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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冰雪凉意的清醒空气进入肺内,令人精神了不少。
江宴秋昨天睡饱喝足,精神满满地跟郁含朝打招呼:“剑尊大人早!” 这里跟他离开时比似乎没什么变化,小巧精致的暖手炉一尘不染,豆袋沙发光洁如新,就连那几盆胖胖的多肉也长势良好。
郁含朝微微颔首,便开始考教他这段时间的剑法功课。
在秘境中几经游走在生死边缘,江宴秋心境似乎明悟了许多,踏雪寻梅已经彻底圆融了,由少年初入江湖的意气,逐渐带上几分沉稳。
出剑时也不再那么冒进,傻狍子似的往剑尊卖的破绽里撞。
凤鸣剑身灵巧一收,避开寒霜凛冽的攻势,从侧面想要发起攻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就被寒霜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名剑有灵,凤鸣小孩子似的委屈巴巴嗡了一下,寒霜还以为刚刚那猛的一下弄疼了它,微微收敛锋芒毕露的剑意。
谁知凤鸣那一下只是装装可怜,趁寒霜卸下防备,暗戳戳地准备着手偷袭。
虽然结果半点不出所料就是了——江宴秋今天好像顿悟进境了不少,十分不尽兴地缠着剑尊练了好一会儿,直到在冰天雪地的殒剑峰都热出了一身汗,才被郁含朝叫停,兴高采烈收手。
郁含朝见他因为热意泛着红晕的脸和额上那层薄汗,没什么表情地返回殿中,拿了一件鹤氅给他。
鹤氅做功精良,还绣着数道防御性的符咒,是件十分不俗的法衣。
江宴秋以为是剑尊少年时穿过的,但身量竟然跟他差不多,肩袖的尺寸都符合,不禁心中暗喜,十分开心——嘿嘿,既然剑尊少年时代也跟他体型差不多,那他以后完全有可能跟剑尊差不多高嘛! 郁含朝比他高了差不多半个头,不同于江宴秋有些单薄的身形,剑尊简直像是行走的衣服架子,肌肉不是那种累赘夸张的大块,而是每一块都十分紧实,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配上他那张清心寡欲又鬼斧神工般的脸,哪怕平日只穿着简单的白色剑袍,也能绝杀世上大部分人。
江宴秋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热腾腾的姜茶,看着面容沉静如水的郁含朝,突然心想,剑尊小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吗。
他不来殒剑峰的时候,剑尊一个人会做些什么呢。
这念头一出,他自己先觉得好笑起来。
剑尊声名鼎鼎,万人敬仰,虽然不用为了俗事日理万机,每日肯定也是要思索影响修真界格局的大事,或是潜心修炼,求索飞升。
这种层次的人每天该担心的事情,哪是他一个小小的凝元境该考虑的。
不过,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动,还是说道:“剑尊大人,你喜欢猫吗?” 郁含朝:“……?” 江宴秋:“如果您偶尔觉得无聊,我可以把我的猫借给您!”他眼神亮晶晶,自夸道:“雪团很乖的,从来不闹人不瞎叫唤,特别懂事,而且很好摸!” 摸摸猫猫,百病全消! 郁含朝:“……”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沉默良久,“嗯”了一声。
.略带沉闷和后怕的几天过去后,昆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归根结底,还是万幸他们宗门并未有人折损——受伤最重的,恐怕还是毁容的江佑安。
那黑雾不知什么成分,撕开的伤口,无论多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法抹去伤疤。
江佑安每天顶着这张脸,越发不愿意见人,性情也大变,动辄生气狂躁。
久而久之,其他人越发不愿意搭理他。
就连向来最要好的宣平都莫名其妙被他吼了几通,宣少爷岂非能容忍的性子?两人当即闹得不欢而散。
倒是江宴秋,之后又被掌门真人叫去太清峰了一趟。
——是关于他改良的法阵。
李松儒神情和蔼:“宴秋,这次是你立了大功。
” 江宴秋:“啊,不敢当掌门。
只是在古籍中看过这两个阵法,也是当时情况危急,病急乱投医。
” 李松儒倒是多瞧了他两眼,笑道:“世上修真者,能画出法阵的都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你能绘制如此高深的大型法阵,并因地制宜,加以改动,这若不是天才,还有谁称得上天才——恐怕只有我们昆仑那位郁师叔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必谦虚。
” 江宴秋挠挠头。
掌门真人又说这次昆仑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他功不可没,赏了好些东西,还表示不少真人甚至峰主有意愿收他为徒,看他意向如何。
江宴秋自然是拒绝了。
笑死,需要掩藏的秘密增加了.JPG李松儒点头:“也是,有郁师叔亲自教你,其余真人看不上也是自然。
” 江宴秋:“?” 我不是,我没有啊! .若无其事地在昆仑待了一周,江宴秋便找了个由头下山了。
昆仑每天都有无数弟子进出,完成宗门任务的、外出历练的、社交的……只要有弟子腰牌,一般没人管你下山干什么。
就像楚晚晴,天两头下山买零嘴和话本儿,搞得轮班值守的弟子都快认识她了。
江宴秋先是进了山下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乔装打扮成一幅落魄的散修模样,然后退房,跟人合租了公共飞舟,去了距离昆仑七百里的苍华洲。
不同于他从小长大的东梧洲,苍华洲严格意义上在上玄的管辖范围内,奉上玄为国教,有天赋的弟子也优先考虑上玄而非昆仑。
因此,在那里遇到熟人或昆仑弟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相当稳妥的。
江宴秋施了易容术,此刻看起来相貌平平,华贵的法袍换成了普通道袍,头上也只插着一根木簪——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贫困散修打扮。
第一次坐这种公共玉舟,他就像体验生活的仙二代,相当新奇。
说起来,他的人生还真像坐火车那样猪突猛进、曲折离奇,先是穷得连马车都坐不起,一下子就变成不知人间疾苦、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富贵小少爷了。
飞舟自然比不上江氏和昆仑曾经接他的那艘,里面没有舒适的小软垫,也没有防风防震的符箓,看外头的磨损程度,这飞舟年纪属实是比他还大了。
但意外的是,坐这种飞舟的人还真不少。
舱内仅能容纳十人的位置,硬生生挤了二十多个,江宴秋觉得自己快被挤成沙丁鱼罐头了,大腹便便的飞舟主人还涨红着一张脸,把最后一个乘客往里推。
那修士道袍被挤得皱成一团,脸甚至快贴到里面一人的胸膛上了,才勉强被强行塞进去。
老板舒了口气,把门狠狠一关,带着苍华洲口音说了一句:“马上起飞,坐稳了您嘞!” 一船面有菜色的散修纷纷抓牢了扶手和挡板。
江宴秋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切,发现有人在打量自己时,还朝对方笑了笑。
旁边一个瘦弱黝黑的散修突然凑近了些,神秘兮兮道:“哥们儿,你知不知道,南澜秘境出大事了!” 江宴秋:“……” 他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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