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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3)

&ldquo那么,这个价格就不能再变了?&rdquo 巫镜端起杯酒细看。

烛光照在酒里,透出一种诡异的绿色,绿中又隐隐潜藏着暗红,让人看了实在没有胃口。

然而这的确是巴人酿造的最好的果酒。

他看了半响,闭上眼一口喝干,抿了半天嘴才把酒劲压下去。

他仰面哈出口酒气,翻着白眼道:&ldquo除非我死了。

&rdquo &ldquo砰!&rdquo坐在巫镜对面的巴人一巴掌拍在几上,震得杯儿盘儿叮叮当当乱跳。

&ldquo龟儿子,你他妈去问问,我李老三的蚕丝是什么货色?全蜀国境内,你要再找一旦比这个好的出来,我李老三偌大的家业不要了,情愿披发赤身,给北狄人做奴隶去!&rdquo &ldquo算了算了,三爷,您消消气!&rdquo有人上来打圆场,&ldquo这位兄弟也是初来咋到,不懂行情&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懂的,&rdquo巫镜慢条斯理地道:&ldquo这丝看似桑蚕丝,其实味道偏酸,近火则硬&mdash&mdash这是巴国独一无二的荩蚕,我说得对么?做的缎子顺着光透明,逆着光就是七彩,别说比桑蚕丝稀罕好,就是天蚕丝也比不了。

&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李老三哽了半天才道:&ldquo这叫不懂行情?你们大家评评理,我的丝一旦的价钱比成都的还少三十个币,我&hellip&hellip这他妈哪里是做买卖,明着羞辱人呐!&rdquo &ldquo是是&hellip&hellip这位兄台,成都的价我们也略知一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两个月前了。

&rdquo巫镜神色不变,&ldquo两个月前你给这个价,我认,现在么,我老娘来也别想让我认。

&rdquo 李老三脸白得象死人:&ldquo这什么日子?寒冬腊月!你要有耐心等到春蚕出来,我再贱三十个币给你都成!&rdquo &ldquo不是这么算的。

&rdquo巫镜掰着指头道:&ldquo货再好,也得算成色。

去年冬天雪不大,开春闹了虫害。

这批丝你拿给我看的挺不错,可是我知道虫染了的货不在少数。

真等春蚕出来,你就只有把这批货倒进江里一条路了。

我看你可怜,当作不知道,你还好意思提价钱?&rdquo &ldquo马上大雪就要封山了!&rdquo李老三脸涨得通红,歇斯底里地吼道:&ldquo雇马帮的钱我还得每旦贴五十币!&rdquo &ldquo你少唬我,货又不是真的从这里走。

就在巴国装船,顺沱水而下,直入楚境,再从泸国登岸北上。

冬天水缓,误不了事。

我在陈国验货,然后送到鲁国编织,你算算这些花销,我还担了一半呢。

&rdquo巫镜说着又喝口酒,大着舌头道:&ldquo这笔花销我也不是白担,明年春还是这个价,我给你全收了。

&rdquo &ldquo兄弟,水道不好走!&rdquo李老三全身哆嗦着,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巫镜看,&ldquo真的!如今拉纤的人也少,水一枯,有的地方船根本过不去,得另雇牛车,又是一笔倒贴的钱&hellip&hellip兄弟,我今儿算认栽在你手上了,大家交个朋友,但是怎么你也得再加二十个币!&rdquo 咣当一声,巫镜掏出一块铜牌丢到几上,沉声道:&ldquo我告诉你,今儿天塌下来,砸碎了桫椤城,我也一个币都不会再加!&rdquo 李老三两眼一闭,抵死一头撞来,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巫镜冷哼道:&ldquo你别忙着拼命,既然是兄弟,我就最后给你个便宜。

拿着这块牌,不管在哪里做买卖都不愁没人照应。

成不成?你不要我就收了。

&rdquo 他刚伸出手,李老三整个人扑到牌子上,急道:&ldquo你敢收,今天这里就真要出人命了!&rdquo 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待两下商谈好交货细节,众人已经热热闹闹地喝了十七八壶酒。

说客们先行告退,李老三走在最后,醉醺醺地对巫镜道:&ldquo兄弟,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么多年来,就是跟兄弟你、你做生意最爽快,好!绞杀号的名头,我记下了!山水总哪个什么&hellip&hellip&rdquo 他还想说,巫镜一个酒壶扔过去,笑骂道:&ldquo快滚你妈的,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rdquo 等洞内终于安静下来,巫镜大大地打了几个酒嗝,揉揉眼睛,伏在几上假寐。

