环衔结,手掌部分完全空着,只有一个小小钢托托着,如此一来,便可以大大施力,厉害的是,五指指尖,各有一个设计灵活的尖锐钢爪活动套指,平时不碍操作,对敌时挥手一抖,即行滑落凸出,用以抓挝对手,极具杀伤力,实在设计得精巧之至,亏他当日是怎么想出来的。

二十六 高煦只管戴着它铿锵作响地玩着,偶一抬头,&ldquo兵马指挥&rdquo徐野驴已来到湖前。

依然是一身销胄鲜明的戎装,高报一声:&ldquo兵马指挥徐野驴参见王爷千岁!&rdquo隔着老远的行了个参见的军礼。

&ldquo徐大人这是从哪里来?别客气,请过来说话!&rdquo高煦宛如无事地微微笑着。

&ldquo遵命!&rdquo徐野驴一面将头盔佩剑取下交给守护湖边的王府内侍,嘴里高声应着:&ldquo回王爷,卑职这是由指挥衙门过来。

&rdquo一面说已自走了进来。

&ldquo请坐!&rdquo高煦指了一下面前座位,吩咐道:&ldquo看茶!&rdquo &ldquo王爷见宠!&rdquo徐野驴坐下来,翻起&ldquo护手袖&rdquo的里层,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怪不自然地笑着:&ldquo本来昨天早上就该给王爷请安来的,后来听说王爷进宫陪万岁爷进膳,一直到下午才回来,也就没有敢来惊动,今天听说王爷回来得早,这才赶紧来了!&rdquo &ldquo有什么事吗?&rdquo高煦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仍然玩着手上的&ldquo铁爪子&rdquo。

&ldquo王爷&hellip&hellip&rdquo徐野驴蹙着一双灰白的眉毛,一脸为难表情:&ldquo卑职今天来看王爷,是向王爷请罪来的!&rdquo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似乎有点&ldquo坐&rdquo不下去了。

&ldquo你言重了。

&rdquo高煦这才把一双眸子向他注视过去:&ldquo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请坐下说!&rdquo &ldquo遵命!&rdquo徐野驴抱了一下拳,这才又坐了下来。

&ldquo是这么回事。

&rdquo徐野驴那张黑脸上透着灰白,干咳了一声,才似为难地说道:&ldquo这几天京师地方,一连闹了好几件事,都牵扯到王爷的亲兵,卑职不敢忘记王爷以前的嘱咐,也就能了就了。

&rdquo &ldquo徐大人你客气了!&rdquo高煦呵呵笑了两声:&ldquo我的亲兵军纪一向良好,怕是别人冒了我部下的名号,这一点徐大人你倒是得给我查清楚了。

&rdquo 徐野驴想不到有铁的事实,对方仍然还要狡赖,心里着实气忿,只是不发一言。

&ldquo不过&hellip&hellip&rdquo高煦又笑了,却是另有下文:&ldquo无论如何,你的这番盛情,我心领了,还有什么事,你说吧!&rdquo &ldquo王爷,&rdquo徐野驴极其为难地苦笑着道:&ldquo卑职今天来请罪,是关于上次抓着那几个人的事情!&rdquo &ldquo嗯!&rdquo高煦点了一下头:&ldquo我知道,你把他们放了没有?&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王爷,&rdquo徐野驴探手自铠甲内取出了一件公文:&ldquo卑职这里有一件来自东宫的急件,请王爷过目。

&rdquo上前一步,双手奉上。

高煦伸手接过,看了一下封皮,大字写着:&ldquo右令兵马指挥徐野驴&rdquo,左面发件处,盖着&ldquo东宫太子监国&rdquo的大印,右侧面有&ldquo急件&rdquo二字,显示了这件公文的重要性。

汉王高煦手上虽戴着铁爪,却也无碍他的动作,随即抽出了里面的函件,不过几十个字,一目了然: &ldquo据报,京师地面近有不法乱兵为害,着令严加取缔,不得徇私,一经擒获,不分首从,即行验明正身,枭首示众,以儆顽尤。

