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汁从外卖盒里溢出,显得分量很足。
简单的两素一荤,廖健廖晓波吃得津津有味,一看就饿坏了,而程兵和蔡彬都没怎么动筷子。
程兵心疼地打量着两个人,廖晓波的衬衫领子已经磨出毛边,而廖健把腿搭在一旁的石阶上歇脚,带着小人的红袜子就露出来,程兵心里一算,距离廖健的本命年快过去三四年了…… 廖晓波捶了捶胸口,噎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哑着嗓子说:“爸,我去给程叔蔡叔买瓶矿泉水去……” 还没等廖健说话,蔡彬下意识做出动作,就像七年前勘察921案时和廖健搭档的马振坤一样,掏出一张红票上前就要递给廖晓波。
等意识到眼前人已经从穿着校服的孩子变成了穿着白衬衫的顶梁柱,他尴尬地笑了笑,手卡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廖健给他解了围。
“矿泉水哪有凉白开健康!”廖健说着,蒯起一大口饭塞进嘴里,“你去传达室找老吴头接四杯水来。
我也渴了。
” “接一杯就算了,四杯?我丢不起那人!” 廖晓波斜了他老爸一眼,手插着兜,一步一晃朝商店走去。
“老廖,还这么抠啊!”蔡彬哈哈笑着打趣,“本性难移啊?” “这怎么是抠呢?”廖健指了指旁边社区绿色的宣传栏,“这是环保啊!” 从见到廖健开始,程兵就如坐针毡,站在廖健旁边的廖晓波更加重了程兵的愧疚心理。
程兵突然大口吃菜,接着含混不清地问道: “你………过得还行?” 廖健露出怡然自乐的表情,可和蔡彬一样,那表情深处藏着某种人力不可解的无奈。
“过得蛮好,干保险收入可比当警察高多了。
”说着,他看向廖晓波离开的背影,惋惜地摇摇头,但眉宇间都是对儿子的宠爱与肯定,“晓波也算听话,考大学就差了17分……” “和他爸一样,命差了点。
” 听到这儿,程兵放下了筷子,饭菜很香,但在他口中味同嚼蜡。
“兵哥,多吃点。
”蔡彬不时朝廖健使眼色,示意他少说话。
廖健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儿子走远的方向,看着儿子拎着塑料袋,顶着烈日走过来,廖健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这一幕打开了他心中什么阀门,他的话根本停不下来。
“出来后本来想回老家,可那帮势利眼把我从族谱上给拿下来了,以前我穿官服的时候,天天求这求那……不回去就不回去,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 廖晓波就要走回来,廖健迅速背过脸去,趁着擦汗的工夫,手背迅速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接着自然地揪下两片树叶擦了擦手。
感觉到气氛有些严肃,他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哦对,兵哥,你出来了最好先买一份保险,人这辈子怎么讲得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保单上的额度就是你和家人生命的长度……” 程兵哈哈一乐,蔡彬笑着架起一块肉扔进廖健的饭盒里。
“行了!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 廖健就着这口肉,把饭盒里的饭打扫干净,接着就望向程兵,还没等他说话,程兵把饭盒往前一推:“我饱了。
” 廖健露出憨憨的笑容,接过饭盒刚扒拉两口,程兵狡黠一笑:“哎呀,刚才好像把烟灰弹里了。
” 廖健顿时立在当场。
“逗你的!”程兵禁不住笑出声,三大一小,四个男人对着大笑起来,廖晓波眼睛一花,好像起了电视上那种雪花白点,接着眼前就变成了三大队办公室。
在遥远的记忆中,他放假时来过那里不止一次,当时这些叔叔们没比现在的自己大多少,他们笑闹之间,就能制裁这座城市所有的罪恶。
廖健又扒了两口饭,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把饭盒往前一推,抹了把嘴:“晓波,你下午帮我跟领导请个假,我跟你程叔和蔡叔出去一趟。
” 程兵一愣:“我们还没说要去干什么呢。
” 廖健突然变得非常正经:“一下午的时间我还是有的,不管干什么,我都跟你们一起去。
” 在廖健的盛情邀请下,程兵和蔡彬不情愿地坐上了廖健的老头乐——不需要驾照的微型四轮电动车。
