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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 第七章 涸辙之鲋(3/3)

那边的婚事,看来真的是成不了。

&rdquo枫夫人低声叹了口气,&ldquo公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另寻良配吧。

&rdquo &ldquo哈。

真可笑啊&hellip&hellip当年,大哥抵制这种联姻,非要逃脱,父亲却一次次把他押回这个牢笼。

可现在,我主动自觉的要政治联姻,却居然没人要我?&rdquo慕容隽笑了一声,喃喃,&ldquo呵呵,枫姨,我&hellip&hellip我难道有那么差么?&rdquo 枫夫人看着他苍白的脸,眼里露出痛惜的表情。

&ldquo公子怎么会差呢?&rdquo她叹息,&ldquo多少女子梦想着要嫁给你这样的人。

&rdquo &ldquo是么?&rdquo慕容隽发出了一声冷笑,喃喃,&ldquo再多又有什么用?从小到大,我想得到的一切&hellip&hellip都始终不会选择我。

哈&hellip&hellip&rdquo 他将脸埋手掌里,许久没有再说话,似乎又醉过去了。

枫夫人沉默了许久,仿佛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要退出,然而到了门边,忽然一顿足,终于低声道:&ldquo公子,这一次&hellip&hellip实在是没有办法了!&rdquo &ldquo怎么?&rdquo慕容隽醒了过来,吐着酒气,&ldquo还有什么事?&rdquo &ldquo最后的一百个金铢已经被大公子拿去,库房里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

到了明天,等债主一上门,镇国公府要名声扫地了!&rdquo枫夫人将袖中厚厚的一卷帐本放到他面前,声音发抖,&ldquo按公子吩咐,为了海皇祭不失了慕容家的颜面,我在外头借了一大笔钱来周转,光分发粽子一项就用了一万金铢&mdash&mdash明天第一笔还款就要到期了。

怎么办?&rdquo &ldquo哈,原来是为了这个啊&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醉眼朦胧地扫了一眼帐薄,笑起来,&ldquo怎么办?一百万金铢,除非把这座府邸卖给裕兴钱庄才够&hellip&hellip噢,或者还不够?&rdquo &ldquo公子!&rdquo听到他这样无所谓的语调,枫夫人脸色苍白。

&ldquo把叶城卖了,估计就够了吧?不知道有多少藩王想买呢!&rdquo仿佛真的是醉了,慕容隽哈哈笑了起来,敲着桌子,&ldquo看啊&hellip&hellip那些空桑人,几百年来敲骨吸髓,贪得无厌,终于把慕容氏这个外族给搞垮了!&rdquo &ldquo公子!&rdquo枫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提醒他小声。

&ldquo还有什么可以卖的呢?&rdquo要不就把我的灵魂卖给魔吧&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摇了摇头,喃喃:&ldquo如果慕容氏家破人亡了,枫姨,你该怎么办?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又该怎么办呢?他除了玩女人,什么都不会&hellip&hellip&rdquo 他喃喃说着,语声越来越低,伏在了案上。

枫夫人看着他孩子般的睡相,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来,作为一个外来的异族,慕容氏虽拥有叶城,却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

空桑的六部藩王觊觎这座城市,个个巧取豪夺,将慕容氏作为取之不尽的金钱源泉,稍有不满足便要设法刁难。

为了支持这个表面风光的大家族,这些年来公子实在是用尽了心血。

可是,难道到了这一次,是真的过不去了么? &ldquo枫姨,别发愁&hellip&hellip&rdquo忽然间,伏在案上的人喃喃说了一句,&ldquo好好睡一觉吧。

等明天去库房&hellip&hellip一切都会解决了,一切都会解决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么?&rdquo她以为他是喝醉了说的胡话。

镇国公府已经欠下了巨额债务,连府邸都已经抵押出去了。

在明年新一批货物进城缴税之前,府里没有任何新的款项来源,怎么能还清那么大一笔欠债呢? 然而她不忍心推醒沉醉的人,只是从架子上拿起一袭轻裘,披在了他肩膀上&mdash&mdash这些年来他已经太累了,就让他好好地睡一觉吧! 当枫夫人静悄悄地退出去后,梅轩里烂醉的人忽然间动了一动,抬起了头。