太子监国印X年X月X日。

&rdquo 几个字实在交代得够清楚了,高煦不动声色地看完之后,把函件又套好封皮之内,往面前玉石案上一放,这才呵呵地笑了。

徐野驴上前一步,待将原函收回。

&ldquo慢着!&rdquo高煦阻止道:&ldquo这个我暂时代你收着!&rdquo &ldquo是,王爷!&rdquo &ldquo我问你!&rdquo高煦冷笑着:&ldquo这东西你什么时候收到的?&rdquo 徐野驴无虑及它地道:&ldquo总有三天了。

&rdquo &ldquo昭啊!&rdquo高煦凌声说道:&ldquo万岁有旨,东宫太子例行监国,只限于皇上北征未回,或特殊情况不在京师时才得行施,如今皇上早已返回,他却仍然盖印行文,哼哼,分明目无皇上,倒要问问他看,是个什么礼数?&rdquo 徐野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说,一时惊得目瞪口呆,愣了一愣道:&ldquo这个&hellip&hellip&rdquo 随即定神道:&ldquo王爷,这京师地方的一般庶务,圣上有旨,原是例由东宫督理。

&rdquo &ldquo不错!&rdquo高煦冷冷说道:&ldquo错在他这一颗&lsquo太子监国&rsquo的大印盖得不是时候!&rdquo 徐野驴只得随和地点了一下头,却也无可置喙。

高煦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太子这颗&ldquo监国&rdquo的大印,并非是始自今日,要出差错,早就出了,还能等到今天?想来皇帝也无意干涉。

汉王高煦即使有心搬弄,也未必能兴出多大风浪,倒是这张太子发下的手令,给他拿来作为攻击太子的口实,未免令人遗憾。

想到太子平日对己的器重关爱,一时大大不是滋味,不禁对于眼前的朱高煦猝生了几许恶感。

这个徐野驴虽然寄身官场,无如他个性耿直,加上军功出身,多少总还有些正义之感。

对汉王高煦他不是役有动过投靠的念头,只是太子这一面拉拢得紧,故剑难忘,终不能割舍。

事难两全的情况之下,无形中汉王这一面便显得冷落了,仗着有太子撑腰,他也就豁出去了。

&ldquo王爷要这么做,卑职自是无能阻止。

&rdquo苦笑了一下,他讷讷接道:&ldquo只是卑职要奉劝王爷,不必如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徐指挥!&rdquo高煦的脸一下子拉长了,语气里更是透着&ldquo冷&rdquo。

徐野驴聆听之下,吓得赶忙住口,一时噤若寒蝉。

高煦忽地自位子上站起来,向着濒水的雕栏走过去,这一霎,湖风习习,吹动着他身上的绸质长衣,像似特意的借助于这阵子凉风,来缓和一下他颇似激动的情绪,看着看着,情不自禁他呵呵有声地笑了。

他这里一站起来,徐野驴那边可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了,赶紧跟着也站了起来。

&ldquo说吧,&rdquo高煦眼睛看着水面,头也不回地说:&ldquo你的话还没说完,你今天来看我,应该有重要的话要告诉我是吧?&rdquo &ldquo王爷,&rdquo徐野驴知道无能隐瞒,事到如今是非说不可了,道:&ldquo王爷前次所交代的事本当照办,正赶上太子的这份手令来到,卑职不敢不遵,几位御史老爷更是睁大了眼睛都在一旁看着&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哼!这些都是废话,我只问你,你把这七个人怎么了?&rdquo高煦依然是面向湖水,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徐野驴呆了一呆,狠了狠心,说:&ldquo这七个人罪证确实,卑职开脱无力,也只能遵命行事,请王爷恕罪!&rdquo说时左足跨前一步,一只右膝便自跪了下来。

&ldquo这么说,你是把他们杀了?&rdquo &ldquo王爷恕罪&hellip&hellip&rdquo徐野驴垂下了头:&ldquo卑职&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胆!&rdquo高煦手拍栏杆,一声喝叱,打断了徐野驴的话,霍地转过身来,只见他眉抛目瞪,敢情是怒气不小,徐野驴终是不敢犯上,看了一眼,便自低下了头。

