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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侯爷打脸宝典(二十三)(1/3)

常嫣嫣也绝不会料到,兜兜转转这么多次,身处一个专为她算计的陷阱之中,即便母妃在此,她也无处可逃。

念及此,君锦也难得生了些许怜悯之情来,毕竟比起今日为常嫣嫣备好的“大礼”,她当日施与自己的那些痛苦与磨难,委实算不上什么。

至少她不为旁人接纳之余,还有一个邵捷愿意亲自上门求娶。

而若是常嫣嫣声名狼藉,今日之后又会有几个纨绔愿意捡她这双破鞋。

雪珠扶着她缓步走上石阶,嗓音柔似春风:“小姐不妨开心些,您看不上那邵府公子,主子总是最疼爱您,自然不会将您往火坑里推。

” 君锦玉垂首掩去眼底精光,犹犹豫豫道:“哥哥待我极好,锦玉甚是感激……只不过嫣姐姐也是哥哥的妹妹,今次若按着哥哥的计策,陷她于不仁不义之境,锦玉也会良心难安……” “这些都是她自个儿自找的,”碧珠暗暗冲谢嫣的背影抛了个轻蔑的白眼,“谁叫她平白无故仗着王妃的愧疚之情侣欺负您?小姐就是心太软,对待这种人不尽快打杀了,难不成还要留着她继续给我们使绊子?” “是我大意了,”君锦玉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似十分挣扎煎熬,“哥哥的大业,也因嫣姐姐的关系一再搁置,她虽身世可怜……未免也太碍事……” “所以啊,”雪珠笑眯眯续道,“嫣小姐早先嫁出去,于我们府上众人才是大义。

高献好歹也是虎贲将军的嫡子,生性不羁洒脱,将来可是要承袭爵位。

正巧嫣小姐性子也与他很是合得来,嫁与他为正妻,岂不是比嫁进那些刻板规矩多的世家,要来得快活得多?” 君锦玉犹如被她说动,狠了狠心一闭眼,十分克制道:“也罢,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我也不计较她以前做的那些错事,她嫁与那高献,我也算与她两清。

” 雪珠碧珠由衷笑道:“小姐这么想才是正理。

” 往来钟灵山与京城之间的,大多为京城颇有名头的权贵。

由于此地距离京城有些远,且寻常百姓苦于糊口奔波,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过来游山玩水,是以来此踏青的男女,多是出身不凡的世家后人。

有商贾一掷千金买下此处山湖,又砸了不少银子修建起亭台,另还提供食宿,专供游人登山踏青游乐。

穿过空地甬道的尽头,湖畔边就零零碎碎建着几座临湖小楼,只需立在二楼窗轩前俯视望去,便可将漫山湖景尽数收入眼底。

她们早些忙着赶时辰,出行前也未用早膳,正巧这湖里多的是味美肉嫩的湖鱼,寻几个手艺不错的厨子,做几碗鱼羹也十分容易。

君恪事先打点好所有事宜,雅间也早先与掌柜商议备好,不必再劳烦人费神。

谢嫣陪着于氏走上陡峭狭窄的木梯,觅得之前备好的雅间推门进去,她将将走到一人宽的窗边,正要作势推窗赏景,却听于氏叹了口气,低低道:“嫣嫣,母妃今日领你出来,为的就是叫你好好散一散心。

” 谢嫣心中略略一拧,喉咙有些微发紧,却缓缓蓄起一个明丽的笑容:“王府中的景色本就幽美,我近日好得很,母妃不必担忧。

” 于氏还欲说些什么,君锦玉却跟着君恪攀上二楼。

于氏望了眼二人身后乌泱泱的随从,倒也适时止住了话头,只不动声色按住谢嫣的手背拍了拍。

三人围着雅间中央的酸枝木八仙桌坐下,君恪对着前来奉茶侍候的堂倌随手比了个手势,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堂倌就领着几个婢子,端上一盅鱼羹并几道爽口小菜。

君恪慢悠悠用了半碗,便放下筷箸,默了片刻,面色有些不悦:“为何还不见邵府的人过来?” 那堂倌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虽被他严厉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倒也没因畏惧过甚而失仪。

