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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3)

早晨时,镇长已经觉得好多了。

布莱恩显然整晚没睡,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过他还是服从吩咐他并非欣然接受,因为那不是布莱恩的风格,但他也没有偷懒或埋怨。

“会留下疤痕吗?”镇长问道。

“是的,”舞蛇有些惊讶地说,“当然会。

还会留下好几个。

我清掉了很多死肉,肌肉不可能会分毫不差地长回来。

不过,你可能不会跛脚。

” “布莱恩,我的茶呢?”镇长的声调里透露出他正因为舞蛇的答复心烦意乱。

“这就来了,主人。

”香料的芬芳在房间四溢。

镇长自顾自地喝着他的茶,完全不理会正在替他的脚上绷带的舞蛇。

她皱着眉头离开,布莱恩紧跟在后,随她走到外面的大厅。

“医生,原谅他。

他不太习惯生病。

他觉得事事都该顺他的意。

” “我注意到了。

” “我的意思是说……他认为他身上留下疤痕……他觉得他被自己背叛……”布莱恩摊开双手,无法找到适当的字眼。

要找到一个不愿相信自己居然会生病的病人是很平常的事。

舞蛇已经习惯面对难以对付的病人,他们不管身体需要一段静养复原的时间,急切地想回到正常的状态,当他们发现根本急不得,就会变得满腹牢骚。

“那并不表示他可以这样对待别人。

”舞蛇说。

布莱恩低头看着地板:“医生,他是个好人。

” 她很后悔让她的愤怒不对,让她的烦躁和受伤的自尊影响了他。

舞蛇再次开口说话,这次的口气温柔多了。

“你是不是被卖到这里的?” “当然不是!喔,不是的,大夫,我自由得很。

镇长不允许山城里有奴隶。

带着奴仆来的商旅贩子都会被逐出城外。

他们的仆人可以选择离开,或者为这个山城提供一年的服务。

若他们愿意留下来,镇长会从贩子那儿买回他们的卖身契。

” “这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回答。

“很少人知道我曾经是奴隶。

我是最早获得自由的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

一年后他撕掉了我的卖身契。

契约仍然有二十年的期限,我已经服满五年了。

一直到那个时候,我都不敢确定我可不可以再次信任他。

我后来发现可以信任他。

”他耸耸肩,“之后我就一直待到现在。

” “我明白你对他心存感激,”舞蛇说,“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使唤你。

” “我昨晚有睡觉。

” “在椅子上?” 布莱恩报以一个微笑。

“先叫其他人来照顾他一会儿,”舞蛇说,“你跟我来。

” “医生,你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我要去马厩。

至少你可以在我离开时小睡一会儿。

” “医生,谢谢你。

不过我宁愿待在这里。

” “好吧,随便你。

” 她离开这栋建筑物,越过庭院。

即使必须经过悬崖山路上一个陡峭的U字形转弯,但在沁凉的清晨时光散步感觉很舒服。

在她的下方,镇长的牧场在眼前展开。

那匹灰色母马孤零零地在青翠的草地上,它高抬着头,翘着尾巴,不断地来回奔跑。

它强健的双脚不断踩踏,在栅栏前停下脚步。

它喷着鼻息,然后旋过身,往反方向疾奔。

若它决定继续跑下去,它几乎可以漫不经心,轻轻松松就越过那个与胸膛齐高的栅栏。

但是,它跑步的原因无他,只是为了玩耍。

舞蛇沿着山路走到马厩。

她才靠近,就听到一声掌掴和一阵哭叫,然后出现一个响亮狂怒的说话声。

“继续做你的工作!” 舞蛇跑完到马厩的最后几步路,她拉开门,马厩里几乎一片黑暗。

她眯起眼睛。

她听到稻草的窸窣声,闻着干净马厩里那股浓厚快活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一条铺着稻草的宽敞通道和两排马房。

马夫转过身,面向她。

“医生,早安。

”这位马夫身形壮硕,体魄魁梧,身高至少有两米。

他有一头红通通的鬈发,蓄着金色的胡须。

舞蛇仰头看着他:“刚才那阵吵闹声是怎么回事?” “吵闹?我没喔,我只是在教训爱偷懒的工人。

” 他的对策一定奏效了,因为那个偷懒的人瞬间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一大清早,偷懒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舞蛇说。