紧接着高煦呵呵地笑了,&ldquo看起来你眼睛里只有太子,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王爷,你以为有太子在你背后撑腰,我便不敢对你如何,徐野驴你好大的胆子。

&rdquo 忽然他向前走了几步,一直来到了徐野驴跟前,却又转了个身子,就在面前的白玉石凳坐了下来。

徐野驴心里一惊,陡然觉出身上一阵子冷,抬头再看高煦,一时心里忐忑,咫尺距离的这个年轻王爷,一霎间,脸上竟然又着起了笑容。

错在徐野驴毕竟认识高煦不深,见他脸上有了笑意,只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只要容得自己逃过了眼前,转回&ldquo指挥衙门&rdquo,立刻与太子取得联系,便无惧于他。

心里尽自盘算,真是&ldquo十五个吊桶打水&rdquo&mdash&mdash七上八下,一时真不知如何应对。

无论如何,高煦的这阵子笑,总让他感觉出有些&ldquo邪门儿&rdquo,再者迟迟不让自己站起,也透着古怪。

饶是徐野驴勇猛机智,却也一时摸不透对方的&ldquo腹内机关&rdquo。

&ldquo王爷&hellip&hellip卑职天胆也不敢冒犯王爷,只是&hellip&hellip太子那一面&hellip&hellip&rdquo重重的叹息一声,难以尽言地抱拳道:&ldquo王爷见谅&hellip&hellip卑职&hellip&hellip唉!&rdquo原想说几句能够讨好对方的话,无如生就的倔强性情,那些迹近肉麻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管睁着两只大眼睛,向对方眼巴巴地看着,全然不知对方这一霎的怒火高涨,终于为自己惹下了万劫不复的杀身之祸。

&ldquo我知道了,你起来吧!&rdquo高煦这两句话,说得不文不火,倒使得徐野驴一时如释重担,只当是事态有了转机。

&ldquo谢谢王爷的恩典!&rdquo再次抱拳一揖,才自地上站起。

这时候他脑子里所想到的,但求能够尽快脱身离开,偏偏高煦却没有放出要他离开的口风,只是用着奇异的眼神,向他打量着。

徐野驴被看得心里直发毛,越加不安,抱拳请求示道:&ldquo如果王爷没有别的差遣,卑职衙中事情尚多,这就向王爷告辞了。

&rdquo 高煦看着他扬动了一下黑而浓的眉毛,皮笑肉不笑地一连哼了两声:&ldquo你要走了?徐指挥,你过来一下,我这里有样东西要给你瞧瞧!&rdquo 徐野驴愣了一下,却不虑及他,应了声:&ldquo是!&rdquo便自走到了高煦近前。

&ldquo你见过这玩意儿没有?&rdquo说时,高煦扬起了那只戴着&ldquo铁爪子&rdquo的右手,在徐野驴面前晃动了一下。

徐野驴早就发觉到王爷手上的这个奇怪玩意儿了,却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高煦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随即向着对方高举面前的这只手掌看去。

越看越糊涂,不觉后退了一步:&ldquo王爷赐详。

&rdquo 高煦一声朗笑,霍地站起来说:&ldquo没见过吧,徐指挥,我告诉你,这玩意儿名叫&lsquo神鹰铁爪&rsquo,是我请专人设计的,专为拿来对付那些不听我话、跟我过不去的人用的,徐大人,你看仔细了没有?&rdquo 手指一抖,铮然作响声中,铁套上的五根尖锐爪甲,忽地吐了出来。

徐野驴忽地心里一动,猝然接触到当前高煦的脸色有异,由不住大吃一惊,慌不迭向后让开。

却已是慢了一步,铿锵声里,高煦已舞动那只戴有&ldquo铁爪&rdquo的右手,直向他当头猛抓下来。

事出仓猝,简直无能闪躲,徐野驴虽然身上没有功夫,到底也是习武出身,有些胆识,见状忙自向后一闪,侥幸躲开了头颅,却把一只左肩,整个暴露在对方铁爪之下。

高煦这一爪力道可是不小,他原就生有蛮力,两膀肌肉极是结实,又曾习过武术,较之徐野驴真不知高明几许,徐野驴仓猝中这一闪,躲开了头,却躲不开身子,&ldquo噗哧&rdquo一声,即为高煦手中铁爪抓中了左肩,由于力道猛锐,顿时深入寸许,当场怒血四溅。

