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ADarkRainyNight 可楚子航不想忘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还记着那个男人了。
如果他也忘了,那个男人会像根本不曾存在过。
那个男人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东西能证明他的存在,就是流着他一半血的楚子航。
楚子航站在窗前发呆。
雨噼里啪啦打在窗上,操场上白茫茫一片。
下午还是晴天朗日,可随着下课铃响,眼看着铅色的云层从东南方推过来,天空在几分钟里黑了下去。
跟着一声暴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像是天空里的水库开了闸门。
足球场上车辙交错,草皮被翻得支离破碎。
原本私家车不准进校园,但是这么险恶的天气,家长都担心自己孩子被淋着,几个人强行把铁门推开,所有的车一窝蜂地拥进来。
半小时之前,操场上热闹得像是赶集,车停得横七竖八,应急灯闪着缭乱的黄光,每个人都死摁喇叭,大声喊自己孩子的名字。
瓢泼大雨中,学生们找不到自家的车,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现在所有人都被接走了,教学楼里和操场上都空荡荡的,&ldquo仕兰中学&rdquo的天蓝色校旗在暴风雨里急颤。
像是曲终人散。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灯光惨白,而外面黑得像是深夜。
这种天就该早点回家。
他掏出手机拨号,把免提打开,放在桌上,默默地看着它。
电话&ldquo嘟、嘟&rdquo地响了几声后接通了,&ldquo子航你那里也下雨了吧?哎呀妈妈在久光商厦和姐妹们一起买东西呢,这边雨可大了,车都打不着,我们喝杯咖啡,等雨小点儿再走,你自己打个车赶快回家,或者打个电话叫你爸爸派车来接你。
子航乖,妈妈啵一个。
&rdquo话筒里果然传来清脆的&ldquo啵&rdquo声,而后电话挂断了。
楚子航收起手机,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说。
他也没准备要说什么,他拨这个电话只是告诉妈妈自己没事,让她别担心,该玩接着玩。
所谓大人,有时候很愚蠢。
孩子伸出手想去安慰她一下的时候,她还以为你在要吃的。
外面没车可打的,这么大的雨,出租司机也不想做生意,都早早开车回家了。
久光商厦那边没有车,学校这边也一样,可妈妈想不到。
姥姥说妈妈是个&ldquo毛头闺女&rdquo,没心肝的。
楚子航也不想给&ldquo爸爸&rdquo打电话。
&ldquo爸爸&rdquo是个很忙的人,不会记着下雨天派车来接继子这种琐事。
但只要打电话提醒,&ldquo爸爸&rdquo一定会派司机来。
&ldquo爸爸&rdquo是个优质、负责、有教养的好男人,很爱舞蹈演员出身的漂亮妈妈,爱屋及乌地也对他好,常挂在嘴边的话是,&ldquo子航啊,有什么需要就说出来,我是你爸爸,会对你尽义务的。
&rdquo 有个有钱的&ldquo爸爸&rdquo要对他尽义务,听起来很不赖。
可楚子航觉得自己不需要。
教室门敞着,寒风夹着雨丝灌入,凉得刺骨。
楚子航裹紧罩衫,把手抄在口袋里,接着发呆。
&ldquo楚子航?一起走吧,雨不会停的,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气象局发预警了!&rdquo女生探头进来说。
她有一头清冽的长发,发梢坠着一枚银质的HelloKitty发卡,娇俏的小脸微微有点泛红,低垂眼帘不敢直视他。
&ldquo你不认识我?我叫柳淼淼&hellip&hellip&rdquo女生没有得到回答,声音越来越小,蚊子嗡嗡似的。
其实楚子航认识柳淼淼。
柳淼淼比他小一级,在仕兰中学很出名,初二就过了钢琴十级,每年联欢晚会上都有她的独奏,楚子航班上很有几个男生暗地里为柳淼淼较劲,楚子航想不知道她也没办法。
&ldquo我今天做值日,一会儿走。
&rdquo楚子航点头致意。
&ldquo哦&hellip&hellip那我先走啦。
&rdquo柳淼淼细声细气地说,把头缩了回去。
隔着窗,楚子航看见柳淼淼家的司机打开一张巨大的黑伞罩在柳淼淼头顶,柳淼淼脱下脚上的绑带凉鞋,司机蹲下身帮她换上雨靴。
柳淼淼躲在伞下,小心翼翼地走向雨幕中亮着&ldquo天使眼&rdquo大灯的黑色宝马。
