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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致爱 第十一节(1/3)

她伏在翠绿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宛若青空的衣裙上开满了血红的&ldquo花&rdquo，脸与手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有重重叠叠的、别人的血。

凌元峰上的微澜，让百花都羞于相见的微澜，像蝴蝶一样自信穿梭在不同男子之间的微澜，此刻却以这般不堪乃至狰狞的姿态，出现在他凝定的视线里。

昨夜，他只是离开了片刻，再去隐芳庐时，已不见她的踪影。

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咸味，像血腥里混了奇怪的药味。

湖水前的空地上，一个竹篮尚在水中漂荡，被撕烂的衣裙躺在还很新鲜的血泊中，一堆挂着血肉的人骨散落其中，触目惊心。

他皱眉，本能地倒退几步，脚下&ldquo咯吱&rdquo一响，一块硬物被踩在脚下。

他拾起一看，却是个染满血污的木制腰牌，上刻&ldquo沈府出入&rdquo四字。

沈府？！ 他心下一惊。

纵然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去沈府，看到的情景也只是满室残骸，血流成河。

他见到她时，她刚刚从一堆缠着白发的尸骨中爬起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ldquo你疯了吗？&rdquo他上前，死死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从一团血腥里拖离出来。

&ldquo是你啊。

&rdquo她怪异地笑，可她并没有疯，起码还能认出他，&ldquo我很饿。

从来没有这么饿，只有这里的肉特别特别香，我忍不住不吃光他们！&rdquo 她的话，她的笑，还有她扯住自己袖口的模样，寒透了他的背脊，混乱了他的思维。

&ldquo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rdquo她仍在对他笑。

这个语气，这份笃定，他太熟悉。

&ldquo我好累啊，飞不动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rdquo她靠在他肩头，娇滴滴地请求。

此刻，窗外已闻鸡啼，他一咬牙，一把揽住她的腰，迅速消失在他认定已无活口的沈府。

其实，他也累了，累到没有力气继续抱住她。

他停在了离秋山湖还很远的草地上，一线晨曦里，能隐约看到那道他越过了无数次的山坡。

&ldquo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rdquo她似乎也难受起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ldquo好撑啊。

&rdquo 他怔怔地看着她：&ldquo你吃得是人哪，不是青菜叶不是鸡鸭。

&rdquo &ldquo我知道呀。

&rdquo她又打了一个饱嗝，&ldquo可我饿呢，你难道忍心看我挨饿？&rdquo 最后的退路也消失了，哪怕她露出一个愧疚的眼神，哪怕她只对他说一句&ldquo我也不想这样&rdquo，他都可以找一万条理由说明自己谅解她。

可是，从相识到现在，千万个春秋，她的心就像她的容颜一样，丝毫不曾改变。

他蹲下来，牵住自己的袖口，细细地擦着她脸上的血迹，微笑：&ldquo你一到凌元峰，那里的花儿就怕了你的美貌，不再盛开。

&rdquo 她一怔：&ldquo你怎么知道凌云峰？&rdquo &ldquo野果还是青的，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吃，师兄们抢着替你摘。

&rdquo他缓缓地说，&ldquo你跑来我身边，给我果子，很酸，可我都吃了。

&rdquo 她的眼神依然一片茫然，似乎这些事只是落在记忆里的灰尘，她随意一吹就不见踪迹。

不重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记住的必要。

这是她永远的习惯。

&ldquo三师兄为了你，被师父处死，而你，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又委身他人。

&rdquo埋在心底的陈年伤疤被一道道撕开，她忘记的东西，他捡起来，从未放下。

她愣了许久，看着他的脸，突然就咯咯地笑了：&ldquo呀，是我的小师哥啊！&rdquo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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