&ldquo啊呀!&rdquo徐野驴痛呼一声,本能地向后一挣,高煦更用力的向后一扯,两相着力之下,&ldquo呼啦&rdquo一声,巴掌大小的一片血肉,连同着身上衣服,整个的被撕了下来,一时间鲜血淋漓,洒满了一地。

对于徐野驴来说,这一霎的惊魂,不啻石破天惊,惊撼可以想知。

随着他凄厉的一声惨叫,整个身子猝然向地上滚翻出去,借着这一翻之势,徐野驴己翻出了两丈开外。

尽管是痛彻心肺,却也忘不了这一霎欲逃活命,徐野驴猛地跃身而起,夺路就跑。

&ldquo飞燕朝水阁&rdquo四面环水,只有一道玉堤通向岸边。

徐野驴别无抉择,丧魂落魄地踏向玉堤。

他这里方自奔上堤道,待将向岸上跑去,蓦地人影晃动,一个人自岸上闪身而前,起落之间,已拦住了徐野驴前行去路。

&ldquo徐大人请回,我家王爷还候着你呢!&rdquo 说话的这个人,既黑且高,目光如鹰,正是汉王高煦最器重的能人异士&ldquo鬼见愁&rdquo茅鹰。

徐野驴自忖着性命不保,再也顾不到王府的礼仪,怒吼一声,举拳向着面前茅鹰脸上就打。

&ldquo鬼见愁&rdquo茅鹰何尝会把他看在眼里,上躯微侧,已自闪开了对方的一双拳头,紧接着冷笑一声,一只手掌已推向对方脸上。

徐野驴身子一震,已飞出七尺开外,&ldquo扑通&rdquo一声,摔倒地上,不前不后,正好落身在汉王高煦身前。

徐野驴怒吼一声,一个打滚由地上窜起,高煦蓄势以待,上前一步,霍地抡动右手铁爪,直朝着他脸上猛力击下,&ldquo噗&rdquo地一声,击个正着,怒血四溅里,徐野驴巨大的身子,带动着踉跄的脚步,迎着身前的白玉栏杆一个滚翻,&ldquo扑通&rdquo一声,水花四溅,竟自坠身湖水之中。

一旁的&ldquo鬼见愁&rdquo茅鹰,见状不等招呼,已自腾身而起,一起即落,飘向湖水,左手探处,已抓住了徐野驴衣服,右手翻起,抓着了石栏一角,蓦地腾身而起,哗啦水响声里,已把徐野驴自湖水中湿漉漉地捞起,人影蹁跹,又复双双落身亭内。

&ldquo砰&rdquo的一声,徐野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高煦那一铁爪用力极沉,已是伤及脑海,再吃茅鹰这般用力一摔,哪里挺受得住,呻吟一声,登时昏了过去,却只见鲜红的血,咕嘟嘟由他脸上直冒出来,霎时间淌了满地,空气里顿时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这番势态即使看在高煦眼里,也由不住有些怵目惊心,呆了一呆。

就着面前石凳,缓缓坐了下来。

茅鹰却不当回事地上前一步,伸手试了一下徐野驴的鼻息。

回身道:&ldquo还有口气,话不久了。

&rdquo 高煦脸色微微一变,一时没有吭声。

说起来,这可不是件小事,擅杀京师地方的兵马指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消息一经传出,不要说太子第一个不肯善罢干休,满朝文武少不得也有一番骚动,皇帝即使有心护短,也怕难犯众怒。

这件事可是干得太过莽撞了。

&ldquo看看他还有救没有?&rdquo冷静之后的年轻王爷,亦觉得事态严重,已不复先时之目空四海。

茅鹰怔了一下,答应一声,随即走过去,弯下身来试了一下对方的脉门,摇摇头,自身上取出了个小小药瓶,内藏师门秘制灵药,当即取出数粒,放进徐野驴嘴里,看看也是无望,回头向着高煦苦笑一下,表示希望渺茫。

