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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风向来冷冽又刺骨,吹来的时候像藏在血液里的毒药,腐蚀着骨头。
而墓地更萧瑟,连风都比别处更冷。
荣骁烬俯身蹲下,将墓碑上女人的照片刻像擦了擦,一边认真仔细的擦着刻像一边开口,“我不觉得你应该来这里。
”开口语气的寒彻似乎要比冷风更寒凉。
荣邈凭什么来这里呢? 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就是他。
“荣骁烬,你是我的儿子,墓碑里躺的是你生母,你觉得我没有资格?” 荣骁烬站起身,心底里那些似乎浸过寒冰的火淬炼着他的耐心,“你有什么资格?是你当初为了坐稳荣家掌权的位置抛弃她让你觉得你有资格?” “还是,你后来为了留住她,为了让她无法自拔的爱你,把她毁掉再装成一副是她救世主的样子有资格?”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你住口!” 荣邈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之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关于赵冬,关于他的母亲,关于当年的一切,他知道多少? 荣邈看着眼前曾经被自己认为不够听话的儿子,才知道自己被他那副样子骗的多彻底。
那年他离开荣家,他就不应该觉得,他只是叛逆。
“荣骁烬,那年在拉斯维加斯,我就不应该把你找回来,应该让赌场的人断了你一只手!” 十八岁的荣骁烬,在荣家的成年宴上打伤荣嘉茂趁乱离开荣家,那一整年他都在荣家四处的搜索中度过。
带出来的钱花的差不多,手里能当掉的东西也当的差不多,他只剩下最后一点钱。
去拉斯维加斯,是豪赌,是他对自己整个人生的豪赌。
输或者赢,对他来说,都是赢。
在拉斯维加斯他几乎没有输过,大量的筹码被他赢过来,本金翻了十倍不止。
只是少年意气,又怎么知道赌场的规矩。
赌场的人没有让他带走钱,而是押住他,说他出老千,按规矩要断掉他的一只手。
那年那帮人按着他在赌桌上,要当场断掉他的右手,那一刻他其实在想,如果他失去右手,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回荣家,不用回到那个恶心的地方。
荣家绝不会要一个残废。
回忆至此,荣骁烬神色冷漠,“那又怎么样呢?你带我回来,不是因为你生不出,路晓生不出吗?你需要一个孩子,不是吗?” 这句话彻底让荣邈发怒,金属权杖剧烈地敲在地面上,“你有今天的全部都要谢谢我的培养!你有什么脸面说这些话!” 荣骁烬淡笑,“谢谢你?我是在感谢你。
”他眸中跳跃着压抑过后的凶猛的光,“我不是没杀了你吗?” 他眼神之中的凶狠让荣邈有一瞬心惊。
“你想杀我?” 荣骁烬早年是想过,想和他同归于尽,想和这个恶心的地方一起下地狱,尤其是当他得知当年母亲遭遇的一切,得知自己是怎么来到她身边的,都让他不止一次有过这个想法。
赵冬要离开上京,回到自己的家乡,那年冬天很冷,车站的路人很少,荣邈就在那里找人毁了他母亲。
他亲手为她创造了一个绝境,而后笑着伸出手给她,告诉她,他会一直爱她,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荣邈这个人让他恶心,他所谓的爱,根本什么都不是。
而他母亲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路晓把当年的的真相一点一点全部告诉了她。
他母亲从不是一点挫折就寻死的人,也不是熬不过寒冬熬不过酷暑的人。
可那时候,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荣骁烬无数次责怪自己,如果他那个时候对母亲说一句,他过的很好,如果他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如果他那个时候不是无能为力,会不会她不用在那个冰冷的湖水里长眠。
明明生前无数个冬夜都在挨冻,为什么连死都要在那冰冷的湖中无人知道的死去呢? 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为什么不能在众人的簇拥环抱下死去? 关于他童年的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在那个狭小的破旧的车行里,即便当时他一贫如洗,但他母亲会念书给他听,会给他讲做人的道理。
那时他什么都没有,但是有家人,有人爱。
荣骁烬平静地看着他,“我不会拉上我自己给你陪葬。
你不是想我过得生不如死吗?你不是想我离开荣家一无所有吗?”他说着,转身毫不留恋离开,“让你失望了,我的人生没有你那么悲哀,我会看着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 此刻冷风悲嚎,万叶同震,荣邈带来的那束花被风卷起吹走,花瓣四落。
赵冬的墓前她依旧笑的温柔,静静地看着远去的身影。
- 临近除夕的某一天,经济新闻被荣家刷爆了。
上京荣家涉及到巨额经济纠纷案件,而荣邈更是涉及到刑事案件之中,在媒体□□短炮的清晰画面中,能看到呼啸的警车和银质的手铐。
这一幕,与前段时间光大的倒台相似,彼时周家的衰败就有人猜测出荣家估计是要出事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毫不留情面的,新闻几乎滚动播放着,将荣家的所作所为一点点放出,详细列出当中,竟然偷漏税款23亿是最轻的那一项。
凡涉及刑事案件最后都无法善了了,更何况这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
傅氏公司里,贾乐感慨果然世事无常啊,前一星期还在看光大倒台,当时她还跟小傅总感慨,没想到这星期上京无坚不摧的荣家都倒了。
贾乐跟傅安娜说着,“小傅总,荣家倒台是正常的吗?这对我们会不会有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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