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小说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镜·双城 十一、重逢(1/3)

漆黑一片的街道，所有门都对她关闭了，那黑色的长街看去似乎没有尽头。

那一瞬间，那笙多么想回身扑过去敲打赌坊的大门，回到里面的喧嚣热闹中去。

&ldquo哼，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才不&hellip&hellip才不回去求那群家伙。

&rdquo然而咬着牙，终究不能厚起脸皮来，那笙喃喃自语，还是摸索着往有光的地方走去。

可是，哪里会有可以容留她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当她的同伴吧？&mdash&mdash那只臭手，当初把戒指给她的时候，为什么没说？ 已经半夜了，初春的风很冷，吹到身上已经有了寒意。

那件千疮百孔的羽衣已经给了炎汐包裹鲛人的尸体，那笙身上只穿着单衣，不由缩了一下脖子，笼起手，小步小步地跳着脚往前走，暖和身子。

漆黑的街道长的看不到尽头，那笙蹦蹦跳跳地走着，哼着歌缓解内心的恐惧，抬头看着夜空。

&ldquo啊&hellip&hellip好漂亮。

&rdquo无意间抬起头，第一次在深夜里注意到天尽头的白塔，那笙停下脚步，忍不住惊叹了一声&mdash&mdash漆黑的夜幕下，那座雪白的高塔仿佛会发光，照彻九州，令人不由惊叹人力居然能够创造出如此的奇迹。

&ldquo那个空桑人的星尊帝，一定很厉害吧。

&rdquo想起建造这座塔的帝王，中州来的少女仰头叹息，喃喃对自己说话，&ldquo但为什么皇太子会是臭手那样的德性？云荒，云荒&hellip&hellip原来并不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可这里怎么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rdquo 少女瑟缩在风里，叹息着抬头，忽然间眼睛一亮：&ldquo流星！&rdquo &mdash&mdash黯淡的天幕下，一颗白色的星星忽然从北方向着东边划落，流出一道光亮的弧线，仿佛要坠入这边桃源郡。

那笙连忙低下头闭目许愿。

&ldquo许什么愿呢？那笙姑娘？&rdquo忽然间耳边听到有人问，温柔亲切。

那笙诧异的抬头，想看看这条漆黑的无人的巷子里是谁在问她。

然而，才一抬头、就被光芒刺得闭了一下眼睛。

下意识抬手挡住，小心翼翼睁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mdash&mdash那颗流星、那颗流星居然从天上落到了自己面前？！ 纯白色的骏马收拢薄薄的双翼，无声落到面前漆黑的街道中。

白色纱衣如同梦一般飞扬而下，勒马落地，马背上清丽的女子对着她低下头来，在面纱背后微笑，纯白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长及脚踝。

&ldquo怎么，不认识我了？&rdquo看到她张大嘴巴发愣，女骑士笑了起来。

那笙擦擦眼睛，再看，确信自己不是做梦。

那个神仙姐姐对着她伸过手，手指上和她一模一样的戒指闪着璀璨的光芒：&ldquo天阙一见，那笙姑娘忘了么？&rdquo &ldquo啊，啊&hellip&hellip你、你是&hellip&hellip&rdquo那笙终于想起来了，脱口，&ldquo你是太子妃！&rdquo &ldquo我叫白璎。

&rdquo女骑士对她微笑，跃下马背，&ldquo上次多谢你救了真岚。

&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那只臭手？&rdquo几日以来颠沛流离，那笙回忆幕士塔格雪峰之事宛如隔世，看着面前神仙一般的女子，忽然忍不住脱口，&ldquo你是那只臭手的老婆？真的？哎呀，姐姐神仙一样的，怎么会嫁给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呃？&rdquo白璎跳下马背，听得这样心直口快的话不由愣了一下，&ldquo真岚那家伙其实就是嘴巴臭&mdash&mdash看来那笙姑娘一路上被他气死了吧？&rdquo &ldquo我就是想不通，一个皇太子怎么说话会是那样？&rdquo那笙想起来还是不解，看着白璎，&ldquo姐姐你才像太子妃，可他一点都不像皇太子啊！&rdquo 白璎看着面前的少女，有些意外，摇头微微苦笑&mdash&mdash这就是皇天选中的人么？ 宛如未谙世事的小孩子，不会剑术也不会法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同伴，如何能在云荒大地上保全自己？&hellip&hellip看来，自己靠着&ldquo后土&rdquo感应&ldquo皇天&rdquo，到处寻找她、果然是正确的。