&ldquo不行了?&rdquo高煦自己走过来,低头看了半天,皱着眉毛说:&ldquo叫马管事急召伤科太医火速进府。

快!&rdquo 话声才歇,却听得地上的徐野驴喉头&ldquo咯&rdquo的响了一声,已是咽气身绝,就是华佗再世,也将无能为力。

茅鹰试了一下他的出息,又摸了摸他的心脏部位,站起来摇了一下头说,&ldquo不行了,死了&hellip&hellip&rdquo 高煦自己又试了一下他的脉道,叹了一声站起来,走向一边坐下摇头不语。

&ldquo王爷,&rdquo茅鹰看着地上的尸首说:&ldquo徐大人的尸身&hellip&hellip&rdquo 高煦忽然站起,四下里打量一眼,除了玉堤入口处的两名侍卫之外,附近尚无外人。

他随即又坐下来,像是有了主意,看向茅鹰道:&ldquo徐指挥可是带着剑来的?&rdquo 茅鹰点点头说:&ldquo正是&hellip&hellip&rdquo 那口佩剑,连同徐野驴的那一顶头盔,俱都还在亭外侍卫手上,当下即由茅鹰接过来,呈向高煦。

接过了徐野驴的佩剑,抽出来看看,寒光耀眼,试了试剑锋,竟是开了口的(作者注: 一般武将随身佩剑,多为装饰所用,很少真的开口),颇具杀伤功力,他随即有了主张。

微微一笑,他看向茅鹰道:&ldquo把你刚才看见的情形说一遍给我听听!&rdquo 茅鹰呆了一呆,一时还不明白:&ldquo王爷的意思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是问,徐指挥是怎么死的?&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茅鹰真有点莫名其妙:&ldquo是王爷用铁爪&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哈哈&hellip&hellip你看错了!&rdquo紧接着高煦寒下了脸来,一本正经地说:&ldquo详细的情形是徐指挥挟太子声威,来向我兴师问罪,我要将他拿下来,他反倒拔剑伤了我,才被我手下侍卫用铁爪所伤,是他自己坠湖淹死的,你知道了吧?&rdquo 茅鹰睁圆了一对小眼,半天才算会过意来:&ldquo只是王爷身上可没有伤呀!&rdquo 话声方落,即见高煦倒转剑锋,朝自己左膀猛力扎下,一时间鲜血淋漓,染满了上衣。

&ldquo啊!&rdquo茅鹰目睹之下,由不住大吃一惊,叫了声&ldquo王爷&rdquo,慌不迭抢先一步,自高煦手上抢过了徐野驴的那口佩剑。

一面运指如飞,点了高煦伤处附近的穴道,止住了流血。

高煦面不改色地哼了一声:&ldquo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记着我刚才说的话,回头把这口剑给我包上送过来。

&rdquo说完拿起桌上徐野驴留下来的一纸公文,即行向亭外步出。

&ldquo兵马指挥&rdquo徐野驴猝死的消息,第二天已传遍了南京城内外,俟到第五天,已是无人不知,大街小巷人人乐道了。

绘影绘形的传说,总是带有离奇的色彩,这一次风声如此之大、人人乐道的原因,是因为汉王朱高煦也被卷了进去。

传说是汉王高煦因见宠皇上,十分跋扈,北征返回后,纵令手下乱兵在京师为恶,徐野驴职责所在,出来交涉。

徐因奉有太子之命,乃将为首劫掠的乱兵七人就地正法,枭首示众,乃招致高煦怀恨,借故将徐野驴传至府邸,喝令众侍卫以&ldquo铁爪&rdquo当场将徐击毙。

事闻皇帝,勃然大怒,将高煦下狱,他的&ldquo汉王&rdquo爵位亦被削夺,如今已被降为&ldquo庶民&rdquo,可谓之灾情惨重了。

真实的情况,又为之如何? 原来当日事发,高煦极是从容,当即进宫面谒皇上,诉说一切,他道&ldquo天汉卫&rdquo虽是自己私募亲兵,却都是有功朝廷、久历沙场的勇士,徐野驴因一点细故将他们任意逮捕,已是不该,更不该听令太子,将其中七人斩首示众,如此一来,为朝廷建有大功的&ldquo天策&rdquo&ldquo天威&rdquo各卫,人人自危,颇有怨愤。