&ldquo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rdquo一个低年级的小子在屋檐下冲柳淼淼大喊。
&ldquo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一个方向!&rdquo柳淼淼头也不回。
其实楚子航的家跟柳淼淼的家也不在一个方向,楚子航家在城东的&ldquo孔雀邸&rdquo,柳淼淼家在城西的&ldquo加州阳光&rdquo,南辕北辙,但是柳淼淼居然要送他一程。
低年级小子蹲在屋檐下,看着宝马车无声地滑入雨幕中,尾灯一闪,引擎高亢地轰鸣,走了。
他站起来,脖子歪着,脑袋耷拉着,沿着屋檐慢慢走远。
楚子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也许自己能捎他一程。
可那小子一缩头,拿外衣裹住脑袋,丧家之犬似的蹿进雨幕里。
跑得还真快,在楚子航未来得及喊他之前,他已经啪嗒啪嗒地跑远了。
一道之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耳边轰然爆震。
雨更大了,柳淼淼说得对,这不是一般的雨,是台风。
楚子航忽然很想有个人来接他,否则他也只能和那低年级的小子一样啪嗒啪嗒地跑在冷雨里。
他摸出手机,输入短信,&ldquo雨下得很大,能来接我一下么?&rdquo默念了一遍,确定语气无误,发出。
接下来的几十秒里他一直在数自己的心跳,咚咚&hellip&hellip咚咚&hellip&hellip咚咚&hellip&hellip &ldquo好呢好呢没问题!在学校等着,我一会儿就到!&rdquo短信回复,那个人的语气总是这么快活。
楚子航把来往的短信都删掉,给&ldquo爸爸&rdquo看到不好。
他拎起脚下的水桶,把整桶水泼在黑板上。
水哗哗地往下流,他抄起板擦用力地擦起来。
擦到第三遍时,外面传来低沉的喇叭声。
楚子航扭头,窗外雨幕里,氙灯拉出两道雪亮的光束,照得人睁不开眼。
那是辆纯黑色的轿车,车头上三角形的框里,两个&ldquoM&rdquo重叠为山形。
一辆Maybach62。
&ldquoMaybach&rdquo,中文译名&ldquo迈巴赫&rdquo,奔驰车厂的顶级车,比&ldquo爸爸&rdquo的奔驰S500还要贵出几倍的样子。
楚子航对车不太热衷,这些都是车里的那个男人对他吹嘘的。
雨刷像是台发了疯的节拍器那样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的一层层雨水。
车里的中年男人冲楚子航招手,笑得满脸开花。
楚子航不明白他怎么老是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一点烦心事都没有似的。
楚子航背上&ldquo爸爸&rdquo从伦敦给他买的Hermes包,锁了教室门,检查无误,走到屋檐边,对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犹豫了一瞬间。
车里的男人赶紧推开车门,张开一张巨大的黑伞迎了上来,就像柳淼淼家的司机那样殷勤。
楚子航看都不看他一眼,推开伞,冒雨走到车边,自己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男人的马屁没有得到回应,愣了一下,扭头也钻回车里,坐在驾驶座上,把伞收好递给后座的楚子航,&ldquo插车门上,那里有个洞专门插雨伞。
&rdquo &ldquo知道,你说过的。
&rdquo楚子航随手把伞插好,扭头看着窗外,&ldquo走吧。
&rdquo &ldquo衣服湿了吧?我给你把后排座椅加热打开?谁用谁知道,舒服得要死!&rdquo男人又开始吹嘘他的车。
&ldquo用不着,回家换衣服。
&rdquo &ldquo哦哦。
&rdquo男人清了清嗓子,对中控台说,&ldquo启动!&rdquo 屏幕亮起,仪表盘上闪过冷厉的蓝光,凶猛如野兽的5.5升V12涡轮增压引擎开始自检,车里感觉不到丝毫震动,发动机沉雄的低吼也被隔绝在外。
&ldquo九百万的车,不用钥匙,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的声音能启动,一个是我,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你猜是谁?&rdquo男人得意洋洋。
&ldquo不关心。
&rdquo楚子航面无表情。
男人的热脸又贴了冷屁股,倒也不沮丧,麻利地换挡加油。
迈巴赫轰然提速,在操场上甩出巨大的弧线,利刃般劈开雨幕,直驶出仕兰中学的大门。
门卫在岗亭里挺胸腆肚站得笔直,表示出对这辆超豪华车和它象征的财富的尊敬。
