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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 第十三章 因剑而亡(2/3)

quo来人！去告诉都铎，立刻采取行动！今晚所有知情的人格杀勿论，一个都不能留！&rdquo &ldquo是！&rdquo家臣领命而去。

慕容隽一掌拍在蒙上，长长吐出一口恶气，只觉得胸臆中翻涌如沸，几乎要逼得他发狂。

黑暗里，身后有熟悉的幽香袭来。

他转身，一下子就看到了灯下那张清丽的容颜，恍如以前梦里千百次看见的景象，缥缈又真实。

然而闪电明灭之间，忽然有彻骨的寒意逼上咽喉&mdash&mdash她贴上了他的后背，用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把剑！ &ldquo少游，&rdquo他听到她在耳边低语，轻如梦呓，&ldquo我真不想这样。

&rdquo 漫长的一夜。

血战还在继续，一场连着一场，似永无尽头。

已经是五更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天亮百官上朝的日子了。

可是，这新的一天里，到底有谁能看到日出呢？ 寒蛩待在药膳司黑暗的房梁上，低头看着黑暗里孤军奋战的人。

在缇骑的猛烈进攻下，短短片刻里，跟随白墨宸的十七个人几乎死伤殆尽，只留下一个身手最好的青砂校尉还在勉强支撑。

药膳司已经千疮百孔，每一处都布满了箭簇和刀痕，可白墨宸还在浴血而战，身上已经有了不下十处伤口，眼神还是如同一头被逼到了绝路的猛兽，从未有丝毫屈服的迹象。

真是一个钢铁般的男人。

在一个半时辰的围攻不下之后，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催促的命令。

随着那个声音，所有的缇骑忽然间停止了攻击，齐齐外撤。

黑暗里，忽然听到嗤啦嗤啦的声音，似乎外面的风雨忽然猛烈起来，从破损的窗口内汹涌而入。

有一股奇怪的刺鼻气息弥漫开来。

&ldquo不好！&rdquo黑暗里，寒蛩忽然低呼，&ldquo要火攻！&rdquo 一语未落，只见无数支箭从窗外呼啸而来。

箭尖上带着火，从各方射入了药膳司&mdash&mdash那些缇骑居然将一袋袋的脂水通过水龙压射，洒满了殿内各处！ 白墨宸立刻收转了剑锋，化出一处光幕，想要隔挡那些如雨而落的箭。

然而力战了半夜，他差不多也是强弩之末，出手再不能如同最初那样敏捷，尽管用尽全力，还是有一支箭突破了他的光幕，斜斜落在了地上。

&ldquo嚓！&rdquo一瞬间，一溜火光从地上燃起，瞬间扩大&mdash&mdash只听&ldquo轰&rdquo的一声，整座光华殿忽然间变成了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 &ldquo所有人警惕！小心里面的人逃出来！格杀勿论，一个不留！&rdquo都铎策马厉喝。

成百上千的缇骑严阵以待，无数的刀枪箭簇对准了燃烧的大殿，哪怕有一块木头崩出来都立刻被射回了火里，根本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性。

只是短短片刻，火已经蔓延到了房间的最后一个角落。

&ldquo结束了。

&rdquo坐在暗处观战的寒蛩喃喃说了一句，长身而起。

再不留恋&mdash&mdash仿佛是看完了一出完整的好戏，到最后需要整衣从容离场。

然而就在同一个刹那，他和所有缇骑都听到了一个声音划破了黑夜： &ldquo住手！&rdquo 熟悉的语音，难道是&mdash&mdash寒蛩霍地回头。

大雨的黎明，闪电在头顶交错，映照出女子苍白的脸。

垂死的殷夜来忽然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手里光剑光芒微弱，半明半灭，紧紧抵在了身侧的咽喉上！ &ldquo城主？！&rdquo都铎一眼看见，便变了脸色。

&mdash&mdash这是怎么回事&hellip&hellip那个女人在被送进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甚至让人觉得她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了。

但此刻，她居然挟持着镇国公出现在这里！ &ldquo立刻灭火，撤掉弓箭！&rdquo殷夜来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厉喝。

都铎一阵犹豫，看了一眼慕容氏的家臣，却惊讶的发现那些人居然也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紧密地戒备，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没有丝毫乱了阵脚的表情。

&ldquo再不撤我杀了他！&rdquo殷夜来咬着牙，手里的光剑紧了紧。

在咬牙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感觉到手里的人震了一下。

慕容隽转过头，死死地看着她。

那种目光令她无法直视。

殷夜来扣着慕容隽，一手用光剑架在他咽喉上，一步步的朝着熊熊燃烧的房子走去：&ldquo快灭火！撤掉所有人！&rdquo &ldquo我们只听公子的吩咐。

&rdquo四大家臣之首的东方清站了出来，冷静地回答。

殷夜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仅存的神智，对慕容隽低喝，&ldquo你，立刻让他们灭火，全部撤走！&rdquo 然而慕容隽却没有回答，似乎没有听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ldquo让他们撤走！&rdquo殷夜来听到身后大殿里梁柱倒塌的声音，知道脂水遇火后燃烧速度惊人，只怕连一刻钟都撑不住，心急如焚，&ldquo立刻！&rdquo &ldquo如果我不呢？&rdquo慕容隽忽然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冷笑，&ldquo你就会杀了我么？&rdquo 他的目光令她握剑的手颤抖了一下。