廖健坐在驾驶位,比对三大队的警车还要熟悉,边发动电机边说:“两位,不是省那打车钱,这东西不烧油,多环保啊。
我们最开始在社区拉到活儿,一听说要跟我们走路去公司签约,那老头老太太转头就回家了。
后来我发现,这东西好啊,他们接孙子孙女放学都用这个,马上安排公司给配了一辆。
” 可惜,没开出五公里,老头乐就趴窝了,廖健也不害臊,打电话让儿子过来把车接回去修,三个人还是打车去了更远的郊外。
到了村口,看见下面坑洼不平还冒着水泡的土路,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开下去了。
这样也好,三人步行,穿过田埂,抄些近路。
程兵一指地平线尽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排平房,就带领着兄弟开始艰难跋涉。
春耕早就开始了,一排排玉米秧整齐地插在地里,显得秩序井然,空气中都是生机勃勃的泥土芬芳。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尽量不破坏村民的成果。
弯着腰走了一段时间,三个人后背都烤得火辣辣的,廖健直起腰,自然而然地从旁边驱鸟的稻草人上摘下草帽,扣在自己头上,刚好合适。
抬头看看平房的距离,廖健忽而定在原地。
“兵哥,你还有印象不?” 程兵茫然摇了摇头。
“咱在这儿抓过人啊!” 蔡彬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那次跟缉毒警配合抓毒。
快秋天了,玉米长得老高,穿梭在田里,就像咱们三个现在这么近,都谁也看不见谁。
” “是他们有枪那次吧?”程兵也陷入了深远的回忆当中,“我记得正摸排呢,枪突然响了,我让你们都躲在田埂下面,就老马这愣种直往前冲,气得我……” 廖健朝旁边一指:“那不就是那片田埂吗?” 蔡彬摇摇头:“不对吧,这田埂都一模一样,多少年了,你还能认出来?” 程兵也跟着否认,三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廖健突然喃喃自语:“我觉得就是那儿,肯定没错。
” 未到平房,先闻狗吠。
那不是单一看门犬的示警,而是无数同类狂躁的咆哮。
程兵一下理解为什么这排平房外的小院没有传统村居那种高墙了。
这不计其数的恶犬,比最精密的锁还管用。
围了一圈的墙垛大多已经塌陷,那些挖机、通讯和打井的广告残破不堪,没比田埂高出多少,垛上没有村民惯用防盗的碎玻璃,那些支出的生锈栅栏也都套上了倒着的空啤酒瓶,屋主平时应该嗜酒如命。
门柱上的红星已经褪色斑驳,一块牌子随意地挂着,随风摇晃,上面用红笔手写着:内有恶犬,生人勿近。
来到院门外,还没进去,一股粮食发酵混合粪便的恶臭味扑鼻而来,根本躲不开,三个人都打了个趔趄。
廖健直接捂住鼻子:“这味儿够大的。
” 没等另外两人做出回复,一声尖锐的咆哮自院子中央响起,霎时整排平房安静如常,其他的犬种全部噤声。
突然,一道黄黑色的身影呈直线自院内冲出,那是一只巨大的恶犬,长相是德国牧羊犬的样子,身形却如藏獒一般宽大,应该不是纯种。
它口中的涎水四处乱甩,活像一只患上狂犬病的疯狗,然而,它舌头却完全缩在嘴里,呈完全攻击的情态,这显示出它的大脑非常健康,正在思考膺惩三位不速之客的最佳路线。
它的眼眶内除了黑色的瞳孔,剩下的部分完全被红色淹没——要不是尾巴翘起这个特征,程兵认为它完全就是一头野狼。
无论经受过多么专业的训练,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能超出这类恶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御姿态,这只德牧串已经来到了院门,只见它高高跃起,不多时即将扑出最完美的弧线。
站在最前面的程兵无疑首当其冲。
“簌。
” 一阵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一道银色光柱从侧面击中恶犬,无论速率、角度还是时机都恰到好处。
上一秒,程兵已经闻到了恶犬口中的腥臭,骤然再看,一根自制的,如特警防暴叉一般的驯狗叉不偏不倚箍在恶犬的脖颈处,生生把它定在地上。
紧接着,一个同样身着黄黑色服装的人影跃到恶犬身边,这人正是小徐,为了能第一时间掌控恶犬,他压低身形,四肢用力,活脱脱把自己变成了恶犬的同类。
