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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蛴粉水(3/3)

液的花儿剪了下来丢进粉水中,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

婉娘将粉水捧到院中,仰脸笑道:“刚刚好。

”夕阳斜照,一抹淡淡的阳光落在粉水中。

原本还微微跳动的奠柳花慢慢融化,直至全部化成了水,同蛴粉水融为一体;粉水中的酒味变淡,桂花的香味却更加悠长。

黄三取了两个圆肚细嘴玉瓶,用漏子将粉水分装,这款粉水便算完工了。

沫儿讨厌新昌,幸灾乐祸道:“虫子粉,奠柳水,新昌公主用了变得更丑。

” 文清提醒道:“还有你的血呢!” 沫儿本来一心想着找披风的事儿,突然明白过来,顿时大发脾气:“干吗要用我的血?” 婉娘一脸无辜,道:“你弄丢了披风,我没让你续签十年的卖身契,你还想如何?我帮你找披风呢,这点血都舍不得?再说了,这款粉水名贵得很,我这么免费送你一瓶,我都亏死了呢。

” 沫儿哼道:“懒得理你。

我才不要这个鬼粉水。

”其实沫儿也想到了,披风被袁天师夺走,总得找回来。

但洛阳如此之大,除了知道手指摩擦的特征之外,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要想探知他的消息,还得从新昌那里入手。

只是不知道这粉水又是加沫儿的血,又是使用奠柳花,还提前将血挤入粉水中,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有什么功效。

〔六〕 三天后,新昌公主派人来取走了蛴粉水,但一个子儿都没给。

沫儿心里甚是不忿,却不敢多说,只求以后新昌不来找闻香榭的麻烦。

今日不知怎的,特别犯困,刚吃过晚饭,沫儿便开始哈欠连天。

文清殷勤地帮沫儿打了一盆洗脸水,沫儿胡乱擦了一把脸,顺势儿洗了个脚,睡眼蒙眬道:“我不行了,困死了。

”婉娘嘴里道:“去吧去吧。

”伸手在沫儿脸上一抹,道:“天气干燥,得用点儿面脂。

” 沫儿也不在意,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文清本想跟进去,被沫儿赶了出来。

※※※ 沫儿晕晕乎乎地醒了,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沫儿愣了会儿神,慌忙去朝后脑勺摸去。

还好,浑身上下并无疼痛,只是有些头晕。

婉娘和文清都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觉得雾蒙蒙一片。

仔细分辨,才发现这是一个种满花草的大院子,池塘假山,小桥流水,甚是富丽堂皇。

沫儿有些心慌,见不远处灯火通明,便摸索着走了过去。

眼前景物虽然还有些晃,但脚步却异常轻巧,似乎一步便可飞出好远,感觉极爽。

一个刹不住脚,沫儿已经冲到了两个侍卫面前。

这是个圆形拱门,两个侍卫如同门神一般站得笔直。

沫儿暗叫不好,扭头便往回跑,跑了几丈远,回头一看,侍卫们仍木棍一般戳着,似乎没发现他,不由窃喜,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身穿了披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如入无人之境,沫儿顺利地走到了院中,无意识地在各个房间乱转悠。

一个当值的秀丽女子正在打盹儿,口水流的前襟都湿了;一个肥胖女子正在厨房偷吃东西,并藏了一块肉在袖子里,还有两个侍卫在喝酒赌博,但所有这些人,竟然没一个人发现沫儿。

正看得有趣,忽然觉得脸上蝎蝎螫螫的刺痛,一抬头,见一个高大的殿堂出现在面前,沫儿想都没想,迈步进入。

※※※ 闭门鼓敲过,新昌屏退了贴身侍女,取出一小瓶精致的粉水,并打开一个样式古老的镜匣。

这几个月来,新昌已经将房间里所有表面光亮、可能映照出人影的物什打碎,“镜子”二字提都不让提。

可是今日不同,闻香榭的老板娘交待说,必须对着这面古镜,闻香榭的粉水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新昌有些不信,却不敢不照她说的做。

不要紧,等脸好了,再报仇不迟。

迟疑良久,新昌又放下镜子走到床边,打开盖着的锦被,俯身亲了亲床上的人,柔声道:“大坏蛋,我先试试看,若是能行,再给你用,如何?” 床上的那人一动不动,干枯的眼窝直勾勾瞪着屋顶,红褐色的脸皮干巴巴贴在脸上,赫然是一具干尸。