楚子航不明白这些到底有什么可尊敬的,在这样的雨天里,你所要的不过是一辆来接你的车和一个记得来接你的人,迈巴赫、奔驰S500或者QQ都不重要。
&ldquo这么大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
&rdquo &ldquo还好我上午没去洗车,无接触洗车,一次八十块,洗了就扔水里了。
&rdquo &ldquo你们学校那个门卫开始不让我把车开进来,我说我来接我儿子放学的,这么大雨淋一下就湿你不让我进去怎么办?费不知道多少唾沫。
最后我给他说老子这车办下来九百万,市政府进去都没人拦,你个仕兰中学还那么大规矩?他一下子就软了,哈哈。
&rdquo 男人一边潇洒地拨弄他的方向盘,一边唠唠叨叨。
楚子航从上车起就没搭理过他一句。
他打开了收音机,播音员的声音比男人的声音让他觉得心里清净。
&ldquo现在播报台风紧急警报和路况信息,根据市气象台发布的消息,今年0407号台风&lsquo蒲公英&rsquo于今天下午在我市东南海岸登陆,预计将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请各单位及时做好防范工作。
因为高强度的降雨,途经本市的省道和国道将于两小时后封闭,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低于三十米,请还在路上行驶的司机绕道行驶。
&rdquo 他看向窗外,能见度真的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彼此撞得粉碎,落地都是纷纷的水沫。
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笔直地砸向地面。
路面上的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爬行,会车时司机都使劲按喇叭,就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相遇,警觉地龇牙发出低吼。
车速慢了下来,一辆跟着一辆慢慢往前摸索。
前面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好像煮沸的水壶,无数刹车灯的红光刺透了雨幕,好像是堵住了。
&ldquo让我这V12发动机的车龟爬?&rdquo男人嘟囔,猛地转动方向盘,强行切入应急车道。
绝对漂亮的一切,好似一柄断水的快刀,把后面的车流截断。
后面的奥迪车主急刹,锁死的轮胎在地面上直打滑。
不刹车奥迪就得撞上迈巴赫的屁股,追尾的话算奥迪的全责,迈巴赫的修车钱值一辆奥迪了。
就这么一刹车,车流里出现一秒钟的空隙,给男人挤了进去。
&ldquo你他妈的会开车么?奔丧呢?&rdquo 男人得意地冲楚子航挤挤眼睛,全然不在乎奥迪车主在后面大声咒骂。
六米多长的超豪华车在他手里就像一条钢铁鲶鱼,恰到好处地摆尾,在车流中游动自如。
不知道多少辆车被他超了之后降下车窗骂娘,背后一片尖锐的喇叭声。
但那些司机也没脾气,超他们的是辆性能堪比跑车的超豪华车,开车的人又显然是个好司机。
男子龇牙咧嘴地笑。
楚子航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开心的,跟着别人的车慢慢走会死么?就非要显摆他那辆车和那两下子,男人本就是个专职司机,开车好是应该的。
&ldquo妈的,真堵死了!&rdquo男人骂骂咧咧。
前面是两车刮蹭,司机撑着伞喷着唾沫大吵。
这么恶劣的天气,交警一时赶不过来,大家都指是对方的错儿。
就这么塞住了几十辆车,有几个司机下车去叫吵架的人把车挪开,又起了什么争执,推搡起来。
其他人焦躁地摁着喇叭。
楚子航想把耳朵捂住,真乱,整个世界都乱糟糟的。
&ldquo傻逼啊?两台小破车有什么可吵的?反正都是保险公司出钱嘛。
&rdquo男人骂骂咧咧的,&ldquo我送完儿子还有事呢&hellip&hellip&rdquo 他探头探脑四处看,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
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
有点奇怪,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
楚子航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有他们看到了那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那条路走不通。