“呃,我们很早就必须开始工作,”马夫带着她走入马厩里,“我把你的马关在这里。

那匹母马放出去跑步了,但是我没让小马出去。

” “很好,”舞蛇说,“它的蹄铁需要尽快修好。

” “我已经叫铁匠今天下午来。

” “好。

”她走进松鼠的马房。

它用鼻子磨蹭着她,吃了一块她带给它的面包。

它的毛皮充满光泽,马鬃和尾巴都梳理过了,甚至马蹄都上过油。

“负责看顾它的人把它照顾得很好。

” “我们尽力让镇长和贵客高兴。

”这个大块头说。

他神色紧张地随侍在旁,一直到她离开马厩,牵回那匹母马。

在沙漠中待了这么久的一段时间后,旋风和松鼠都必须慢慢地重新适应草地,不然这片丰美的草地会使它们生病。

她骑在没装马鞍的旋风上,用膝盖引导它。

她回来时,马夫正在马厩里的另一个区工作。

舞蛇滑下马背,牵着它进入它的马房。

“是我照顾它的,小姐,不是他。

” 舞蛇惊讶地回过身,但那个轻声说话的人不在马房里,也不在外面的走道。

“是谁?”舞蛇问,“你在哪里?”她回到马房里,把头一抬,看到天花板上那个丢饲料下来的洞口。

她跳到马槽上,抓着洞口边缘,用下巴顶着阁楼地板,这样她才看得见阁楼里面。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惊恐地向后退避,藏在一捆粮草后面。

“出来,”舞蛇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正处于一个荒唐可笑的位置,身体悬在马房半空中,旋风还一直轻轻咬着她的靴子。

她找不到适当的支撑点爬进阁楼里。

“下来。

”她说,然后松手落回地面。

她可以看得出粮草堆里的身形,但看不到五官长相。

是个孩子,她想。

只是一个小孩子。

“小姐,其实没什么大事。

”那个小孩说,“只是每次他都假装所有的工作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其实其他人也有功劳。

就只是这样而已。

没事了。

” “请下来,”舞蛇说,“你将旋风和松鼠照顾得很好,我想要谢谢你。

” “这样就够了,小姐。

” “不要那样称呼我。

我叫舞蛇。

你叫什么名字?” 但那个小孩早已不见踪影。

当她牵着旋风爬回悬崖上方,从城镇里来的病患和信差已经等着要见她。

她今天不太可能悠闲地吃早餐了。

截至傍晚,她已看到山腰镇大部分的居民了。

一连好几个小时,她卖力工作,忙碌紧凑,但却感到充实。

当她看完上一个病患,正准备听下一个病患的病情,她突然萌生一个担忧的念头,想着也许这一次她要救治的病患就像洁西一样快死了,而她却束手无策。

幸好今天并未出现这种病人。

傍晚她骑着旋风,沿着河流往北走,经过位于她左侧的市区。

太阳已经西沉,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西部山脉的顶峰。

当她接近镇长的牧场与马厩,地面上长长的阴影渐渐向她延伸过来。

她没在附近看到半个人影,所以她就自己牵着旋风进去了,帮它卸下马鞍,然后开始梳理它布满斑点的柔顺毛皮。

回到弥漫着忠心耿耿与痛苦气氛的镇长官邸,并不会让她特别焦虑不安。

“小姐,这工作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让我来,你回到山丘上去吧。

” “不,你下来。

”舞蛇对着这个只闻其声不见人影的轻柔声音说,“你可以帮我。

还有不要叫我小姐。

” “现在就回去吧,小姐,求求你。

” 舞蛇刷着旋风的肩膀,并不回话。

什么动静也没发生,舞蛇以为这个小孩又消失了;然后她听到楼上的粮草堆里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股冲动之下,她反方向刷着旋风腹部的毛皮。

