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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照得满壁的神像宛如躲在阴影里偷笑。
羿抱着剑,裹着一块旧羊皮毯子,靠着雕满了玫瑰的描金门框闭目休息。
六尺见方的毯子相对于他高大的身材来说捉襟见肘,他不得不蜷起身子,免得靴子从毯子另一头穿出来。
就是在睡觉时,他也从不脱下战甲和头盔。
那张脸藏在冰冷的头盔之下,被护颊和护额挡住了大半,只露出眉目和鼻梁,线条如刀刻般利落。
长发从头盔里垂落下来,纯黑如墨。
——那是来自远东大陆另一端的发色。
额头的发际线里,还深深烙着一个青黛色的印记。
——那是奴隶的印记。
和所有奴隶一样,他没有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床,只能睡在那一块旧毯子上,彻夜在门外守护着主人,丝毫不敢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门内激烈的争吵声终于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哭泣和长长的沉默。
当外面钟声敲响三下的时候,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西泽尔皇子苍白着脸走出来,也没有看一眼倚在门外休息的他,径自离去,脚步微微踉跄。
羿悄然睁开了一只眼,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是为这一对兄妹之间的奇特感情叹息。
西泽尔的背影浸在清冷的月光里,显得如此孤独又如此脆弱。
无法想象,这个病弱的少年在一年之前还曾率大军攻破了高黎国的帝都。
在帕提亚平原的圣战结束之后,整个西域的格局都为之改变,翡冷翠的力量空前扩张,教皇的势力再也无人可以抗拒。
而西泽尔也被教皇授予了瓦伦蒂诺公爵的称号,成了教廷的南十字军的契约长。
——看来,在生命里第一次长达两年的被迫分离中,这一对兄妹彼此身上有了如此深远的改变,再也不能像童年时代那样亲密无间,同心同意了。
羿侧过头倾听着门内的声音,公主似乎在哭,细微而压抑。
他叹了口气,将身子蜷起来——看来,公主已经屈服了,大概很快就要远赴东陆和亲了吧? 那一瞬,他黑色的眼睛里有某种可怕的表情燃烧起来,面容微微抽搐。
东陆……东陆。
难道在他的宿命里,居然还有重新踏上东陆土地的那一天? 高大的奴隶倚着门框,怔怔地看着夜空里的冷月,眼神渐渐变得恍惚而遥远,他甚至没有听到床头金铃被拉动的声音。
直到公主几度出声呼唤,他才回过神来。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推门走入了寝宫,在榻前五步开外单膝下跪。
仿佛是被刚才那一场争辩闹得累了,她静静地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脸上残留着泪痕,看着应声入内的黑甲剑士,露出一个苍白疲惫的微笑。
“羿,”她轻轻说,“对不起。
”他站在床前,用愕然的眼光看着她,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哥哥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她明白他的忍耐,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低声道,“他,他说你是奴隶。
我要替西泽尔向你道歉……我从来没有当你是一个奴隶,羿。
”钢铁一样冷硬的脸动了一下,羿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回以一个手势。
“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
”阿黛尔舒了一口气,带着泪痕微笑起来,“羿,你真好。
”他无声地弯起唇角,用手指了指头顶绘满了诸神的天花板,又指了指身侧黑色的剑,将手按在心口,眼神庄重地点了点头。
“谢谢,我不会说话的羿。
”阿黛尔轻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羿回手按着喉咙上的伤口,歉意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模糊的音节,嘶哑如某种兽类——那道可怕的伤口横贯了整个颈部,虽然没有将他的头颅一刀斩下,却很显然已经损毁了他的声带。
他苦笑了一下,再度用手势询问公主有何吩咐。