黑夜里,年轻城主的双眼亮如星辰,闪着令人畏惧的寒光,毫无醉意。

&ldquo啪,啪,啪。

&rdquo他抬起了手,轻轻击掌三下&mdash&mdash三下之后,梅轩窗外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对着他深深一鞠躬:&ldquo公子,冰族的使都已经到了。

&rdquo &ldquo请。

&rdquo慕容隽一抬手。

只听微微一阵风声,身侧忽然多了一个人&mdash&mdash那是一个戎装的军人,有着冷冷的灰蓝色眼睛,右颊有一道刀疤,是冰族军队里常见的那种冷硬如刀的表情。

那个人鞠了一躬:&ldquo在下是沧流少将牧原。

巫朗大人让在下亲手把这封密函交给公子,并转告公子:您所提出的所有要求,在密函中均已得到回复。

&rdquo &mdash&mdash那一封信是用特殊的纸张制成,封口上加盖着元老院的火漆,上面是象征着冰族最高权力破军星的徽章,在暗夜里奕奕生辉。

他撕开了封口,从里面拿出薄薄一张纸,用袖口上的夜明珠光芒照了一照。

那是一张金边镶嵌的丝绢地图,上面用朱笔划了一个圈和一条线。

圈里,是未来划给中州人的土地,而那一条线,是专辟的供中州人移民和商贸用的航道和商道&mdash&mdash朱笔将这一切一一标出,并加盖了元老的朱印。

&ldquo沧流帝国元老院呈镇国公台鉴: &ldquo经诸元老联席商议,沧流慎重承诺:从复国之日起,帝国将对中州人一视同仁。

即刻废除十二律,开放慕士塔格至天阙一线的驿站,通商道航道,建自由港与自治领。

封尔为王,世袭罔替。

免卿九死,子孙三死&mdash&mdash立此为证,若有违者,破军辟之。

&ldquo沧流帝国.元老院,首座巫咸携十巫谨立。

&ldquo沧流历九百六十二年十月十六日&rdquo 誓约的下面,是十个用鲜血画成的符咒&mdash&mdash他认得那是血咒里的誓咒,对立约的人具有绝对的约束力,违背所立的誓言必然会遭到反噬。

那一瞬,慕容隽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血开始在躯体里燃烧着,煎熬着他的神智和理性。

慕容隽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手却还是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当握住这一份沉重的承诺时,同一个瞬间,一个声音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响起来&mdash&mdash &ldquo堇然,总有一天,我要让中州人挺直腰板,在云荒的青空之下自由自在的生活!&rdquo 那是清彻明亮的少年的声音,萦绕在耳畔&mdash&mdash那是多少年前的那个自己,指着伽蓝白塔,对身侧少女许下的诺言?十年?还是更久?在他有生之年,这个誓约能实现么? 如果他能板倒白墨宸,那么,就能从权贵之手里夺回她的人。

如果他能实现昔年的诺言,那么,她的心,也会回到自己身边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赌上性命、甚至赌上天下,那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一个扭转了云荒局面的重大决定,在一瞬间作出。

&ldquo转告巫朗,说我答应他!&rdquo他霍然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许诺,&ldquo我将助你们除去白墨宸,灭亡空桑,夺回这个天下!&rdquo &ldquo多谢公子。

&rdquo那个军人深深一鞠躬,&ldquo只是口说无凭,在下需要一个回执。

&rdquo &ldquo回执?&rdquo慕容隽有些愕然。

&ldquo是的,&rdquo牧原的表情冷酷而平静,&ldquo我们带来了两百石黄金和朱印誓约,而公子给我们沧流的却只是一句话,是否有些不大公平呢?&rdquo 慕容隽有些不悦,拂袖而起:&ldquo那你们想要什么样回执?&rdquo &ldquo只要公子一滴血。

&rdquo牧原深深一鞠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双手递了上来&mdash&mdash那是一个奇异的水晶球,里面旋舞着一种奇特的光,似乎是一道道有生命的物体,在里面聚了又散开,然而仔细看去,却不过是一种奇怪的淡淡灰尘般的东西。

