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小说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二(2/3)

垂青?有人说,那是因为他这个儿子骁勇善战,很能打仗;&ldquo靖难之役&rdquo时,多有倚赖,设非他的智勇兼具,很可能就吃了败仗,而且他还曾救过皇帝的命,依着皇帝自己的意思,原希望传&ldquo太子&rdquo位于他,要他接管未来江山,偏偏一些文臣却看好高炽之忠厚老成,一一向皇帝进言,前文所载的那个解缙,便是坚决进言,力荐高炽&ldquo仁孝兼顾、天下归心&rdquo最称得力的一个。

解缙虽然力荐太子成功,却不能自保平安,为此丢官去职,在高煦的迁怒之下,如今打入大牢,成了永世不得翻身的阶下之囚。

君国大事,原非升斗小民所能问津,况乎人云亦云,传来传去,到底又有几分属真?实在是大有疑问,只是越是这样,人们越有兴趣,&ldquo防民之口,甚于防川&rdquo,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为政者焉能不心存律戒小心乎! 持着一盏灯,一角酒,二掌柜的歪歪斜斜地来到了君无忌的座头上。

为了等君先生,他独自个喝了一肚子的闷酒,已有三成的醉态。

&ldquo我说&hellip&hellip君爷你晚了&hellip&hellip&rdquo 举了一下手上的&ldquo羊角酒觥&rdquo,二掌柜的先喝了一口,舌头都大了,说话已不灵光。

&ldquo又又&hellip&hellip又打仗了,知道吧?&rdquo 君无忌把一张薄薄的饼摊开,抹上甜面酱,依次摊上菜、炒鸡蛋,再加上肥瘦兼宜的&ldquo扒羊肉条&rdquo,裹上一根甜脆爽口的白玉葱条,咬上一口,那才真叫够味。

二掌柜伪偏偏这个时候穷聒絮,可真不识趣。

&ldquo皇上已到兰州了&hellip&hellip&rdquo他可也没有真醉,声音忽然放小了,&ldquo这一回人数比上一回还多,总有好几十万&hellip&hellip汉王爷&hellip&hellip征北大将军跟着&hellip&hellip唉!这位王爷&hellip&hellip&rdquo 提起这位王爷,他可真遗憾,像是错过了一世荣华富贵似的。

&ldquo听说就在咱们凉州还没走&hellip&hellip可他老人家怎么就是不来我这个酒坊了呢!许是叫我给得罪了!&rdquo 二掌拒的重重地拍着大腿,言下不胜懊丧。

&ldquo王爷风流,又结新欢了&hellip&hellip&rdquo起手揉了一下那双见风流泪的火眼,二掌柜的沙哑着嗓子说:&ldquo是东村季家的闺女,小名叫&lsquo穗儿&rsquo,黑里俏,很有些子姿色&hellip&hellip这一回可是爬上了高枝儿啦&hellip&hellip一搭上还不弄个王妃什么的&hellip&hellip 娘个小舅子的!这就叫运。

运来了山都挡不住,爷您信不信这个邪?不信都不行&hellip&hellip&rdquo 可又绕到了那句老话上,二掌柜的大声叹息着:&ldquo哪像我,平常能说善道,看着怪聪明的,临到人来了,看着也像,就是他娘的开不了口,舌头硬像少了半截似的,白白地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说气不气人!&rdquo 灯焰儿晃晃照着二掌柜那张风干桔子皮似的老脸,远处早已解了冻的流花河水哗哗有声的淌着,水流疾湍,几里地外都能清晰在耳。

不知何时,酒坊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孙二掌柜的尽自叨叨无已。

多喝了点酒,口不择言,他是这地头儿的&ldquo包打听&rdquo,大小新闻,都别想能错过了他那双千里顺风耳。

&ldquo知道吧,这两天季撇子喜得跟什么似的!就等着八抬大轿来接他啦!&rdquo &ldquo季撇子?&rdquo君无忌放下筷子,已有离开的意思。

&ldquo啊,&rdquo二掌柜的说:&ldquo就是刚才&hellip&hellip说的那个叫穗儿姑娘她爹,在城东开有一家粮食行,生意不恶,因为他习惯左手写字干活儿,所以人家就管他叫&lsquo季撇子&rsquo,他这个外号就这么来的。

