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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 第八章 别后相思空一水(1/3)

有什么梦,会比回忆更长久?十年了,每一夜,当她一闭上眼睛,就重新陷入了那一个延绵不绝的噩梦里。

无论是身在白墨宸身边,还是孤身独眠高楼。

黑暗无边无尽,血腥泼洒遍地。

在白帝用来行乐的豹房里,那些与她一起进宫的雏女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传唤进去,如同柔弱的羔羊,在暴虐的爪牙下被撕裂。

房间里那些人在辗转呼叫,痛苦而颤栗,一声声刺痛她的心。

盛装的她木然立在门外,无法想象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

&ldquo你不用进去了,&rdquo等最后一个同伴也进去后,守在外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是一个带刀的侍卫,目光下流而龌龊,上下打量着,&ldquo你年纪太大了,而帝君只喜欢吃嫩的。

&rdquo 她默默握紧了手,用力得指甲都刺破了掌心,血沁出指缝。

&mdash&mdash原来,二皇子买下她们送到帝都,就是为了供帝君凌虐蹂躏的么?那些孩子&hellip&hellip那些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甚至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就这样在暗夜里被撕裂成一片片。

她紧紧握着手,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里燃起,几乎要把她的所有神智都燃尽&mdash&mdash是的,这一路上,她一直反复提醒自己是被买来的,既然被当作礼物送到了这里,那么,无论接下来是怎样的遭遇都要咬牙忍受。

然而,此刻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那些年幼的同伴身上,她天性里那一股火焰却还是无法压抑地燃烧起来&mdash&mdash然而,在这个守卫森严的皇宫里,她身边根本没有剑,而刺杀皇帝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旦拔剑,连她的父母弟妹都无法幸免! 她双手颤抖,内心冰火交加。

然而身侧那个带刀侍卫却在低低地笑,用刀柄将她的下颔顶了起来:&ldquo怎么,不如我让帝君把你赐给我吧?呵,我喜欢你这个年纪的&mdash&mdash十七岁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

&rdquo &ldquo滚!&rdquo她别开了头,再也无法克制地怒斥。

那个侍卫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敢这样反抗他,忍不住变了脸色,一步上前&mdash&mdash然而,就在那一刻,身后的长廊里发出不同寻常的声响,仿佛有什么重物坠地,然后一个嘶哑不成人声的声音在断断续续地呼救: &ldquo救驾&hellip&hellip有&hellip&hellip有刺客&hellip&hellip&rdquo &ldquo帝君?!&rdquo那一瞬,外面的所有侍卫都转过身,朝着豹房紧闭的门扑了过去,连那个调戏她的侍卫都没有一丝迟疑。

刺客?守卫森严的深宫里,怎么可能忽然有刺客! 当门被踢开的时候,里面的景象令人震惊。

白帝被捆绑在床上,拼命地挣扎,白胖的身体不住颤抖。

那些雏女们簇拥在床头,裸露的身体在黑暗里显得异常白皙而柔弱,浑血遍布血迹和淤青&mdash&mdash然而,那一群柔弱的羔羊却合力将那头残暴的狮子压在了床上,用衣带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白帝被勒的眼睛翻白,舌头半伸,手脚不停抽搐,眼看就要断气。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失声惊呼。

千均一发之际,侍卫们及时救驾,一刀将那两个拉着衣带的雏女砍成两段! 床上的白帝翻滚着落地,捂着咽喉喘息半晌,惊魂方定,嘶哑地喊:&ldquo杀!贱货!一个也不准留,统统给我千刀万剐灭九族!&rdquo &ldquo是!&rdquo 转瞬而来的就是大屠杀&mdash&mdash那些侍卫闯入了豹房,利刃向着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们身上砍去。

只是短短片刻,温柔乡便成了修罗场。

&ldquo不&hellip&hellip不!&rdquo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ldquo住手!&rdquo 那一刻,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连累父母、什么株连九族,近在咫尺的屠杀激起了她维护弱者的天性,剑圣门下的血在身体里沸腾,她大声喊着,不顾一切地冲入了豹房里,反手一击打飞了那个正挥刀砍向雏女的侍卫,大声厉喝:&ldquo住手!不要杀手无寸铁的人!&rdquo 然而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话,黑暗里,无数的刀立刻朝着她砍了过来。