&ldquo这是什么?&rdquo慕容隽下意识地觉得某种不详,倒退了一步。

&ldquo这是言灵之珠。

&rdquo牧原静静道。

&ldquo言灵?&rdquo &ldquo是的。

这是巫咸大人给予的指示,也是元老院开出的对价条件:&rdquo沧流的少将道,&ldquo当我们付出了公子要求的一切后,也需要对我们做出一个有约束力的承诺&mdash&mdash在下斗胆,要求公子将一滴血注入这个言灵之珠,并对着它许下诺言。

&rdquo &ldquo一滴血?&rdquo慕容隽默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那颗诡异的水晶球,沉默了许久,才笑了一笑:&ldquo这是一个咒术么?如果我将来没有守住誓约,后果会如何?&rdquo 牧原抬起头,冰蓝色的眼里没有表情,淡淡回答:&ldquo如果一年后公子没有实现诺言,那么,言灵的咒术立刻反噬,您的魂魄将会被吸入其中,永远不得解脱。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长久地沉默,手指慢慢握紧。

水晶球里游走着一道道光,苦痛而挣扎,是否都是昔年未曾完成誓约的灵魂? &ldquo贩卖天下,本来就是搏命的买卖,&rdquo牧原淡淡地笑,将那颗水晶球收了起来,&ldquo没想到公子雄才大略,到了这一步反而胆怯了。

&rdquo &ldquo啪&rdquo,在他转身之前,一只手忽地伸过来,按住了那颗言灵之珠。

慕容隽的眼神深而冷,左手按住了那颗水晶球,右手缓缓举起,在齿间咬破&mdash&mdash他将手悬在言灵上,一滴鲜血从指尖沁出,凝聚成形,在暗夜里闪着幽幽的光。

&ldquo我,叶城城主,镇国公慕容隽在此立誓:将助沧流除去白墨宸,灭亡空桑!一年后,当与十巫会师于伽蓝帝都白塔之上!若有违反,甘心受言灵反噬,魂飞魄散!&rdquo 暗夜里发生的一切,宛如晨露般消失无痕,无人知晓。

第二天清晨,当裕兴钱庄的大掌柜亲自上门追讨欠款时,镇国公府的大总管枫夫人推托不掉,迫不得已地带着对方来到后院,忧心仲仲地用钥匙打开空荡荡的府库。

那一瞬,她怔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mdash&mdash 一夜之间,整个府库居然就被从天而降的黄金填满了! 那些没有任何印记的金砖,每一块长一尺、宽三寸,高一寸,重量是二十斤,一块块垒得整整齐齐,从地上直推到了大梁下面。

在早晨第一缕朝阳射入的时候,折射出灿烂的金光,映照得整个府库仿佛幻境。

枫夫人握着帐本,虚脱般地坐在了府库门槛上,望着这梦幻般的景象&mdash&mdash不可思议!公子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在一夜之间就聚集了如此惊人的财富! 她强撑起身子,叫来了帐房里的人,所有人秉烛点灯,在府库里挥汗如雨地对帐和点数。

经过一夜的工作,终于将府库里的黄金点清:居然整整有一百石之多,不但足够还清慕容氏在外欠下的债务,甚至还有留下来过年的余钱! &ldquo枫姨,早就和你说过了吧?&rdquo当她感慨万分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ldquo别发愁&hellip&hellip当你一觉醒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rdquo 慕容隽负手而来,在朝阳中微笑着看着黄金屋,宛如神祗。

&ldquo公子,你&hellip&hellip你是怎么做到的?&rdquo枫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mdash&mdash城主从小就是个智慧过人的孩子,执掌家业后也带着镇国公府闯过了很多次难关,然而这一次的事情却实在是太玄妙了一些,令她反而有些忧心仲仲。

这世间,除了做梦外,哪里会出现这样的好事? &ldquo嘘,这可是个大秘密,想知道么?&rdquo慕容隽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压低声音对她道,&ldquo枫姨,我只告诉你一个人&hellip&hellip过来。

&rdquo 然而,当她忐忑不安地把头凑过去时,却听到他在耳边低低说&mdash&mdash &ldquo因为,我会点石成金的法术呀!&rdquo &ldquo什么?&rdquo她愕然抬头,却听到公子哈哈大笑起来,转身扬长而去。

枫夫人一怔,刚要追上去,却看到府里几位得力干将围了上来,低声向着城主禀告着什么&mdash&mdash她知道那是她这些妇道人家所不应该知道的秘密,于是便自觉地立住了脚。