&rdquo &ldquo这个穗儿姑娘&hellip&hellip&rdquo想想也算了,君无忌实在不欲多此一问。

&ldquo我见过一回。

有一回在他们粮食店里!很不赖,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hellip&hellip听说求亲的人多啦!都叫她爹给挡了驾,嘿嘿&hellip&hellip敢情这老小子是安了这个心呀!这一回可爬上高校儿去了,摇身一变成了王爷的老丈人!啧啧&hellip&hellip娘个舅子的!这还得了!&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二掌柜的一歪头,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碴儿:&ldquo这倒是怪事。

&rdquo 方待站起的君无忌,便自停了下来。

&ldquo前两天,江乡约来我这个坊里说了!&rdquo他的声音忽又放小了:&ldquo说是:王爷私下里还在征召美女,要各里各邻挑选那够格的淑女具报呢,您看看&hellip&hellip&rdquo 君无忌不觉皱了一下眉头:&ldquo你刚才说的那个季家姑娘不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吓!&rdquo二掌柜的咧着嘴笑了,露出了一嘴被烟叶子熏黑了的牙齿:&ldquo爷你可真是!这种事还嫌多吗?寻常人家还有个三妻四妾的,何况他是个王爷!&rdquo 君无忌冷冷一笑,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不禁有些为着那个叫&ldquo穗儿&rdquo的姑娘抱屈。

&ldquo我走了&hellip&hellip&rdquo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可没兴趣听,随即站起了身子。

二掌柜的可也快撑不下去了,站起来伸着一双胳膊,打了老大的一个哈欠,一时眼泪直流。

&ldquo您&hellip&hellip好走!我这也要上板&hellip&hellip板子了!&rdquo&ldquo上板子&rdquo就是关门打烊的意思。

君无忌已自离座步出,忽然一笑道:&ldquo你这个板子怕是还上不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么?&rdquo &ldquo只怕有客人来了!&rdquo &ldquo谁&hellip&hellip说?这个时候&hellip&hellip还会有谁来&hellip&hellip&rdquo说着说着,他可也听见了。

那是一阵子乱蹄践踏,间似鸾铃声音,叮铃铃极其悦耳好听,容得二掌柜的听清楚了,事实上对方可也来到了眼前。

君先生说得不错,来人八成是冲着流花酒坊这块招牌来的。

这附近方圆数里,甚少人家,民风朴实,绝少夜行人出入,不是冲着&ldquo流花酒坊&rdquo又待为何? &ldquo这&hellip&hellip不行了,不行了!&rdquo 伙计曹七早就歪在炉边板铺上睡着了,二掌柜的便只好自己动手,方自拿起门板,往门上装去,不经意正好迎着了来人身子。

来人已进来了。

好快的马!好轻巧利落的势子! 二掌柜的一长块门板还没凑拢了,却迎着了来人一只雪白的纤细手掌,不过是轻巧地往后面送了一送,前者连人带门板,简直像是纸糊的一般,忽悠悠直往后面倒了下来。

设非是走在后面的君无忌眼尖手快,适时地加以援手,顶了他那么一巴掌,二掌柜的非来个&ldquo四仰八叉&rdquo不可。

没摔着算是万幸,来人可仍不乐意:&ldquo这是怎么回事,没长着眼睛,门板往人脸上上么?&rdquo声音透着清脆,可就有那么一股子冷劲儿,话声方歇,那一双乌溜溜的剪水双瞳,直认着二掌柜的逼视过去,后者登时为之一怔,&ldquo咦?这不是春大小姐&hellip&hellip&rdquo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可又变小了,才自发觉到自己敢情是认错人了。

&ldquo你&hellip&hellip不是&hellip&hellip对不起,我认错&hellip&hellip 了&hellip&hellip&rdquo 来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闪过身子来,往里面走了几步,刷地一声,脱下了身上的披风,现出了修长的身子,一头黑油油的秀丽长发,自然披肩直下。

孙二掌柜的只觉得眼前一亮,一阵子心旌摇荡,可就看直了眼。

平心而论,这辈子他见过的漂亮女人可也不少,就只有春家小姐最称标致。

然而眼前的这一个,显然别具风仪,较诸那位春小太岁并不逊色。

这就不得不令他刮目看待了。

&ldquo大&hellip&hellip姑娘,天晚了,你,这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饿了,弄些吃的给我!&rdquo说着,她随即在一张位子上坐了下来,眉头皱了皱:&ldquo谁知道这么一个鬼地方,连像个样的客栈都没有。

&rdquo她的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又向着孙二掌柜的直逼过去:&ldquo你知道么?&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有、有,城里的&lsquo玉荷香&rsquo刚建没有多久,可讲究啦,只是太远了一点儿&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不要紧,我的马快。