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了&hellip&hellip再也无法停止了! 以杀止杀,只能如此么? 她甚至连思考这些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下意识地夺过了一个侍卫手里的刀,将那些砍过来的利刃全部逼开&mdash&mdash在师门学艺那么多年,她却从未杀过人,此刻第一次拔剑就面对着如此残酷血腥的绝境,令人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杀,杀,杀!不阻止这些豺狼,背后那些孩子就发死无葬身之地了! 真正动手的时间可能只有短短的一刻钟,然而对她来说却仿佛是过去了一个轮回那么久。

当清醒过来的时候,血已经染红了她的全身,房间里横七竖八地堆满了那些侍卫的尸体,包括片刻前还在调戏她的那一位,已经只剩下了半个脑袋。

那些幸存的雏女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惊恐万状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怪物。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她颓然松开了刀,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浓厚粘稠的血已经让十指都无法张开。

那一刻她忽然间全血颤抖,弯下腰呕吐起来。

&ldquo来&hellip&hellip来人啊!有刺客!&rdquo当她虚弱地在血腥里颤抖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嘶哑的声音&mdash&mdash转头看去,只见那个漏网之鱼白帝居然已经手足并用地爬出了豹房,在廊上踉跄奔逃,一路大呼! 瞬间,整个深宫都惊动了,无数灯火朝着这里聚集。

她独自站在血泊里,看着墙角那些因为惊吓而呆滞的孩子们,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重新摸索着拿起了一把刀,站起身守在了门口,脸色苍白而木然,并无恐惧,也并不退缩。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战斗到死的那一刻为止吧! 反正入宫之前,在黑石礁之上,她已经了亲口和少游说了再见,断了心里最后一点羁绊,从此生死再无牵挂。

闻声冲来救驾的侍卫很快将豹房包围的水泄不通。

她知道自己定然活不过今晚了,然而,即便是为了身后那些孩子,她也不能后退半步!&mdash&mdash虽然,她们的生命轻贱如蝼蚁,原本也不会有人在意。

&ldquo退下。

&rdquo忽然间,有一只手从黑暗里伸过来,无声地揽住了她的腰。

有人在身后开口,声音低沉而凛冽:&ldquo接下来让他们去处理。

&rdquo 谁?谁在和自己说话?她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了黑暗里那线条利落冷肃的侧脸,冷冷不动声色&mdash&mdash那张脸出现在这个修罗场里,有一种令人安心同时也令人敬畏的力量。

&ldquo是你?&rdquo她失声,认出了那个在暗巷里买下自己的人&mdash&mdash三天前,就是他带着一行人护送她们入宫,当作贺礼和其余宝物一起献给了帝君。

龙颜大悦之下,帝君当场晋升他为将军,并留下来宴饮。

可如今,他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了。

是的,原来,今晚真正要杀帝君的,是他们! &ldquo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般身手,&rdquo他看着她,目光复杂,&ldquo是我小看你了。

&rdquo 是么?她苦涩地笑,就算再高看一眼又如何?在他们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看来,她们这些平民女子不过是棋子,还是那种可以随时牺牲的弃子! &ldquo别怕,&rdquo那个男人刚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柔和,忽然地低下了头,将冰凉的嘴唇印在她冰凉的额头上,低声,&ldquo没事了。

&rdquo 那是一个不含任何欲望的吻,带着一种抚慰的力量,如父如兄&mdash&mdash她却在一瞬间惊呆在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十几个同伴全都死了,为什么唯独她可以活下来?她是与众不同的么? &ldquo不相信我?&rdquo他低声问。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她虽然涉世不深,但有些道理却也明白:一个男人如果要冒着危险带走一个女人,还会有什么原因呢?&mdash&mdash是的,这个人想把她据为己有,或者是为了欲望,或者是为了阴谋。

可是,她既然不肯做白帝的玩物,又怎会乖乖跟他走,做另一个人的傀儡? 外面的杀戮声越来越近,他看到步步退缩的她,叹了口气,一字一句:&ldquo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总要为你家人的安全考虑,是不是?&rdquo 那一刻,她猛然一震。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她闪电般地冲过来,一把将手推在了墙上,刀锋瞬地逼上了他的咽喉,厉声,&ldquo你把我家人怎么了?&rdquo 他淡淡的笑了一声,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ldquo我已经把他们窄石板巷的老房子里接了出来,安置在了一个除了我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rdquo他看了她一眼,轻声:&ldquo你如果杀了我,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

&rdquo &ldquo当啷&rdquo一声,她手一软,刀落在了地上。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憎恨和不解,&ldquo到底想怎样?&rdquo &ldquo不想怎样,&rdquo他叹了口气,&ldquo可能你不相信,但我只想保护你。