一行人一边低语一边加快了脚步,旋即就离开了府库。

朝阳是温暖的,黄金也是温暖的&mdash&mdash然而不知道为何,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光芒里,那个离去的背影却是如此孤独,仿佛离她越来越遥远。

公子的心里,到底藏着怎样一个世界呢? &ldquo枫&hellip&hellip枫姨&hellip&hellip&rdquo她忙得团团转,忽然间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闻到扑鼻的酒气。

&ldquo大公子?&rdquo她吃惊地回过身,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人。

镇国公府的长公子慕容逸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鬼混回来,衣衫上湿漉漉的东一块西一块滴渍,手里还扯着一块女人的红抹胸,脚下打着飘,醉醺醺地来到堂前,伸手过来:&ldquo没&hellip&hellip没钱了!再给&hellip&hellip给一些吧&hellip&hellip&rdquo 枫夫人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其实,前任镇国公的长子慕容逸长得比弟弟更加俊秀,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本来是云荒出名的美男子,如今不过二十九岁,但长年放荡的酒色生活却过早地摧毁了他的健康,不仅脸带病色,连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十足一个酒鬼和色鬼。

她叹了口气:&ldquo刚给了一百金铢,怎么又没了?&rdquo &ldquo一百?不&hellip&hellip不是只有五十么?&rdquo他喃喃摸着口袋,一顿足,骂道,&ldquo该死!一定是哪个龟奴,又偷了我的钱!回去揍死他&hellip&hellip&rdquo 他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枫夫人生怕他闯出祸来,连忙叫住,从怀里掏出钱袋,细心地数出了两张一千金铢的票子给他。

慕容逸看也不看地一把扯过去塞入怀里,低声笑:&ldquo还是枫姨疼我&hellip&hellip&rdquo 枫夫人忍了又忍,还是说了句:&ldquo城主撑起这个家不容易,大公子您&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容易?&rdquo慕容逸拿了钱,返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吐着酒气,喃喃,&ldquo就算是真的不容易,那也是他自己选的!他不是想抢着当城主么?如今得偿所愿啊&hellip&hellip干嘛来假惺惺的说什么不容易&hellip&hellip哈!&rdquo 枫夫人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大公子一摇三晃走出门去。

这两兄弟,本来都是她眼看着长大。

童年时大公子背着二公子在后院爬树的模样还在眼前,但兄弟阋墙后,居然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指挥下人们整理金库。

慕容隽走出院门口,看着手指上那个微小的伤口,眼里有苦涩而微弱的笑意。

是啊,有了这笔钱,镇国公府是得救了&mdash&mdash可是,他自己呢?既然把灵魂出卖给了魔,从此后这一条黑暗血腥的道路除非走到底,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ldquo&lsquo那些人&rsquo走了么?&rdquo他轻声问家臣。

东方清点了点头:&ldquo南宫连夜护送他们离开,估计如今已经快要到达港口了。

&rdquo &ldquo那就好,他们在云荒多停留一刻,我们的危险就大十分。

&rdquo慕容隽微微舒了口气,&ldquo剩下的那一半黄金,你们都已经按照我的吩咐送出去了么?&rdquo &ldquo送了,&rdquo东方清低声,&ldquo&lsquo他们&rsquo都非常满意。

&rdquo 慕容隽冷笑了起来,&ldquo能令这两条老狐狸都满意,还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rdquo &ldquo这笔钱几乎是国库半年的收入,能不满意?&rdquo东方清苦笑了一声,&ldquo宰辅大人托转告城主:他答应您的事情,一定能办到,近日他就会出手对付白墨宸。

而都铎大统领也说,只要城主有所吩咐,无论是在叶城还是帝都,缇骑一定配合行事。

&rdquo &ldquo哦?&rdquo慕容隽颔首,&ldquo看样子他们终于有了点诚意。

&rdquo &ldquo城主下了那么大的血本,宰辅和大统领也不能再虚与委蛇了吧?&rdquo东方清冷笑了一声,&ldquo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拿多少钱做多少事,谁也不能推脱。

&rdquo &ldquo本来我还想通过殷夜来这条线接近白墨宸,直接收买他,搞定西海的战局,可惜似乎不能奏效,只能另外想办法了&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摇了摇头:&ldquo花五十石买通宰辅,其实并不算贵。