&rdquo 一听有了下脚的地方,长身少女脸上立刻现出了笑靥,长长的眉微微竖起,不啻风情万种,尤其是黑白分明的那双大眼睛,每一回二掌柜的不经意与她目光相对时,都禁不住心里通通直跳,那种美,那种艳,真能吸人神髓。

偏偏也同春家大小姐一样,就有那么一股子慑人的冷劲儿,叫人看着害怕。

只是眼前这一笑,直似春风一掬,却将先时的冷漠吹散了,分明艳若桃李,挑引着你的无限遐思。

二掌柜的恍恍惚惚里,可就又直了眼啦! 他这&ldquo流花酒坊&rdquo买卖不大,可占尽了&ldquo地利&rdquo之便,南来北往的人,凡是路过凉州的人,都非得来上这么一趟不可。

尤其是近月以来,八方风雨荟萃,有鼻子有眼的人,敢情可真来得不少,眼前这个姑娘,一眼看过去已见不凡,不知是哪个庙里的菩萨,仙女娘娘下凡游戏人间来了。

无论如何,孙二掌柜的自忖着开罪不起,摇摇头,随即搁下了手上门板,重新端起了桌上的灯来。

灯光一晃,照着空洞洞的门扉,这才想起来,眼前少了那么一个人来,&ldquo唉,君爷&hellip&hellip 人呢?&rdquo 四周围看看,哪里有个人影子,敢情人家早走啦。

长身少女道:&ldquo你说什么?&rdquo &ldquo我是在说君先生这个人&hellip&hellip&hellip一个客人!光顾了跟姑娘说话,倒忘了他啦!&rdquo &ldquo你是说刚才的那个人?&rdquo &ldquo是呀&hellip&hellip&rdquo二掌柜的叨叨道:&ldquo走就走了吧!来吧,大姑娘,看看灶封了没有&hellip&hellip&rdquo 猛叮里,对方姑娘由暗影里突然站起来,吓了孙二掌柜的一大跳。

&ldquo慢着!&rdquo长身少女打断了他的话,插口道:&ldquo那个人,你说他姓什么来着?&rdquo &ldquo君&hellip&hellip姓君呀!君子的君。

&rdquo &ldquo姓君!&rdquo 昏黯的灯影里,长身少女上双眼睛,蓦地睁大了,一阵风似地,呼&mdash&mdash掠过了眼前的八仙桌子。

孙二掌柜的吓了一大跳,还不知怎么回事,她却再次腾身而起,展翅飞鹰般已自夺门面出。

&ldquo我的老奶奶&hellip&hellip这&hellip&hellip&rdquo二掌柜的真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地哆嗦着。

自从几个北征的军爷和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绿衣姑娘,在他酒坊里开打闹事,差一点赔了他的一条老命之日起,想起那件事来,便犹有余悸,现在是一看见动武就害怕。

他抖颤颤地端起了灯盏,方自走到门前,只听得&ldquo呼&rdquo的一声,一阵子袭面风势里,对方那个长身少女,竟自去而复还,玉树临风般地又自来到了眼前。

灯焰子猝当风力,&ldquo呼&rdquo一下子熄灭了,&ldquo卟突&rdquo一下子又亮着了。

面前这个长身子细腰的大姑娘,寒着张清水脸,一声不响地又走了进来,在她原先的位子上坐下来。

转侧之间,二掌柜的赫然发觉到紧紧在她背后的一口长剑,不用说,也同春家小姐一样,敢情是个&ldquo侠林&rdquo或是什么&ldquo道儿上&rdquo的朋友了。

由于有了前此绿衣姑娘出手杀人的血淋淋教训,再打量着眼前这个标致的长身少女,二掌柜的一时脸都吓青了,真害怕对方少女一朝翻脸地白刃相加&hellip&hellip只是,却又不是这么回事儿。

&ldquo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吃人!&rdquo长身少女缓下脸来说:&ldquo你说刚才走的那个客人他姓君,叫什么来着?&rdquo &ldquo君探&hellip&hellip探花&hellip&hellip&rdquo二掌柜疑惑着:&ldquo姑娘你认识他?&rdquo &ldquo那倒不是&hellip&hellip&rdquo想着来人的去,那么飘然地不着边际,虽说是自己的一时大意,漫不经心,可是到底却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的,左不过三两句话的当儿,竟自会走得无影无踪。

