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茗怔怔地望着悬在头顶的石壁。
晨光从窗外照进来,光柱里浮尘起起伏伏。
石墙被光映得白花花的,那些班驳的痕迹暂时隐藏在光影之后。
她依稀觉得做了个梦,很深很深的梦,然而一点也记不起梦中的情景了。
也许是自己太累了吧&hellip&hellip 她正懒懒地躺着,忽听崇叫道:&ldquo嘿,好大一群鸟!幸亏这悬崖高,否则要在我们头顶飞,非给鸟屎砸到不可!今天的好心情可就得毁了!&rdquo 她这才发现崇从肩膀上一路延伸到窗前,正兴致勃勃地晒太阳。
它头也不回地道:&ldquo你醒了?我说,你真该喝点什么败败火了!每天睡觉你都一身的汗,虽然与你同体后不再怕水,可我也不想泡在水里睡呀!&rdquo &ldquo对不起&hellip&hellip我也不知为何最近梦多,总是睡得不塌实。
&rdquo &ldquo胸怀呀!你瞧!&rdquo崇张开两根根须,做出拥抱天下的样子:&ldquo胸怀坦荡的人才能安睡,懂吗!学学我吧,否则咱俩差距就更大了!&rdquo &ldquo是你睡得沉,叫你都不回一声。
&rdquo茗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忽地一怔:昨天晚上似乎真的叫过崇,而崇也确实没有回答&hellip&hellip &ldquo啊,算了,我都觉得沮丧。
瞧你瘦小的样子,对你来说要胸怀坦荡的确有些勉强&hellip&hellip哎哟!&rdquo 茗毫不客气地抓住它的根须,几把扯到面前。
崇尖叫道:&ldquo不许打脸!&rdquo拼命用根须包住自己。
谁知过了半天并无响动。
它从根须缝里偷偷往外瞧,只见茗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mdash&mdash手腕上有一支古朴的镯子。
茗的眼中渐渐生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ldquo喂!&rdquo崇不高兴了:&ldquo哪里骗来的这玩意儿&hellip&hellip&rdquo它用一根根须碰了碰镯子,立即飞快缩回:&ldquo哟!好烫!你不觉得&hellip&hellip&rdquo 话还没说完,茗猛地跳起,三两步冲到窗前,探出身体。
她探得太快太猛,差点摔出去。
崇魂飞魄散,一瞬间爆发出的根须几乎将屋子塞满。
茗目瞪口呆地看着窗户旁的岩壁&mdash&mdash没有石梯,没有平台,什么都没有。
可是手腕上的镯子却温暖着她的身体。
一些散碎的片段在脑海里沉浮,她却怎样也无法将它们连缀起来了&hellip&hellip &ldquo我说,&rdquo她莫名失落的时候,崇说:&ldquo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rdquo 茗懒得跟它解释&mdash&mdash事实上连她都拿不稳发生了什么,只道:&ldquo这是我自己的镯子,昨晚你睡着后我才戴上的。
&rdquo &ldquo你的家当还很殷实呢!&rdquo崇高兴地正要问还有没有其他宝贝,忽听门咚咚响了两声,巫劫道:&ldquo茗,你醒了么?&rdquo 茗忙道:&ldquo劫大哥,什么事?&rdquo &ldquo有件事,方便进屋里说么?&rdquo 茗飞快穿好衣服,过去开了门。
巫劫闪身进来,茗把着门框往外看,看见巫镜守在小巷口。
他的头脸用布裹得严实,一双眼睛贼兮兮地到处张望,一回头看见茗把脑袋露出来,忙使眼色让她进去。
茗朝他吐舌头,直到巫镜就要瞪眼暴怒,才坦然缩回屋里关上房门。
她转过身,见巫劫正用手指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淡兰色的线。