这世上只有这头老狐狸才能对付白墨宸&mdash&mdash倒是都铎,实在胃口惊人。

&rdquo &ldquo也没有别的办法,&rdquo东方清叹了口气,&ldquo缇骑耳目众多,在两京势力尤其庞大。

&rdquo &ldquo你说的是,这笔钱也是省不得的。

&rdquo慕容隽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无可奈何,&ldquo我要下的是&lsquo天下&rsquo这盘大棋,哪里还能吝啬这些边角小利之争?&rdquo 东方清顿了顿,低声,&ldquo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禀告城主:蓝王的侄子蓝扈死了。

&rdquo &ldquo什么?&rdquo慕容隽脸色微微一变,&ldquo怎么死的?&rdquo 东方清道:&ldquo听说是清醉后溺死在烟花巷的桥下,尸体今日才浮出来。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松了一口气,眼神深了下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将折扇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脸色阴睛不定&mdash&mdash蓝扈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几日之前他还在梅轩里为了这个人和殷夜来讨价还价,她曾经要求他惩罚好个禽兽,被他拒绝后愤然拂袖而去。

以她那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如今蓝扈的死多半和她脱不了干系吧?不知道她是不是找了那个叫九爷的义兄替冤死的姐妹出了这口气,还是另外找了个人来动手? 他微微觉得头疼,耳边听东方清:&ldquo&hellip&hellip都铎大统领看过尸体后,觉得似有不妥。

他说蓝扈死得不寻常,准备请示蓝王同意后,让仵作来验一下尸。

&rdquo &ldquo多此一举!&rdquo慕容隽脸色一变,甩袖,&ldquo和他说,不必验了。

&rdquo &ldquo可是,&rdquo东方清有些为难,&ldquo此乃缇骑的份内职责&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么分内职责?都铎他刚收了我五十石黄金,这算不算分内职责?&rdquo慕容隽冷然,&ldquo也不想想,蓝扈是在海皇祭的时候死在叶城的,若是寻欢溺死也罢了,如果真的是死于非命,不是让我这个镇国公为难么?都铎抓住这个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rdquo &ldquo是。

&rdquo东方清明白过来,又迟疑道,&ldquo可是,蓝王那边怎么交代?&rdquo &ldquo蓝王那边容易对付,&rdquo慕容隽淡淡道,&ldquo蓝扈为人贪婪,大胆到侵吞王府钱款。

我已经派人取了证据,秘呈给蓝王&mdash&mdash对这样一个蛀虫败家子,蓝王不会太放在心上,只怕蓝扈死了他还觉得快意呢!&rdquo 东方清点了点头,道:&ldquo属于明白了。

&rdquo &ldquo这件事就这么处理。

&rdquo慕容隽悄无声息地将折扇合起,叹了口气&mdash&mdash这些年来,她早已不再是昔年那个码头上的贫穷少女。

然而那种清高孤傲的性格,爱憎分明的做派,却居然和当年一模一样。

当初把调戏自己的商贾一扁担打落海里也罢了,如今居然杀了蓝王的侄子!这般的性格,天生就是惹祸的根源&mdash&mdash幸亏这一次是碰在自己手里,可以顺手压下去,要是换了撞在别的人手上,只怕白墨宸要保住她也要煞费心机吧? 这样的女人,还真像是一把利剑,一不小心就要割伤自己的手呢。

他正微微的出神,耳边却听到属下禀告了一句:&ldquo眼线禀告,白墨宸已经回到了叶城。

&rdquo &ldquo什么?!&rdquo慕容隽脸色大变,霍地回头,&ldquo什么时候的事?&rdquo &ldquo应该是前天夜里。

昨天白天,有人看到他和殷仙子一起出了非花阁,&rdquo东方清道,&ldquo他们先去了八井坊的魁元馆吃面,然后又一起去了听涛阁看海。

最后重新回到了星海云庭&mdash&mdash白帅留宿了一晚,清晨时分独自离开。

&rdquo &ldquo他居然不声不响地回来了?&rdquo慕容隽默默地听着,面色阴睛不定:&ldquo难怪宰辅说他近日便要设法对付白墨宸&hellip&hellip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禀告!&rdquo他忽然抬起头,啪的一声将玉扇在身边的假山上敲得粉碎,声色俱厉:&ldquo他们昨天做了那么多事,每一件都可能有深意,你们为什么不立刻禀告!&rdquo 东方清从来没有见过温雅的城主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打了个冷颤。

