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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约定(2/3)

，仿佛脚步踉跄，夏离仓促之间后退了一小步。

几步之遥，却令巨大的冲击消弭于无形，他躲开了！少女抬起脸，却发现他仿佛还沉浸在昏暗中。

少年的瞳孔扩散失神，毫无焦点的同时，又像是在注视着整个舞台。

那一双眼睛在沉默地注视着，看着她锁骨上修长的线条，看着她双臂上转动的关节，也在看着她视线的落点，膝盖抬起的方向。

少女的眼神微微一肃，试探性地打出一拳，却发现对方如有先知一般地侧过了头颅。

紧接着，她接下来所有的迷惑动作都被他一一闪过。

后退、避让、挪移，自始至终，那一双沉默的眼睛都在看着她拳头的来路，未曾因为恐惧而眨眼。

自始至终，他都是睁着眼睛的。

然后，在拳头擦过脸颊的那一瞬，少年护在身前的双臂终于放弃了。

他的五指并拢，在两人之间的咫尺毫微之中发力，向着前方的脖颈斩出，带着防守了五百多秒之后积蓄的抑郁和愤怒，劈风斩气！ 然后在最后的一瞬，功亏一篑，因为晏小苏终于认真起来了。

在沉默中，夏离看到少女的左手格住他的手腕，而右拳却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足以让心脏骤停的凌厉反击，此刻却留下了一寸的距离，令人不知究竟是手下留情，还是最后关头的犹豫。

尖锐的闹钟声音从台下的手机里响起。

十分钟结束了。

漫长的对决终于迎来终点，夏离还在擂台上，没有倒下，也不曾认输。

&rdquo看来是&hellip&hellip我赢了？&ldquo他低声问。

晏小苏看着他茫然而澄净的双瞳，沉默片刻之后微微点头。

夏离笑了起来，就像是被铃声抽走了最后的力量，阖上了沉默的双瞳。

擂台上，少年倒进晏小苏略微僵硬的怀中，陷入晕厥。

夏离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个叫做兰斯洛特的二货老师开着压路机碾来碾去&hellip&hellip当他从噩梦中惊醒时，看到了寂静的场馆里落下的刺目阳光。

他艰难地从椅子上抬起头，在扭动脖子时听到卡巴卡巴的清脆声音。

愈合速度快是血族体质带给他的唯一好处，瘀青似乎都不见了。

&rdquo几点了？&ldquo他低声问。

静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杂志的少女看了看腕表：&rdquo下午一点钟，您睡了四个小时，殿下。

&ldquo &rdquo那就太好了。

&ldquo夏离又瘫倒在椅子上，低声笑了起来，&rdquo要是睡醒了发现是第二天，今天的打就白挨了。

&ldquo 晏小苏沉默着，低头继续看着杂志。

夏离忍着脖子上的隐痛，扭头看着她静谧的侧影，许久之后低声问：&rdquo其实、其实你是让了我的吧？&ldquo &rdquo不需要杀人，又何必全力以赴呢？&ldquo晏小苏翻开了另一面，声音淡然。

&rdquo听出来了，如果可能的话，就把我杀掉了对吧？&ldquo夏离忍不住笑起来，&rdquo幸亏赢了。

&ldquo &rdquo没错，按照约定，殿下今天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ldquo晏小苏抬头看着他，仿佛随时接受命令拿剑抹脖子一般凝重。

&rdquo别说得我好像要乘人之危一样。

&ldquo夏离拍了拍身上的口袋，扭头照着自己的东西，可无法动弹，&rdquo话说，我动不了了，你能先帮我把外套左边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么？&ldquo 在夏离的示意下，晏小苏从衣架上提起他的衣服，修长的手指探入口袋里之后，神情随即变得有些羞愤和难堪，修长的手指夹出了一个轻薄的&hellip&hellip杜蕾斯。

夏离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精彩，他尴尬地挥着手，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东西是无良老师兰斯洛特塞给自己的&hellip&hellip他吭哧半天之后，无奈地说道：&rdquo我说这是别人塞给我的，你信么？&ldquo 沉默中，少女的眼神变得更加鄙夷了。

夏离深深地低下头：&rdquo&hellip&hellip好吧，不是这个，另一个口袋。

&ldquo 这次总算拿对了，是两张旧金山游乐园的门票。

&rdquo这是我昨天晚上订的。

&ldquo夏离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低声说道，&rdquo可是兰斯洛特说现在的女孩都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给了两张旧金山歌剧院的票&hellip&hellip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去歌剧院也可以。