这些亮线似字非字、似画非画,飘飘浮浮彼此相连,将巫劫围在中间。
亮线的兰色让茗心中一动,只觉说不出的宁静安详。
巫劫画完了,伸手一推,符文们扩散开来,一瞬间消失不见。
他拍着手道:&ldquo好了。
现在说话,屋外的人怎么也听不见了。
&rdquo 他站在窗前,取下头上的罩布,阳光立即将他坚硬的脸的轮廓勾勒出来,鼻梁和眼睛上那两道&ldquo枷&rdquo痕格外分明。
茗听见自己心里砰的一声响,顿时脸烧得火烫,慌忙转过头去。
你不是说&hellip&hellip崇说不出话了,因为茗的小指甲死死掐在它脸上。
巫劫在窗前站了良久,才迟疑地道:&ldquo昨晚&hellip&hellip姑娘到外面走动没有?我的意思是&hellip&hellip姑娘第一次到桫椤城,这里小巷深幽,极易迷路,姑娘不曾遇到什么麻烦吧?&rdquo 茗道:&ldquo没有啊,我累得很了,倒头就睡。
有什么事么?&rdquo &ldquo没什么。
你没有出去便好。
昨天晚上,城里发生了些奇怪的事。
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否跟我们有关,不过&hellip&hellip小心总是好的。
你明白么?&rdquo &ldquo恩。
&rdquo茗脸色一变。
该死,那究竟是梦,还是就是巫劫所说的&ldquo奇怪的事&rdquo? 巫劫看不见她神色有异,续道:&ldquo我现在要和镜去上面探一探虚实,你最好待在屋里,别随便出去。
我可以保证这里是安全的,但是外面就说不准了。
&rdquo &ldquo地道里不都是巴人吗?&rdquo 巫劫摇摇头:&ldquo你哪里知道,这里除了巴人,还有许多外乡人,甚至有遥远西域的人。
就算是巴人也不可全无防备,我们不能冒险。
&rdquo 崇咕隆道:&ldquo昨晚有什么事呀,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rdquo茗瞧瞧它,又瞧瞧巫劫,拿不稳是否该把自己遇到的事说出来。
&ldquo你们大概睡了没看见。
镜说闪电照亮了天际,却寂然无声,然后在瞬间逝去。
我那个时候也感到了有强大的力量进入城里。
如此怪异,非常人能为。
&rdquo 闪电?看来自己睡得很死,那真的只是梦而已&hellip&hellip可是手上的手镯&hellip&hellip算了,自己都说不明白&hellip&hellip 茗道:&ldquo劫大哥,我不明白,凭你的本事,小小的桫椤城哪里困得住你?为何不直接出去,非要屈尊请什么马队呢?&rdquo 巫劫道:&ldquo我们担心的不是桫椤城,而是茫茫的蜀国森林。
从这里到成都,几百里内全是遮天避日的密林,野兽成群,虎狼出没。
若无经验丰富的马队带路,单凭我们几个走上一个月也未必能走出去。
况且&hellip&hellip&rdquo 他迟疑片刻,才道:&ldquo况且我曾发下誓言,绝不再杀一名蜀人。
能无声无息的离开就最好。
你身份特殊,身系卜月潭之重任,亦不能轻易涉险。
我在房间里布置了禁锢,应该没有人能进来,只要不出房门就是安全的。
&rdquo 他话语虽轻,却自有一股威严,茗不觉点头。
巫劫不再说什么,出去反手关上房门。
崇一直等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咕哝道:&ldquo什么这里才是安全,那不是把我们也关起来了?喂?你做什么?他已经走远了。
&rdquo 茗用布遮住口鼻,拉开房门走出去。
崇惊讶地道:&ldquo他不是叫咱们留在&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只说不出门就是安全的,&rdquo茗一字一句地道:&ldquo可是我、不、想、听!&rdquo 你&hellip&hellip你跟以前很不同了。
茗偷偷溜出门时,巫劫巫镜已经不见了。