生物老师在课上说,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野骆驼能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赶它去走它都不走。
&ldquo那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
&rdquo男人说着,车头却直指岔道而去。
距离近了,路牌上写着,&ldquo高架路入口&hellip&hellip&rdquo后面跟着的是入口的编号,楚子航看了一眼,恰好这时一泼雨水打在前风挡上炸开,他没看清。
迈巴赫沿着岔道爬升,高架路延伸出去,像是道灰色的虹,没入白茫茫的雨中。
&ldquo真封路了,一会儿下不去怎么办?&rdquo楚子航问。
&ldquo能上来就不怕下不去,&rdquo男人毫不担心,&ldquo顶多给出口的警察递根烟的事儿。
&rdquo &ldquo广播里说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差,让绕道行驶。
&rdquo楚子航有点担心,外面风速不知是多少,尖利的呼啸声像吹哨似的。
&ldquo没事,&rdquo男人拍拍方向盘,&ldquo风速高怕什么?人家微型车才怕,迈巴赫62你知道有多重么?2.7吨!十二级风都吹不动它!你老爸的车技加上这车,稳着呢!放心好了!&rdquo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飞驰,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男人自作主张地打开音响,放出的音乐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 Thetreestheygrowhigh,theleavestheydogrowgreen, ManyisthetimemytrueloveI'veseen, ManyanhourIhavewatchedhimallalone, He&rsquo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Father,dearfather,you'vedonemegreatwrong, Youhavemarriedmetoaboywhoistooyoung, Iamtwicetwelveandheisbutfourteen,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ldquo不错吧?他们都说是张好碟我才买的,讲父爱的!&rdquo男人说。
楚子航哭笑不得,&ldquo你听不出来么?这首歌是女孩和父亲的对话,不是男孩的,你放给我听不合适。
&rdquo &ldquo生男生女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父爱嘛。
&rdquo男人大大咧咧地,&ldquo你听得懂?我听人说你英语在你们中学里顶呱呱,竞赛得奖了&hellip&hellip可你妈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首歌讲什么的?&rdquo &ldquo说一个父亲把二十四岁的女儿嫁给一个十四岁的富家子弟,女儿不愿意,担心等到丈夫长大了自己已经老了。
但是父亲说自己的安排没错,他把女儿嫁给有钱的年轻人,等他老了,女儿就有人能依靠。
&rdquo楚子航说,&ldquo但是后来那个富家子弟还没长大就死了,女孩非常悲伤,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用法兰绒为他织寿衣。
&rdquo &ldquo什么鬼歌?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女孩的丈夫什么事没搞出来就死了?&rdquo男人果真不是感情细腻的生物,楚子航从小就知道自己亲爹是个糙到爆的主儿。
&ldquo咱爷俩聊聊天算了。
&rdquo男人关了音响,&ldquo我跟你说了我们公司新盖的那栋楼了么?老板在里面装了蒸汽浴室和健身房,我们用都是免费的,里面的东西真他妈的高级&hellip&hellip&rdquo 男人这辈子就是太啰嗦,所以那么失败&hellip&hellip但他要是不啰嗦,也可能更失败。
楚子航默默地想。