&ldquo 在沉默中，他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晏小苏看色魔一样的眼神。

许久，他听见了少女有些复杂的声音：&rdquo不，游乐园就很好了。

&ldquo 第一次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一丝惆怅的意味，夏离抬起头，却看到少女起身的背影。

&rdquo稍等我一下，殿下。

&ldquo晏小苏背对着他，低声说，&rdquo既然要出行的话，那我需要去换一下衣服。

&ldquo 然后，半个小时之后的学校后门处，夏离目瞪口呆。

&rdquo我说&hellip&hellip&ldquo夏离低声问，&rdquo这么穿，会不会有些严肃了啊？&ldquo 午后柔和的阳光中，少女身上竟然是一件礼服，长裙在风中微微飘动。

虽说是换衣服，但换一身礼服去游乐园，实在是有些&hellip&hellip太过庄重了吧？ &rdquo有么？&ldquo晏小苏的神情一肃，可语气却难得地显露出一丝尴尬，&rdquo殿下看来，约会不是一件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ldquo &rdquo不不，我是说&hellip&hellip&ldquo夏离努力地酝酿了一下，重新措辞，认真问道，&rdquo你该不会&hellip&hellip除了校服，就只有礼服吧？&ldquo 短暂的沉默之后，少女缓缓地扭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没等夏离开口，话题就被她换掉了。

&rdquo殿下，在学院里，我们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如果你走出校门，就没有学院的庇护了。

虽然我在武力方面略有所长，但却不擅长保护其他人，遭遇袭击的话，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如果夸张一些的话，就算是遇到毒刺导弹也不是没有可能。

&ldquo 她又一次显露出认真而严肃的神情，就像是要看穿夏离的掩饰：&rdquo你确定要这么做吗？&ldquo &rdquo也对啊！&ldquo夏离如梦初醒，以他的脑筋，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尴尬地低声问：&rdquo那能换个地方么？&ldquo 晏小苏没有回答，只是眼睛微微眯起来了，神情越发严肃。

&rdquo好的，没问题！我们走吧。

&ldquo眼看快要被鄙视了，夏离连忙挥手，却觉得一道认真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后背上，令他分外心虚。

他抬头看了看耀眼的阳光，忽然想要叹气。

看来这一次的约会，前途多舛啊。

就算是期待已久，但夏离走出校门的时候，却依旧有些对未来的惶恐。

除了晏小苏之外，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安排，票是通过爱丽丝的eBay账号订到的，换的衣服和帽子是从二货老师的衣柜里翻出来的。

至于钱，他没向亚伯拿，手里只有从前在中国时攒下来的继续，几百美金，应该够了吧？ 游乐园的门前，夏离有些苦恼地算着花销计划，做惯了衣食住行吃喝从不自己掏钱的公爵之后，再开始精打细算就有些不习惯了。

他收起门票，扭头看向晏小苏，却发现她正抬着头，出神地望着什么。

&rdquo晏小苏，晏小苏？&ldquo他低声喊了几声，发觉她似乎没有听到之后，才换了英语，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rdquo克里斯汀·安托瓦内特小姐？票检完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ldquo 像是终于从瞭望中惊醒，晏小苏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收回的眼神躲闪着夏离的视线：&rdquo哦，我，知道了。

&ldquo 她倒是没什么，夏离却吓了一跳：像自己未婚妻这种绝世高手，没准发呆的时候都在琢磨什么绝世武功，刚才肩膀抖了那一下绝对是下意识的过激反应啊。

一掌轰出去起码要塌掉半堵墙，要是落在自己身上，筋断骨折都是小意思啊。

&rdquo还在看什么？&ldquo 反应过来的晏小苏越过了夏离身旁，率先进门：&rdquo走了。

&ldquo 夏离愣了神，看着她果决的背影&hellip&hellip总觉得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勇士勇闯魔窟兮不复还的刚毅悲凉&hellip&hellip &rdquo约个会而已，不至于吧？&ldquo 夏离自言自语。