自己奉父皇命,统帅三卫,不得不出面安抚,乃传徐野驴过府问话,不意该指挥挟太子声势,出言狂妄,诸多非礼,非但不听劝诲,更出示太子手令,扬言将继续捕获自己手下各人。

至此忍无可忍,意欲将其拿下,禀明父皇,再行处理,不意徐野驴假太子声威,不服拒捕,当场挥剑斩伤府内侍卫多人,自己亦为其所伤,若非闪躲及时,性命早已不保,至此乃激怒府内侍卫,合力将之擒获,该指挥怒发如狂,解押中自行投河丧生云云! 皇帝将信又疑,乃将高煦暂禁宫廷,次晨传太子问话,所得各异,因降雷霆,意欲拿高煦问罪,不意太子念诸手足之情,反向父皇求情,朝臣多人亦为之缓颊,力陈汉王有功,这样汉王只在&ldquo西华门&rdquo的锦衣卫软禁了几天便又回来了。

其实在锦衣卫的两天软禁期间,他也一点罪都没有受,纪纲把他的&ldquo指挥使&rdquo的专用睡房让给了他,打发了两个漂亮的小丫鬟服侍他,就这么泡了两天,他老人家又舒舒服服返回了坐落在城西的&ldquo汉王别府&rdquo。

虽说是雨过天晴了,他的心情可并不舒坦。

最让他耿耿于怀的,还是太子保他无恙的这件事,想起来可就有些邪门儿。

秋月如轮,洒下来的月光,像是着了一层霜般的鲜明、冷艳。

朱高煦来回地在廊子里走了一圈,定下脚步来,只觉得心里郁积着难以排遣的烦闷。

人可是真势利,行情刚一看跌,来串门子走近的人马上就少了,以至于这会子高煦想找个人谈谈心,打听一下最新的朝中消息都不可能。

如此他怒火中烧,却也忧心如焚。

虽说是一天风雨,看似已经平息,但是皇帝是否已经完全对自己释怀,仍然是大有疑问。

再者太子目前的动向,也是他所深深关心的,偏偏就是没一个人上门来给他倾心细谈。

在他眼里,锦衣卫的指挥使纪纲,总算对自己还够意思,&ldquo西华门&rdquo软禁期间,他是早晚两次问安,嘘寒问暖,要什么有什么。

现在回到家里来,想见他的时候,他反倒不来了。

偌大的府第,因为主人的一时之难,却像是笼罩了一天的愁云惨雾,当然情况并不似如此严重,汉王高煦尤其自信,他与父皇之间的特殊感情,无论如何是外人所难以想象的。

折回来坐下,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马管事打廊子里走过来,身后面跟着个手托银盘的内侍当差。

&ldquo王爷!您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厨房给预备下了些点心。

&rdquo 高煦看了他一眼没吭气儿,马管事随即挥挥手,小太监就把手里的托盘放下来,一盘包子,一小碟酱菜、一罐燕窝精米香粥。

马管事亲自盛上一碗,侍候着高煦坐下,一面比手笑道:&ldquo包子是霉干冬笋猪肉馅儿,是赵宫人自己动手孝敬您的。

&rdquo &ldquo赵宫人?&rdquo &ldquo是春贵妃那边的赵宫人。

&rdquo 敢情王府里有两个赵宫人,一个早已是&ldquo老嬷嬷&rdquo了,这个赵宫人,便是陪侍春若水嫁过来的那个&ldquo冰儿&rdquo。

水涨船高,春若水既已封了&ldquo贵妃&rdquo,她也就成了&ldquo宫人&rdquo,一提起了她,高煦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所深深宠爱的春贵妃来了。