没费什么力,小徐轻松地把牵引绳拴在恶犬脖颈处,但这丝毫起不到控制的作用,恶犬依然在原地踢蹬,蹦跳,撕咬,尖利的犬齿迅速插拔,把小徐右手上的劣质护具咬得棉絮横飞。
小徐却不慌不忙,单手收紧牵引绳,接着半跪在恶犬身旁的砂石地上,戴着护具的右手抵在德牧脖子处,脚下一扫,这类似擒拿术的招式直接让恶犬失去重心,翻倒在地,似要失去战斗力。
小徐满意地点点头,一松懈,这恶犬忽而下肢一蹬,竟直接从小徐裆下钻到另一侧,这下那根牵引绳反倒成了小徐的羁绊,随着恶犬的挣扎,小徐眼看即将失去重心。
恶犬不会错过这种机会,它张开血盆大口,直朝小徐保护最薄弱的后腰咬去。
小徐马上关注到这个细节,它借着重心转移的势头,直接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恶犬身上,恶犬张开的大嘴竟死活合不上!趁它愣神,小徐再次占据上风,控制着恶犬仰面而躺,迅速翻身骑在它身上,更凶狠地掐住狗脖子。
程兵看出来,这回小徐下了死手。
没出一个呼吸的时间,恶犬的咆哮就变为低声呜咽,它的瞳孔逐渐涣散,嘴巴不受控制地大张着,涎水随着呼气喷出来直接落到小徐脸上,他躲都不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恶犬的红舌逐渐变成紫色,歪斜耷拉在一侧,它的牙龈在刚才的对抗中受了伤,不少血顺着嘴角渗出来,滴在胸口的毛发上。
小徐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三大队三个人互相对视,程兵就要上去制止,怎么说也是一只看家护院的好狗,没造成实质伤害的情况下就失去生命,他有些于心不忍。
程兵即将张口,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恶犬突然发生了180度转性,眼窝中的红色肉眼可见地褪去,露出清澈白皙的眼白,接着两条前肢做出了家养宠物贵宾犬的动作,合十乞食。
小徐松开手,重新站立,做了一个“坐”的手势,恶犬马上呈狮身人面像的形态,乖顺地坐在地上,甚至撒娇似地用头蹭了蹭小徐戴着护具的手。
电光石火间,它就从一只随时可能危害人身安全的恶犬变成了温顺的“好朋友”。
小徐轻抚恶犬脑袋,随手奖励给它一块带血生肉。
“好,吃。
”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走在最前面的廖健迈不动步子,程兵浑身战栗,几乎不敢相信。
小徐松开恶犬,终于回过头,见到三大队三个人,他犀利的眼神竟完成了与刚刚恶犬相同的转变,瞬间变得人畜无害。
三个人跟着小徐,在院内穿梭,那只德牧串的服从性突然变得极高,静静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摇摇尾巴。
每隔几米,地面上就排布着死亡的树根,脚搓搓泥土,还能翻出一些落叶混着泥水积攒而成的腐殖质,这些平房原来的用途应该类似林场。
成排的铁笼沿平房排列。
平房是简陋的红砖墙搭建的,插线板和排水明渠胡乱四散地面,除了大大小小的排风扇,连个像样的电器都没有,屋外的空调外机被拆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架子,显得屋主对生存环境丝毫不在乎。
铁笼却显得非常新,那些铁栅栏一点锈都没生。
笼子里的犬种大多体型不小,基本是杂交犬,跟纯种犬比起来不受待见,也卖不出价格,小徐还是把它们养得很好,每只都毛发锃亮。
路过笼子时,都不用小徐做什么动作,那只德牧串往前一站,所有犬都闭上嘴。
这只德牧串是它们的首领,而小徐是德牧串的王。
待了几分钟后,程兵已经闻不到什么恶臭味,那味道换了一种更直白的方式攻击人体,三个人忍不住依次干呕起来,直到进入小徐生活的平房,打开排风扇才有所缓解。
床和灶都是砖烧的,直接接地,朴素但有效。
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具,平房内遍布大大小小的塑料桶,装漆的、装水泥的、装农药的……从外包装看上去,这些塑料桶曾经用途各异,但被小徐精心处理干净后,都变成了给犬类调配食物的器具。
小徐示意三个人随便坐,他则站在一旁,带着一身狗味,静静地望着他污秽与喧哗的狗场。
程兵递上一支烟:“兜了一圈,我没去养警犬,你倒养上狗了。
” “我喜欢跟狗待在一起,不用说话,不用费脑子,比跟人待在一起自在……” 小徐咧嘴一笑。
正是这一笑让程兵万分心痛。
从认出驯犬者就是小徐以来,程兵一直觉得眼前的小徐有一种强行嫁接的奇怪感。