&rdquo &ldquo保护我?&rdquo她失声冷笑起来,指着满地的尸体,筋疲力尽地怒斥,&ldquo明明是你把我们送到这个地方来!明明是你设计了这一切!&rdquo &ldquo是的,是的&hellip&hellip对不起。

&rdquo他喃喃低语,伸手将不停挣扎的她拥入怀里,&ldquo不过,我发誓,从今天开始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hellip&hellip我一定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任何人想要伤害你们,都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rdquo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诚挚和歉意,令她怔住了。

&ldquo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rdquo片刻,她才喃喃,&ldquo你是谁?&rdquo &ldquo白墨宸。

&rdquo外面的杀戮还在继续。

经过这深宫里的一场激斗,天亮后这云荒便要换了人间。

在血腥的黑夜里,那个男人站在豹房里,伸手拥住了她单薄的肩膀,轻声,&ldquo走吧!趁着鹤绂他们还没到,赶快跟我离开。

&ldquo我会保护你。

&rdquo 他的手臂稳定如岩石,眼神深广,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清晨。

殷夜来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沉。

将醒未醒的时候,身上有飕飕的冷意,令她不自觉地微微蜷起了身子,下意识地朝着身侧靠去。

然而,当她依偎过去时,衾枕的那一侧却是冰冷的。

那一瞬,仿佛有一股冰冷的寒流从心底流过,她骤然清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便伸出手去摸索着身侧&mdash&mdash不出所料,枕边已经空无一人。

&ldquo墨宸?&rdquo她脱口唤,蓦地睁开了眼睛。

那个人早已不知去向,身侧的枕上也已没有温度,甚至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殷夜来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床,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有一种莫名的不详预感。

头还是很疼,眼前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正在慢慢地散。

&ldquo春菀?&rdquo她低声唤,&ldquo秋蝉?&rdquo 没有一个人回答她&mdash&mdash那两个随时听从她召唤的贴身侍女呢? 殷夜来回过头扫了一眼,忽然一惊,在榻上瞬地坐起,睁大了眼睛。

不&hellip&hellip不!这不是她在非花阁的卧室!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长不过一丈,宽不过六尺,朴实无华。

地板和墙壁都用一种奇特的非木非革的材质做成,密不透风。

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她的床榻,其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殷夜来拥衾坐起,惊讶地四顾&mdash&mdash昨天脱下的衣裙和鞋袜都还好好的放在床下,然而房间的陈设完全变了。

唯有床尾挂着一个精致的架子,架上的白色鹦鹉顽皮地荡着秋千,看到她醒来,歪着头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尖声:&ldquo小姐,早安!&rdquo 雪衣还在,它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离开了熟悉的旧日居所。

这是在哪里&hellip&hellip她依稀记得昨日自己是和白墨宸在听涛阁上对饮小坐的,最后不知为何便失去了知觉。

一夜之间,她到了哪里?! 殷夜来心念电转,一边披上衣服,一边伸出脚去,穿上鞋子。

脚下似乎在微微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下面不停地动。

她猛然明白过来了&mdash&mdash她,此刻难道是在一个马车内么?! 这是怎么回事?殷夜来猛地撩起了纱帐,四顾,发现侧壁上有个小窗。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拔下一支珠钗握紧,另一只手伸出,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窗户,一眼看出去&mdash&mdash然而,就在那一瞬,她忽然间仿佛被刺痛一样转开了眼睛,低声惊呼。

外面射入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伴随阳光射入的,还有清新而冰冷的空气,和久违了的青草的味道&mdash&mdash这一切都令她震惊无比。

&ldquo小姐,&rdquo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ldquo您醒了么?&rdquo &ldquo春菀?是你?&rdquo殷夜来用手指挡着刺眼的朝阳,感觉眼前那一层薄薄的白雾正在慢慢地变淡和消失,吃惊地问,&ldquo这是在什么地方?这&hellip&hellip到底是怎么回事?&rdquo 春菀摇了摇头,&ldquo奴婢也不知道是哪里。

&rdquo &ldquo什么?&rdquo殷夜来惊愕无比,&ldquo秋蝉呢?&rdquo 春菀低声:&ldquo秋蝉留在了星海云庭。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殷夜来咬了咬嘴唇,问,&ldquo是墨宸的安排么?&rdquo 春菀点了点头,却不敢多说什么,避开了她的眼睛。

&ldquo你们准备把我送到哪里去?&rdquo她往外看去&mdash&mdash那一瞬,倒抽了一口冷气,脱口惊呼。

窗外,居然是一片陌生的旷野! 冬日的田野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朝阳映照在霜痕上,折射出一层璀璨淡然的光芒。