阿黛尔叹了口气,将眼神投向门外:“羿,麻烦你跟着我哥哥好么?他受了伤,又不肯让人送。
刚刚出了高黎刺客的事情,那么晚一个人回去,我有点担心。
” 羿点了点头,用手一按左胸的甲胄,领命转身而去。
然而想了想,他还是从门口返回,小心地拉过被褥盖住她,然后松了金钩,放下纱幔。
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她显得那样娇小,躺下去的时候几乎被重重叠叠的丝绸被子淹没,纯金色的长发水藻一样铺开,如同天使收敛了羽翼在一片洁白的雪原里沉睡。
他脱掉手掌上的护套,小心地伸出粗粝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羿,我没事,”那个天使躺在柔软的床上对他微笑,“去吧,这里还有其他人。
” 她再次拉动床头的金铃,旋即有一队侍女应声而入。
带头的苏娅嬷嬷点燃了薰香,将满盘瓜果和金杯放到了床头,开始继续彻夜地守护在生病的公主身边。
“去吧。
”她对他微笑。
他迟疑了一下,无声地退出,消失在门外清冷的月光下。
走出房间,外面已经是深夜,星辰满天如钻石。
冷月下的圣泉殿庄严森冷,铺着白色大理石的地面反射着月光,皎洁晶莹,令归去的少年仿佛行走在一片冷湛的水面上。
恍若有些失神,西泽尔拖着受伤的腿缓慢地走过空旷的大厅,一路上想着别的什么,直到黑暗里忽然伸出一根纯金的权杖,拦住了他的去路。
在这样深的夜里,空荡荡的大厅角落里居然还站着一个人,穿着华丽的长袍,头戴高高的冠冕,手持镶有红蓝绿三色宝石的黄金权杖,双眸在阴影里闪耀如鹰。
“父王?”他一惊,勉强地走过去,跪倒在那一袭法袍下,亲吻对方的袍角。
“西泽尔,我的孩子,”那个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力量。
一只手垂下来,抚摩西泽尔的头顶,“事情办妥了么?你是否已经成功地说服了阿黛尔?” “是的。
”他恭谨地低语,“她已经接受了您所赋予的命运。
” “呵,我就知道她无法拒绝你,就如你无法拒绝我一样。
”教皇在黑暗里微笑,手停在儿子的肩上,“不愧是我的好孩子……拥有你们两个,胜过拥有世上所有珍宝!”他没有回答,忍不住在黑暗里微微发抖。
教皇眼里闪过警惕的光:“怎么了?西泽尔,为什么你抖得那么厉害?”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低声回答:“刚才……那个病又发作了一次。
” “可怜的孩子,我还以为你的病情已经逐渐好转了呢。
”教皇明白过来,忽地在黑夜里笑了,声音变得低沉而诱惑,“那么,我的好孩子,上一次你说服了阿黛尔嫁去高黎国,我让你如愿以偿地成了南十字军团的契约长;这次你又帮我说服了她去东陆和亲,需要我给你什么样的奖赏呢?” 西泽尔没有回答,冰蓝色的眼睛里有光一闪而逝。
神庙里的空气有一刹的凝滞,风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这片刻的沉默,让方才谈笑殷殷的这一对父子之间,转瞬出现了薄冰般的冷场。
教皇凝视着他的孩子,而后者一直低着头,发抖的身体渐渐静止下来。
终于,儿子抬起头来了,淡色的唇角带了一丝笑:“父王,我希望您能把对付晋国的事交给我处理。
“这样,我就能在三年之内,为您打通征服东陆之路!” 黑夜的最深处,高大的苏美女神像静静伫立,月光如雾。
神像背后,有一双眼睛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对在暗夜里拿女儿和妹妹做着某种交易的父子——随着这一席对话的进行,那双眼睛转换过各种不同的神情。
手在漆黑的剑柄上握紧,羿在黑夜里抬起头来,头盔下的眼睛亮如雪刃。
然而那种杀气在心里翻腾了许久,最终还是勉强被克制住了。
他再也不去想公主的那个命令,转身悄无声息地跃下了神像,隐没在夜色里。
第二天清晨,当苏娅嬷嬷端来金盆时,才发现公主的病情又加重了。
一夜没有休息好,公主美丽的蓝色眼眸里布满了血丝。
她陷在柔软重叠的被褥内,热度急速上升,额头上虽然敷着冰袋,却依然烫得可怕。
她双颊绯红,呼吸细微急促。
“公主,要叫医生过来么?”年长一些的宫廷女官实在忧心,继续用冰袋敷着她的额头。
“不用了,”阿黛尔的声音微弱,“把哥哥留下来的药给我。
”旁边的侍女连忙捧来水晶的杯子,里面还有半杯琥珀色的液体。
苏娅嬷嬷扶起公主,让她斜斜靠在绣金靠枕上,苏娅嬷嬷用银匙搅拌着药,一勺一勺地喂入公主的口中——那玫瑰般鲜艳润泽的双唇,如今就像枯萎的花瓣。
只是喝了几口,阿黛尔的身子便撑不住,一边咳嗽,一边往下滑去。
“去叫西泽尔殿下来吧。
”苏娅嬷嬷实在担忧,轻声吩咐旁边的侍女。
“一早就派人去找过了。
但二殿下陪着大胤来的使者去了城外的猎场。