尽管走得很匆忙,崇还是在墙角发现了几处隐蔽的符文禁制。
他们很小心呢。
茗露出一丝冷笑,崇感到她心里偷偷在想:他们一定以为我还哆哆嗦嗦躲在墙角发抖呢,哼。
她没有哆嗦,崇却哆嗦起来,在心中问出了这句话。
怎么? 跟在卜月潭时好象是两个人&hellip&hellip又好象就是一个人&hellip&hellip我也说不清楚。
茗淡淡一笑。
她走出小巷,兴奋而谨慎地四处打量。
昨天晚上进入地道的时候很晚了,许多地方都隐藏在暗中,现在才看清楚,这地道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庞大。
几条主道呈井字排列,无数洞穴、小巷、侧道都以主道为中心展开。
每隔十几丈就有一两处天井,阳光投射入地道,光柱里浮尘飞舞,煞是好看。
茗边走边看,脚步说不出的轻快。
崇说得对,连她自己都觉得变了,可是究竟变在哪里,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打生下来从未离开过卜月村,虽说常有妖族浮空舟照访,为她带来各种珍稀物品,或是给她讲外面世界的各种趣事,但愈是如此,茗愈是感到不真实,想到外面见识一番之心日夜翻腾。
不过那时她身负祭祀之重责,不能须臾离开,这些念头统统都压在心底。
如今卜月潭崩塌了,祭祀取消了,虽然还不清楚卜月潭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至少那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她表面上镇静,心里简直惊慌得不知所措,说是要去找寻大祭巫所说的星城,其实逃避的念头占了大半,只想离卜月村越远越好。
一路上也谨小慎微,深居简出,不敢稍有大意。
但当昨日第一次踏上陌生国土那一刻起,茗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释怀&mdash&mdash原来外面真有这样有趣的世界,也有如此多有趣的人呀! 她在地道里转了几圈,觉得憋闷,又找到地道出口走上地面。
白天的桫椤城热闹非凡,这里地势甚高,得享百余年的太平,兵事不生,是以成为蜀境内比成都城还要繁华的集散之地。
南来的盐巴、东进的丝绸在这里卸货、拍卖,又被分包扛上马背,向西向北运去。
虽然此地的毛皮、鹿骨和玉石、奇珍等货比不上成周、临淄等地,但却是向更南面的楚国、越地交易的重要场所。
大宗买卖在地道里,在巴人的竹筒烟和妖人的酒壶旁偷偷进行,负责运送的却是城里的蜀人,彼此绝不掺和对方的生意。
到处是瘦小的奴隶、精干的马夫,忙着上货、盘点、装卸、运输&hellip&hellip巴人和蜀人就这样默契合作,同时相互猜忌着,真是奇怪的地方。
茗走着,看着,自己裹得紧紧的,倒无人留意。
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她眼都看花了,不住偷偷问崇这样那样的新鲜事物。
不过崇躲在她的袖口里,看到的多是马屁股。
况且它在铜盒里关了几十年,好多东西都不认识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满口胡言乱语。
茗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片刻之后就再也不相信了。
两个家伙无话可说,各看各的。
忽听铃铛声急,有人大声吆喝,不知说的哪国语言。
只见一队高大奇怪的牲畜匆匆跑过泥泞的路面,向城门跑去。
这些牲畜象马,却比马高大,背上还隆起团东西。
它们身上驮着成捆的货物,压得鼻子喷出一股股白气。
当先一头插着鲜艳的旗帜,头顶还扎着白羽,两名祝师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前面又跳又唱,引导驼队前进。
