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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的样子,突然道:“不述。
” 酆聿回头:“爹?” 酆重阳沉默许久,才道:“你同奚绝……交情如何?” 酆聿冷哼,想说谁和那小骗子有交情啊,一抬头却见酆重阳的神情莫名严肃——虽然平日里他也看不透自己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爹,但此时却是不同的。
酆聿犹豫一下,才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说:“有点交情吧,勉强能算父慈子孝。
” 酆重阳:“……” 酆聿差点抽自己嘴巴,才和奚绝重逢没两天就被带得满嘴骚话,他怕酆重阳揍他,忙找补道:“我同奚绝相知有素,相交甚好,他是我……挚友。
” 说完他自己都要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酆重阳眸光微动,注视酆聿许久。
久到酆聿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挨揍,才见他爹神色复杂地道:“嗯,去吧。
” 酆聿一愣,忙如蒙大赦,后退几步颠颠跑了。
好在奚绝说了明日启程的时辰和地点,正好能顺便蹭行舫看乐子。
*** 既然奚将阑对獬豸宗并不排斥,盛焦也没故意膈应自己再回盛家,面无表情踩着水路回到獬豸宗。
奚将阑又累得睡过去,熟练地蜷缩在盛焦怀中,手还揪着衣襟死也不放手。
听闻宗主回来,倦寻芳忙迎上来,瞧见宗主怀里的狐狸精,他也只是脸皮抽了抽,没有像之前那般炸毛。
“宗主,今日妄图毁坏申天赦的人……要如何处置?” 盛焦面无表情:“动手的杀了,未动手的逐出獬豸宗。
” “是。
”倦寻芳颔首,犹豫一下又道,“恶岐道买卖相纹之事,按理说应琢逃不了干系,但獬豸宗细细盘问,竟寻不到和应家牵连的丝毫线索。
” 应琢聪明,什么事儿都用傀儡来做,一旦败露傀儡便自焚当场,全然拿不到丝毫把柄。
盛焦点头,表示知道了。
倦寻芳还要在禀告其他事,后知后觉盛宗主还抱着个人,忙垂下头目送盛焦回清澄筑。
姓奚的小狐狸娇气得很,刚被盛焦放在坚硬的石床上便蹙起眉,抬手胡乱勾住盛焦的脖子就要往上贴,宁愿被抱着也不愿躺硬床。
他嘟哝了句:“硌得慌。
” 盛焦强行将他按下去,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不光石床硬,就连枕头都是硬邦邦的,奚将阑皱着眉翻了个身,耳廓上的耳饰和玉石枕相撞,差点把璎珞扣撞散了。
奚将阑被震得晕晕乎乎,痛苦地捂着脑袋清醒过来。
后颈一阵酥麻,“无尽期”化为黑雾钻出来。
黑猫恹恹趴在冰冷石床上,奄奄一息地骂道:“你我性命相连,你就不怕那人真把我杀了?” “你要是这么轻而易举被杀,还叫什么“无尽期”。
”奚将阑将璎珞扣摘下来,盘膝坐在床上调试,随口道,“不过你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婉夫人已经寻到解药,再过几日就真杀了你,嘻嘻。
” 黑猫瞬间炸毛:“这些年我可救了你不少次!你不能忘恩负义!” 奚将阑大概嫌他聒噪,手在怀里掏来掏去,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株还未吃完的虞昙花。
虞昙花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黑猫被熏得当即呕了一声,差点把肺吐出来。
“呕……”黑猫恹恹道,“怪不得你每次一吃虞昙花,我都得虚弱老久。
” 原来虞昙花竟是“无尽期”其中一味解药。
奚将阑慢条斯理地又揪了一片花瓣,他正要放到嘴边吃,黑猫猛地窜上来一爪子打掉花瓣。