&ldquo那笙姑娘，你方才许什么愿？&rdquo白璎不愿纠缠于那种话题，笑着问。

那笙抬起头，举起手，把右手那一枚戒指给她看，苦着脸：&ldquo我求上天保佑我、能让我平平安安带着这倒霉的东西走到九嶷去，不要再被人赶出来了。

&rdquo 皇天安静地闪烁在少女指间，白璎叹了口气：&ldquo恩，带着它、给你引来很多麻烦吧？&mdash&mdash不过，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的，我受命来照顾你。

不让别人欺负你。

&rdquo &ldquo真的？&rdquo那笙眼睛闪过喜悦的光芒，跳了起来，&ldquo我还以为谁都不理我了呢！还是你们好&mdash&mdash对了，太子妃姐姐，九嶷山在那里呀？是不是很远？&rdquo &ldquo九嶷山在云荒最北方，很远。

&rdquo白璎解释了一句，看到那笙耷拉下来的头，连忙安慰，&ldquo但是不要担心，会有人带你去的&mdash&mdash那笙姑娘，你先随我来，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等我找到了人、再拜托他一路照顾你。

&rdquo &ldquo嗯！那太好了！我以为谁都扔下我不管了！&rdquo那笙欢欢喜喜地起身，伸出手想拉白璎的手&mdash&mdash然而一握之间，她的手指穿透白璎的手腕，握空。

苗人少女震惊地抬起头，看着白衣女子微笑的脸&mdash&mdash那样浮现在黑夜中、清丽典雅得有些不实在，恍惚间、居然如同雾气凝结般缥缈。

她不是活人？ &ldquo别害怕，我其实已经死了&mdash&mdash现在跟你说话的是我的冥灵。

&rdquo白璎解释，顿了顿，笑，&ldquo也就是你们中州人所说的&lsquo鬼&rsquo吧！不过我是不会害人的鬼，你不用怕。

&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那笙微微抽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多少害怕的表情，只是震惊，&ldquo太子妃，你、你是鬼？那个臭手皇太子也是那种奇怪的样子&hellip&hellip你们、你们空桑人都是这样的吗？&rdquo &ldquo不。

本来不是这样的。

&rdquo白璎翻身上了天马，伸手拉起那笙&mdash&mdash那双虚幻的手居然能发出真实的&ldquo力&rdquo，可以掌控实形。

将那笙一把拉起，白璎的眼色微微冷锐起来：&ldquo是有些人、有些事，把我们逼成了不见天日的鬼。

&rdquo &ldquo是沧流帝国么？&rdquo那笙想起了如今大陆的统治者，皱眉，&ldquo他们很坏啊！&rdquo &ldquo嗯，所以，为了避免他们害你，我要找一个人来、拜托他照顾你。

&rdquo一抖缰绳，白璎驾驭着天马腾空而起，&ldquo坐稳了！&rdquo 天马薄薄的双翼展开，奔腾如飞，那笙从马背上看下去，陡然间目眩神迷。

&ldquo好厉害啊&hellip&hellip太子妃！&rdquo从来没有飞起来过，她惊喜莫名，欢呼，&ldquo那个照顾我的人也有你这么厉害吗？也会骑着马飞天吗？&rdquo &ldquo他呀？他叫西京。