”侍女低声回答,有点无所适从,“嬷嬷……要不要去知会一下大皇子或三皇子殿下?”“别,别去!”阿黛尔忽然一下子撑起身来,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不要见他们!不要见苏萨尔……咳咳,和普林尼!”侍女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历任教皇一样,身为最高神职人员的圣格里高利二世教皇没有名义上的妻子,但却不妨碍他拥有不计其数的情妇。
那些情妇除了挥霍他的金钱之外也给他生下了四个私生子女,对外称之为教皇养子女。
这些孩子因为有着不同的母亲,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西泽尔兄妹的母亲:美茜?琳赛,是一名来自东方的女人,她出身卑微,性格古怪,因为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一直在宫廷里受到排斥。
而自从生母十年前被异端仲裁所以“女巫”的名义烧死在火刑架上后,这对孩子更加孤立了,几乎和其他兄弟断绝了来往。
阿黛尔在一阵剧烈咳嗽后再度平静下来,靠着软枕,忽地用眼睛示意,看了看窗口。
“公主,要打开窗子么?”苏娅嬷嬷跟随了公主多年,很快反应过来。
她微微点头,露出渴望的表情。
“可是医生说公主还在发热,不能吹风。
”苏娅嬷嬷轻声劝阻。
然而阿黛尔还是定定地看着窗口,抬起一只手指着那里,不停轻声咳嗽。
那个温柔安静的少女再度表现出了某种惊人的执著,迫使嬷嬷不得已做出了让步。
“吱呀”一声,两个侍女合力抽出了窗闩。
巨大的玫瑰窗被打开了,清晨的日光穿透了重重纱帐洒入,满室的烛火登时为之黯淡。
随着日光一起进入的,还有清新的风。
翡冷翠三月的风在舞动,吹入了宫廷最深处,带来春天的气息。
无数的白纱被风吹动,宛如一千羽白色的鹤一起扑扇着翅膀,围绕着床榻上的公主翩翩起舞。
阿黛尔在阳光和微风里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枕上,唇角露出了微笑。
“玫瑰。
”忽然,她轻声吐出了一个词。
是的,风里有玫瑰的芬芳。
那种香味随风而入,四处弥漫开来,充斥了华丽阴冷的宫殿的每一个角落,让室内登时有了勃勃生机。
“是的,公主。
”苏娅嬷嬷点头,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已经是三月,东方的季候风来了,七成的玫瑰已经含苞待放,奴隶们已经开始在种植园里采摘了。
” “是么?”阿黛尔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欢喜神情。
玫瑰是翡冷翠的国花,也是教皇国享誉西域的特产。
翡冷翠位于西域心脏,以神权震慑诸国。
虽然只有一千顷的土地,但其中十分之三却种满了玫瑰。
这种红白两色的玫瑰在每年三月季候风到的时候准时开放,整个国家便沉醉在一种特别的芬芳香气里。
在季候风过后、五月的第一次露水降下来之前,那些开得最好的玫瑰便从枝头被采摘下来,经过一系列精密复杂的加工,制成各种秘制的胭脂或者香料,送往西域各国,甚至沿着遥远漫长的商道输入东陆诸国,风靡各地。
上百年来,其他国家也曾试图引种这种奇特的玫瑰,而不知为何原因,却无一成功。
于是“翡冷翠玫瑰”成了翡冷翠独有的花卉,每一年都能给教皇下属的领地带来一千万盎司黄金的收入,超过了农耕渔牧,成了这个宗教国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为了准确地预测玫瑰开放的时间,翡冷翠的天文学家细心地记录每年东陆季风到来的时间、强弱和频率,绘下了一张张图纸——季候风在极坐标上行走的轨迹,形如一朵绽放的玫瑰,所以也被称为“风玫瑰”。
风玫瑰图是翡冷翠最著名的标志,被运用在无数的建筑、绘画和装饰上。
“上次玫瑰开的时候,我还在高黎王宫。
”阿黛尔喃喃自语,神色恍惚,“那个老朽的国王为讨我喜欢挖空了心思,甚至把整个王宫的花草都拔掉,种满了翡冷翠移植来的玫瑰。
可惜那个家伙不知道,那些玫瑰一离开故土,就再也不会开花了……它的命运只有凋零和枯萎。
” 侍女们沉默,不敢开口。
——谁都知道,被迫远嫁高黎的那两年是公主永远不愿提及的噩梦,没有人敢问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陪着公主嫁过去的苏娅嬷嬷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很多次,我都担心公主会自杀。
”苏娅嬷嬷只说过这么一句话,“可她到底熬过来了。
”而如今,又是风玫瑰盛开的季节了。
这一次她虽然身在故国,却很快就要再度出嫁,被送往更加遥远的异国和亲。