新昌娇媚一笑,坐回桌前,解开了面纱。

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镜子中,暗红色的疤痕和蚯蚓一般扭曲着的结节,在许久不见天日的苍白下显得异常醒目。

新昌强忍住把镜子摔碎的冲动,倒出粉水,按照婉娘交待的手法,均匀地涂抹在疤痕上,并慢慢按摩。

粉水很快被吸收,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包围着脸颊,带着怡人的淡淡香味,很是舒服。

新昌伸了个懒腰,将椅子上的锦垫围好,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扭头深情地望了望摆放在床上的干尸,喃喃道:“早知道闻香榭有此本事,就不用费这几年功夫啦。

” 一炷香工夫过去,疤痕竟然平复了很多,脸颊上那些可怕的血痂结节一点点脱落。

新昌大喜,拿起镜子放近了看。

镜子里的面孔渐渐模糊,变成一幕幕的画面。

——城郊核桃林里,年轻的新昌公主身着便服,正在同侍女嬉闹,见枝头挂着将要成熟的核桃,捡起地上的土块朝树上抛去,核桃没砸到,却刚好砸到远处一个羽扇纶巾的青年人肩上,四目相对,新昌满脸通红。

——两个人拜堂成亲,百官道贺,新昌一脸娇羞,男子却表情木然。

——男子已人近中年,锦衣华服,却一脸惆怅,漫步城外洛水长堤。

突然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惊喜地叫道:“阿怡!阿怡!”一个年轻布衣女子款款回过头来,施了一礼道:“驸马已有家室,请自重。

”声音虽轻,却极为决绝。

——男子饮酒狂欢,夜夜笙歌。

新昌独守空房,对灯垂泪。

——新昌换上新衣,点了梅花妆,羞答答走到男子跟前。

男子看也不看,仰脸喝了一口酒,道:“不用白费心机,今生今世,我只爱阿怡一人。

” ——新昌放浪形骸,差人四处物色英俊男子引入府中厮混,但购进府中的男宠最长不过三个月便厌倦,或赐毒酒,或发配充军。

男子眼里,连最后一点点怜惜也没有了,看到新昌如同看到了一堆狗屎,避之不及。

——渐渐衰老的新昌变本加厉,举止狂浪,整日装扮得不三不四,并广泛结交江湖术士、神棍道士等,寻求永葆青春之术。

——新昌将一包药粉抖进男子的茶盅。

男子饮毕,破天荒对她含情脉脉,两人恩爱无限。

新昌容光焕发,满脸幸福。

——男子七窍流血,木然道:“你何必呢?”他眼神渐渐涣散,直至变成一具干尸,新昌又哭又笑,声嘶力竭:“你终于属于我一个人啦。

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回来……” ※※※ ……新昌忘记了脸上的蛴粉水,呆呆地望着镜子,心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当看到自己千辛万苦地寻找回魂之法,却最终功亏一篑时,她丢开镜子,一个飞扑抱起干尸,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喃喃道:“大笨蛋,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你知道么……”泪水和着脂粉簌簌而下。

干尸嘴巴微张,一动不动。

新昌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明显恢复的脸颊,跳了开去,将蛴粉水拿到床边,柔声道:“你乖乖听话,也来试试这个东西,好不好?”她眼神更加温柔,轻轻地将蛴粉水涂抹在干尸的脸上。

不知是闻香榭的粉水作用,还是因为心中难受精神恍惚,转眼之间,干尸竟然恢复成了男子以往的模样,斜靠在枕头上,正在对着她微笑。

新昌的手抖得厉害,粉水洒了出来,两行热泪顺着已经松弛的皮肤滴落在衣襟上。

愣了片刻,忽然手忙脚乱往男子脸上继续涂抹粉水,叫道:“是我,我是小核桃啊。

” 男子点点头,嘴巴颤抖,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新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叫的名字,是阿怡。

男子浑然不觉,空洞洞的眼睛盯着新昌的背后,直着嗓子道:“阿怡,你去哪儿了?你不要躲着我……”新昌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摇晃。