“别吃了!”黑猫都要哭了,像是在看一个背恩负义的负心汉,“你难道真想我死,好狠的心啊你!” 奚将阑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你现在毒性越来越强,灵体早已显露在外。
乐正鸩脾气好,只是掐个脖子没弄死你,但如果让盛焦瞧见,他怕是会一道天雷将你劈成粉末,到时候还得连累我一起死。
” 黑猫:“……” 乐正鸩那狗脾气还叫好啊?! 此处是盛焦的地盘,黑猫没来由地怕盛焦,只好含着泪忍气吞声地瞪着奚将阑捡起花瓣往嘴里放,不敢再阻止。
随着虞昙花入喉,黑猫已经形成实体的身躯逐渐淡化,悄无声息化为只有奚将阑一人能看到的灵体。
奚将阑又将璎珞扣调试好,重新扣在耳朵上,懒洋洋地往床上一栽。
“咚——” 差点忘了盛焦这个苦行僧睡的是石床,当即被撞得脑袋差点散架。
奚将阑后脑被撞出个大包,眼眸有一瞬间的涣散,好半天才倒吸着凉气缓过神来。
要搁平常,黑猫肯定乐得喵喵叫,但此时它毫无兴致,病恹恹的趴在那默默垂泪,委屈得要命。
奚将阑擦了擦眼泪,摸了摸黑猫的胖脖子:“抬头,啧,你怎么又胖了一圈?” 黑猫拿爪子蹬他。
奚将阑熟练地摸到黑猫脖子上的无舌铃铛,从中拿东西。
盛焦做事自来雷厉风行,一个时辰便将獬豸宗的杂事处理好,路过清澄筑门口时,犹豫好一会还是折了一枝新开的桂花。
他的住处简陋清冷,房中布置一应全无,瞧着和獬豸宗囚牢没什么分别。
奚将阑肯定住不惯。
盛焦特意找了个漂亮的瓷瓶,盛了清水将桂花枝放进去,尽量想让那陋室不那么上不得台面。
只是他捏着花瓶进入清澄筑后,面无表情的脸上空白一瞬。
一个时辰前,清澄筑“家徒四壁”,除了石榻、桌案和屏风外,空旷简陋得甚至能当幽室来惩处犯人用。
但此时,象牙琉璃素屏横档外室,雕花桌案、美人榻靠在窗边,雕花桌案上笔墨纸砚错落有致——甚至还放了一整面的书架,书卷积案盈箱。
样样皆是精而雅的摆放布置。
盛焦:“……” 盛焦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原本简陋得连个花纹都没有的桌案和屏风不知被扔去哪里,盛焦面无表情撩开珠玉串成的珠帘走进内室,差点被晃了眼睛。
内室更是翻天覆地,奢靡华丽,就连那笨重的石床都换成精致的雕花镂空大床。
床幔半散着,暮景夕阳斜斜从窗户扫进来,风卷着轻纱床幔翻飞,露出偌大床榻上蜷缩在锦被中的人来。
盛焦:“……” 奚将阑将此处全让当成自己家,他身量本就小,缩成一团蜷在偌大床榻上,显得越发纤瘦。
他呼吸均匀,大概是不用睡硬床,脸颊都露出些许飞红,睡得惬意又舒适。
盛焦漠然注视他许久,默不作声地将手中花瓶放置在床榻边的小案上。
桂花香沾在翻飞的床幔上,奚将阑嘟哝一声,翻了个身睡得更熟。
他做了场少年时的美梦。
盛焦和乐正鸩无缘无故打了一架。
两人不用灵力也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几个小少年根本拉不住,罪魁祸首奚绝跑上前去抱乐正鸩的腰让他别打盛焦,还被无差别攻击用手肘撞了脸一下,差点破相。
最后还是掌院听闻消息赶来,强行将一堆人分开。
天衍学宫掌院温孤白温雅和煦,面容柔和而俊美,瞧着雌雄莫辨,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这才入学没两日,怎么能闹成这样啊?” 盛焦和乐正鸩跪在地上,一个脸颊青了一块,一个唇角带着血,都闷声不说话。
奚绝被打得眼尾微肿,横玉度正捏着冰块给他轻柔地推揉。
见状,奚绝忙上前乖顺跪在地上:“掌院息怒,不、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贪玩才闯了祸,您罚我一人好了。
” 他难得有点良心,乐正鸩却不领情,怒道:“你闭嘴!谁要你滥好人求情!罚我就罚,我要是吭一声就不姓乐正!” 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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