不到一会儿,这个小孩站到她身边,轻轻地从她手中拿过马刷。

“你看吧,小姐” “叫我舞蛇。

” “你不适合做这个工作。

你懂得如何救人,我懂得如何刷马毛。

” 舞蛇微笑。

这个小女孩大概只有九岁或十岁,身材瘦小。

她没有抬头看舞蛇。

现在她将旋风皱起的毛皮再次刷得平滑柔顺,她背对着舞蛇,靠在这匹母马身旁。

她有一头红通通的头发,脏兮兮的指甲啃得乱七八糟。

“你说对了,”舞蛇说,“你比我更懂得如何刷毛。

” 这个小孩沉默了一会儿:“你骗我。

”她不高兴地说,但并没有转身。

“一点点。

”舞蛇承认,“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否则你不会让我当面谢谢你。

” 这个小孩猛然转过身,目光炯炯,愤怒地注视着她:“那么谢谢我啊!”她大吼。

她的左脸上有一个骇人的可怕疤痕,面貌严重扭曲变形。

三度灼伤,舞蛇判断。

可怜的孩子!她转念一想:如果当时附近有医生的话,留下的疤痕至少不会这么难看。

她同时也注意到小女孩右脸上有一道瘀青。

舞蛇跪下来,这个小孩避开她,不愿有任何肢体接触,她转过身,让疤痕尽量不那么明显。

舞蛇温柔地摸着那道瘀青。

“我今天早上听到马夫在向某人咆哮。

”舞蛇说,“就是你,对不对?他打你。

” 这个小孩转身,注视着她。

她的右眼是睁开的,左眼有部分被疤痕遮住了。

“我没事。

”她说。

她从舞蛇的双手中挣脱,跑着登上一个梯子,进入了黑暗之中。

“请你回来。

”舞蛇呼唤着。

但是这小孩没有出现,即使舞蛇跟着进入阁楼,也没找到她。

舞蛇徒步走上山路,回到镇长官邸。

她的影子随着她手里摆荡不定的灯笼前后摇曳着。

她想着那个不知名的小女孩羞于回到光亮之处。

那个瘀青的位置很危险,就在太阳穴上。

不过舞蛇碰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退缩至少不是因为碰到瘀青处退缩她也没有脑震荡的迹象。

舞蛇不需为这小孩目前的健康感到忧心。

但是未来呢? 舞蛇希望有办法帮助她,但她知道一旦引起马夫的不满,这个小女孩就要在舞蛇离开之后独自承担后果。

舞蛇登上往镇长卧房的楼梯。

布莱恩看起来筋疲力尽,镇长却精神饱满。

他的脚部大都已经消肿了。

虽然牙孔已经结痂,但布莱恩将主要的伤口清理得很干净。

“我何时可以离开床铺?”镇长问道,“我还有工作要做,要接见一些人,还要平抚纷争。

” “你随时都可以起来。

”舞蛇说,“只要你不忧心以后要花三倍长的时间待在床上。

” “我坚持” “待在床上。

”舞蛇厌烦地说。

她知道他不可能听从。

一如往常,布莱恩紧跟她走进大厅。

“如果半夜伤口流血了,就来叫我。

”她说。

她知道如果镇长起身,这很有可能会发生。

她不愿这位老仆人独自一人处理伤口。

“他是不是没事了?他会康复吗?” “是的,只要他不要太操之过急。

他复原的情况良好。

” “医生,谢谢你。

” “盖伯尔呢?” “他不会再到这个地方来了。

” “布莱恩,他和他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大夫,我不能说。

”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说,舞蛇心中默想。

舞蛇向外环视陷入一片黑暗的山谷。

她还没有睡意。

这是其中一个她在试炼期内不太喜欢的事:她经常要独自入眠。

在她所去过的地方,太多的人只知道医生的崇高地位,却惧怕她。

即使是亚瑞宾最初也怕她,后来他不再害怕,他们对双方的尊重也转变成相互之间的吸引,然而她却必须离开了。

他们没机会相处。

她的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

当初舞蛇第一次横越沙漠,目的是为了探险,她想去看看医生几十年来不再去或从未去过的地方。

她太过傲慢了,或者可以说,简直是愚蠢至极,居然想去完成她的老师不再做,也不再考虑去做的事。

这一边的沙漠,医生人数根本不够。

如果舞蛇能成功达成拜访城市的任务,一切都会改观。

洁西的名字却是舞蛇和其他医生请求中央城给予知识的唯一的差别。

如果她失败了,她的老师都是善良的人,能够容忍与他们不同且特立独行的人。

但是对她犯下的错误,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她不知道。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适时解除了她的压力,因为它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

” 盖伯尔进到房内,她再一次对他俊美的容貌感到惊艳。

“布莱恩告诉我,我父亲情况不错。

” “是相当好。

” “谢谢你治疗他。

我知道他不太好相处。

”他停顿了一会儿,环顾四周,耸耸肩道,“嗯……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 尽管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看起来还是温文有礼,优雅愉悦,这些特质,就像他美好的躯体,一样深深吸引着舞蛇。

而且她正感到孤单。

她决定接受他风度翩翩的帮助。

“是有件事,”她说,“谢谢。

”她停在他面前,抚摸他的脸颊,握起他的手,牵着他到一张躺椅上。

靠近窗户的茶几上摆着一瓶酒和几个杯子。

舞蛇知道盖伯尔满脸通红。

如果她不了解沙漠中所有的风俗习惯,那也就是表示,她知道山区里的风土民情。

她并没有逾越作为客人的界线,而且是他先提出邀请的。

她面对盖伯尔,双手握住他的手臂,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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