靠着能说,才把妈妈哄得团团转,直到哄得下嫁他。
仕兰中学公认,楚子航帅得可以靠刷脸吃饭,这都靠妈妈的基因。
妈妈年轻时是市舞蹈团的台柱子,一幕《丝路花雨》跳得好似壁画中的飞天,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最后从群雄中破阵而出的居然是这个男人,每天开着车等在舞蹈团门口接妈妈下班,纯靠一张嘴编织出美好的未来,把妈妈迷得神魂颠倒,终于在坐他车去杭州旅游的路上糊里糊涂答应下嫁他,也是那一次怀上了楚子航。
直到在结婚证上摁了手印,妈妈才知道那车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他是个给单位开车的司机。
政治课老师说得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样的男人撑不起绝色老婆的上层建筑。
其实楚子航老妈一直就糊里糊涂的,也不贪图什么,只是男人太窝囊。
于是咔嚓,垮掉了。
离婚时,男人拍着胸脯对前老婆保证,说要按月赚钱养活他们母子,让老婆看看他也是能有出息的,等到他修成正果,必然登门再次求婚云云。
他豪气得很,转头就去把国企里稳定的工作给辞了,出门找能赚钱的活儿。
在劳务市场挂了三四个月之后,始终无人问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会的也只是开车,于是灰溜溜又去私企找开车的活儿。
黑太子集团的老板看中他能耍嘴皮子,让他开这辆迈巴赫。
司机得能说会道,这样老板自己不方便吹的牛皮可以交给司机来吹。
车是比以前的好了,薪水上却没什么变化,每月除掉他自己的花销,连只猫都养不活。
好在楚子航的绝色娘亲终于争气了一把,根本就没打算等他,以泪洗面几天后把楚子航往姥姥家一送,重新购置了化妆品,妆容妖冶地和姐妹们出去泡吧了。
不到一个月,娘亲就给楚子航领回个新爹来。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娘亲挑男人用心思了,选了个千里挑一的。
&ldquo爸爸&rdquo名下有三个公司,离过一次婚,无子女,求婚时信誓旦旦,绝对不再生孩子,把楚子航当亲儿子养。
有富爹美娘,自己全才全能,同学都觉得楚子航很极品。
却没料到他背地里的人生远比别人想象的更极品。
但这无法归功于他,是亲生爹妈太极品了。
&ldquo看不看DVD?有《怪物史莱克2》,不过是枪版。
&rdquo男人停止了叨叨,大概总没回应他也觉得有点尴尬。
&ldquo不看,&rdquo楚子航犹豫了一下说,&ldquo周末我们仨要一起去看。
&rdquo 这&ldquo仨&rdquo是指楚子航和富爹美娘三个人,跟这男人没啥关系。
这是&ldquo爸爸&rdquo定的规矩,&ldquo爸爸&rdquo工作忙,从早饭到夜宵都是留给客户的。
但离过一次婚后,&ldquo爸爸&rdquo认识到家庭的重要,于是在日程表上固定地圈出周末的一天和家人共度。
常见节目是买东西、看电影、丰盛的晚餐,饭后讨论楚子航的学业。
&ldquo爸爸&rdquo非常严格地按日程表走,&ldquo家庭时间&rdquo从不少一天,也从不多一天,就像无论刮风下雨每周一早上九点他一定出现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和高级主管们开周会。
楚子航一个继子,而且面瘫,少有笑容,何德何能就能和那些年收入百万的高级主管们一个待遇?都是因为老妈的缘故了。
&ldquo后座空调热不热?&rdquo男人又问。
&ldquo行了,别老像个司机似的说话!&rdquo楚子航心里很烦。
你是我爸爸!你明白么?他想问那个男人,明白么? 按探视权算你一个月只有一天能来探望我你还经常没空&hellip&hellip即使你来了,坐在别人家里,你又能跟我说什么?当然其实你还是很能说的,你坐在&ldquo爸爸&rdquo17万买的马鬃沙发上,赞美那沙发真是好高级!我到底为什么要叫你来接我?因为没人接我么?因为你来接我们可以说说话啊!如果你实在说不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来,就直白地淡淡地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吧&hellip&hellip别给我打伞,那么殷勤,我不在意那个,你还想象柳淼淼家的司机一样跪在我面前给我换雨鞋么?我不需要司机,家里已经有一个司机了&hellip&hellip你是我爸爸你明白么? &ldquo给儿子当司机有什么丢脸的?&rdquo男人耸耸肩,他的脸皮厚如城墙,或者神经回路迟钝得赛过乌龟,&ldquo小时候我还给你当马骑呢。