&rdquo微笑着，白衣女子介绍，&ldquo他是我师兄。

但我师傅只教了我半年就走了，所以我的剑术大都还是他教的。

他当然比我厉害&mdash&mdash啊？怎么了？那笙姑娘？&rdquo 感觉背后猛然一轻，白璎连忙回头抓住那笙的肩膀，平衡她的身子，惊问。

那笙几乎从马背上掉下去，看着白璎，半晌，吃吃道：&ldquo什么？你准备拜托那位西京大叔照顾我？&mdash&mdash他、他刚才还把我赶出来！你指望他来照顾我？&rdquo &ldquo唰&rdquo地一声勒缰，这一回吃惊回首的却是白璎：&ldquo什么？你说你刚见过我师兄？！&rdquo &ldquo西京？就是那个醉鬼大叔是不？&rdquo那笙被她猛地拉缰又差点弄得掉下马背，连忙紧紧抓着马鞍，&ldquo他刚刚放出话来说不理我&mdash&mdash就在前面的如意赌坊里嘛！&rdquo 前头赌场里的喧闹声还依稀透入，吆五喝六，然而醉醺醺的人依然在雅座里瞌睡，垂着头，微微咂嘴，手里握着空空的酒瓶。

窗外忽然有轻轻的风一样的声音，叩着窗户。

醉汉朦胧的眼睛却应声睁开了，随口唤：&ldquo汀&hellip&hellip回来了？&rdquo 窗户轻轻响了一声，一个女子轻盈的身影来到窗外，却没有回答。

&ldquo汀？&rdquo醉汉又唤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眼睛闪电般睁开，光剑滑落手中，铮然出鞘&mdash&mdash他一剑横斜、人未站起，剑气却纵横而至一丈外的窗外！ 窗外白光宛如闪电般腾起，交剪而过，来人居然一连迅速格开了他的两剑。

&ldquo谁？&rdquo那两剑他用了真力，能接下的剑客在整个云荒大地上也不过寥寥可数，知道对手不简单，他终于站起了身，喝问。

&ldquo大师兄。

&rdquo窗户打开，外面的人轻轻回答，恍然如梦，&ldquo是我。

&rdquo 窗开了，黯淡的星光洒进来，夜风沉沉，有欲雨的气息。

窗外，白衣女子的笑容沉静温婉，一头长发在风中飞扬如雪：&ldquo大师兄，我的天问剑法没有退步吧？&rdquo &ldquo天&hellip&hellip阿璎？&hellip&hellip阿璎！&rdquo怔怔片刻，仿佛终于确认了眼前的真实性，窗内的醉汉陡然大笑起来，探手出去、猛然抱紧多年不见的师妹。

已经是将近百年不见了吧？ 自从叶城兵败，回国都请罪起，他就没看过这个小师妹&mdash&mdash那时候，她就快要正式册封为太子妃了，居住在伽蓝白塔最高的神殿里，远离一切人。

那之前、她是不可以见任何男人的，何况他那时还是待罪之身。

&mdash&mdash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料到、和师妹的最后一面，却是在响彻云霄的惊呼声中，仰头看着万丈白塔顶端的一袭羽衣坠落。

那个瞬间、战场上天崩地裂都不变色的名将，和周围无数平常百姓一样、脱口发出了震惊和痛苦的呼叫，脸色刹那惨白。

他们是历代剑圣门下里最奇特的一对师兄妹：云游四方的尊渊师傅只教了白璎半年剑法、便飘然而去，慕湮师傅则因为身体不适更早就隐居修养。

于是他这个师兄便当仁不让地担负起了继续教导的责任，一直把这个小师妹手把手地教到学成&mdash&mdash直到她十五岁，被遴选为皇太子妃，必须离开所有家人、单独居住到高高的白塔顶端去。

最后一堂剑术课结束了，他按剑圣门下的规矩，将光剑慎重交付给她、算是正式承认她已出师，然而，那个瓷人儿一样的小郡主忽然对着他哭了起来：&ldquo师兄，我不想被关到上面去啊&hellip&hellip&rdquo&mdash&mdash那是这个一向安静听话的女孩、第一次表达出了内心的不满。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少女内心对于自己的隐约期许、和她的孤独无助。

然而，作为梦华王朝的名将，他又能够对王室的决定说什么呢？ 白王的女儿白璎郡主，是王族里面最负盛名的女子，品性，容色，血统，乃至剑技无一不出类拔萃&mdash&mdash然而美中不足的，她却有一个不甚光彩的母亲。

