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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洗澡,你给他送衣服◎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仿佛刚才短暂出现又很快消失的一声闷哼只是幻觉。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顾樱见床上始终没有动静,她摸索着坐到床沿边,开口道:“停电了,我找不到蜡烛。
” 床上没有任何动静,只隐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某种回应。
黑暗中,顾樱无奈叹了一口气,带着极力忍耐着的微微怯意,用几不可闻的细弱声音可怜巴巴地吐出三个字:“我怕黑。
” 闻言,床上有了细碎的声响,是起床的动作。
顾樱黑色眸子隐在黑暗中,泛出一股得逞的笑意。
她识趣地从床沿上起身,腾出空间让归希文下床来。
归希文走在黑暗中,如履平地,他毫无障碍地靠近梳妆柜,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喜烛,点燃。
红色的喜烛升起一小团火,火焰在空中摇曳,整个房间被微弱的晃动着的烛火笼罩,静谧的夜莫名生出几分暧昧。
乍然见到火光,顾樱的神情鲜活起来,她走上前接过归希文手中的蜡烛,想要把蜡烛插到烛台上。
烛台也是红色的,镶着金边,蜡烛放上去的瞬间,整个烛台被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芒,仿佛有一种拜见菩萨的仪式感。
顾樱有点想笑,她憋住了。
一回头,却发现归希文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红。
顾樱下意识问道:“你很热吗?” 对面愣愣站着的归希文似乎噎了一下,“不热。
” 顾樱以为归希文在说客套话,她指着一旁的柜子道:“我看这下面放着风扇,你要是热的话,等待会儿来电了,可以拿出来用。
我身体不太好,大概不能吹这个,你自己用就行。
” 归希文再次强调,“我不热。
” “是吗?可是我看你的脸色很红。
”顾樱盯着归希文仔细瞧着,明明只是在烛火下,归希文的脸都能明显看出来泛红一片,顾樱不太相信他的话。
归希文大概挺热的,不过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不承认。
“难道,你生病了吗?”顾樱猛然想到这个可能,伸出手去探归希文的额头。
她对生病这事一点也不陌生,以前换季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感冒发烧,那时候她小脸通红,孙兰就会像这样将手掌心贴在她的额头探温度。
顾樱伸手的动作熟练而自然,归希文没料到顾樱会猝不及防的将手贴过来,他躲闪不及,直白地感受到额头上的柔软。
他受惊似的一把抓住顾樱的小手,忍无可忍地问:“你不知道你刚才碰到哪里了吗?” 顾樱一脸懵,“额头啊。
” 归希文:“……” 咬牙切齿:“我是说之前!” “之前?”顾樱想了想,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问道:“是大腿吗?” 归希文死咬着嘴唇,没发出一个字。
看着面前全然不知、完全懵懂的人,归希文一股子火气也不知道往哪里撒,他放开顾樱的手,甩身往外走,“我去洗把脸。
” 归希文逃也似的出了房间,俯在水龙头下面,不停地用冷水盖脸。
冰凉的自来水源源不断扑在脸上,终于扑灭了体内叫嚣着的热气。
归希文单手扶着水龙头,鼻腔里喘出重重的粗气,发梢上的水滴从脸颊淌下来,在他混着欲气的脸上蒸腾。
平复了好一会儿,归希文才随手拿起毛巾,胡乱往脸上一擦,重新回房。
刚回到房间,正坐在梳妆台前拆头发的顾樱突然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请求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归希文眸子一动,将门合上,“什么忙?” 就在归希文把房门轻轻合上的一瞬间,另一间房的房间门适时打开。
张冬玲从房间里探出脑袋,一脸狐疑地在客厅里扫视。
她刚才明明听到外面有动静啊,是不是归希文出来了? 这人不好好地在婚房里洞房,跑到外面做什么?因为停电了吗? 可是停电了和洞房这件事又不冲突,停电了不是更好洞房了吗? 张冬玲心里奇怪,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偷偷从房间里走出来,猫着身子靠近婚房。
她轻轻将耳朵贴在婚房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慢慢地,只听见里面传来顾樱一声娇喘:“你用点力。
” 随后是归希文不情不愿的声音:“我力气就这么大。
” 外面静静听着动静的张冬玲听到这一句话,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归希文这小子人高马大的,平时不是挺有力气吗,怎么关键时刻这么不顶用? 里面顾樱又说:“你这样我很不舒服啊,你速度快一点。
” 过了半晌,没有回应。
站在外面的张冬玲心急如焚,忍不住把身子往前面靠近一点,企图听得更清晰。
良久之后,才听到归希文不咸不淡的一句:“行,那我加快速度,这样你舒服了吗?” 顾樱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嗯,舒服了。
