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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苏梨又默默描摹他许久。
连带怦怦作乱心跳,她像要把一切都用双眸确认个够。
怕是梦,苏梨又猛掐自己一把,疼痛窜进心窝竟发甜,她这才放心地从墓园里高低走开。
罗马式小纪念亭里,轮椅上的顾知霈正在等她。
一站一坐,两辈人远远端详。
熟悉的身影独自在雨中好像沉默无言。
苏梨知道,从十一年前,他就自觉没脸再回到妹妹的墓前,并不单单只因为妹妹的被害。
他愧疚。
他太了解自己。
从十岁起,他不得不承担起母亲遗言里“好哥哥”的重担;他的世界,曾一丝不苟按照养育妹妹的责任转动。
他逃去江滨,看一江逝水,只为在区区十分钟里做自己。
他何尝不想逃避,不对未来感到困顿迷茫? 但,妹妹的死,竟让他再度找回人生,甚至找回自我。
这份深深愧疚,以及对自己竟如释重负、产生自私感受的苛责,午夜梦回里,他仅仅也只对苏梨坦白过。
如今,他总算已有一个交代,一个结尾。
视线里的他蹲下身。
风衣里,他小心捧出稚嫩的浅白,是一小盆尚在花蕾的雏菊。
一言不发,他埋头把花种进墓前春泥里。
但,唐权的死,警方…… “你们决定了?不回来了?” 嗓音幽幽传进苏梨耳里,她不禁愣神。
这简单一句问,埋藏的心思却太深。
当然,顾知霈并不知情。
正因为黑道衰微,那人才总算抽身而退,把重担彻底甩给戴则。
再想起他的模样,苏梨憔悴的脸在这一个月里终于粲然,染上红晕。
她微微一笑,悠悠半蹲下身,手扶住轮椅,正面柔软回答: “老先生,怎会。
他只想喘口气,出去换换环境,顺便陪我上三年学,权当散心。
” 说话间,苏梨目光太阳般和煦。
她又温暖微笑,这才语气轻松,着重补充: “他可以随时来回。
老先生,您放心。
” “那就好。
那就好。
” 反复点头,双唇不住,顾知霈低声絮絮。
眼看,他已经是鲐背之年的老糊涂,还能再有几个三年? 人的一生,他抬头,就像这苍松翠柏。
“家族是人;没有人,家族什么都不是。
”那孩子亲口与他说过。
他顾知霈精明一世,又怎可能不清楚那孩子不过利用顾家,才肯回顾家过年。
可当满城风言风语传来噩耗,他以为穷尽此生,终还是把一切都失去了。
在无尽的黑暗里,顾知霈把自己关起来日思夜想:他这一生,他的独女,他的外孙。
他苦苦紧握在手中、一刻不罢休的家族究竟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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