&ldquo你会杀了我么？&rdquo雷电交加中，慕容隽回过头看着身边挟持他的女子，闪电映照着他的侧脸，明灭不定。

大雨里，一贯冷静缜密的人忽然失去了控制地狂笑起来：&ldquo那就不要再等了&mdash&mdash杀了我啊！立刻！&rdquo 黎明前漆黑的深夜里，暴雨迎头而落，从贵公子的脸上纵横而下。

他在雨中大笑，毫不顾忌地将咽喉往那把光剑上送去，似要去拥抱身边的女子：&ldquo来，杀了我啊，堇然！我们三个人一起死在这里吧！&rdquo 变起突然，周围的人惊呼了一声，急冲而上。

但是比所有人更震惊的是他身边的女子。

仿佛生怕光剑会不小心真的割破对方的咽喉，殷夜来踉跄着退了几步，后背几乎靠上了燃烧的门，脸色苍白如死。

她手里的光剑光芒本来就微弱，此刻几乎已经完全熄灭，再没有丝毫威慑力。

&ldquo杀了我啊，堇然！&rdquo然而慕容隽没有趁机逃离，反而上前一步将她逼到了墙角，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厉声，&ldquo如果不能杀了我，就跟我回去！&rdquo 他伸出的手上有一个微小的创痕，上面有血不停的沁出来。

那个小小的伤口上的痛，一直通往心脏最深处。

&mdash&mdash是的，今晚，一切必须要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这是用性命来搏的一次赌博。

然而，显然孤注一掷的他赢了。

&ldquo少游&hellip&hellip&rdquo殷夜来的手垂了下去，抬头看着他，眼神充满了绝望，喃喃，&ldquo求求你&hellip&hellip不要再逼我了。

不要再逼我了！&rdquo &ldquo你也不要再逼我了！&rdquo他在她耳边厉喝，语气绝决，&ldquo如果不杀我，那就跟我回去！一切从头开始！我们还来得及&hellip&hellip还来得及！&rdquo &ldquo不&hellip&hellip来不及了。

&rdquo她抬起头看着他，唇角忽然绽放出一个凄然的笑容，&ldquo来不及了。

因为&hellip&hellip我和十年前也已经不一样了！&rdquo 话音未落，肩膀上猛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一下子推了开去！ &ldquo我当然不能杀你。

所以，看来也只能这样了&hellip&hellip&rdquo她对他笑了一笑，猛然转过身，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一座正在熊熊燃烧的房子里！ 浸透脂水的木殿是一个火窟，在她刚刚踏入的一瞬，只听一声巨响，一道大梁轰然断裂，以雷霆万钧之势迎头而落！火里只听到一声轻微的惊呼，女子纤弱的身影被压在了底下，转瞬再也不见。

&ldquo堇然！&rdquo慕容隽只觉得眼前一阵漆黑，血气逆行逼向喉头，几乎吐出一口血来。

他愣了一下之后，立刻不顾一切地往前奔跑：&ldquo堇然！回来！&mdash&mdash&rdquo &ldquo公子！&rdquo东方清和其他两大家臣一个箭步上前，一起死死抓住了慕容隽的肩膀，连声，&ldquo公子！清醒一点&hellip&hellip清醒一点！&rdquo &ldquo灭火！灭火！&rdquo慕容隽挣扎着，厉声大呼，&ldquo快给我灭火！&rdquo 然而，所有人都默然不动，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ldquo怎么？为什么站着不动？！你们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rdquo他几乎要疯狂了，用手捶着地，回头看着东方清，大喝，&ldquo叫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刻灭火！&rdquo &ldquo抱歉，&rdquo东方清却忽然发叹了一口气，&ldquo公子，我们拒绝。

&rdquo &ldquo什么？&rdquo他目眦欲裂，&ldquo你说什么？&rdquo &ldquo公子忘记了么？&rdquo心腹家臣低声道，语气冷静，&ldquo您曾经叮嘱我：如果某一天，您失去了判断力，做出了明显不合情理的决定，损害了整个家族和中州人的利益&mdash&mdash那么作为家臣的我们，可以不必执行这样的决定。

&rdquo &ldquo闭嘴！快灭火！&rdquo慕容隽在狂怒中完全听不进这样的话，&ldquo否则杀了你！&rdquo &ldquo公子，在这之前您从未犯过错，但这一刻却是。

&rdquo东方清叹了口气，低声，&ldquo何况这个女人不值得您如此。

她不愿与您同生，却宁可与别人共死。

&rdquo &ldquo闭嘴！&hellip&hellip闭嘴！&rdquo最后一句话犀利如刺，让慕容隽猛然一震，他只是竭尽全力地挣扎着，想要冲入大火里去，&ldquo放开我！堇然她在里面&hellip&hellip她在里面！&rdquo 家臣们紧紧从后面抱住了他，不让主人有挣脱的机会。

&ldquo不！城主，她已经死了&hellip&hellip已经死了！&rdquo 火在四周燃起，猎猎逼人眉睫。

视线里都是一片酷热的血红，连脚下玉石铺的地面都烫得不能踏足。

她不停地奔跑，四处寻觅，呼喊着他的名字。

在一堵火墙背后，她终于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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