茗闻到一股子骚味儿,用袖子捂住口鼻,顿时听见崇尖叫了一声。
骆驼!是骆驼!单峰的&hellip&hellip我的天,几十年都没见过了! 骆他&hellip&hellip 是骆驼!我们家乡到处都是骆驼呢!天啊,我太激动了!不行,我&hellip&hellip我得去问问&hellip&hellip 茗收紧了袖口,不管崇如何乱哭乱叫也不放开,用力挤进人群里去。
半个时辰后,茗实在累坏了,找了家小店,要了水和吃的,坐着喘气。
你可比你妹妹差远了,走一阵路就要喘气,崇无不忧虑地道:你可别拖累我。
你知道什么?茗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说:力量有很多种,人心里的力量其实才是最强的。
崇嘿嘿冷笑,茗懒得管它,问:你感到了幕的存在吗? 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敢跟你打赌,她绝对已经离开此地至少一百里以上了。
你哪里来的自信? 跟我血盟过的人,我怎会忘记?闻到风里的味道&hellip&hellip真他妈的,风里全是马屎羊尿的骚味&hellip&hellip总之,你相信我罢! 崇一面说,一面往她怀里拱来拱去,骤然拱到她胸前。
茗只觉胸口一阵酸麻袭来,噗地喷出正在喝的水,狠狠一拳打在该处。
胸口的骨头咯咯响了两声,她痛得眼前发黑。
店里的人都转过头,看这个奇怪的家伙打得自己两眼翻白。
茗的耳根都火烧一般烫起来,赶紧垂头咳嗽。
好在来桫椤城的怪人太多,大家伙只瞧了一眼,又各自忙活去了。
你&hellip&hellip你做什么?我不过想活动活动&hellip&hellip崇眼泪花花地道。
你&hellip&hellip你别乱钻!有些地方不能碰&hellip&hellip特别是我的&hellip&hellip我的&hellip&hellip你就不能在我手臂上好好呆着吗? 我觉得冷啊&hellip&hellip通常我觉得冷的时候,就有人要使坏心眼了。
你知道吗?你妹妹放我出来时,我可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呢! 瞎掰。
你从哪儿打喷嚏出来?打一个给我瞧瞧? 啊&hellip&hellip啊&hellip&hellip 崇还没想好从哪里打喷嚏出来,店外忽然喧哗起来,随即听见骆驼嗷嗷的叫声,却是刚才那队驼队又回来了。
一名肥胖的家伙站在空地中央高声怒骂,骂得唾沫横飞,满面通红,周围的人听得如痴如醉,不住叫好,可惜茗一句也听不懂他的话。
一名驼队的马夫跑进店里来喝水,便有认得的人问他道:&ldquo鹿山,怎么了?&rdquo 鹿山道:&ldquo呸!怎么了?还不是我们的王,昨天晚上突然下令封锁四境,半月内许进不许出!这个龟儿子!&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听说是因为王要射猎,所以封城。
这他妈的什么道理?&rdquo 店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骂声,群情激奋,有的人甚至拔出骨柄弯刀,砍得桌子木削乱飞。
茗倒无所谓,不过在一群愤怒的男人中间坐着实在不是滋味,她起身就要离开。
一个伙计马上跑过来,笑道:&ldquo谢谢,三个贝。
&rdquo 茗瞧着他,伙计压低了声音又道:&ldquo三个贝。
你没有贝,成都的刀也行&hellip&hellip&rdquo 茗一下想起这些都是要钱的,可她哪里有蜀国的贝?顿时涨红了脸,直摇脑袋。
伙计沉了脸,正要说话,忽地有人塞了一把贝在他手里,简单地道:&ldquo滚。
&rdquo 那人不知多大年纪了,须发皆白,肤色黝黑,好象刚从泥里爬出来一样。
伙计心中没由来打个寒蝉,匆匆跑了。
那老者对茗一笑,也不说话,出门而去。