白王的原配夫人，在女儿三岁时离弃了丈夫和族人，跟随别人远走他乡，让这个丑闻成为了诸王中的笑柄。

因了那样的污点，本来并不会轮到她当选皇太子妃&mdash&mdash由她继母、青王之女所生的妹妹比她更适合成为那种显贵的角色。

然而没有料到、负责在白之一族里遴选皇太子妃的大司命、却指出白璎郡主是千年前白薇皇后的转世，皇太子妃人选非她莫数。

那一句话成为了一锤定音的证据，当即承光帝便颁布了诏书，送来了玉册。

然而，一切都没有问过当事的两位少年男女、他们是否愿意。

那时候白璎还不知道真岚皇太子是如何强硬地反对这门婚事，她只知道自己是不愿意的。

但是失去母亲后、自幼在继母面前养成的柔顺，让她根本无法开口说出反对的话来&mdash&mdash只是私下对着和自己最亲的师兄哭诉了一句，最后还是按照所有人的意愿进入了白塔。

眉心被大司命涂上朱砂的十字星封印，开始与世隔绝的婚前修行，心如止水地等待着、等待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夫婿在她满十八岁时娶她为妃。

然后，命运的急流席卷而来，所有人都身不由己&hellip&hellip出师的最后一堂剑术课、居然成了永诀，那之后这两位同门师兄妹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百年后重逢时，狂喜地、他探出窗外用力拥抱她。

然而，刹那间他的怀抱是空的&mdash&mdash他的手穿过了她透明的身体，毫无阻碍。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然后抬头看着小师妹。

&ldquo我已经死了，大师兄&hellip&hellip&rdquo白璎看着西京，微微苦笑起来，&ldquo九十年前、为了打开无色城，六星已经一齐陨落在九嶷山了&mdash&mdash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rdquo &ldquo我忘了。

&rdquo有些尴尬地，他张着空空的手，看着面前的幻影，苦笑，&ldquo阿璎，师兄对不起你&mdash&mdash当年师傅托我照顾你，我却只顾着自己买醉、根本没有尽到责任。

&rdquo &ldquo哪里的话，都是命中注定&hellip&hellip&rdquo白璎看着满面风霜的西京，眼里也有苦涩的笑，&ldquo当年叶城陷落时，你家人的事、我也略听说一二&mdash&mdash百年来，师兄也很辛苦吧？以前你是滴酒不沾的，如今变成这样&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说了，我不值一提。

&rdquo显然不愿多说下去，西京改了话题，关切的，&ldquo无色城里大家都好吧？&rdquo &ldquo不见天日，都是十万活死人而已。

&rdquo白璎淡淡回答，低下头去。

&ldquo真岚皇太子殿下&hellip&hellip如何？&rdquo西京叹息，问，&ldquo你们现在在一起，还好么？&rdquo &ldquo挺好的。

&rdquo说起真岚，白璎倒是微笑起来了，&ldquo就是他嘴很坏，我可斗不过他。

他经常说如果师兄在就好了，无论斗嘴还是打架、都正好是对手。

&rdquo &ldquo呵呵&hellip&hellip你们相处得很好？&rdquo西京有些意外，看着她，打量，&ldquo我还以为你们一辈子都处不到一块儿去呢，没想到还真成恩爱夫妻了？&rdquo &ldquo什么夫妻？有看过我们这样的夫妻么？&rdquo白璎微笑，那样的笑容让西京想起来眼前的师妹已经孤独地活了一百多年。

她微笑，笑容里却是一言难尽：&ldquo不过说恩爱&hellip&hellip那倒是有的，恩大于爱而已&mdash&mdash没有真岚，这百年来我可真不知道怎样过下来。

师兄百年来也不是一个人过的吧？&rdquo顿了顿，白璎微笑起来，看着师兄：&ldquo刚才师兄脱口喊的那位叫&lsquo汀&rsquo姑娘，看来是师兄的妻子么？&rdquo 西京愣了一下，尴尬的苦笑：&ldquo不是&hellip&hellip她是个鲛人，被我救了出来，就赖着不肯走了。