酒劲早就上来了,但是他脑袋比什么时候都清晰。

蜀锦、井盐、蚕丝&hellip&hellip这三笔大买卖已经做了,他却越发觉得空虚。

桫椤城历经千年,城里藏着的稀罕宝贝他还一件也没捞到呢。

他坐在这里,每一根汗毛都感知到了一件宝贝,该死&hellip&hellip怎生想法子统统掏出来呢? 妈的,哪怕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hellip&hellip他咬着牙沉思&hellip&hellip &ldquo铮铮&hellip&hellip彼汾沮&mdash&mdash洳,言采其莫。

彼其之&mdash&mdash子,美无度&hellip&hellip&rdquo 巫镜抬起头,只见昨晚那女子端坐在小几对面。

今日她换了一身素色装束,长襟宽袖,玄色腰带,发髻高高竖立,用细丝缠了一溜辫子垂在肩头&mdash&mdash俨然成周公侯府上乐师的模样。

她眼帘低垂,弹琴吟唱道:&ldquo彼汾一&mdash&mdash方,言采其桑。

彼其之&mdash&mdash子,美如英。

美如英兮&mdash&mdash殊异乎公行!&rdquo &ldquo你想怎么样?&rdquo等她唱完,巫镜已经坐直,整顿衣冠,面如冷霜:&ldquo弹个曲儿要多少币,你说个价?&rdquo 那女子脸上一红:&ldquo小女子不要币。

小女子就想为大人唱一曲。

&rdquo &ldquo我很佩服你。

原来我开了口,都不能让你从这里消失,好本事呀。

&rdquo 巫镜拿起杯子,女子忙上来替他斟满酒,轻声道:&ldquo大人那天叫的都是出来跑生活的人,瞧见我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的,就偷偷放了一马。

还望大人别见怪。

&rdquo &ldquo嗯,是,我就是铁石心肠,管他妇孺老弱,统统杀之无赦!&rdquo巫镜把酒一口干了,瞪着眼睛道:&ldquo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你究竟要做什么?&rdquo &ldquo小女子&hellip&hellip素来仰慕大人,想跟着大人闯荡天下,如此而已。

&rdquo 巫镜点点头。

突然啪啦一下,小几破为几段,那女子脸色骤变,瞬间又镇定下来&mdash&mdash一柄锋利的尖抵上咽喉。

巫镜冷冷地道:&ldquo我最讨厌有人跟我套近乎。

你是要我刺进去一剑致命,还是割道口子,让你血流一天一夜再死?&rdquo &ldquo大人要小女子死,付一小子足亦,自己动手,如以鲁缟缚鸡,虢鼎养鱼,岂非大大的亏了?&rdquo 巫镜眼皮抽动两下:&ldquo你是什么人?&rdquo &ldquo不敢有瞒大人,小女子乃鲁国人氏,祖上尝开山挖掘铜脉,富甲一方。

到我父亲一辈,铜脉毁于山洪。

父亲于是改行贩金,为人以赤铜所骗,还得罪了齐侯;贩盐,哪里做得过私盐贩子;贩丝绸,遇上劫匪,付之一炬。

后倾其家产,与人远赴西海沙漠,想要贩些珍稀之物回来,谁想&hellip&hellip&rdquo 巫镜见她眼泪都快下来了,冷冷地道:&ldquo终于都被骗光了?&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rdquo女子以巾拭目,&ldquo终于身死他乡&hellip&hellip小女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攒一笔钱,前往西域,求寻父亲的遗骸&hellip&hellip听人说大人是鲁人,小女子斗胆,想将自己托付大人&hellip&hellip&rdquo 巫镜伸手从怀里掏只小包丢在地上:&ldquo这里的金子够你疯一阵子了。

&rdquo &ldquo小女子身虽贫寒,这点金子倒也&hellip&hellip&rdquo女子笑笑,从裙子底下伸出一只美得惊心动魄的脚,将小包又慢慢推回去,&ldquo大人周游天下,所获几可敌国,小女子愿追随大人,死而无怨&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哗啦!&rdquo一声,巫镜拉开房门,问门口的一人道:&ldquo你一年赚多少钱?&rdquo 那人虽然疑惑,却也立即道:&ldquo按哪国的钱算?&rdquo 巫镜暗叹这里果然人人都是贩精,说:&ldquo成&hellip&hellip成周吧!&rdquo &ldquo总有两百个铜币!&rdquo那人得意地比出两个手指。

&ldquo伸出手来。

&rdquo 那人知道巫镜乃是大人物,毫不迟疑就伸手出去。

巫镜在他手里放了一把金粒:&ldquo我看值五百个铜币了。

&rdquo &ldquo值、值了!&rdquo 巫镜扯出身后的女子,道:&ldquo带上这女人,随便到哪里!蜀王虽然封了城,可是城里还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法子。