他深深作揖回禀:“回王爷的话,眼下湖水已融得差不多,正是个泛舟的好时节,邵大人许是寻船家租船,这才误了时辰……” 不待他再解释,君锦玉忽然扯了扯君恪的衣袖:“哥哥无须这般着急,他们误了些时辰也没什么,我看这里景色极好,用完了饭去窗台那边赏赏湖也是妥当之举。

” 周妈妈便在一旁打着圆场:“小姐许久未出来,这等烟波浩渺的湖可没怎么见过哩。

” “也罢,”君恪微微颔首,眼底阴霾散去,慢慢浮起一抹迁就和宠溺,“玉儿且在此陪着母妃说说话,我出去瞧一瞧。

” 君恪一走,这满屋子里陪侍的人,也一下子少了一半,雅间内顿显宽敞明亮。

这座小楼本就临湖,故而清晨还有些料峭寒意未曾褪去,生怕冻着主子,下人也没敢主动前去开窗。

于氏却不顾这些,唤冯妈妈取来一件厚氅披上,见身旁两个姑娘裹得还算严实,便吩咐堂倌将观景的窗轩打开。

雕花菱格窗打开的一瞬,有夹杂着碧草红花芬芳的湿润水汽,争先恐后钻入窗沿。

即便是坐在二楼朝着远处放眼望去,窥不见这湖的边际,也难以推测出湖水之广。

湖面平滑如铜镜,偶尔微风掠过湖面之上,才撩起几道不浅不深的涟漪,混着湖畔翩然散开的柔软花瓣,一齐流淌着流向远处。

湖上雾霭沉沉,连四周的翠山也仿若宣纸上一点点晕开的山峦,端的是缥缈悠远。

这湖据说极深,故而湖上这些撑船的船夫,就没一个不会凫水的。

可会凫水是船夫,定州常年旱灾频发,常嫣嫣又哪里会水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君锦玉愈发觉得心中快慰激动,连嘴角也抑制不住上扬。

她正沉浸在幻想中无法自拔,冷不丁听见身旁的于氏问道:“锦玉是想到了什么,竟如此高兴……不妨说出来,也好叫你嫣姐姐乐上一乐……” 她猛然回过神,但见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一时间也有些六神无主,顿了须臾,才磕磕绊绊辩解:“没什么,锦玉就是在寻思,邵府之人怎的还未如约前来……” “小姐,”周妈妈故作夸张得捂住她的嘴,“您怎么当众将这等闺阁心思当众说出来……知情的人,说您担心小王爷被这邵府人惹得不悦,不知道还以为您……” 语毕又拿眼睛去偷看谢嫣。

君锦玉羞得满脸通红,慌忙扯下周妈妈捂住她嘴巴的大掌,吞吞吐吐道:“我……” 这等小女儿的姿态倘若放在以前,于氏莫不早就哄上了几句。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锦玉先前令她太过失望的缘故,如今竟觉得她这举止叫人不怎么舒服。

于氏搁下碗筷擦了擦嘴,疏疏淡淡道:“这些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要在外人说,免得又叫旁人挑我们王府的错处。

” 从前使惯的小手段今次忽然起不上半点作用,加上又遭了于氏一顿训斥,饶是君锦玉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样的冷嘲热讽。

她脸色一白,指尖恨不得绞断怀里这方手帕,她咽了一口气,垂下头弱弱道:“锦玉往后定会慎言,还望母妃不要生气。

” 于氏起身踱步到窗前:“今日是你与邵府公子约好游湖的日子,暂且不必计较这么多。

” 君锦玉默默称是。

这酒楼里的鱼羹,味道甚是不错,谢嫣多喝了一碗,舀尽最后一勺的时候,忽听外头响起一阵脚步踩踏木楼的动静。

她抬头便见君恪大步推门进来,引着一位做官家打扮、服饰端肃,看上去约摸三十多的夫人,对着于氏道:“母妃,这正是邵夫人。

” 于氏是上了皇室族谱的王妃,身份自然比邵夫人高了不止一星半点,按照宫中礼节,邵夫人还应当向于氏执礼。

于氏素来不喜用身份压旁人,寻思等到两家小辈成亲后,想来邵夫人也是亲家,这般多礼倒显得有些不妥,便免了邵夫人的礼。

邵夫人歉疚道:“早上过来的时候,途中出了些意外,这才耽搁了不少时辰,叫王妃在此多等许久,是妾身之过。

” “无妨,”于氏示意她坐下说话,“误了时辰委实算不得什么,只要府里人安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 即便面对的是锦亲王妃于氏,邵夫人神态之间也不见惶恐不安,言行举止不说贵气逼人,也是十分得体大气。