敢情是这几天自顾不暇,仿佛很久没有见着她了,忽然想起来,心里真有一种冲动,这就打算到她所下榻的&ldquo春华轩&rdquo走走。

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喝了两碗粥,刚自站起,即见一名内侍由花径间匆匆走来,老远站住,跪下请安道:&ldquo郑将军求见王爷!&rdquo 高煦啊了一声,道:&ldquo有请!&rdquo 一时心里十分受用,据他所知前几天自己被软禁的时候,为自己奔走最力、游说最勤、乞求皇帝赦免自己无罪的,便是这个郑亨。

北征回来,郑亨因功已晋升为&ldquo右军都督府&rdquo的&ldquo都督同知&rdquo,也算是一品的官阶了,位大权高,他却为了手下各卫的整编部署,不能立刻赴任,还得在京师有些子耽搁。

为了示宠收心,也为了实践昔日诺言,高煦真的把季贵人赏给了郑亨。

那不过是十天以前的事&hellip&hellip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季贵了吃了晚饭,在灯下独自绣花,一会儿的工夫,她就困了,竟然来不及更衣,便自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这一睡,可就决定了她下一步的命运,醒来时当已物异人非,另一个世界了。

&ldquo西华门&rdquo幽禁期内,郑亨之所以奔走最力,说不定就与此有关,高煦巴不得早点见着他,看看他新承美人的得意神色,听听他&ldquo爱&rdquo的呢喃。

季贵人原已是他忘记的人了,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送给了人家,成了人家的新宠,心里竟然有些依依难舍,怪别扭的。

然而,果真因此能使得&ldquo武安侯&rdquo郑亨归心,成为心腹,却是值得的。

缓缓端起了黄龙细瓷盖碗,呷了一口热茶,含着淡淡的笑,打量着大步而前、渐渐接近的郑亨。

两名王府内侍左右掌灯,这个新近拜受右军都督府的&ldquo都督同知&rdquo郑亨将军已来到了近前。

双方约莫着距离十几步光景,郑亨站住了脚,&ldquo王爷万安,卑职请安来迟了。

&rdquo一面说,照朝廷规矩行了大礼。

高煦&ldquo哎&rdquo了一声,赶上前搀住他,唤着他的号:&ldquo达荣,咱们是自己人了,常相见面,用不着来这个,快坐下,坐坐!&rdquo 郑亨行了个半礼,也就无可无不可地停住了,一时只望着汉王作笑,却是含蓄着苦涩尴尬的意味。

&ldquo夜凉了,王爷不怕冻着了身子?还是保重一点的好&hellip&hellip&rdquo打量着这片露台,郑亨迟迟未曾落座。

汉王立刻明白,一笑道:&ldquo是有些凉了,来,咱们里面聊聊去。

&rdquo 进了暖阁花厅,献茶入座,高煦挥挥手,打发了几个内侍从人,才自含笑道:&ldquo这两天为我的事,让你受累了,也是我一时大意,才自会出了这么个小纰漏,不过,听说圣上那边气倒是消了,这就好办,下一步该看咱们的了。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王爷&hellip&hellip&rdquo 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ldquo是&rdquo,点着头,皮笑肉不笑的那副样子,显示着他内心并不快意,颇似&ldquo心事重重&rdquo的模样。

高煦立刻就觉察出来了,&ldquo你怎么啦?身上不舒服?&rdquo &ldquo不不&hellip&hellip&rdquo郑亨连连摇着头。

欲盖弥彰,脸上越加地显着不自在,终于在高煦犀利的目光之下,败下阵来。

&ldquo唉,&rdquo他摇了一下头,看着正面的王爷,苦笑道:&ldquo王爷赏赐的那个季贵人&hellip&hellip&rdquo 这个郑亨平日说话最称干脆,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次却显得这么不利落,温温吞吞,半天连一句整话都说不清楚。

高煦看在眼里,好不纳闷,&ldquo季贵人她怎么了?&rdquo &ldquo王爷&hellip&hellip卑职福浅&hellip&hellip难望美人的青睐&hellip&hellip辜负了王爷一番美意&hellip&hellip&rdquo一面说,他随自位上站起,脸上的那份子不自在,尤其昭然。

