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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收拾好心情便也开口说道:“袁夫人请说。
” 姜道蕴看着霍七秀说道:“我现在这个身份单独跟诚国公说话不合适,劳烦你替我转告一声,就说我对不住他。
” “我这个人从小就被养得恣意随性惯了,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觉得他处处不好,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可如今回头看,他实在无辜。
” “莫名其妙娶了我这样一个人,处处受挫,幸好如今有你在他身边。
” “我这声对不起为过去他在我这边受到的不公而抱歉,也希望你们日后能和如琴瑟、白头相守。
” 这次换作霍七秀看了姜道蕴许久,方才低低应了一声好。
“我会与他说的。
” 二人说完没多久,袁野清和徐冲便回来了,又过了一会,云葭也回来了。
徐冲三人也准备回去了。
姜道蕴和袁野清亲自送他们出去,要上马车的时候,一路未曾说话的姜道蕴忽然看着云葭喊道:“悦悦。
” 云葭回头看她。
并未说话,只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徐冲和霍七秀看了一眼,先行上了前面的马车。
姜道蕴看着云葭良久,迟迟未语。
她这一生亏欠了不少人,但这个女儿,无疑是她最为亏欠的。
她曾一度想着弥补,如今却无颜面再提此事。
如今两两相对,她竟然也不知该说什么,似有无数话想说,最后却只余沉默,半晌,她也只是看着云葭笑着说了一句:“天寒了,记得多添衣。
” 云葭看着她,沉默须臾,方才点头。
见她未再有言,她便与二人又点了点头便登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远去。
姜道蕴目送着马车离开的身影,直到马车缩小成影,再也瞧不见了,她听到身边传来袁野清的声音:“回去吧。
” 她方才点头应好,扶着袁野清的胳膊往回走。
又过了两日。
姜家二老离开。
云葭和徐琅亲自送他们出了城门。
…… 天气越来越严寒了。
宫内许多宫殿都已经点起了炭火,可李崇所在之处却不曾点任何炭火。
在冷的时候,李崇都没点过炭火。
他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
小的时候是点不起,最差的炭火也都被底下的宫人们分刮干净了。
后来受了器重,再也不会有人克扣他每个月的例炭了,上好的银丝炭一箩筐一箩筐送来,他却不喜欢点了。
太温暖会让人沉迷,而他需要清醒。
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至今都未曾改过。
李崇在上面批改奏折。
底下明深正在与他禀报清河那边最近的动向:“除了清河当地的世家之外,郑家也已经私下刺杀了好几次殿下,不过还好,殿下身边有高人相助,并未怎么受伤。
” 李崇头也不抬,闻言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手上则继续批阅奏折。
“王家也派了人,不过王家派过去的那些人的目的好似与郑家不同,微臣留在清河的探子回报,王家派去的那些人倒像是在护着殿下,只不过并不敢跟郑家的人直接碰上,想来还是在避讳着什么。
” 李崇一边落笔一边淡声说道:“王家向来审时度势,不必去管。
” 明深闻声应是。
他要回禀的就这些,见陛下并没有开口的打算,正想退下,却听他说:“你亲自去一趟清河。
” “嗯?” 明深一愣,不明白好端端的,陛下为何突然要他去清河?现在正是关键时候,陛下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朝臣的猜测。
这个时候是有什么要是要嘱咐殿下吗? “是要嘱咐殿下什么吗?”他问李崇。
李崇头也不抬说道:“马上就是十一月二十了。
” 十一月二十? 明深听到这话更为怔愣了,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不过很快他便想起来这是什么日子了,殿下的生辰日—— 冯保显然也记得这个日子。
之前陛下一直没说,他也不敢开口,此刻便笑着说道:“陛下对小殿下真好,您瞧您是要赏赐些什么给小殿下,老奴亲自去内库拿。
” 李崇同明深道:“你直接去一趟徐家,问徐冲那个女儿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他的。