田里的菜都已经被收割得差不多了,显得一片箫瑟&mdash&mdash马车走的是小道,偏僻无人,只有远处的漠漠平林中依稀看得见几户人家。

那是如此平凡的景象,然而殷夜来一瞬间竟看得出神。

&ldquo仙子请小心,&rdquo然而,很快就有一只手伸过来,关上了打开的窗扇,那是一个黑衣骑士,虽然身上没有穿着戎装,一举一动却是军人的身姿,&ldquo抱歉,白帅令,直到抵达目的地之前,这一路请您尽少露面,以免不测。

&rdquo &ldquo目的地?&rdquo殷夜来愕然。

&ldquo请您放心跟属下走,&rdquo铁衣卫首领低声禀告,&ldquo如今我们已经出了叶城,进入了望海郡境内&mdash&mdash前面一百里外便是青水渡口,见过穆先生后,接下来我们便从水陆继续上路。

&rdquo &ldquo穆先生?&rdquo殷夜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一直以来,她对于白墨宸的这个幕僚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抵触,甚至说是某种隐隐的反感和畏怖。

这个青衣谋士身上带着黑暗的气息,多智近乎于妖,神秘而低调,隐藏于陋巷,从不亲自出面做什么。

如今他居然亲自出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飞驰了多久,当日头升到正中的时候,在翻越了一座山峦后,马车忽然戛然而止。

殷夜来在车里听到了淙淙的流水声,判断一行人已经到了青水支流附近。

然而,不等她探出头去观望,忽地听到了有人疾行而来,在车厢外齐齐行礼:&ldquo请仙子下车!&rdquo 殷夜来披衣走下马车,在冷风里微微咳嗽了几声,四顾。

这里是一个渡口,僻静无人,枯黄的芦苇在风里发出瑟瑟的声响,有北方飞来的大雁群居其中,偶尔发出长长的唳声&mdash&mdash然而,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渡口上,却横着一只船,船头上有一个青衣中年文士迎风而立,须发飞扬,神清骨秀。

&ldquo穆先生?&rdquo殷夜来低低惊呼。

穆先生看得她来,立刻走下船头,长长一揖:&ldquo仙子好。

&rdquo 殷夜来淡淡回礼:&ldquo辛苦先生了。

&rdquo &ldquo在下不辛苦,&rdquo穆先生的语气却意味深长,&ldquo白帅才辛苦。

&rdquo &ldquo哦?&rdquo殷夜来秀眉微微一蹙,知道对方心机极深,暗自揣测着他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心念电转,耳边却听对方道:&ldquo时间不早,还请仙子上船。

&rdquo 殷夜来没有动,问:&ldquo到底要送我去哪里?&rdquo 穆先生叹了口气:&ldquo近白帅吩咐,要送仙子去苍梧郡的云隐山庄。

&rdquo &ldquo云隐山庄?&rdquo那一瞬间,仿佛笼罩了一个早上的迷雾忽然被拔开,她陡然明白了:原来,墨宸他是听从了清欢的提议,竟为了避开那个刺客余党的追杀,想把她送去云隐山庄? 想通了这一层,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身边,护送这架马车的一共有十二人,个个黑色大氅,白色骏马,飒爽利落,眼眸如鹰隼&mdash&mdash那,正是白帅最为倚重的十二铁衣卫! 殷夜来微微一怔:难道墨宸把最精锐的人手都调拨过来了么? &ldquo既然如此,那墨宸为何不亲口告诉我这些安排?为何要连夜把我送来此处,一声都不告知?&rdquo说到这里,她猛然明白过来,苦笑了一声:&ldquo是的,我是和他签过契约的人,居然还多此一问,真是可笑。

&rdquo 穆先生沉默着,忽然在萧萧的风声里叹了口气&mdash&mdash &ldquo仙子如果知道这些年来白帅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定然不会再说这种话。

&rdquo 殷夜来猛地一震,穆先生却没有多说,回身登上了船头,抬手示意:&ldquo请。

&rdquo 她随着他上了船,却见船舱里堆着箱笼,里面分门别类地放满了东西&mdash&mdash一箱是她平日经常吃的药材和煎药工具,一箱是各式衣衫鞋袜,一箱是她平日所喜读的诗词古籍。

每个箱笼上贴有条子,标记着里面放有的物件名称,有条不紊,一件件收拾得如此精致妥帖,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仓促完成。

