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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下到天亮时才渐渐停止。
半山腰的树木在雨雾中耷拉着枝叶,一颗颗水珠从树叶中间掉落,砸在矮小的草叶中,大地一片湿漉漉的。
楼晚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窝在一具温暖的怀中。
有双温热的手贴在她小腹上,暖呼呼的,她伸手贴着他的手背。
很喜欢这种醒来时,被爱人从身后抱着的温暖感,只是除了腰间抵着他清晨反应之外。
不禁有些纳闷,昨晚折腾了半宿,到凌晨才抱着她安安分分睡去,谁知道恢复得这么快。
她抬眸看向露台,纯白纱帘没拉上,窥得见露台外的一抹青绿,在灰蒙蒙的早晨格外显眼。
眼睛适应了光线,身后蠕动两下,一抹温润的吻落在她耳畔,沙哑低沉的气音传来:“老婆,早。
” 楼晚往后偏头去看他。
漆黑细碎的额发蓬松地垂在脑门上,清隽得像个男大学生。
她弯唇,应声:“早。
” 谢淮谦懒洋洋的神情一顿,垂眸看她,双手圈紧她的腰身,“现在这么敷衍了,连叫都不叫一声了?” 楼晚转回身不应他,这人昨晚为了逼她喊那两个字,各种出其不意地折腾她,她可是好好记着呢。
下一秒,身体忽然被卷着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
楼晚惊魂未定,一看他翻身而上,立马双手抵着他,“不早了,得赶紧起来了。
” “又不用你早起做什么……”谢淮谦俯首,一点一点地亲吻她的下巴和脖颈,声音沙哑,“老婆……” 这语气……简直头皮发麻。
楼晚果断拒绝:“第一次以你妻子的身份来你家,我不想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
” “你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可好着呢。
” “那不一样的嘛。
” 谢淮谦黑眸凝着她,须臾,撑着身体的手肘一弯,卸去百分之八十的力,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与她肌肤亲密接触。
楼晚弯唇,仰头亲了亲他的侧颈,抬起双手圈住他。
等两人洗漱收拾好下楼,大厅里果然都坐满了几位长辈。
谢淮谦带着楼晚入座,随后顾墨蓁也趿拉着拖鞋下楼,一屁股坐在楼晚旁边,靠着她的肩头。
谢淮谦侧目,在亲妹毛茸茸的脑袋上定了会儿,察觉到小指被握了握,他这才转开眼。
_ 闷热的七月接近尾声,知了藏在树梢里叫得越发嘹亮。
赵兰芳转到了康复病房,每天都有一定的锻炼量。
楼国良自从来了南城后就没回过一次家里,基本都是呆在病房。
楼曦和姜宇在母亲转入康复病房后回去了一段时间,最后姜宇还是不放心自己拉着茶叶去外地让老婆一个人呆家里,于是又把楼曦送回南城。
周末,楼晚在新店忙到下午六点,把剩下的事交代给夏晨,转身往私人泊车廊走去。
新店又招了个新员工,是李大厨原先的徒弟。
早前因为性子刚烈和长兴国际大酒店,现在应该改口叫愿望国际酒店,和原先的负责人性格不合,自离走人。
现在刚好在家闲着,李大厨一问就过来了。
店里如今算上她有四个人,所以楼晚一般只需要过来打打帮忙查查账就行了。
私人泊车廊里,黑色迈巴赫安静地等待着。
谢淮谦穿着白衬黑西裤,倚在在后座车门旁,长腿随意交叠,正打着电话。
楼晚过去,他直起身体,弯腰拉开后座的车门,下巴往里比了比,她便先进去坐好,跟前方开车的乔一煜打了声招呼。
片刻,车外的人打完电话,长腿一迈上车,车门关上,迈巴赫驶离泊车廊,往医院开去。
赵兰芳正在康复病房里,一手搀扶着墙壁,一手杵着腰,一步一步地慢走。
楼国良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招呼着。
楼晚推开门进去,喊了声:“爸,妈。
” 赵兰芳停住脚步,抬眸看去,笑眯眯道:“乖儿来了……”随后看向帅气的女婿,“淮谦也来了。
” 乔一煜提着礼品从两人身后探身,“叔叔,阿姨。
” 赵兰芳和楼国良一愣,楼晚将手里的东西提到床头柜,介绍说:“爸妈,他就是三姑婆姐姐家的外孙乔一煜。
” 两位长辈恍然大悟,忙招呼他们进来坐。
赵兰芳不由得打量一下小伙子,随后又暗暗地跟女婿对比了一下,在心中暗想:还是她女婿更俊俏。
楼国良忙招呼乔一煜过去沙发上坐下,问他喝不喝茶? 乔一煜赶忙摇头,楼国良又问喝不喝饮料,要去柜子里拿酸奶。
乔一煜赶紧站起来拉住他,说自己喝矿泉水就好。
楼晚看着老爸热情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侧目看一眼谢淮谦。
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瞥,转而走到赵兰芳身边,扶着她的手,“妈,先休息一会儿吧。
” 赵兰芳哎了声,扶着他的手转身回病床上坐好,问他最近忙不忙。
谢淮谦一边回着,一边从果篮里挑了个苹果,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削了起来。
楼晚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护士过来查房告诉他们,家属去一趟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楼晚刚要起身,楼国良忽然站起来,说他去,随后还拉上乔一煜。
乔一煜一脸莫名地跟着出去,跟着楼国良走了一段路,他开口:“叔叔,您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楼国良走了两步,搓搓手指,问:“小乔啊,那我就直说了,那时候你外婆和你三姨婆给你和我家晚晚牵桥搭线,你是不是不满意我家晚晚啊?” 乔一煜停住脚步,一脸惊诧,“没有,叔叔。
楼老板人美心善,能自己一个人在南城开店,还会做一手厉害的糕点,我眼睛瞎了才会说不满意的话。
” 楼国良一边暗暗自豪,一边又疑惑:“那你们……” 说到这个,乔一煜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老板都不敢在老岳父面前说他自己是怎么和楼老板领证的。
不过心里早就过了这道小小的,算不上坎的坎,自然也就从容地笑了笑,说:“那时候我负责的项目出问题,就放了楼老板鸽子去国外忙事情了,后来也一直忙着就忘记跟楼老板联系了……” 楼国良听他这样说,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摆摆手往前走去,“男人就该忙事业,多挣点钱。
”而后又问:“那你家里不催你吗?” 乔一煜跟着走,“哪能不催呢,不过我在南城工作他们也没办法。
” 楼国良点点头,走了一段路,想起什么,他停住脚步,侧身问:“小乔啊,你跟我那女婿是不是认识啊?” 乔一煜点头:“认识的。
” 楼国良立马问:“那你觉得他人品怎么样?为人处世那些呢?对了,他私底下的生活乱不乱呐?” 乔一煜挑眉,“我觉得谢总人品这方面没得说,我跟他这么些年从没见过他跟谁红过脸,为人处世更是不用说了,他能撑得起那么大个淮育资本和阡陌商场,没点本事早就被南城那帮狼崽子给撕得一干二净了。
” “至于私生活嘛,这个叔叔大可放心,从我进入公司到现在,他身就只出现过楼老板一个姑娘。
” 楼国良越听越不对劲,眉间一点一点皱起,不确定地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乔一煜:“他是我老板。
” 楼国良:“……” 嘴皮子抽了抽。
那他之前在他那女婿面前说得……都是什么话啊? 确实是管事的,只不过不是小领导,而是大领导了。
楼国良抹了一把脸,扯了扯嘴唇,“那个,我去一趟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好,叔叔您忙。
” “刚刚……咱两那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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