马上带她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永远别让我再看见她,懂吗?&rdquo &ldquo懂了!&rdquo 女子也不反抗,默然无语跟着那人走出几步,回头道:&ldquo大人,你甩不开小女子的,又何必多此一举?&rdquo &ldquo滚!&rdquo 女子和那人在曲折的巷道里转来转去,解开发髻,散了辫子。

走过一个小摊时,贩子顺手递给她一系麻布。

另一个穿着跟她原来那件一模一样衣服的女人慢慢跟了上来,走在她身后。

她不动声色地边走边将布批在身上,连脑袋都遮起来。

转过一个拐角,在某扇挂着帘子的门口,女子突然闪身入门,后来的女人赶上两步,和护送她的人一道混若无事地继续走着。

立即有人将摊子铺在门口,几只箩筐一放,将门彻底挡住,开始大声吆喝。

地道里人来人往,谁也没留意到这一幕。

门后其实是条隐蔽的小巷,巷道里没有灯,外面的火光也被帘子遮住大半,只能隐隐看见斑驳的石墙。

女子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走着,直到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ldquo文锦。

&rdquo 文锦欣喜地道:&ldquo三哥?你亲自来了?&rdquo &ldquo事情重大,我不能不来。

&rdquo有个巨灵般的身影从巷子深处的阴影里跨出来,&ldquo我本来在成都等你,听说你落到桫椤城,连夜赶来,累死了两匹马。

&rdquo 文锦揭下头上的布,长长出了口气。

那人走近她,关切地道:&ldquo你怎么&hellip&hellip很累么?&rdquo &ldquo不&hellip&hellip&rdquo文锦把头靠在那人肩头,笑道:&ldquo你来,我就能松口气了。

&rdquo 那人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道:&ldquo这趟着实吓着你了。

那么大的风暴,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rdquo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小巧的铜壶,揭开塞子。

两人沉默了。

须臾,黑暗中,忽地亮起了一根极细极细的线。

起初,它直直的垂着,片刻后,象蛇一般慢慢昂起了头来。

然后是两根、三根&hellip&hellip不一会儿,无数根线亮了起来,照亮了文锦和那人的脸。

文锦陷入沉睡一般闭着双眼,靠在那人胸前。

那人的眼睛则幽幽发亮。

这些流动的光的线随风飘摇着,风大起来,它们黯然失色;风一下,就又争着向上生长,一浪一浪的摆动。

忽而分散开来,象一片光晕,光的触角四处探寻;忽而聚拢成团,凝成一束&mdash&mdash却是文锦的一根根发丝。

光影在那人刀削斧噼一般刚硬的脸上晃动。

他不动声色地将铜壶举得高过头顶,于是发丝纷纷向壶口涌来,争先恐后要钻入壶中。

但是壶口太小,无法一次容纳这么多发丝。

发丝们堵在壶口相互拥挤,发出嘶嘶的声音,若是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是无数蛇虫在此聚集。

那人轻声吹起哨子,戴着赤金丝打造的手套的左手凑到壶前,用一根手指撩动发丝。

发丝们一接触到手指,立即紧紧缠绕上去。

他很有条理地将发丝全部缠绕在手指上,而后用拇指分散了,一撮一撮地放下,任其钻入壶内。

进入壶中的发丝不知吸食了什么,只见一根红线迅速向上蔓延,瞬间白光就变成红色,映得那人的脸更坚毅得可怕。

成红的发丝懒懒地退出壶口,垂落下来,红光悄然消去。

更多的发丝伸入壶中,吸食,然后垂落,褪去光华&hellip&hellip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发丝都垂落了下来,遮住了文锦的脸。

最后一丝红光闪了两下,终于熄灭了。

又过了片刻,文锦直起身子,大大伸了个懒腰,叹道:&ldquo啊&hellip&hellip真舒服。

好久没有吸食露精了&hellip&hellip三哥,这不象是岐山上的露,是泰山?&rdquo 那人脱下赤金丝手套,重新收好铜壶,道:&ldquo不。

大哥为你建造的承露台已经完工了,这是第一批露精。

当年周公殿下力排众议,在洛水筑造成周,可真选了个好地方呢,人杰地灵,连露精也比岐山的多。

&rdquo &ldquo味儿也好得多!真想就躺在承露台上,啥也不做,就等着接甘露。

&rdquo文锦舔舔嘴,好像真的用嘴尝过一般。

那人瞪着眼道:&ldquo承露台三个月才接得到这么一壶,大哥都舍不得用,全让我给你带来了,还想怎的?&rdquo 文锦吐吐舌头,随即又笑眯眯地道:&ldquo我知道大哥心痛我,所以再多要点,他也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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