细细推敲起来,这其中便只有一个道理:姓君的存心躲着自己。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他干什么心存仔细?难道说一上来,他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细?看出了我的来意,倘非如此,却又为何?灯光迷离里,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交织着&ldquo谜&rdquo样的玄光&hellip&hellip 想着想着,她的心情可又开朗了。

无论如何,总是件令人振奋的好事。

敢情不费吹灰之力,已和他照了脸儿,还怕他插翅而飞? &ldquo君探花&hellip&hellip&rdquo她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ldquo我真是久仰他的大名了!&rdquo 六 月白风清,景致如画。

君无忌施展&ldquo陆地飞腾&rdquo轻功,一径来到了居住之处。

每一次他返回家门,都采取迂回方式,直到确定身后并没有任何人跟踪,才直入家门。

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必然凡事谨慎,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敌对,卷入凡俗,他的行动当须力求隐秘,不欲人所深知。

由&ldquo流花酒坊&rdquo到所居住的幽谷竹舍,其间距离少说也有二十来里,其中一多半还是崎岖的山路,对于君无忌这等身负罕世身手之人,正可尽兴施展,若是存心拿来锻炼轻功,应是最称恰当。

君无忌施展轻功中极上乘的&ldquo陆地飞腾&rdquo之术,绕了一个大圈子,随后贴着一径修篁直延下来,身上微微具汗,真有说不出的舒畅愉快。

夜月下,两间竹舍悄悄静静。

银红的纸窗,散发着黄黄的一点灯光,是他特意留下来的。

万簌俱寂的寒夜,似乎只有这一点跳动的灯焰是活跃的,每个寒冷的夜晚,它都似静静的期待,默默有情地在招唤着他的主人。

每一回,君无忌夜行方归,目睹之下,便即引发了他夜读的浓厚兴趣,日积月累,早已博览群籍,他的博学多闻,至远明智,泰半是如此种下来功力的。

当他放下书本,从事&ldquo静坐&rdquo以前,他却也总不会忘记练一回剑,由书而剑,看似不相干的两种境界,偏偏就有水乳交融的共同之处,这&ldquo琴剑一肩&rdquo的高深哲理及其风雅处,非身体力行者万难体会。

果真笃行坚毅,其获益也就大矣! 君无忌当能自知,他高深的剑术,屡屡由此创新而至突破,他便也乐此不疲。

来到了自己的竹舍门扉。

侍将推门而入的当儿,君无忌却又回过了身来。

迎接他微妙感觉的,居然是处身黑暗里的那一双眼睛。

借助着皎皎星月的一脉清光,那双眼睛甚是明亮,自然,也只有君无忌那等&ldquo明察秋毫&rdquo功力之人,才能有所感触。

这个突然的感觉,带领着他的目光,在一回首间,就认定了对方的存在。

四只眼睛交接之下,暗中人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徐徐步出。

轻叹了一声,这人冷冷地道:&ldquo我预料你应该稍早回来,在此已恭候多时,今天你回来晚了!&rdquo 树影婆婆,摇晃着他高大并复微微佝偻的身影,此时此刻,所能显著为他所见的,依然是那一双光采灼灼的眼睛,像是能独自发光的夜光体,每一次当君无忌注视&ldquo它&rdquo时,都使他心生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自从首次出现以来,这个人始终不曾表明过他的身分与来意。

是以,他虽然在天山飞鼠侵袭之战里,运用他的机智与经验,助过君无忌一臂之力,只是后者却不能因此而判定他必然是属于&ldquo朋友&rdquo一面。

全无恶意! 果真&ldquo他&rdquo心怀敌意,他当然可以自由选择他喜爱的任何方式表达出来,并不一定是见面时的&ldquo剑拔弩张&rdquo。

然而,无论如何,君无忌对他上一次的援手相助,却是心存感激。

驼背人只说了以上的两句话,即不再言。

君无忌微微笑道:&ldquo这么说,我的一举一动,尽在你的观察之中了?&rdquo &ldquo那也不尽然!&rdquo驼背人摇头说:&ldquo你不要想岔了,你我并不是敌人!&rdquo说着他又自叹息一声道:&ldquo你我非但不是敌人,而且在某一方面,却有共同之处,倒是无独有偶。

&rdquo &ldquo啊!&rdquo &ldquo就象你喜爱夜里读书、练剑,我也一样,只是舍弃剑术武功之外,你的学识却比我杰出多了!&rdquo言下不胜叹息,驼背人频频摇着他的头。