茗忙跟着他走。
两人穿过喧闹的集市,钻入小巷。
老者好象一道影子在巷中穿行,茗不得不一路小跑着追他。
巷子里许多处积水,她跑得哗啦哗啦响,裙角都湿透了。
喂,你做什么?别跟着他呀! 我&hellip&hellip我还没谢人家呢。
见鬼,一块饼有啥谢的,你脑子进水了吗?这家伙一看就不是正经玩意儿。
听我说,我觉得他很不对劲&hellip&hellip别跑了! 瞎说。
我觉得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讲,也许他知道幕也说不定? 你就想吧! 她们往城外跑去,没有理会身后越来越混乱的集市,也更加看不到一队队蜀国士兵偷偷占据了通向城后山嵴的所有通道,禁止行人前往。
在距离集市一条街的地方,在某间简陋的房子下面,一处既与地道不相通,伟大的蚕丛王之后、蜀国之主的命令也到达不了的地窖里,巫劫巫镜两人正襟危坐。
巫镜面无人色地瞧着对面坐着的一名蜀人,翘起下巴,神态足够吓软一百名奴隶。
可惜那蜀人是个瞎子,所以始终笑眯眯地垂着脑袋。
&ldquo什么叫没有办法?别叫我失望,我可听说你是这里说话管事的。
&rdquo 蜀人裂嘴憨笑,露出一口烂牙:&ldquo瞎子一个,赖活混死,哪里说得了什么话?&rdquo 巫镜恶狠狠地把一个小包丢到那蜀人面前的桌子上:&ldquo如果金子都撬不开城门,那他妈的就怪了。
&rdquo &ldquo其实,在我们这儿,金子不想你想象的那样管用。
&rdquo蜀人用根粗大的竹烟筒把装金子的袋子慢慢推回去:&ldquo这里值钱的是米和女人,懂吗?&rdquo 巫镜差点说出我们也有女人的话,但他瞧了一眼巫劫,耐着性子道:&ldquo好吧,可是我穷得只剩金子了!你开个价吧,女人、米或是马、骆驼、牛什么的,这些东西统统按你的价给我换成金子行不行?跟你们这些连金子都不爱惜的家伙谈话真让我恼火。
&rdquo 蜀人咕噜噜吸了口竹筒烟,说:&ldquo通常情况下,要到成都是很容易的事,但今天早上情况起了变化。
据我所知,目前别说寻常人,连王室贵族想要出去,都必须由蜀王亲自批准才行。
&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这叫什么事?&rdquo &ldquo这叫王权。
桫椤城屁大的地方,蜀王虽然年轻,他的手仍然能够伸到城里每一个角落,懂吗?你们大可走得远远的,我瞎子一个,还要在这里讨几年生活呢&hellip&hellip耐心等吧,别把尾巴伸出来让人揪住,总有出去的时候。
&rdquo 巫镜还要说话,巫劫伸手拦住他,站起身道:&ldquo多谢了。
我们走罢。
&rdquo 巫镜叹口气,仍把那包金粒推回去:&ldquo交个朋友。
以后有机会见面,得喝一口。
&rdquo蜀人笑笑不答。
他俩走出房间,巫镜踢开门口的奴隶,怒气冲冲地道:&ldquo好,我想想下一个去见谁&hellip&hellip&rdquo 巫劫道:&ldquo算了,你还不明白么?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蜀王下了死令封城。
他们这些蜀人都没法,何老大是巴人,更不容易了。
他说要多等几天,等便等罢。
&rdquo &ldquo你说得倒轻松,我们是巫人,就是桫椤城的死敌,多等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谁知道何老大靠不靠得住?我说你也是,到底在忌讳什么?是,城门上悬着七星石,能发现我们是巫人,那又怎样?凭你的本事,十座城门也杀出去了!&rdquo 巫劫道:&ldquo我何尝不知。
只是我已替母亲发下誓言,绝不再伤害任何一名蜀人。
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对蜀人下手的。
&rdquo 巫劫之母巫霜与前蜀国的恩怨在昆仑山无人不晓。