” 说完又兀自嗤笑一声:“内库里的宝贝,就算你把所有的宝贝送过去也只是落得一个被他丢了的份,朕养着一个国家,赚钱不易,可不想给这小崽子胡乱浪费。
” 批改了这么久的折子,他也有点累了。
放下手中的朱笔,李崇起身踱步,边走边跟明深说:“去吧,早去早回。
” 明深答是。
离十一月二十也没几天了。
明深自是不敢耽搁,自出了宫便立刻去往诚国公府了。
云葭知晓他来的时候正在对着一件男式的斗篷发呆,这是她亲手做的,本是想着给裴郁做生辰礼,但如今他们二人分隔两地,就连想给彼此寄个东西也不容易。
分开也有半月有余。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葭手握着暖烘烘的斗篷,看着窗外,天气越发严寒,外面的风景也就变得越发萧瑟起来。
罗妈妈拿着甜水进来,瞧见她看着窗外发呆,就知道她这是又在想二公子了。
家里除了陈集以外,也就只有罗妈妈和惊云方才知道裴郁的真实身份。
其余人都以为二公子是出去游学了。
这也是徐家对外界暂时用的统一说法。
“姑娘又在想二公子了?” 听到罗妈妈的声音,云葭方才回神,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
” 不愿承认。
可罗妈妈岂会不知她,见她手里那件斗篷,又轻轻叹了口气。
“二公子在的时候,您就在做了,却还是没能及时送出去,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交给二公子。
” 云葭沉默。
但也只是须臾,她便说道:“总能穿上的。
” 罗妈妈听她这样说,倒是也跟着说道:“您说的是,最迟明年,二公子肯定也能回来了。
” 就是可怜了他们姑娘只能这样一日日盼着。
她心里又长叹了口气,想着让姑娘先喝碗甜汤,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罗妈妈一听这道声音就忍不住皱了眉。
正欲训斥,却见进来的是素来沉稳的惊云,不由皱眉:“怎么回事?” 惊云先喊了一声罗妈妈,而后也顾不上平复呼吸就急匆匆跟云葭说:“姑娘,明指挥使来了。
” 能被这样称呼的自然只有锦衣卫指挥使明深。
他们平日很少有往来。
上回碰面还是他来找阿郁。
锦衣卫只听命于圣上,就连阿爹也使唤不了他,如今他突然过来,难不成是阿郁出了什么事?想到这,云葭脸色霎时一白,起身问了句“人在哪”,得到惊云的答复之后,她便立刻抬脚出去了。
罗妈妈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跟不上。
但也着急,怕云葭出事,忙跟惊云说:“你快跟过去看着。
” 惊云连忙应声跟上去。
匆匆到前堂。
果然瞧见明深于里间而坐。
云葭一路疾跑而来,看到明深也顾不上打招呼就立刻着急问道:“明大人,出什么事了?” 明深虽然与云葭相处的次数不多,但也知晓诚国公的这个女儿与诚国公的性子截然不同,最是知书达理。
从前每次碰见也都是一副端庄温和的模样。
如今见她这般模样,明深自然是有些吃惊。
这一吃惊便吃惊到云葭又火急火燎问了他一句:“是不是阿郁他出了什么事?” 这句话她几乎是紧握着手才说出来的,声音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在颤抖了。
虽然阿爹从不与她说朝中的时事,但突然出现一个清河王,各方势力岂会罢休?尤其是郑家,原本他们胜券在握,如今却突然出现一位圣上的长子,他们岂会坐视不管?就算阿爹不说,她也能猜到清河这阵子应该不少人去。
即便阿爹和圣上都派了人保护阿郁,但云葭还是难免为他心生担忧,怕他出事。
只是平日云葭并不愿意表现出来。
怕阿爹他们看见了担心。
可今日明深的到来却让云葭这一颗强撑紧绷的心彻底绷不住了。
她脸色发白地看着明深,就连原本红嫩的嘴唇也一时失去了血色。
还好明深终于反应过来了。
看见云葭这副表情,他心里暗道一声要完,也亏得那位清河王殿下现在远在清河并未瞧见,要不然若是知道他害得这位明成县主变成这副模样,恐怕他就算当下不能对他做什么,日后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他心里想着这些,嘴上也忙与云葭说道:“县主误会了,殿下没事。
” 他一面说一面给云葭请安行礼。
请云葭上座之后,他才忙与云葭把事情说了:“再过几日就是殿下的生辰了,陛下命臣亲自跑一趟清河,县主可有什么东西要带给殿下的,今日微臣便一并带走了。
” 怎么也没想到明深竟是为了这事来的。
云葭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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