高煦见状由不住吃了一惊,紧接着,他立刻堆下了笑脸:&ldquo这是什么话!我明白了,哈哈&hellip&hellip&rdquo仰头大笑了几声,高煦朗声说道:&ldquo我看你上阵杀敌,是把好手,对女人的一套,却还差得远,怎么回事?银雁她不听话,还想着回来是不是?&rdquo &ldquo唉&hellip&hellip王爷&hellip&hellip&rdquo重重叹了口气,郑亨自挽起的袖管里拿出了一柬信函,上前一步,双手呈上:&ldquo这是季贵人留给王爷的绝笔,卑职不敢私藏,王爷请过目一阅就知道了。

&rdquo 一听是季贵人的&ldquo绝笔&rdquo留书,汉王高煦脸上的笑靥,顿时为之消失,呆了一呆,缓缓伸手把一束素笺接了过来。

&ldquo字呈王爷银雁绝笔&rdquo 几个梅花小体,写得甚是清秀。

早先高煦多次见她习字,一眼即可看出是出自季贵人的手笔。

高煦的神色变了,勿勿抽出了里面的信函。

敢情里面还夹带有别样物件。

随着他抽出的函件,一束黑细的秀发,自信封里簌簌落下。

高煦一把捏在手里,心里已意识到不祥,看了郑亨一眼,却迟迟不展阅。

&ldquo王爷,这季贵人真是个节烈妇人,王爷你错看她了&hellip&hellip&rdquo郑亨说着叹息一声,便自垂下头来。

高煦一霎间颇似神驰,不觉黯然地缓缓坐下,看了一下手上的头发,把它放在茶几上,随即展开了银雁的一纸绝命留书。

&ldquo王爷:银雁命薄,今生无福再服侍您了。

也许您早就知道我爱您&mdash&mdash王爷!可是你却永远也想不到,我爱您有多么深?为什么王爷您要把我狠心地送给别人?如此,在我面前,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唉!现在我是多么痴心地想念着您,要是能再看您一眼,该有多好? 王爷!还记得吧,过去您常常抚摸我的头发,夸说好看,现在我剪上来送给您,见发思人,能有王爷您的一个微笑,银雁死也知足了。

王爷保重小妾银雁绝笔&rdquo &ldquo哼哼&hellip&hellip&rdquo高煦用力地攒握着手里的这纸遗书,脸色很不好看,&ldquo她真的死了?&rdquo 郑亨黯然地点了一下头:&ldquo上吊死的&hellip&hellip晚了一步没有救活!&rdquo一面说,摇摇头叹了口气,&ldquo士可杀而不可辱,想不到王爷身前一个小妾,竟有这等气节,真正令人敬佩了&hellip&hellip&rdquo 说着,他又自发出了沉重叹息,大有&ldquo如此佳人&rdquo,偏偏自己&ldquo不堪承受&rdquo的遗憾与悲哀。

&ldquo这是她的命薄!&rdquo高煦冷冷说道:&ldquo没有福气服侍你郑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也就算了吧,我府内美丽佳人多得是,过两天我物色个好的,再给你送过去。

&rdquo &ldquo不不不&hellip&hellip王爷!&rdquo郑亨一脸惶恐地站起来,连连摇着手:&ldquo王爷身边俱是节烈美眷,卑职实无德能消受,千万不可,千万不可。

&rdquo 高煦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这一霎,尽是季贵人的影子,显然是她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感伤,他却偏偏故意不予重视,提也不再提她一句,当下故意找了些闲话,与郑亨谈了一阵。

俟到郑亨谈起太子与朝中近况,才自吸引了高煦的注意。

&ldquo太子这一次代王爷求情,很得好评,据说很多外官都向皇上有专折,对太子歌颂备至,推力仁孝兼具!&rdquo郑亨顿了一顿,接下去道:&ldquo因此朝中多有揣测,说是前此收押那几个太子身边的人,都将为皇上下旨开释,却不知真也不真。

&rdquo 高煦原先还忍住不发,一听到这里实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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