她为了昆仑山放弃蜀国,却又悔恨而自我放逐,是以这么多年来,在她的兄长、现任大长老巫衡授意下,昆仑山一直对桫椤城暗中维护。
巫镜长叹一声:"是是,你是英雄好汉,自然说话算话,妈的&hellip&hellip算了,我也不想逼你。
不从城门出去的办法又不是没有。
&ldquo什么法子?&rdquo 巫镜瞪眼道:&ldquo你瞧&hellip&hellip听着便是了!等我放个信儿出去。
&rdquo 他绕过曲曲折折的巷子,走出市集。
市集旁就是山嵴边的峭壁,山嵴上长满荒草。
风吹得呜呜的响,那些枯草一根根象被活剥了皮一般,看着都冷。
巫镜缩着脖子走到峭壁前,向下望去。
脚下的峭壁几乎笔直地插入下方的森林中,高百余丈。
两边的山嵴各长约四里左右,又陡又直,活象一面巨神之墙。
往前看,几十里之外连绵的山脉苍苍茫茫,其中一座山甚是高俊,山颠已被雪覆盖。
巫镜摸着光光的下巴,若有所思。
巫劫道:&ldquo你在看什么?&rdquo &ldquo蜀国山高林俊,这一次真的让我开眼了,我敢跟你打赌,真要在森林里迷了路,怕是要一年才走得出来,还得不被老虎吃掉。
&rdquo他一边说,一边掏出绿萝,匆匆写了几笔,随即唿哨一声。
两人站着等了片刻,风从峭壁下吹上来,透骨的冷。
巫镜裹紧衣服往后退开几步,巫劫却浑若无事。
巫镜恼火地道:&ldquo老劫,你还是收敛点,与民同苦如何?人家看你一个瞎子大大咧咧的,如何不怀疑?嘘,飞鸿来了!&rdquo 巫劫双臂一展,一道蓝色的符文禁制无声无息展开,屏蔽周围一切。
站在几丈开外的人根本瞧不见一只小小的飞鸿自峭壁底蹿上来,扑楞两下,落在巫镜的肩头。
巫镜抚摩它的羽毛,笑道:&ldquo很久不见,你又肥了,还飞得动吗?&rdquo 飞鸿哌哌两声,狠狠啄了啄巫镜的脑袋。
巫镜也不着恼,将那绿萝在手中一捏,放出来时变做一片羽毛,顺手插在飞鸿身上,道:&ldquo去吧,到老家伙那里去!&rdquo 飞鸿尖啸一声,如一道白虹般射入天际,刹时消失不见。
巫劫收了禁制,两人转身重往市集走去。
巫镜不住口地要巫劫收敛点,别整天卖弄,要懂得藏拙&hellip&hellip 正说得口干,一名蜀人低着头走过他两身旁,突然手一长,一把扯下巫镜腰间的玉龟。
他转身刚跑了两步,蓦地身子高高跃起,眼睁睁看着一面墙迎面而来&mdash&mdash 一声闷响,那人撞塌了整面墙。
梁木一根接一根落下,接着瓦砾滑入屋内,砸得烟尘滚滚。
尖叫声顿时四起。
巫劫拉着巫镜匆匆躲进一处小巷。
巫镜叫道:&ldquo我的玉&hellip&hellip&rdquo 巫劫反手捂住他的嘴,放开时,巫镜眼睛瞪得浑圆,张口呸地吐出了自己的玉龟。
&ldquo你&hellip&hellip你拿到了?&rdquo &ldquo比快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你真的很懂得收敛,在蜀国境内使用咱们巫人才有的念力冲击,很是低调。
&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他妈&hellip&hellip你也看见了&hellip&hellip这他妈的&hellip&hellip这可是我祖父留给我的!&rdquo巫镜脖子都粗了。
&ldquo我看不见。
好了,走罢。
&rdquo 两人携手走入巷内。
几名匆匆赶来的蜀国士兵正好冲入巷内,当头一人突然惨叫一声,向前摔倒,后面的收不住脚,也跟着扑倒。
众人连声咒骂,狼狈地爬起身,没人注意两条模煳的人影掠过高高的院墙,向南去了。
茗追出小巷,呀,老者消失不见了! 眼前是桫椤城后漫长的山嵴。
山嵴上长满荒草,中间隐约有一条小径向山头延伸。
小径两侧散落着不少残垣断壁,已被藤蔓爬满,突兀地象一座座坟丘,大白天看上去也甚是可怖。
今天的云很低,沉甸甸地压在山头上,随着风飞速地向东流去。