刚刚进门没多远，夏离就看到一群小孩欢呼着路过，前方的旋转木马上灯光闪耀。

极远处的空中，一辆过山车带着无数的尖叫和惊呼声呼啸而过，风驰电掣中绕过两个环形的轨道之后冲到了最高空。

微凉的风带着花草的香从绿荫里吹来，一叶微黄飘落在夏离的脚下。

他环顾着四周，忍不住有些兴奋。

少女在他身边停下，眼神疑惑，或许是诧异于他的愉快。

&rdquo啊哈哈，因为是第一次来嘛。

&ldquo 夏离的笑容忍不住有些尴尬。

可当他看到晏小苏有些僵硬的步伐时，便恍然大悟：&rdquo你在紧张么？&ldquo 少女的脚步一滞，猛然扭过头来，声音严肃：&rdquo没有。

&ldquo 分明就是有好么！你都紧张得走路开始顺拐了啊姑娘！ 不过，周围人的视线，果然有些奇怪啊。

夏离忍不住看向晏小苏身上的礼服，顿时有些理解了：没办法啊，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又年轻又漂亮，她穿着礼服，走在阳光下，虽然神情肃冷，可纵使是背影，也有一种令人倾慕的光。

察觉到夏离专注的视线，晏小苏的神情更加僵硬起来。

&rdquo稍微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ldquo夏离说完，就冲进远处人潮汹涌的摊位，在拥挤中，他扭头看，只见晏小苏站在了太阳伞下面，出神地看着不远处旋转的摩天轮。

当夏离好不容易举着两个大东西挤出人群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不少的年轻男人或者是男孩儿鼓起勇气过去搭讪了。

被三言两语回绝掉之后，他们只能尴尬地离开。

可小孩子却不怕这些，他们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姐姐比较好看，就挤在她的身旁，几个熊孩子在大笑大闹尖叫着，还有小孩儿在好奇地扯着她的裙子。

如果面对敌人，还可以拔剑，面对一群小孩，晏小苏却显露出难得的笨拙。

但是夏离却火冒三丈：打闹也就算了，但扯裙子不能忍啊！我的未婚妻，我都还没扯过呢，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想捷足先登？ 夏离愤怒值满点，将手中的东西反手扣在头上，无声地走过去。

就在两个孩子笑哈哈地绕着晏小苏捉迷藏的时候，却忽然有一只手掌按在了他们的肩膀上，一个阴森而沙哑的声音传来。

&ldquo你们，在干什么？&rdquo逆着阳光，一个戴着奇怪兔子头面具的人弯下腰，在小孩儿惊惧的脸上投下了浓厚的阴影。

理所当然地，两个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孩子尖叫了两声，含着泪跑掉了。

只留下夏离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晏小苏却没有想象中的窘迫，只是整理了一下裙摆上的皱褶，淡淡地问：&ldquo殿下，欺负小孩子，有趣么？&rdquo &ldquo其实也很有意思的&hellip&hellip吧？&rdquo 理所当然地，这句话收获了晏小苏怜悯的眼神。

夏离有些尴尬地摘下面具，将手中的另一个递给她：&ldquo这个给你。

&rdquo晏小苏愣了一下，接过了那个惟妙惟肖的少女面具，眼神疑惑。

&ldquo戴上它，就没人知道你是谁了。

&rdquo 夏离晃了晃手中的白兔面具：&ldquo也没人知道我是公爵。

不过好像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hellip&hellip不过你起码不用叫我公爵殿下了。

&rdquo 晏小苏拿着面具在脸上比画了一下，视线在自己和夏离手中的面具上逡巡着，最后伸出手：&ldquo那我要那个。

&rdquo 夏离看着晏小苏递过来的少女面具，神情顿时有些发苦。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接过了面具，率先向前走。

在他身后，晏小苏犹豫了一下之后，有些笨拙地给自己戴上了滑稽的兔子头，小步跟了上去。

就像是白兔追着迷路的少女，新版的《爱丽丝仙境奇遇记》终于开始。

游乐园中，两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身影在闲逛，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是头戴爱丽丝面具的少年，还有带着白色兔子头的礼服少女。

阳光下，爱丽丝和兔子一前一后地走着，兔子少女的长裙在风中微微飘起，宛如涟漪。

&ldquo先玩什么？&rdquo带着少女面具的人说，&ldquo要不要先试试旋转木马？&rdquo &ldquo殿下，难道你是小孩子么？&rdquo虽然看不见脸，但是白兔的声音里却充满怜悯。