&ldquo是属下失职!可是&hellip&hellip&rdquo他低声分辨,&ldquo昨天一整天,城主都在陪玄凛皇子喝酒,到后来我前去禀告时,城主也已经不在房里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无言以对,愤愤地将折扇抛弃&mdash&mdash那时候他正在密室里和冰夷交换条件,自然根本来不及顾上这些。

&ldquo那么现在白墨宸在哪儿?&rdquo他问。

&ldquo有眼线看到白帅今日清晨策马奔入了湖底甬道,应该是去往了帝都。

&rdquo &ldquo帝都?&rdquo慕容隽沉吟,眼里掠过一丝疑虑,&ldquo他带了多少人马去?&rdquo &ldquo只有他一人。

&rdquo东方清低声,&ldquo并无他人跟随。

&rdquo &ldquo孤身入京?不对劲&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摇了摇头,顾不得这边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转身径直走了出去:&ldquo快!带上人,跟我一起去一趟八井坊和非花阁看看究竟! &ldquo只怕有大事要发生!&rdquo 在朝阳升起的时候,有一行万里之外前来的人,正从秘道离开镇国公府。

身上犹自带着淡淡的梅林香味。

那条秘道建于收藏珍宝的府库地下,宽可达一丈,足够令马车出入。

黑袍老者巫朗率领着众人往外走走着,喃喃:&ldquo大事已毕,我们立刻乘螺舟潜回西海&mdash&mdash我接到了巫咸大人的密令,&lsquo神之手&rsquo的计划即将启动,我们一天都不能多留了。

&rdquo &ldquo是。

&rdquo随从知道此乃极度机密的事,不敢多问。

秘道湿冷而漫长,只有空无的足声回响。

&ldquo难怪慕容隽每次开口要钱都要得那么急,&rdquo快走到了秘道的尽端,忽然间有人叹了口气,&ldquo那些空桑藩王们胃口可真够大的啊,堂堂一个叶城,居然也满足不了他们的巧取豪夺。

&rdquo &ldquo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更何况如今已经是九百年过去,先祖的余荫哪里还能罩得住慕容氏?&rdquo巫朗看着手心那一颗水晶球,里面有一缕血在浮沉不定,&ldquo幸亏慕容隽是个聪明人。

&rdquo &ldquo为了二百石黄金而出场国家,呵呵,&rdquo有人笑了一声,&ldquo不愧是商人世家的秉性。

&rdquo &ldquo不,你错了,&rdquo巫朗却忽然顿住了脚,正色,&ldquo那是空桑人的国家,不是他的,他不过是一个寄居的外人而已&mdash&mdash只有一个国家把你真的当做子民,你才会把它当做祖国。

&rdquo &ldquo是。

&rdquo随从收敛了不屑之意。

沉默了一下,旁边牧原少将还是表示了怀疑,&ldquo钱是收了,就是不知道慕容隽是不是真的能成事?可别夸下海口却做不到,到时候耽误了我们后面的计划。

&rdquo &ldquo他是拿身家性命在赌这一场,而我们何尝不也在赌?&rdquo巫朗摇头叹息,看了一眼身边的军人,忽地开口,&ldquo牧原,听命!&rdquo &ldquo是!&rdquo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军人站住了脚,霍然抬起,目光冷亮如刀。

&ldquo你带一队人留在叶城,秘密监视镇国公府。

&rdquo巫朗低声吩咐,&ldquo一旦慕容隽有什么异动,立刻禀告!当然,如果有人威胁到慕容隽的安危,你也需要暗中全力保护。

&rdquo &ldquo是!&rdquo牧原回过手,按在右肩的徽章上。

&ldquo元老院传来消息,望舒已经快完成冰锥的制作,一个月内便可以下水启航。

&ldquo神之手&rdquo也可以开始出动。

&rdquo巫朗手起手掌,掌心的言灵之珠在天光下折射出一道诡异的光。

那里面有一缕红色在不停地旋绕,仿佛是一滴被困住的血&mdash&mdash &ldquo火种已经埋下,接着,就要看赤炎是否能燃遍大地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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