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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来抓他回凤都审讯——这流言纯属子虚乌有。
一瞬间,连日的胆战心惊,那些卑贱的,往日在他面前连头也不敢抬的庶民,居然敢大街小巷地传唱编排他的俚调,还敢半夜三更摸到他园子外面放鞭放炮……蝼蚁,不过是蝼蚁,抬抬脚就能踩死一片,踩死了就踩死了的东西,居然敢这么羞辱他!所有的屈辱,愤恨,都在一瞬间燃烧成了剧烈的无法扑灭的怒火,朱兴伦猛地一把攥住木椅,竟将那椅子的扶手给生生捏折了! “查,给我查。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查,到底是谁传出了这句话。
” 查到了,他会让那个人后悔,后悔长出了那根舌头,后悔长出了这一嘴的牙,后悔生出来! 罪魁祸首要找,那些胆敢编排他的,奚落他的,也一个都不能放过! 一时间,沛阳的茶楼酒肆,被掀了摊子的,被砸的,被烧的,那是数不胜数。
不少店家连门都不敢开了,纷纷关门闭户地躲着风头。
顾凭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大街上人影萧条的景象。
他啧了一声:“怪不得有句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地头蛇还真是威风啊。
” 说着,他让人上了点沛阳当地的特产零嘴,有滋有味地尝了起来。
旁边的侍卫看着他,心情有些难以形容。
他感觉顾凭这个状态也太轻松了,说是来游玩的也不是没有人信,忍不住提醒道:“郎君,可需要我等做些什么?” 顾凭:“不急,先等等。
” 侍卫:“等什么?” “等人。
”顾凭点出几个侍卫,让他们守在沛阳渡口,以及几条进入沛阳的陆道上。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交代道:“对了,那个朱兴伦不是在到处找是谁放出了流言吗,去透点风声给他。
”这声势是陈晏的人造出去的,他真担心以朱兴伦的本事,就算掘地三尺也连点影子都找不到呢,还是帮他一把吧。
“是。
” 三日之后,萧裂带着赤乌卫赶到了沛阳城。
光枣大道是沛阳城的主道之一,沿街尽是茶楼酒肆,各式店铺。
本该很热闹的,但是如今开门的店家不足三成,街上的人也大都行色匆匆,买了东西就快步离去。
那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仓皇。
赤乌卫掌侦缉刑事,眼睛本就比旁人厉害不少,一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立即便有人说:“这朱兴伦是在报复了?” 他说得很不屑,脸上的神情更是冷嘲。
其他不少赤乌卫也都跟他是一样的表情。
他们直属天子,对世家本就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依附,既不必依附,就不用谄媚。
而且这些少年人中有不少都是出身无根无基的寒族,天生也对这生来就高人一等的权贵们有一分隐隐的排斥。
平常跟世家子弟们拱拱手也就罢了,现在看到这朱兴伦竟然嚣张成这样,当即就生出了不愉。
萧裂也扯了扯嘴角,但是他还没忘记皇帝的旨意,冷冷道:“走吧。
” 众人骑着马继续向前。
刚到一个岔路口,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了一个人。
这人连路都没看,好像慌不择路似的,直直往赤乌卫副使的马蹄下撞了上来。
要不是副使猛地勒住缰绳,这马蹄就得将她掀翻出去。
副使厉声喝道:“什么人,跑什么!” 那人本来摔在地上,被他吼得一抖,颤颤地抬起头。
竟是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少女。
她一双含泪的眼望了望副使,竟然咬牙从地上站起来,要继续往前跑。
但是这时,后面那些追她的人也都赶到了,喊道:“就在前面!给我拦住她!” 赤乌卫前,谁不是服服帖帖的,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不拿他们当回事的,当着他们的面就敢抢人。
一个赤乌卫怒道:“放肆!” 巧了,朱兴伦也觉得他们很放肆。
他在沛阳欺男霸女这么多年,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到他面前。
他一挑眼,冷冷睨着一众赤乌卫:“滚远点。
” 然后瞪着那少女,咬牙切齿道:“上去把她给我摁住!” 找了这些天,终于让他发现了那个传他谣言,害他沦为笑柄的罪魁祸首。
——就是这个女人! 这女人通点文墨,常年给秦楼楚馆写唱词话本。
那些地方,一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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