&ldquo那&hellip&hellip弹簧床？&rdquo 白兔愣了一下，声音严肃起来：&ldquo殿下，想要看女孩子裙子掀起来之后的样子的人，都是变态。

&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爱丽丝苦恼地挠着头发，&ldquo要不，激流勇进？&rdquo &ldquo殿下！&rdquo白兔的声音越发严肃，仿佛在审问一个罪犯，&ldquo我的裙子虽然很薄，但不透水的。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好吧，那摩天轮？&rdquo &ldquo那种随便转来转去的东西真的有趣么？&rdquo &ldquo西部牛仔纪念馆？&rdquo &ldquo抱歉，我对屠杀印第安人的历史没有丝毫的兴趣。

&rdquo &hellip&hellip &ldquo虽然我早知道女孩子的爱好很特殊啊，但是&hellip&hellip&rdquo夏离停下脚，语气复杂，&ldquo我们真的要尝试这个么？&rdquo 在他们的面前，高台耸立直上云端，不断有尖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个人影从风中跃下。

&ldquo七十米极限蹦极，让你体会到在风中坠落的兴奋和飞翔的疯狂！&rdquo 夏离弯下腰，透过面具的眼洞看着面前的招牌：&ldquo好吧，兴奋我没体会到，疯狂我倒是有点感觉了。

你确定我们要玩这个？&rdquo &ldquo确切地说，&rdquo晏小苏从买票的地方归来，挥了挥手中仅有的一张票，&ldquo不是我，是你。

&rdquo &ldquo你有这么恨我么&hellip&hellip&rdquo夏离欲哭无泪。

&ldquo难道你想要穿着裙子的女士陪你一起蹦极？&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夏离视死如归地接过票，走上了高台的电梯。

高台上，头戴牛仔帽子的中年男人认真地给他系上了安全带，看着这个摘下面具后面如土色的小伙子，忍不住露出笑容：&ldquo别紧张，小伙子，跳下去，享受自由坠落的乐趣就好。

&rdquo &ldquo嗯，嗯，我不紧张。

&rdquo 夏离低声呢喃，心里却在悲鸣：才怪啊！说不紧张怎么可能&hellip&hellip七十米，别说是公爵，就算是皇帝这么摔下去也变成酱了好么！要是自己真能像神话里一样，长出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起来该有多好？ 夏离神游天外，却感觉到背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ldquo晏小苏？&rdquo 夏离扭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未婚妻也跟着上来了。

晏小苏手中端着冰激凌，向着夏离轻轻挥手，纤白的手在他的额头上微微一推，紧接着&hellip&hellip &ldquo啊&mdash&mdash&rdquo 惨叫声中，夏离已经在风中急速地坠落。

呼啸的风声扑面而来，夏离在空中艰难地转身，看到了高台之上，少女俯瞰时的裙摆在风中展开如云。

淡蓝色的裙裾飘起的时候，露出修长笔直的小腿，还有白色的长袜&hellip&hellip 莫名其妙地，夏离忽然不怕了，他倒在风中，舒展开身体，任由冰凉的风灌满了衣襟。

阳光洒落在坠落的少年身上，在旋转和坠落中，夏离抬头看着天空： &mdash&mdash天气不错。

虽然天气不错，但夏离活着爬上来的时候，完全就如同已经死了一次了。

他喘息着，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少女，忽然恍然大悟： &ldquo你不是在报复我吧？&rdquo 少女将面具掀开一半，不紧不慢地舀着杯子里的巧克力球，完全没有承认&ldquo因为在擂台上出了差错，不得不跟自己的废柴未婚夫出来约会，结果小心眼怀恨在心&rdquo这个假设，只是将另一盒冰激凌推到他的面前。

&ldquo还要继续玩么？&rdquo少女的声音淡漠，只是这一次少了几分冰冷。

夏离凶神恶煞地端起了冰激凌，恶狠狠地啃了两口，最后点头。

&ldquo好。

&rdquo 接下来的过程，如果简略概述的话，大概是这样的吧。

过山车，夏离：&ldquo啊！&rdquo 海盗船，夏离：&ldquo啊！！&rdquo 鬼怪屋，夏离：&ldquo啊！！！&rdquo 虽然全程玩下来之后，晏小苏气定神闲，就连自己兔子面具的毛都没有乱掉一根，但一直尖叫的夏离却已经从&ldquo死狗&rdquo状态进入到了&ldquo一条死了之后被压路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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