被誉为“翡冷翠玫瑰”的阿黛尔公主,因为显赫的出身和惊人的美丽,命运也变得更加的动荡飘零,就如风中的玫瑰,永远没有落地的时候。
侍女们不敢打扰公主这一刻的沉默。
有一片花瓣随风吹入,停驻在公主的颊上。
阿黛尔睁开眼睛,抬手拈起了那片娇艳的花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羿,”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忽然坐起来,拉动了床头的金铃,“羿。
” 不等侍女们反应过来,厚重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黑色剑士几步走到床前,单膝下跪,做了一个手势,询问公主的意图。
那种淡漠锋利的眼神和逼人而来的气势,让这些养尊处优的侍女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退开了几步。
“羿,我想去花园,”阿黛尔对他笑着伸出手臂来。
“不,公主,你还在生病!”苏娅嬷嬷吃惊地开口,试图阻止这种大胆的想法。
然而羿却已经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将阻拦在前方的嬷嬷甩开,俯下身抬起了双臂,准备将病榻上的公主从重重叠叠的柔软被褥里抱起来。
“至少要换上正式一些的衣服吧?”苏娅嬷嬷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羿,她叹了一口气,紧紧拉住纱帐不让羿进入,“公主,你还穿着睡袍赤着脚呢!” “啊……”阿黛尔脸红了一下,“羿,你去门外等等我。
”羿将手在胸甲上轻轻一按,一点头,便回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厚重的门。
苏娅嬷嬷连声吩咐侍女拿来暖和的衣服替公主换上。
然而阿黛尔看着那些金丝绒的长裙和卡什米尔羊毛披肩,却皱起了眉头:“我不穿这些笨重的东西……嬷嬷,给我把那条钉有瑟瑟珠的塔夫绸裙子拿来。
” “公主,你需要穿得暖和一些。
”苏娅嬷嬷耐心地劝告,“要是您的病再不好,耽误了大婚,教皇一定会处罚我们的。
”阿黛尔微微一颤,脸色陡然又苍白了下来,最终沉默不语。
八位侍女簇拥着她,将一整套手工缝制的绣着金色玫瑰花的丝绒长裙给她换上:四个人站着,四个人跪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扣上足足有八十颗大珍珠组成的双排扣子,将背后十字形交叉着的玫瑰色丝带系上,然后将裙裾整理好,梳理公主金色的长发,用镶嵌着细碎钻石的发环固定发型。
这一切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却还是足足花了两刻钟的时间。
阿黛尔还是很虚弱,只站了片刻便摇摇欲坠,苏娅嬷嬷连忙扶住她,不停地催促侍女:“快些,快些。
” 当晨装打理完毕后,黑甲的剑士及时地出现在了门口。
阿黛尔最后照了一下镜子,在自己苍白的唇上点了一点玫瑰胭脂,然后一手提着裙摆转过身来,微笑道:“羿,这套笨重的行头好看么?” 那个沉默的剑士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扶住她单薄的身体。
她微笑着挽住他的手臂:“走吧。
”然而毕竟久病无力,刚转身走了几步脚下便是一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朝前跌倒。
“公主!”苏娅嬷嬷惊呼起来。
然而羿却比她更快。
阿黛尔的手指还没离开他的手臂,他已经闪电般地俯下身去,在她的膝盖接触到地毯之前将她拦腰抱起。
她在他的臂弯里轻如无物,她下意识地抬起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公主,你还是别出去了,”苏娅嬷嬷惊得脸无血色,“你还不能走路呀!”“没事,”她却笑起来了,“让羿带我去花园好了。
”还不等嬷嬷提出反对,羿便足尖一点,穿窗而出。
仿佛一阵黑色的风掠过,两个人便从室内倏地消失不见,只余下窗口攀爬的九重葛叶子微微摇动。
一室的侍女扑到了窗台上,惊呼着朝下看去。
只见羿穿着沉重的黑色盔甲,在葱茏的花木中轻巧地来去,从高达十几丈的寝宫一层层跃下,转瞬已经平安地抵达了地面。
侍女们面面相觑,忍不住惊叹:“天啊,他简直像神一样!”“别说这种亵渎神灵的话,”苏娅嬷嬷蹙眉,“不过是一个东陆来的奴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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