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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便把他困在了墙和他的怀抱之间。
冰冷的信息素此刻无比浓烈,侵染在两人的身上,从衣衫到发梢,席归渊的身躯几乎遮挡住了全部光线,沈宴视线所能及的便是他的一丝不苟的衣衫,领口出扣紧到最上一颗的纽扣,交叠衣领上方半掩的凸起喉结,再向上,便是线条锐利的下颌线。
沈宴抬起眼,从他的唇一直看上去,直到和他目光相交,那双眼眸正在看着他。
沈宴克制着让自己的呼吸不要因他眼神慌乱,平静的吐字:“你今天过分了。
” 总这样以Alpha的身份释放压迫感,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他是想劝告席归渊,今天的事情过去了就不提了,但他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
但现在看起来,席归渊不会听。
席归渊俯身下来,掌心托住沈宴下颌,大拇指在沈宴唇瓣上轻轻触了一瞬,静静看着他。
“这个过分吗。
” 他打量着沈宴,他以为沈宴会避开,但没想到他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大约是想要和他较劲,表示自己并不害怕。
“很过分。
” 席归渊挑了挑眉,那双冰冷的眼眸静静望着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贴上他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就像亲吻一样。
沈宴抿紧了唇,却难以忽视他的触碰,他眼中神色惊慌,极力压制了下去也余下一片湿漉漉茫然。
他不明白席归渊怎么会突然这样。
但这种触碰……很微妙,不算难受。
席归渊见他那双眼眸中的慌乱,知道因为是在席家所以他害怕了,便后退一步收回了手,神色淡淡的侧眸看向前方,向前迈步走去:“为了别的Alpha来找我,也很失礼。
” 沈宴哑然片刻,松懈下来的腰背靠在墙上有些无力缓了几秒才起身跟上去,跟在席归渊身后沉默的走着,他的脑袋有些乱,席归渊似乎是因为周无虞才这样生气,可是周无虞是他的下属。
这件事有些无稽,但席归渊确实生气了,突然吻了他,突然触碰他,不知道是抱着惩罚他还是折磨他的心态,用信息素一次又一次的裹住了他,以至于此刻他指尖还在无意识轻颤着。
沈宴走在席归渊身后,目光落在他背影上,从他宽阔的肩背一直看到两条被制服裤包裹的长腿,他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任何不适或失控的迹象。
看来是单方面对他的惩罚,Alpha对Omega,隐秘的惩罚。
沈宴收了收手指,轻轻握成一个空拳挡住缓解指尖的轻颤,平静的跟了上去。
两人沉默的走完了接下来的路,直到孙叔来通知他们晚餐开始了,两人再次回到了室内。
餐厅重新布置了一番,之前暗沉的餐厅此刻灯光全数亮了起来,光线从上方洒落,照在铺上洁白桌布的餐桌上,上方摆放的丰盛食物和水果点心都十分精致,有种……特意为接待沈宴而表露出的隆重。
沈宴小时候来吃过饭,自然知道沈家平时用餐是什么样,他们用餐讲究顺序,桌面简洁,不会为了视觉上的好看就盛放各种菜色水果在餐桌上。
有这种将一切展示出来,让画面美丽而丰盛的习惯的是他母亲。
沈宴随着席兼之邀请的声音走到餐桌旁坐下,席归渊也落座。
席兼之请他们动用餐具之后,沈宴用刀叉将食物切割成方便入口的小块,静静的用着餐。
席兼之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在客厅的时候气氛还好,出去走了一趟回来反而有些僵持不下的感觉,不过他也没有往心上去,如果沈指挥长不和席归渊僵持,反而就不是沈指挥长了。
他们家并没有在饭桌上议事的习惯,但来了客人偶尔聊几句也是应当的,席兼之稍微说了几个最近能源开采的问题,沈宴知道一些里面的事情,便适当的交谈了两句。
他一面说话,一面将手中的餐具握得很紧,竭力不让在场的人看出他此刻有些虚软到手指用不上力气。
他该吃一粒维.稳的药,但药在车上,而他是坐席归渊的车来的。
食指按住刀柄,从软嫩的鱼肉中间划过,餐刀滑过瓷盘,发出一声细微的摩擦声,他刚才切的是牛排,没重新调整好力道,将餐刀握得太紧了。
沈宴动作停顿了一瞬,若无其事的继续切割,手上的力道放轻了很多,在向下划动的一瞬刀锋抵住餐盘,手指却没握稳餐刀,银质餐刀在餐盘边缘撞击了一下,发出铿锵的响声,然后坠落向地面。
沈宴冷着一张脸,对于这个场面有种尴尬而不想说话的冷漠。
他在心里想了一下方才的动作的问题,餐刀抵住盘子的反作用力和他手上虚握刀柄食指下按一瞬导致的滑脱。
“抱歉。
”他道。
席兼之神情儒雅:“没事。
” 他说话之间,席归渊弯下腰捡起了沾着食物酱汁的餐刀,握着餐刀柄看了沈宴一眼,向后推开椅子,起身去厨房给他拿了一把新餐刀来。
他指尖握着那柄新餐刀,从沈宴身后将手伸了过来,将餐刀放在他手侧。
待落座,他看向沈宴:“吃什么,帮你。
” “不用。
”沈宴拿起餐刀,银质上还有席归渊指腹的体温,心想自己回去就把家里刀叉扔了。