两府主母寒暄数句,邵夫人望了眼窗外的湖景,见湖畔已经泊了几只画舫,便主动开口道:“犬子眼下正在楼下雅间里候着,若是锦玉梳洗妥当,不如随同邵捷去湖心岛赏赏花。

” 于氏满口应承下来,微微侧过身子嘱咐周妈妈:“快些带小姐去隔间里整理行装。

” 周妈妈惦记君锦玉这桩婚事,届时倘使如愿做了邵府少夫人,她身为陪嫁姑子随君锦玉一同上门,身份也只增不减,比在王府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过活可要轻松许多。

她屁颠屁颠去搀扶君锦玉起身,不多时就转去隔间更衣。

君恪也寻了个借口遁走,他淡淡道:“母妃与邵夫人且在此好好说些体己话,儿子便去楼下同邵公子见个礼。

” 于氏点点头:“这里有人侍奉,你大可放心下去。

” 君锦玉与君恪一走,坐在桌子旁的谢嫣显得十分打眼。

邵夫人这才隔着人群留意到她,蹙眉思索一瞬,猛然间记起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姑娘是何人。

原以为自定州那等苦贫之地出来的姑娘,神态模样也十分怯懦粗莽,不想见了真人,居然是个神采不输君锦玉的贵女,完全不似料想中那样畏畏缩缩。

到底是皇室宗亲血脉,即便沦落到那等境地,也没能消磨骨子里的皇室气韵,相较之下,君锦玉则被她衬托得过于平淡了。

邵夫人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邵捷这孩子轻易不动欲念,一旦动了,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既然喜欢君锦玉这样的小家碧玉,她几次三番阻拦无果,寻思邵府里人丁简单,就算君锦玉是个不安分的,也有法子治她,邵夫人遂只得厚着脸皮替他求娶。

她目光定了定:“这位应是君小姐罢,王妃儿女双全,果然好福气。

” 于氏闻言笑弯了一双杏目:“哪里及得上夫人有福气,嫣嫣上回进宫赴宴,太后赐婚人选还未定下,也不晓得会许给哪户人家。

眼下也就是锦玉叫我省心些,竟能被夫人的公子看上……” 邵夫人心中可谓是有苦说不出,她本不中意君锦玉,见锦亲王府待这养女不错,邵捷又喜欢她喜欢得紧,才松口允诺邵捷娶她过门。

她挤出一抹笑容,涩然应道:“王妃谬赞了,犬子哪里似王妃所言这般出众。

” 于氏也不见外,招招手唤谢嫣:“嫣嫣你来。

” 连君锦玉这个唱戏的旦角都走了,谢嫣独自坐在桌边本就难熬。

乍听于氏开口唤她过去,她立刻如蒙大赦般疾步上前。

“这位正是邵夫人,一会子锦玉他们去游湖,嫣嫣你不妨就跟着母妃四处看看,反正难得出一趟门,瞧你整日闷在府中也无事可做,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散散心。

” 能处在于氏眼皮子底下,免得一着不慎中了君恪事先布好的天罗地网,谢嫣当然求之不得。

她向着邵夫人屈膝行了晚辈礼,随后紧挨着于氏坐下,仰头笑眯眯道:“都听母妃的。

” 谢嫣又陪着于氏坐了会儿,正漫不经心把玩着手腕上佩戴的镯子,隔着雕花窗却陡然瞥见君锦玉金红色的身影。

她果然并非真心喜欢那些过于素淡的颜色,之所以自打她回府后,时时喜欢穿些素衣,无非就是想借此博人同情与爱怜罢了。

事实上她此举十分见效,尤其是君恪这样自视甚高的男子,素来偏爱怜弱的姑娘,正巧君锦玉对了他的胃口。

老太妃与于氏虽长了君恪一辈,可府里的荣华富贵到底仰仗君恪谋取。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君锦玉她不需要讨好太多人,只要牵动君恪的一心一念,就能得到所有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远处湖面上缓缓驶来一艘画舫,木浆划破平滑的湖面,似一滴自镜面上跌落的水滴,格外引人注目。