那黄黑相间的破旧服装、内瓤乱飞的破旧护具、泥泞遍布的高筒靴和油渍粘连打绺的中长发,跟小徐那张七年来没什么变化的脸完全不匹配。
没说话之前,程兵打量小徐,总觉得他是在卧底什么任务而故意打扮成这样的。
直到这一笑,程兵意识到,从前那个充满理想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历经沧桑的男人,他的五官和身体被命运击碎后又倔强地重新组合在一起,外表看着没变,但内里已经天翻地覆。
四个男人窝在这一方砖房里,聊彼此,聊现在,聊国家大事,聊出来后的变化,就是没一个人说过去,说境遇,说说到底是命运怎样的安排让他们在2009年以这样的身份相见。
暮色四合,夕阳把铁笼的影子纷乱地映在地上,像是要给谁的人生下什么绊子。
小徐重新拎起几个大桶,开始给恶犬们做晚餐。
他就在这些影子之间穿梭,不绕行,不躲避,那影子就直接映在小徐身上。
等小徐快忙活完,程兵喊了一句:“喂完跟我们走吧,你照顾好它们,哥几个照顾照顾你,晚上进城一起喝点。
” 小徐不置可否,脸上却荡漾起笑容。
恍惚间,程兵似乎又看到了七年前那个跟屁虫,那个明媚的少年。
进城后天刚擦黑,对于夜宵来说时间尚早,这一片的大排档几乎都刚刚开门,仍在进行备菜工作,穿梭在塑料桌椅间最多的人是服务员。
唯有一家完全不同。
“马记夜宵”的招牌虽然不大,但周围做了一圈特殊的LED处理,形成光线滚动的效果,在灰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月落西沉[暗恋]》 月落西沉[暗恋]小说全文番外_陆知远祝霏儿月落西沉[暗恋],?本书名称: 月落西沉[暗恋] 本书作者: 詹郁星 本书简介: ·下一本预收《月亮也沉没》和《咬上玫瑰》,随缘开~ ·防盗比例60,全文精修,番外更新中… 毕业多年,邹婵从未想过会再见陆知远。 年少时,邹婵是班级里的透明人,成绩普通,长相普通,家境普通,淹没在人里; 而陆知远是大名鼎鼎的三中学神,名副其实的天/
昭昭十五岁那年,雪地里捡回一个仙风道骨的失忆青年,青年生得兰姿玉质,笑起来似清风明月,还聪慧非常,看什么一眼就会,学什么一点就通。 及笄那晚,昭昭偷偷溜到他窗下,问他愿不愿意入赘她家,以后跟她过一辈子。 青年笑着答好。 成婚两年,昭昭和夫君琴瑟和鸣,恩爱似蜜,她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淡温馨的度过,直到她夫君毫无征兆的失踪,昭昭做了个梦。 她梦见她夫君是昆吾仙境的无情道主,执掌修界生杀权柄,/
《《幼崽牌大佬捕捉器》》 《幼崽牌大佬捕捉器》小说全文番外_的皎皎厉屿白《幼崽牌大佬捕捉器》,推荐一个小说下载必备网址: 每天更新,喜欢的去看看。 幼崽牌大佬捕捉器 作者:积雪下的黑猫 简介: 几千年后在宇宙中来去自如的人类或者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不上人类了。当初为了在充满危险的宇宙中存活,人类剔除了基因里不需要存在的东西和没必要的情绪,比如恐惧,比如感情。 直到如今称霸了宇宙,科技也已接近/
《名利场人作者小诚乘风凉》 名利场人作者小诚乘风凉小说全文番外_许立帷韦荞名利场人作者小诚乘风凉,名利场人 作者:小诚乘风凉 简介: ?? 夫妻势均力敌,极限拉扯才够劲 ◎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商战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主角:韦荞、岑璋 /
田信来到建安二十四年春季的荆城,即将爆发的襄樊战役将决定今后天下是真正三分,还是一强两弱。 当听闻曹仁屠宛城后,田信毅然响应荆州军的征召,不仅仅是为了吃饱肚子,更为了自己的正义、良知、勇气而战。 /
《《九爷,夫人又要您跪下抄家规了》江繁缕 陆时九》 《九爷,夫人又要您跪下抄家规了》江繁缕 陆时九小说全文番外_江繁缕陆时九《九爷,夫人又要您跪下抄家规了》江繁缕 陆时九,?第1章 五百万,嫁给我儿子 小九爷八岁那年遇到个冤家,姑娘手起针落,他晕了,自那以后,那个姑娘住进了他心里,这一住就是十六年。 “五百万,嫁给我儿子!” 穿着华美的妇人一脸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江繁缕喝了口茶,客气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