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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撞到。
那汽车理也不理,扬长而去。
小傅激动上前,追着大骂几声,顾植民怕多生事端,急忙将他拉住。
“狗眼看人低!阿拉以前也是乘汽车的!”小傅犹自愤愤。
没料到他刚骂完,就听喇叭声响,那汽车居然又徐徐折回来。
小傅显然有些惊讶,万一车里是流氓头子,便又是给师父惹祸。
顾植民急忙将徒弟护在身后,却见车窗缓缓摇下来,里面探出一张熟悉面孔。
“顾先生,别来无恙啊。
”许广胜梳着油光可鉴的背头,嘴里叼只雪茄,笑眯眯望着他。
“广胜……?” 许广胜吐出一口烟雾:“呵呵,没想到吧,当年永安先施一场恶斗,我和范春城被扫地出门,你却安坐钓鱼台。
可如今呢,我去了花旗商行,又谋到买办的差事,你却成了街头卖货郎,啧啧,有句话如何讲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哈哈哈……” “你别太猖狂!”小傅急了,上前欲骂。
顾植民却明白,许广胜心中之魔仍在。
他不反驳,只是拎起皮箱,拉着徒弟,远远避开马路,贴着墙角前行。
许广胜大笑着挥挥手,让司机又按响几声喇叭,甩起一路灰尘,扬长而去。
一天过去,斩获寥寥。
顾植民拖着疲倦身体回到家,抽空与妻子讲了今天遇见的事。
徐小姐听到后边,却是噗嗤一笑。
“侬嫉妒他?” 顾植民也笑了:“好太太!我岂是那样小肚鸡肠之人?我只是感慨,为何同乡兄弟,心中的仇怨却是那般深?” “这个呀,与兄弟无关,与人品有关。
”徐小姐拍拍丈夫的手,复转向瓶瓶罐罐中忙碌起来。
顾植民只好感叹妻子思虑简单纯粹,仿佛只要躲在实验器皿里,即便外边世界风雨大作,也可以充耳不闻窗外事。
他叹口气,复去点检皮箱中零散卖出的货品,补上三两件货,望着皮箱发呆。
他前思后想,觉得这样总不是办法,可对于未来出路,却又全无头绪。
是夜辗转无话。
翌日清晨,顾植民疲乏张眼,发现徐小姐竟早早起来,又在实验间忙碌,桌上还摆着稀粥咸菜,他心头一热,赶紧向妻子问声早安。
“今天你去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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