男子脸上的皮肤迅速干枯,重新变化干尸的模样,但就在气息将无的那一刻,新昌分明听到,他那句说了无数次,或无奈或憎恶或怜悯的话:“你何必呢?” 蛴粉水跌落在地上,汩汩地四下流淌。

新昌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任凭被自己折断的干尸脑袋骨碌碌滚下床去,耳边犹自响着那句:“你何必呢?你何必呢?”不由悲声大恸。

※※※ 新昌没有发觉,在她的椅子旁边,一个若有若无的白色影子正盯着镜子一眼不眨。

沫儿闯进了公主的寝殿,冷眼看着镜中公主一生的际遇,表情从厌恶渐渐变为同情。

见新昌哭得伤心,便要离开,一眼瞥见古镜,不由好奇,俯身去看。

出乎意料,古镜中并没有出现沫儿的脸,而是安静的桌椅画面。

沫儿疑惑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果然是不疼的。

难道自己在做梦? 一抬头,发现镜中早已换了景象。

——一个极为清秀雅致的农家女子,眉眼依稀同婉娘有些相似,抱着一个正在襁褓中的宝宝逗弄,嘴里唱着小曲儿:“清风藏深意,古巷留余香……”她的身后,一个俊秀男子正在整理农具,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男子死了,女人悲痛欲绝。

几个月大的孩子少不更事,在女人的怀里咯咯娇笑。

——女子吞下一包药粉,容貌大变。

她自行剃去了头发,带着孩子来到一处废弃的庵堂。

…… 沫儿在心里重复着小时候唱了无数遍的小曲儿,身体如铁条一般僵直。

方怡师太!原来方怡师太就是自己的娘! 〔七〕 天色大亮,一缕阳光照在沫儿的脸上,暖洋洋的。

沫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没有新昌公主,没有干尸,没有诡异的古镜。

还是闻香榭沫儿熟悉的床铺,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两根香喷喷的油条放在桌子上。

沫儿睁大眼睛。

新昌的生平,方怡师太的歌声……难道真的是做了个梦? 文清道:“你醒了?” 沫儿勉强道:“端上来做什么?我有手有脚,自己下去吃饭就行。

” 文清笑道:“婉娘说你肯定累了。

”将洗脸水端过来,“快点洗了吃饭吧。

” ※※※ 沫儿浑身酸痛,像是大热天去田里收了几天麦子一样,莫名其妙累得像滩泥。

当然,也有情绪的作用——沫儿很难受。

那种难受,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后悔,高兴、懊丧、悔恨、思念等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还有一种强烈的自怜自艾,让人又疲惫又兴奋,即使躺在床上,都觉得四肢无处安放,怎么动都不舒服。

一连在床上躺了两天,沫儿才慢慢调整过来。

文清每日里端茶倒水,服侍的甚为周到。

沫儿哭,他就静静地陪他坐着,沫儿笑,他就随着一同傻笑,但从不多话。

沫儿喝着文清端来的绿豆汤,冷不丁道:“方怡师太就是我娘。

” 文清用力点头道:“嗯。

”继续擦着桌子,没有半分惊讶,也不追问他从何得来的消息。

沫儿声音低沉了下去:“我一直以为我是孤儿……原来娘就在身边,可是我一直不知道。

” 文清抬起头,道:“她活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当她亲娘一样?” 沫儿点点头。

文清道:“这就行了。

一样的。

”沫儿顿时语塞。

其实儿纠结的,是为娘在身边而不自知所懊悔,而且此信息来得太过突然,沫儿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但文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沫儿纠结了几日的难受烟消云散,甚至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

沫儿突然来了兴致,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那晚的梦境详细同文清复述了一遍。

文清将信将疑,听到关于新昌公主的,只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而对于方怡师太一事,文清却异常羡慕:“若方怡师太真是你娘,那最好不过。