&ldquo这么说,你的武功和剑术却高过我了?&rdquo &ldquo这正是我想要知道和求证的。

&rdquo驼背人哈哈一笑,接道:&ldquo作为一个人,尤其是象你我这类自命不凡的人,是不会甘心居人之下的。

&rdquo顿了一顿,他又道:&ldquo刚才我注意到了你的轻功&lsquo陆地飞腾&rsquo身法,老实说,我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震惊,也许你的轻功已高过于我。

但是,这一点也有待证实,我并不能十分确定。

&rdquo &ldquo你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rdquo打量着他,君无忌冷冷地说:&ldquo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有兴趣?&rdquo &ldquo每一个身藏武功的人,都是危险的人!&rdquo驼背人说:&ldquo你难道不危险吗?在过去,你没有来这里的时候,我真是高高在上,海阔天空。

而自从你出现之后,我已经失去了前者的雅兴。

那是因为你的存在,多多少少已经威胁到了我,我们之间,固然无怨无仇,但是环境的造成,很可能有一天&hellip&hellip&rdquo 君无忌摇摇头:&ldquo不,不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也希望如此!&rdquo驼背人阴森的声音继续说道:&ldquo但你总不能否认,人的胸襟毕竟有限,较诸明月沧海是不可相提并论的!&rdquo &ldquo你说得不错!&rdquo君无忌冷冷地说:&ldquo但是什么样的环境在捉弄你我?&rdquo说着,他霍地向前踏近了一步:&ldquo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出你真实的身分和来意?&rdquo &ldquo你还不是一样?&rdquo驼背人冷冷地笑着。

君无忌甚至于看不见他脸上的任何表情,除了那双闪烁着深邃光彩的眼睛之外,他整个的脸毫无表情。

&ldquo你也许自己还不知道?&rdquo驼背人继续说:&ldquo你的处境已愈来愈困难了!&rdquo 君无忌一笑道:&ldquo啊?&rdquo &ldquo哼哼!&rdquo驼背人习惯性地又哼了两声:&ldquo你我虽然并不时常见面,但是你的某些举动,对我却也并不陌生,就象几天以前,你在流花酒坊的奇特遭遇,我也知之甚详。

&rdquo &ldquo你是说我与朱高煦见面的事?&rdquo &ldquo不错!&rdquo驼背人目光更见闪烁:&ldquo他是当今昏君的第二个儿子,是所谓的&lsquo汉王&rsquo与&lsquo征北大将军&rsquo!你当然不会不知道?&rdquo &ldquo我当然知道!&rdquo &ldquo这个人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rdquo驼背人冷笑着道:&ldquo你与他结交来往,是十分不智的!&rdquo 君无忌一笑道:&ldquo是么?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你刚才说,当今皇帝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昏君!&rdquo驼背人大声道:&ldquo废侄自立,心狠手辣的篡位昏君,我指的是朱棣这个老贼,难道不是?&rdquo &ldquo说他篡位自立,心狠手辣,也许有些道理,但是他却并不老态昏庸!&rdquo 君无忌冷冷一笑:&ldquo历来皇族家事,原来就极为肮脏,尤其牵扯到大位继承之事,父不为父,子不为子,兄弟阋墙,手足自残,凡人间至丑之事,宫廷之内无不齐备,却是犹有过之。

打开一部历史,认真追究起来,这例子亦也太多了。

你仅仅指责当今这个皇帝,却也未免有矢公允吧!&rdquo情不由己地现出了一些激动,他却又微微叹息一声。

&ldquo清风明月,如此良宵,谈这些肮脏事岂不污了你我的嘴?你今夜来找我当不会谈这些无聊的事情吧!&rdquo 驼背人哈哈一笑道:&ldquo说得好!&rdquo一霎间,那双眸子骨碌碌直在君无忌脸上打转,然而,他所注视的这张脸,依然一如往昔,难以看出一些端倪,却是讳莫如深。

&ldquo你以为呢?&rdquo驼背人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摆出了一副优闲姿态。

君无忌道:&ldquo你是来找我比剑的吧!&rdquo 驼背人陡然一惊,却是没有立刻置答。

&ldquo你的眼睛早已告诉了我你的来意。

&rdquo君无忌冷冷地觑着他:&ldquo还有你今天带来了剑!&rdquo &ldquo你猜对了!&rdquo说时,驼背人手腕微振,铿锵一声,已自把一口长剑掣在手中。