&ldquo白帅早就想过会有今日,&rdquo穆先生的语气意味深长,&ldquo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暗中准备了这条船,以备不时之需。

&rdquo &ldquo不时之需?&rdquo殷夜来诧异。

&ldquo就是他不得不让你离开的时候。

&rdquo穆先生叹息着关上那一个个箱笼,&ldquo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日,所以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能让你在一夜之间人从世销声匿迹,去往云荒任何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rdquo 殷夜来从箱子里捡起一把伞,脸色微微发白。

这把精美的旧伞,是用价值连城的霞影绡裁成,乃是十年前慕容隽初见时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对她而言含意深远&mdash&mdash白墨宸对她的过去早已了如指掌,但多年前却从不曾一语提及此事。

然而在最后的分别时,他居然也不曾忘了帮她带上这件东西! 虽然在黑暗里相伴十年,然而他们却并不曾相互交换过真正的想法&mdash&mdash反而是在最后分别的那一霎,平生第一次,她感觉到了那个男人深广如大海的心。

他&hellip&hellip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穆先生抬起手,指向了舱里尚要关闭的门:&ldquo不过,白帅不止准备了这些。

他给您准备的最重要的东西,就在这个船舱里面&mdash&mdash&rdquo 殷夜来微微地愕然,下意识地走向那道门,然后又忽然地停住了&mdash&mdash那一瞬,仿佛是直觉到了什么,她的脸色瞬地变得苍白,身体猛烈地摇了一下,仿佛是要倒下去了。

就在她停住的那一刻,舱门忽然打开了,一双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抚上了她的脸。

那是一双枯槁如树皮的老妇人的手,也在激烈颤抖着。

殷夜来睁大眼睛看着舱里的人,眼神因为过于震惊而显得虚无。

她任凭盲眼老妇人那双手摸索着自己的脸庞,一动也不动地站了很久,只有眼角两道泪水溢出眼眶,长划而落。

&ldquo大囡&hellip&hellip是大囡么?&rdquo摸到了滚热的泪水,苍老的妇人猛然抱住了她,放声痛哭起来,&ldquo天见可怜,你没有死!你真的回来了!&rdquo 殷夜来的身体开始渐渐发抖,止不住战栗,泪落如雨。

&ldquo娘&hellip&hellip&rdquo许久许久,在那个陌生而熟悉的怀抱里,她嗫嚅着,终于开口说出了十年未曾说的那一个称呼。

&ldquo大囡&hellip&hellip你回来了!你回来了!谢天谢地!&rdquo老妇人抱紧了她,用力得几乎让人窒息,仿佛生怕失而复得的女儿在十年后再度消失。

在她身后的那个船舱里,那一对十几岁的孩子依偎在一起,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眼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ldquo康儿!心儿!&rdquo老妇人低叱着,&ldquo快来见过你们的大姐姐!&rdquo 两个孩子显然还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磨磨蹭蹭地不敢上来。

&ldquo快过来!&rdquo安大娘不客气地骂了一句,扯过两个孩子,&ldquo快来,这是你们姐姐!&rdquo &ldquo姐姐?&rdquo两个孩子看着眼前美丽绝伦的女子,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一时间不敢上前,&ldquo姐姐&hellip&hellip不是死了么?直的还活着?&rdquo &ldquo该思的崽子!&rdquo安大娘扯住安康打了一个爆栗子,怒骂。

那孩子吃疼,登时使哭起来了,更加瑟缩着不敢上前。

他的妹妹一贯看不起这个懒惰的哥哥,此刻却忍不住帮了他一把,不让母亲的第二个爆栗子落下来。

一家人在一旁拉拉扯扯,又哭又笑地闹成了一团。

殷夜来站在一边看着,想要出声劝阻,然而嘴唇动了动,喉咙似乎被堵塞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mdash&mdash是的,眼前这一家人是如此和谐亲切,水乳交融,而她站在这里,似乎半句话也插不上。

十年。

已经十年了。

当朝思暮想的这一刻忽然出现在眼前时,一切却显得如此的陌生而遥远。

到了现在,即便叩开了家门,又该怎样如少女时代一样投入母亲的怀抱撒娇?怎样训斥管教那一对早已不认识她的弟妹? 已经陌生了。

这世间,那里还有一去能回头的河流呢? 她怔怔地想着,问:&ldquo娘,你&hellip&hellip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rdquo 安大娘愕然:&ldquo不是你在店里留了信,要我带着心儿和康儿来这个码头上等你的么?&rdquo &ldquo我留了信?&rdquo殷夜来一惊。

&ldquo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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