君锦玉繁复的裙摆被湖风吹得纷纷扬起,最后又打着旋垂落在脚边。

她裙摆上头绣着的朵朵牡丹迎风怒放,在披风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腰身被那朱色与金色勾勒得不堪一握,十指染着淡粉色的蔻丹,一头鸦羽散在脑后,模样嫩如三月春花。

而一旁在岸边守着的君恪,侧头看向她,看那神情,竟像是已经痴了。

见过那么多三观不正的剧情,但是面对君恪这种一旦精.虫上脑,就不知道什么叫骨肉亲情的叉烧,谢嫣仍旧忍不住唏嘘了几声。

她摇了摇头,不屑地转转腕间手镯,末了又仔仔细细拢好袖口。

于氏也留意到楼下的锦玉,瞧着外头随从众多,天气晴朗明丽,是个外出散心的好日子,便也有些跃跃欲试:“东湖畔那里的桃花开得正浓,他们小辈去游湖也罢,我们倒不如去那里赏一赏花。

” 沿着陡峭木梯小心翼翼下至一楼,谢嫣跟在于氏身后出了酒楼,只不过是这一瞬间下楼的功夫,湖岸边却停了好几艘画舫。

邵夫人本是要叫邵捷过来给于氏请安行礼的,于氏却柔声婉拒道:“上回来府中做客,就已经见了令公子一次,今日就别打搅他们的兴致,我们快些走吧,临到午膳再遣下人叫他们回来,倒那时候再行礼也不迟。

” 于氏这般坚持,邵夫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故而只不甚放心地向湖岸边瞧了一眼,也同于氏并肩走至东湖畔。

两位长辈走在前头叙话,谢嫣身为晚辈定然不能打搅,她留心着距离,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两人身后。

于氏时不时回首看上一两眼,看她紧紧跟在后面,复又放心地收回了目光。

走了数十步,身侧渐渐传来画舫靠岸搁浅的动静,谢嫣往里策挪了几步,一个做小厮打扮的青年忽而跃下船头,指着她一拍大腿喊道:“君小姐!” 这一声“君小姐”唤得中气十足,恭谨之余,甚至还夹杂着些许庆幸之情,就是君恪平日与她吵嚷起来,也没他这样底气足。

谢嫣驻步循声侧望过去,小青年生得细瘦,看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就知不是船家花钱雇的水手,而是那些贵人身边侍奉的小厮。

春芷惦记君恪先前的所作所为,生怕这又是君恪布的一招棋局,狐疑地打量他片刻,最后才不动声色问:“你是何人?” “先前只有一面之缘,小姐那日未曾留意过二九,就算不记得二九,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如今……如今小姐与我们公子有缘……能娶得小姐这样的姑娘为妻,可不就是我们公子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春芷听他前面的言辞,虽然觉得没头没脑了点,但也能入耳。

可这泼皮忒不晓得分寸,越说便越是过分,到最后竟口出恶言肆意玷污小姐的闺誉。

春芷的脸色一刹那变得十分难看,她日日贴身伺候小姐,小姐见了什么人,又与什么人打过交道,无人比她更为清楚。

自打入京以来,小姐除了日日与刀疤容大郎他们身在景梅苑,所能有过一面之缘、又被对方这般牢牢记住的外人,唯有上次那个险些对她们不善的纨绔子。

晓得小王爷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景梅苑,却不想下手如此狠绝,上回计策落空,非但没有叫他收敛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

大有不将小姐嫁给那个纨绔子,就不会轻易停手的意思。

春芷所能想到的细枝末节,谢嫣自然也能揣度得出。

她不认得眼前这个颇为自来熟的小厮,何况于氏就在不远处,也难以想象此人究竟胆大包天到了什么程度,竟敢当众胡言乱语。

若他是君恪刻意安排的人,毁坏她名声是小事,可万一后头还留有后手,更需仔细谨慎。

所幸她穿得素淡,钟灵山除了锦亲王府与邵府,又不是没有旁人来此踏青游湖。

她淹没在人群中,又紧紧跟着于氏与邵夫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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