席兼之意外的看了席归渊一眼,平时他连话都没两句,没想到遇上沈宴倒是什么都会说也什么都会做了,再看两人依然僵持不下的氛围,低头轻笑了一声。
他俩还真是一对。
“归渊从小到大可从不帮人切食物,他高中时我们家有个远房的亲戚来,预分化是Omega稍微有些娇气,那天烤了小羊排,他也不好意思,问归渊能不能帮他切一下,归渊直接问他,你没手?把人家直接说得眼泪都出来了。
” 他学了席归渊的语气,冷冰冰又理所当然的三个字崩出来,可想而知那位Omega有多受冲击。
沈宴听他这样说楞了一下,他知道席归渊向来冷漠,倒是不知道他冷漠到了这种不近人情的程度,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长大了? 至少在他们还都是小豆丁的时候,在小学里席归渊从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拒绝他,席归渊会帮他看他身后是不是被人贴了纸条,会把彩笔放在桌上随意他取用,体育课上也会因为他鞋带开了把鞋带固定器分享给他。
果然人还是小时候会比较可爱。
用餐过程忽略掉不愉快的地方还算愉快,晚餐结束后席兼之示意席归渊送沈宴回家,并表示欢迎沈宴下次再来做客。
沈宴有礼的向席兼之道别,踏出席家主宅之后便冷淡的说:“席上将留步,不劳烦你送了。
” 他可不想再和席归渊发生什么,席归渊今天的情绪不稳定,他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如果席归渊再做点什么他大概真的要和他动手了。
席归渊目光落在他侧脸上,外面落日斜阳,光线从云后穿透而来,半明半暗的落在屋檐下,也落在他侧脸上,细密睫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不悦的表情看起来也可爱的许多。
席归渊知道他不喜欢应酬,知道他不喜欢被触碰,也知道他不喜欢被当做Omega对待,这一天下来大概已经让他很不悦了,加上那个吻,他突然的冒犯,大约是已经在忍耐的极限了。
他如果再送他回去,毫无空隙的逼近大概会让他窒息吧。
席归渊想了想,选择适当的后退一步。
“权限给你打开了,悬浮车送你回去。
” “可以。
”沈宴头也没回的下了走廊,军靴硬底踩在柔软的草坪上,是一种不预期的柔软失重,尽管只是下坠一瞬便踩实了地面。
沈宴心里却有一丝空落落的,心底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还以为席归渊今天疯了,原来也没有。
席归渊站在廊下看着沈宴的走远的背影,他肩背很漂亮,并不宽厚,是另一种单薄的伸展,蝴蝶骨清瘦微凸在平直的背脊上,腰线生得很高,臀线也高,腰胯很窄,从臀到腿,衣衫下紧实而饱满的线条一直过渡到清瘦修长的双腿,这些是他高中时就注意到的。
他天生观察力就好。
直到沈宴沿着小道走出视线,席归渊才转身进了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缕淡淡茶香,席兼之正在泡茶,他是爱茶的人,讲究泡茶的时间,几乎是掐着秒的,斟出两杯茶,一杯自饮一杯推向对面的位置。
席归渊走过去在他对面落座,伸手端起了茶杯垂眼品茗。
席兼之的声音在斟茶的水流声中有些模糊:“你不该让周无虞回来,他对你来说是个威胁。
” 席归渊有多傲慢他了解,他不会为了阻拦沈宴和周无虞的感情就做出将周无虞永远外调这种事。
但周无虞和沈宴有多亲近他也查过了,他们彼此之间稍微说夸张一点,是相依为命的关系。
当年周父将周无虞送进帝都,一是为了让他有个好前程,二是让他给沈宴当左膀右臂,周父当年是跟在老指挥长身边的人,当然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说是让他来帝都求学,不如说是将他送给了沈宴。
他欠沈家的恩情,他不能继续辅佐沈家,便将儿子以这种方式送给了沈宴。
席兼之扪心而问,如果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他没道理不心动的,只不过可惜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只有冰冷的父亲和无情的弟弟。
席归渊品茶,指腹捏着小小的茶盏摩挲,片刻后放下茶盏,眼神冰冷而沉着:“如果不能杀了他,将他远调有什么用。
” 席兼之低头笑了笑:“归渊,果然是你。
” 他父亲曾经说席归渊更适合继承他的位置时他有过不忿,但时间越久他这种想法便越淡,因为他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父亲那番话的深意。
“但是,我劝你别动这个念头,周无虞要是死了,你和沈宴之间的关系可就……” 席归渊摇了摇头,平静的下着审判:“他还不值得我杀。
” “他也不值得沈宴为他伤心。
” 席兼之想了想,露出了然笑容:“连让他挂念也不行是吗,所以你让他回来。
” 席归渊垂眸饮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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