” 到此,张冬玲没再听下去。
她收回耳朵,兴高采烈地跑回房间,仿佛中了头等彩票那样热烈,像模像样地在日历上画出一个圈,做了标记。
房间里正在剪烛心的归向荣看到她这副欢天喜地的模样,笑道:“你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张冬玲心情颇好,她不自觉地接过归向荣手中的剪刀,一脸得意地说:“当然有好事,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另一边的婚房里,归希文收回放在顾樱背上的手,问道:“还有哪里需要挠?” “不用了,谢谢。
” 顾樱正拆着头发,背上突然作痒,她想伸手去挠,发现够不到地方。
正巧碰上归希文回房,顺便就请求让归希文帮忙。
她哪里知道,她这个小小的请求已经让自己的婆婆张冬玲产生大大的误会,并且开始做抱孙子的美梦。
顾樱对这些毫无所知,她收拾完毕,出去洗漱一下,回来的时候,归希文已经自觉地打好地铺。
他从柜子里拖出一套垫被放在地上,铺上一层床单,稳稳地躺了上去。
顾樱倒是没有想到他这样自觉,往床上走的时候,她瞥了地上的人一眼。
归希文闭上双眼,动也不动,一副沉睡的模样。
得,又开始装睡。
顾樱也不拆穿,她觉得这样也好。
归希文大概还没有找到更合适和她自在待在一起的方式,所以以装睡的方式逃避不必要的尴尬交流。
顾樱闷不吭声地爬上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躺下之后她才发现一个问题,房间里的蜡烛还燃着。
这年头蜡烛也是挺贵的,可不能这样白白亮一夜。
蜡烛稳稳地放在梳妆台上,梳妆台离床还有些距离,顾樱不想下床,她撑起身子对着蜡烛虚空一吹,蜡烛的火焰在空中晃了两晃,片刻之后,依旧纹丝不动地立在烛头。
顾樱有些懊恼,她动了动身子,憋出一股气,对准烛台,用力一吹。
蜡烛这下严重地晃了两下,而后依旧□□地燃着。
顾樱:“……” 有点恼火。
她现在连吹个蜡烛都吹不熄了么? 顾樱无奈地揭开被子,准备下床,谁料归希文抢先一步从地铺上起身,对着蜡烛用力一吹,然后返回躺下,盖上薄毯,一气呵成。
仿佛无事发生。
顾樱的手还僵在被子上,归希文动作太快,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归希文躺在地上,已经发出熟悉的绵长的呼吸声。
隐在黑暗中的顾樱无声地笑了笑,她重新把被子盖上,小声道:“谢谢。
” 地上的人翻了个身,一夜好梦。
第二天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顾樱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发现地上的人不见踪影,铺在地上的被垫也收进柜子里面,她打了个哈欠,穿衣起床。
没承想,一出房门,顾樱就对上客厅里面张冬玲一脸深意的表情。
张冬玲正在打扫卫生,她瞧见顾樱出来,殷勤地问道:“怎么就醒了,你多睡一会儿啊,累了就该多休息。
” 顾樱不明所以地回答:“我不累啊。
” 张冬玲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
刚才她瞧见归希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一脸的疲惫,一看就是没睡好。
现在看看顾樱,多精神啊。
顾樱这么个小身板都不累,归希文他那么一大块却使不出气,长那么高的个子有什么用! 张冬玲痛心疾首地担心起自己儿子的能力,她觉得这样下去不太行,得给归希文补一补。
想一出是一出的张冬玲当即决定出门采购重要补品,她交代顾樱:“待会儿你跟着希文去老王的摊子上吃早餐哈,我要出门一趟,估计中午才能回来。
” “好。
”顾樱应了一声,揉揉头发去洗漱。
洗漱完毕,顾樱出来的时候瞧见归希文在大门口等她,估计张冬玲出门前也和归希文特意交代过。
顾樱擦擦手,跟着归希文出门。
周围的人行色匆匆,大多数都赶着去厂里上班,顾樱和归希文这两个闲人穿梭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清悠。
只是这两人着实不像新婚第二天的小夫妻,两人既没有并排走着,也没有挽住胳膊,他们一前一后,中间隔了大概两三个人的距离,看上去毫无亲密度可言。
顾樱追随着归希文的脚步,刻意落在他身后,一直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偶尔有路过的邻居认出来,热情地朝两人打招呼:“哟,新婚小两口去吃早餐啊?” 归希文不接话,顾樱对着来人笑笑,“是啊。
” 在这之后,顾樱敏锐地发现,归希文步子放慢了,她于是大步跨上前,和归希文并排走着。
归希文面上不动声色,脚步却诚实地配合着顾樱的速度。
两人优哉游哉地走向老王的早餐摊子,刚走近,顾樱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张阔和明雪也向着老王的早餐摊走来。
旁边的归希文脚步一顿,显然也是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
张阔和明雪结婚有半个月了,两人看起来似乎还在蜜月期,他们手挽着手,走路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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