&ldquo请你赐教!&rdquo说了这句话,驼背人长剑抱胸,一动也不动,只是向对方静静注视着。

君尤忌怔了一怔说:&ldquo你莫非身上有什么不舒服?&rdquo 驼背人摇摇头,不耐地道:&ldquo不必废话。

今夜请教,只数招而已,请出剑吧!&rdquo 君无忌不禁又见迟疑,然而,对方的一腔赤诚,屡见双目,他只觉得应予尊重,不能玩笑视之。

君无忌由竹舍步出,手上已多了口带鞘吴钩。

吴钩者,宝剑也!这口长剑,他甚为宝贵,显然久未施用,剑柄与剑鞘连接之吞口处,为一条细细黄绫紧紧扎住,若要掣出,必得事先解开,果真凭一口盛气而思拔剑,至此便可先自打住,那么也就不必再拔出来了,反之,一经拔出,却也难望轻易收回。

&ldquo好剑!&rdquo驼背人甚至于不待对方拔出,先自赞赏道:&ldquo看剑知人,阁下剑木境界也就可以想知了。

&rdquo 君无忌只是一声不吭地解着剑缆,却把那根解开来的黄色绫带,紧紧缚向施剑的右腕。

随着他即掣出了鞘中长剑。

冷月下,这口剑,一如常剑,除了较一般剑锋略长一些,也窄一点,论及光泽,并不似十分出色,只是它的锋利及称手,却是肯定无疑,而且,在君无忌紧紧把握着它的一霎,它的光度,显然已不同于先前。

驼背人又何尝不然! 极短的一霎,两口剑上的光华,已似有刺目之势,彼此一目了然,心照不宣。

其实&ldquo剑&rdquo者器也,而&ldquo剑以气使&rdquo,一个手中握剑的人,如不能先行培养淬练出反映本身功力的&ldquo剑气&rdquo,纵使他手中的剑再称名贵锋刃,亦不过一器耳,终不能达到上乘境界,反之,一口寻常凡剑,也能有断玉截铁之利。

其中微妙,不能尽言。

&ldquo名剑&rdquo之归属英雄侠士,应不在于它杀人时之锋利,而在于它不轻易杀人之拘谨,这种&ldquo武德&rdquo、&ldquo侠心&rdquo,才是练剑者应有的心术境界,&ldquo剑侠&rdquo之与&ldquo剑客&rdquo其分别便在于此了。

驼背人忽然改为双手握剑之势。

这一霎他手中的长剑,光华更称灿烂。

&ldquo我只请教两招,请不吝赐正。

&rdquo &ldquo足够了!&rdquo君无忌冷冷地说:&ldquo请放剑吧!&rdquo说时,他手中长剑已平平向外翻出,亦改为双手握式。

冷森森的剑气,随即向对方身上伸延过去。

驼背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身子缓缓向下矮了下来,一口长剑,斜举右肩。

这个门户一经拉开,君无忌由不住暗吃一惊,凭他阅历,竟然看不出对方家传路数。

对于一个精于剑术的人来说,这便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然而对方驼背人却不再给他充足观察的时间了。

&ldquo呼&mdash&mdash&rdquo长衣掩空里,驼背人有似飞云一片,已掠身而前。

势子快极了,却也怪极了。

像是一只腾空的巨鸟,将落未下的当儿,左手已自侧翻而出,连着大片的衣影,直向着君无忌侧面直撩过来,乍开的长衣,有如扇面儿也似的向外展开来,连带着尖锐的疾风,较诸破空直下的钢刀并无少让。

君无忌陡然一惊,待将出手的当儿,却忽然止住了这个冲动。

果然,驼背人只是个诱招而已。

紧跟着长衣兜转,整个身子擦着君无忌头顶之上直落下来,脚尖方一着地,掌中一口长剑倏地倒转着反抡而出,匹练般闪出了一道长虹,直向君无忌左颊劈落下来,确是诡异绝伦的一剑! 果真君无忌上来为他长衣诱招所幻,那么此刻无论如何也难以逃开对方这般诡异的一剑,眼前情形,却是容或大有不同,千钧一发之际,他从容地劈出了一剑。