&rdquo &ldquo鲛人&hellip&hellip？&rdquo白璎微微一震，喃喃，&ldquo你莫非介意她是鲛人么？&rdquo &ldquo不是。

&rdquo西京回答了一句，又不说话了，许久才慢慢道，&ldquo你也知道&hellip&hellip你嫂子死的早。

有些事情，不是时间长了、就能忘记的。

&rdquo &mdash&mdash仿佛触动了什么敏感的话题，两人忽然都是沉默。

风好像越来越大，有欲雨的气息，微凉地拂动在两人之间。

&ldquo喂喂，你们两个累不累啊？光站着说话，也不进去坐？&rdquo沉默中，忽然有个声音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了，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西京一怔，此刻才从重逢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看见了片刻前被赶出去的少女，站在白璎身后，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两个滔滔不绝叙旧的人。

&ldquo嘿嘿，本姑娘我又回来了！&rdquo那笙迎着他的目光，得意洋洋&mdash&mdash看两个人方才的情形、听得那番对话，她也隐约猜到了西京和太子妃交情非浅，不由嘿嘿笑着看着西京，心想这回看你怎么回绝？ &ldquo师兄，是我把那笙姑娘带回来的。

&rdquo白璎拉过了那笙，一起跳入房内。

&ldquo哦？&rdquo西京的眼神慢慢凝聚起来，看到了两位女子相握手上、那一对银色的蓝宝石戒指相互辉映。

他缓缓抬头，看着师妹：&ldquo你是为了她来找我的？&rdquo &ldquo嗯。

&rdquo白衣女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然而低下头，请求，&ldquo这位那笙姑娘是皇天选中的人&mdash&mdash她已经破开了真岚身上的第一个封印，我想拜托师兄照顾她，直到她打开下一个封印为止。

&rdquo &ldquo什么，东方的封印已经破了？&rdquo西京不自禁地诧异，随即点头，&ldquo难怪&hellip&hellip难怪皇天会到了她手上。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纳闷呢&mdash&mdash真岚的右手能动了吧？恭喜了，那小子身首分离也够久了，苦头吃的不少。

&rdquo &ldquo沧流帝国在派人追杀那笙姑娘，所以想拜托师兄照顾她、让她能去解开剩下的四个封印。

&rdquo白璎看着西京，请求，&ldquo你也知道、我们冥灵无法白日里行走在云荒。

目下能行走于大陆上的空桑人，只剩下了师兄一个人了。

&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四个封印？&rdquo西京顿了一下，回想，&ldquo东方的&lsquo王的右手&rsquo已经回归无色城，加上被你夺回的真岚的头颅&mdash&mdash那么剩下的四个在北方的九嶷空桑王陵，西方的空寂之山冰族祭坛，南方镜湖入海口海底&hellip&hellip最后躯体部分还在伽蓝圣城白塔底下！啧啧，全部破开&lsquo六合封印&rsquo，可不是一般的折腾人啊！&rdquo &ldquo所以才专程来拜托师兄，&rdquo显然也知道事情的艰难，白璎微笑，&ldquo空桑人亡国灭种，能行走于云荒、又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殿前骁骑大将军、西京师兄你了。

&rdquo 西京沉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空酒壶一个个晃荡，终于找到了一个还发出声音的，抓起，眼睛却是看着外面夜空高耸入云的白塔，慢慢问：&ldquo阿璎，现在，你是以师妹的身份拜托我、还是以皇太子妃的身份命令我？&rdquo &ldquo师兄？&rdquo显然没有料到西京忽然问出这个问题，白璎愣了一下。

&ldquo老实说，我看到这个小姑娘起、就料到她和空桑有关&mdash&mdash但是我依然赶走了她。

&rdquo西京一仰头，喝下酒去，眼神散淡，&ldquo阿璎，和你直说吧，我真的不想掺合到什么战争啊复国啊里头去了&hellip&hellip一百年来，我早看淡了，只想喝酒。

&rdquo 白璎看着胡子拉碴的男子，眼里神色剧烈变幻着，咬紧嘴唇：&ldquo师兄，你难道忘了你也是个空桑人吗？你、你忘了当年你是怎样死守叶城抗击冰夷的吗？&rdquo &ldquo忘是忘不了的&hellip&hellip那么多人的血洒在面前，一闭眼就能看见啊。

&rdquo西京喝着酒，脸上忽然有某种痛苦的神色，&ldquo多少人&hellip多少人死了？那一场裂镜之战里？血流得镜湖都红了啊&hellip&hellip阿璎，你没看过，所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