&rdquo 楚子航的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裂开了,流出酸楚的水。
他觉得累了,不想说了,靠在皮椅靠背上,望着窗外出神。
老是淡定地说出些让人添堵的话来&hellip&hellip可不可以别提那些事了? 好些年以前&hellip&hellip在那间十几个平方米的小破屋里,男人到处爬,男孩骑在男人的肩上大声说&ldquo驾驾&rdquo,漂亮女人围着煤气灶手忙脚乱&hellip&hellip这些画面在脑海里闪灭,像是台破旧的摇把放映机在放电影。
天渐渐地黑了,路灯亮起。
透过重重雨幕,灯光微弱得像是萤火。
&ldquo你妈最近怎么样?&rdquo男人打破了沉默。
&ldquo跟以前一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CP:斯文败类病娇藩王VS温软治愈美人 裴鸢是名动京城的绝色美人,其父是当朝丞相,姑母是一国皇后,一时风头无两,上京贵女无人能及。 裴后无子,见太子与裴鸢自幼亲密甚笃,欲让其纳裴鸢为太子妃。 裴鸢性情纤柔温顺,接受了姑母的安排。 帝太子得知即将迎娶裴鸢,终日喜上眉梢。 * 颍国藩王司俨差使臣向京城送了一信函,皇帝看后半路改旨让裴鸢另嫁司俨。 原是人人艳羡的天作之合,却成了棒打鸳鸯,纤弱的娇/
18岁前,纪渺以为陈正永远只有一副表情冷淡、禁欲、隐忍。 他是纪家半个养子,她爸爸属意的接班人,学年大榜永远的第一,少女怀春的不二人选。 他克己复礼,自律优秀,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而她叛逆张狂,轻浮不自重,提及她便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肆意妄为。 可只有纪渺知道,他有多能装。 背着所有人,枕头被褥上洒满了她最爱用的香水,目光永远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一声娇滴滴的阿正,他便如同丧家犬围着她转,/
乔曦是《神逆》的女主角,乔伯琛是《神逆》的男主角,只可惜两部小说一个女频仙侠,一个男频西幻。 两个世界融合那天,两人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叫荔枝的妹妹,乖巧懂事,人人喜爱。 乔曦:妹妹,一起修仙,我带你屠仙! 乔伯琛:妹妹,一起冥想,我助你封神! 荔枝:饿饿,饭饭。 大姐身怀极品灵根,二哥精通全系魔法,唯有咸鱼小荔枝天资平平,干啥啥不成,干饭第一名。 直到邪神打上门,抢走荔枝的鸡腿,小荔枝掉了滴/
[欢迎来到末世将临求生游戏,一小时后,d级副本丧尸围城即将开启,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一起迎接人间炼狱~] 末时代1062年,物种灭绝世界毁灭,作为最后一批人类的元幼杉死后,进入了一个末世求生游戏。 初始身份是又美又娇但极度废物的菟丝花。 跑步会摔跤,吃饭会噎到,因为一张漂亮脸蛋被人轻视垂涎:跟了我,你才能活下去。 元幼杉:?这些人在说什么屁话? 由高维世界开发的真人末世游戏app横空出世,/
众所周知,顶流郁珩是为了找妹妹才进娱乐圈的。 C位出道那天晚上,他上台发言,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找到妹妹。 听说妹妹找到了,郁珩疯了一样的冲回家。 妹妹扎着两个小揪揪,眉心一颗朱砂痣,长得又甜又可爱,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被一堆人围在正中央。 郁珩听到跟妈妈不对付的邻居阿姨说:哎哟,这孩子怎么脏兮兮的,几天没洗澡了? 长相甜甜的小道姑转过头来,语气一点也不甜:你谁? 听说是邻居阿姨后,/
文案一: 那天下午,姜词因为迷路,无意间闯入了沈听南的院子,听见他同朋友讲电话,语气轻蔑,我能有什么想法,一个大捞女带个小捞女,多看一眼都厌烦。 我爸这些年也是越老越糊涂,把人领进门前也不知道查查对方背景。 姜词那年刚满十八岁,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从此以后,但凡沈听南在家,她都待在卧室不出门,害怕惹人厌烦。 文案二: 沈听南起初确实很烦姜词这个便宜妹妹,但朝夕相处下来,他发现小姑娘并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