两口剑势子一样的猛。

交织着的剑气长虹里,明明已迎在了一块,却在一发千钧里双双回避开来,正所谓&ldquo有凌云驾虹之势,无缕冰剪彩之痕。

将万斛杀招消弭于弹指无形之间,其中惊险,设非当事人本身,局外人简直难生想象于万一。

雷霆万钧,冰雪一片。

双方各领手中长剑,迂回着向外转出的一瞬,看起来姿态却又是那般轻松,至为巧快,像是两只花间蝴蝶。

紧接着,双方第二度相逢,照了盘儿。

一线流光,拉引着驼背人手上的剑锋,直向君无忌正面袭到。

这一剑光华尽掩,却在将及未至之间,自其剑尖爆出了一点飞星,直取君无忌两眉之间。

驼背人这一剑出手,高秀越逸,绵密精严,堪称已入剑中神髓,君无忌如没有神来剑招,万难幸免。

君无忌简直已落败了。

他却偏偏不甘服输!此时此刻,情势之微妙,早已不容他回身略避,或是格开对方长剑,如此便似只有施展杀手救命绝招之一途。

论及功力,君无忌可较对方无不少让。

猛可里,他力贯长剑,施展出凌厉辣手的救命绝招,随着他挥出的长剑剑锋,满头长发,俱都作势直立而起,从而引发的巨大力道,直似由雪亮的剑锋,逼发出一天剑雨,没头盖脸地直向对方全身挥落下去。

这等全凭功力的运施,万万无能取巧。

驼背人尽管心有未服,却亦无可奈何。

眼前之势,驼背人上点眉心的绝妙剑式,即使得手,却也万难逃开对方喷珠溅玉的凌厉杀着,明知对方这一招有点死皮赖脸,以&ldquo玉石俱焚&rdquo为胁,偏偏就无能顾全。

动手过招,旨在求胜,站在这一点来看,倒也不能怨怪君无忌的撒泼式剑招。

君无忌这一手,妙在迫使对方非即时撤招不可。

双方既无仇恨,原是印证作耍,自当适可而止,驼背人这么微一迟钝,君无忌也就作势回收。

一发而止,瞬即判决。

像是一双迂回的燕子。

&ldquo刷&rdquo地作两下分开来。

却是一动而此,双方已遥立两丈开外。

空中月色依然,树影儿萧萧作态,曾几何时,那浓烈、窒人气息的搏杀气氛,竟自荡然无存,四山耸峙,天地幽幽&hellip&hellip 相视的双方,只是默默地对看着&hellip&hellip 驼背人由鼻子里冷冷地发出了一声长哼:&ldquo领教了!&rdquo话出人起,一拔数丈,己自落在了当前一棵巨松之顶,身躯再起,直隐向后山峻岭之间。

君无忌其实对眼前这个驼背人深具好感,方才见面之初,即由其对答形态里,察觉出他像是在忍受着某种发自身体病伤的痛苦,是以出言询问,驼背人也许心存好胜,并没有据实以告,只是方才告别的一霎,却已明显地现出不支,一经落入君无忌眼中,不禁甚为吃惊,辄生无限同情。

再者,他一直对驼背人心存好奇,自不会放过眼前跟踪良机。

当下随即展开身法,紧蹑着驼背人离去方向,快速跟了下去。

天上月色甚明,反映于皑皑白雪,更称耀眼生明。

原来这里已是天山山势范围,高不可攀,广无以计,其上冰雪连年,虽盛夏不融。

君无忌多少也来了这里几次,附近地势皆已熟悉,否则的话,却是不敢轻易涉足。

前行的驼背人身法绝快,且又行走在先,容得君无忌赶来这里,早已失去了他的踪影。

但是君无忌却有理由相信他当在附近不远。

想到驼背人固然身法绝快,轻功了得,可是确信亦不会高过自己,况且他可能身上有病,行动更不会快到哪里。

君无忌心里这么盘算着,一双眼睛便不禁缓缓地在此附近搜索着。

在他锐利目光的逡巡之下,果然为他发现了一些浅浅的痕迹。

以驼背人之轻功论,如果刻意施展,自不会现出任何足迹,只是如果心存大意或为伤病所迫,便在所难免了。

君无忌有见于此,当下飞身向前,认真地观察了一番,果然发现有两行清晰的足迹。

荒山野岭,既少人烟,这两行足迹踏印在雪地上,十分清晰,除了前行的驼背人之外,简直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君无忌当下施展踏雪无痕功夫,顺着这道足迹,曲曲折折,一径追蹑下去,如此约莫又走了二里的山路,眼前来到了一片嶙峋石林地带,足迹顿失。