” ※※※ 既然沫儿已经恢复正常,婉娘自然不会放过他。

绿豆汤还没喝完,婉娘就来催促,说要去公主府回访。

沫儿是一千个不愿意。

不管那晚的梦是否真实,沫儿都不愿意见这个面目可憎的老妖婆,更别提她房间里还藏着一具曾经尸变的干尸。

拗不过婉娘,沫儿起床梳洗了一番,在方怡师太的牌位前磕了头,烧了些纸钱,三人一起去了公主府。

今日甚为顺利。

门前侍卫通报了一声,很快便来了个侍女,带领他们径直来到公主的寝殿。

沫儿留心观察周围的景色,果然同他那晚梦到的一模一样;那晚偷吃东西的胖侍女也在,正在打扫院落。

沫儿不由迷糊起来,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真实。

一个不小心绊到门槛,被文清一把扶住:“小心。

” 新昌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依旧带着面纱,道:“你们来做什么?”那表情,意思分明是,我不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还有胆送上门来。

婉娘笑得像朵花儿一般,道:“婉娘今日来看看,公主用了我们闻香榭的粉水,可有效果。

”沫儿规规矩矩站着,眼睛却不老实,总想看看那具干尸是否还在。

新昌扭转头,冷冷道:“不用了。

送客。

” 婉娘忙道:“若是这个无效,我可另做一款给公主。

”正说着,一个侍女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小声在新昌耳边说了什么。

沫儿支棱着耳朵,勉强听到“火化”、“骨灰”几个字。

新昌的眼睛暗淡了下去,沉默片刻,道:“我不看了,择吉日开墓,放进去吧。

” 侍女领命退出。

新昌像是忘了婉娘等人,对着帐幔呆呆发愣。

沫儿心道,难道新昌终于想通了,不再变态地同干尸一起同吃同眠了?却不敢造次相问。

婉娘似乎猜到了沫儿的心思,朝两人一挤眼睛,道:“公主终于勘破了?” 新昌一震,茫然道:“勘破……什么?” 婉娘正视着她的眼睛:“他。

” 新昌喃喃道:“他不喜欢我,从来都不,不管我做什么……” 婉娘道:“你喜欢他吗?” 新昌下意识朝床那边看去,无意识地重复道:“我喜欢他吗?” 婉娘叹了一口气:“你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不喜欢你罢了。

” 新昌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我去找过那个女人,可是找不到她……” 新昌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自幼骄纵任性。

她同萧衡打小儿便认识,但并无深交,只在那年仲夏,两人在核桃林偶遇,新昌竟然对萧衡一见钟情。

萧衡并不爱新昌,可是迫于皇家压力,他无力抗争,只能娶了新昌,由此便开始了一段索然无味的孽缘,也生生将一个天真烂漫的公主渐渐逼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放荡不羁的怪物。

凭心说,新婚之初,自当新昌发觉萧衡不爱自己便心冷了,两人甚至约定互不干涉。

但不曾想,步入中年的萧衡不顾身份,却爱上了比他小十二岁的民女阿怡。

新昌咽不下这口气,立志一定要征服他,甚至不惜用道家的迷情法术。

没料想,未等到萧衡爱上自己,他已经在丹药的毒性下一命呜呼。

婉娘尖刻道:“你其实不爱他,你爱的只是那种爱他的感觉。

” 新昌木然重复道:“爱他的感觉……” 婉娘叹道:“公主算是有慧根的,如今勘破还不算晚。

可是驸马爷这一生,又何必呢?” 驸马萧衡同农家女子阿怡不过数面之缘,对她的机灵脱俗念念不忘。

除了阿怡,任凭多美的女子、多显赫的家世,在他眼里都与粪土无异。

但阿怡很早就离开了洛阳城,不知所踪。

越是这样,萧衡就越放不下,新昌也越是憎恨。

但憎恨一个找不到的人,如同带着满腔怒火的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新昌同萧衡,就这样围绕着一个影子一样的人物纠缠了一辈子,痛苦了一辈子。