茗仰头看得久了,竟觉得脚下的山在向西移动一般,头都晕了。
嘿!我发现了些东西!快来瞧瞧! 茗走入荒草,跟着崇走到峭壁边一块平坦的岩石上。
崇指得地上某事物道:瞧,眼熟吗? &hellip&hellip劫大哥的竹竿? 正是。
他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却把竹竿留下了?发生了什么事? 茗摇摇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大唐开元年,这是一个本应该带领华夏开始冲向巅峰的时期,可结局却是安史之乱。 皇帝李隆基,大唐第二次玄武门之变的主角,开元年间,他带领大唐抵御住吐蕃、突厥、契丹所有外邦。 可最后又因他而让大唐一蹶不振,是武惠妃的原因,还是杨贵妃的原因?不,有一个女人的生死才是关键。 知道历史的李易来到了开元二年,他想看到一个繁荣的大唐,那么改变,就从灞水畔的一个庄子开始。 开元盛世几流传,铁血边关将不还。 /
著名美食博主时染继承了一座四合院,结果刚签完继承的文件就出了车祸,穿进一本小说里。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她作为一个倒霉催的十八线网红路人甲,因为经纪公司的压榨和家里吸血亲人的逼迫,最后落得一个被撞死的下场。 时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很好,撞车之日就在今天了 时染小姐您好,您继承的四合院手续已经办完,现在您是它的主人了。 危急关头,时染继承的四合院跟过来了。 时染松了一口气,有了九位数的资产,她/
乔翊身为动物园管理员,本来兢兢业业地干活,谁知一朝醒来却成了一只草原雄狮。 穿成狮子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是一只在战斗中受伤濒死的雄狮,身上的牙洞穿透了腹部,鲜血一直往外淌,远处的鬣狗正对它十分垂涎,发出难听的叫声。 而旁边还有雄狮正看着它,乔翊很清楚这身上的伤就是拜这只雄狮所赐,而如果它预计没错,这头雄狮并不打算放它活着离开领地。 雄狮的领地意识极强,一旦有其他雄狮闯入领地,这头雄狮就会毫不/
有一个地方,以前很荒芜,是著名的诅咒之地,但是后来: 光明教皇说,那里是地狱,就算是最虔诚的天使,到那里也会被诱惑而堕落。 黑暗议长说,那里是天堂,如果能让他死后去那里,哪怕让他信仰光明都愿意。 帝国最大的商业联盟会长说,那里是我们心中的圣地,从那里随便捡一块石头,出来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对孟翰来说,那里只不过是他带着老婆和家人打麻将消遣的地方。 /
树妖老板娘要逆天了!身怀六甲的她偷情被偷拍了!对,就是她,开着一辆二手奔驰LMC房车一路向北,带着满车的茶叶,在高速上勾搭流动商贩。她抛下了敖炽与两个帮工,孤身向北,找寻东海龙墓中丢失的余下的十一颗青珀眼。当然,途中,她还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们和更多有趣的故事 /
在末世摸爬滚打十年,一觉醒来成了七零年代病秧子。 叶青欣喜若狂。 比起全球灾变秩序紊乱的末世废土,这个时代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天堂。 木系异能傍身,她只想找个植被茂密的深山僻壤呆着。 正巧,原主爹不疼娘不爱,刚被逼顶替家中兄姐下乡插队。 叶青正中下怀,跟原身家庭彻底撕破脸后,拎着包袱屁颠颠就启程了。 农田,山林,湖泊,江河,广袤天地,大有可为! 在这个平行时空,她一定要恣意而活! 顾卫东入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