这里虽非天山主峰,却也极高。

风势迂回,有如千百钢针,一古脑地发向人体,设非内力充沛,君无忌还真个难以当受。

他在石林内施展轻功,方自踏行一半,忽然像是有所发现,定住了脚步。

空气里传过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

声音来自眼前石林。

君无忌心中一惊,更自判定所料不差,方待仔细去搜索,暗中人却已发话道:&ldquo你果然对我不肯死心&hellip&hellip这又何苦?&rdquo 话声方歇,一条人影倏自当前升起,鬼影子般地落在一株石笋之上,高大佝偻,长衣飞扬。

正是驼背人本人。

夜色里,所能看见的依然还是他那一双光彩灼灼的眸子,这双眼睛虽在他本人极度痛苦中,依然不失炯炯逼人气势。

二人距离不过丈许,他这一忽然跃起,君无忌几乎吓了一跳,倒是没有想到,他就藏身在自己当前。

&ldquo还要比么?&rdquo驼背人凌厉地笑道:&ldquo也好,就叫你心服口服!&rdquo 他分明身罹痛苦,偏偏要坚持。

话声刚落,不待对方答话,&ldquo刷&rdquo一声亮剑在手,紧接着纵身而起,直向君无忌站立之处疾扑过来,人到剑到,长剑挥处,矫若银龙,直向君无忌身上劈落下来。

君无忌自对方现身之始,已看出他的力不从心,自不会真的拔剑以迎。

驼背人身势虽快,只是上下力道颇不一致,这一全力扑袭,下躯顿现不稳,剑势方出,整个人竟自直直向前倒了下来。

君无忌就站在他身前,见状慌不迭延臂以扶,驼背人却力持倔强,一掌向他推出。

两掌相近的刹那,谁也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带着系统来大唐

大唐开元年,这是一个本应该带领华夏开始冲向巅峰的时期,可结局却是安史之乱。 皇帝李隆基,大唐第二次玄武门之变的主角,开元年间,他带领大唐抵御住吐蕃、突厥、契丹所有外邦。 可最后又因他而让大唐一蹶不振,是武惠妃的原因,还是杨贵妃的原因?不,有一个女人的生死才是关键。 知道历史的李易来到了开元二年,他想看到一个繁荣的大唐,那么改变,就从灞水畔的一个庄子开始。 开元盛世几流传,铁血边关将不还。 /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江家富裕时,招了一个上门婿。 江家落魄时,上门婿带着江家东山再起,成为丰州府首富。 丰州百姓都很疑惑:他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立门户? 江知与也很疑惑: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以前不赚钱养家? 谢星珩笑得真诚,送上一箱契据账本:我入赘了,家业自然都是江家的,交给你打理是应当的。 晚上,江知与翻开了谢星珩的生意经,第一页写着:奋斗哪有软饭香。 次日一早,谢星珩被无情踹下床,干活去。 攻视角: 谢/

雄狮大联盟

乔翊身为动物园管理员,本来兢兢业业地干活,谁知一朝醒来却成了一只草原雄狮。 穿成狮子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是一只在战斗中受伤濒死的雄狮,身上的牙洞穿透了腹部,鲜血一直往外淌,远处的鬣狗正对它十分垂涎,发出难听的叫声。 而旁边还有雄狮正看着它,乔翊很清楚这身上的伤就是拜这只雄狮所赐,而如果它预计没错,这头雄狮并不打算放它活着离开领地。 雄狮的领地意识极强,一旦有其他雄狮闯入领地,这头雄狮就会毫不/

朝阳警事

天眼,地眼,不如人眼。 社区民警,扎根基层,依靠众之眼屡破奇案。 朝阳众表示:别犯事,否则你就完蛋了! /

天下无双

有一个地方,以前很荒芜,是著名的诅咒之地,但是后来: 光明教皇说,那里是地狱,就算是最虔诚的天使,到那里也会被诱惑而堕落。 黑暗议长说,那里是天堂,如果能让他死后去那里,哪怕让他信仰光明都愿意。 帝国最大的商业联盟会长说,那里是我们心中的圣地,从那里随便捡一块石头,出来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对孟翰来说,那里只不过是他带着老婆和家人打麻将消遣的地方。 /

黑莲花攻略手册(永夜星河原著小说)

永夜为暮,离歌为笙。他本是个怪物,不为世人所容,从不敢露出真面目。可是现在的确有一个人,除了姐姐之外,比旁人都离他更近一步。她像有火眼金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他看穿。从今往后,天上地下,唯此一人,是他的彼岸,也是他的归港。 /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