新昌突然觉得倦了。

原来拼了命要争取的东西,如今看来竟然如此好笑。

她一把扯掉了面纱,叫道:“来人!” 候在门口的侍女进来,一抬头看到新昌没戴面纱的脸,慌忙捂住眼睛,跪下道:“奴婢什么也没看到,求公主饶命。

” 新昌的脸上,那些疤痕明显平复了,虽然不美,但总算能够见人。

新昌出乎意料地没有发脾气,道:“不用开墓了,将驸马的骨灰撒入洛水。

”侍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忙唯唯诺诺低头退出。

新昌转向婉娘,淡淡道:“他的遗言,葬入洛水,随时守候他的阿怡。

” 沫儿听到“阿怡”,眉头跳动了一下,紧紧咬住嘴唇。

婉娘拿出剩下的那瓶蛴粉水,微笑道:“公主果然大气。

蛴粉水可继续使用,两瓶用完,即可使用普通的胭脂水粉了。

不过古镜我可要收回了。

” 新昌呆呆道:“谢了。

” 婉娘走上前去,将桌面上的古镜收起,交给文清抱着。

新昌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同原本的戾气一起消散了,了无生机。

一生苦苦奋斗的目标,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而直至美人迟暮才发现,自己和对方都如此的可笑可怜,这种悔悟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婉娘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道:“婉娘还有一事请教公主。

” 新昌慢吞吞转过眼神,道:“讲。

” 婉娘道:“袁天师是谁?您的师父又是谁?” 新昌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惧意,缓缓道:“……我不能讲。

你……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却并不提起她的所谓师父一事。

婉娘无奈道:“好吧,谢谢公主提醒。

关押王老四的土牢……” 新昌不等婉娘说完,大声道:“送客!”一个侍女推了三人出去。

三人晃晃悠悠地走回去。

沫儿郁闷不已,道:“这可好,什么也没问出。

” 婉娘道:“我本来也没指望她告诉我们什么,只要以后她不再搅和此事,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 文清赞道:“一款蛴粉水就让新昌转了性子,婉娘真厉害。

” 婉娘莞尔一笑,道:“那株奠柳我养了多年了,一直找不到匹配的原料。

这次得了个盅虫,再配上沫儿的血……”她一脸邪恶地盯着沫儿,“偏巧沫儿又是这个时候,三者共同作用,功效大了去了……” 沫儿小脸通红,厉声喝道:“胡说什么你!” 文清大感惊异:“‘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婉娘一本正经道:“就是沫儿刚好不高兴的时候。

” 文清疑惑道:“沫儿不高兴,血液的功效就会不同?” 婉娘正色道:“不错。

沫儿天赋异禀,他的血与众不同。

”文清不疑有他,羡慕道:“老天爷对沫儿可真好,又聪明又漂亮,还……”挠头对着沫儿傻笑起来。

沫儿情知婉娘拿他开测,愤愤道:“哼,自己小气,却偷偷挤我的血。

” 文清忙道:“下次用我的好了。

我身体强壮,少一点血没问题。

” 婉娘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沫儿,道:“你的血太粗了,不行。

还就得要沫儿的。

” 沫儿只觉得浑身别扭,也顾不上计较了,忙道:“放了奠柳的蛴粉水,阴性大增,同古镜便能相互作用,映照出人的一生来。

对不对?” 婉娘嘻嘻笑道:“沫儿真聪明。

”这么说,那晚看到的确实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了。

但是自己明明躺在床上哪里也没去呀?那晚自己身轻如燕,四处乱闯,公主府中的侍女侍卫却全然不见,醒了之后又累得不行,难道——沫儿突然叫起来:“难道真能灵魂出窍?” 婉娘大笑道:“当然当然。

”她这一笑,沫儿又疑惑起来,瞪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你搞的什么鬼。

” 婉娘故作神秘道:“通常开花的奠柳是不吃东西的,但有一样除外。

” 奠柳性阴,尤以花朵为最。

如此时以处子之血喂之,花朵便可通阴阳。

恰逢沫儿初潮,身体阴性最重,采了中指血放在蛴粉水里,奠柳花吸食血液,将蛴粉水中的精气也吸收了。

再利用奠柳见光化水的特质,将化了后的奠柳花重新融入粉水。

只是这“初潮”、“处子之血”之类的话,自然不好明说,更万万不能让文清听到,否则沫儿估计要同婉娘拼命了。

看沫儿一副要炸毛的样子,婉娘忍住笑,道:“白白让你体验一回灵魂出窍,还不好?” 如此多的原料加入,粉水的功效早不是单纯的修复了。

特别是灵虚古镜,最是映照出人的内心。

因此,当新昌用了蛴粉水后,古镜便将其心底最为纠结在意的场景一幕幕呈现。

沫儿怒目而视。

文清慌忙打圆场,扯开话题道:“即便新昌公主放下了,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可是披风去哪里找呢?” 婉娘悠然道:“得过且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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