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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破茧之尘(1/3)

死寂。

绝对的、如同墓穴深处的死寂，取代了血肉熔炉的咆哮和能量漩涡的嘶鸣。

巨大的灰烬之茧矗立在变电站废墟的中心。

深灰色的茧壳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如同冷却了亿万年的宇宙尘埃凝聚而成，散发着冰冷、厚重、万物终末的沉寂气息。

搏动的幽蓝脉络彻底熄灭，只留下金属般冷硬的质感。

茧壳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同样深灰色的、毫无生机的灰烬，如同巨兽死后的尸尘。

漩涡消失了。

狂暴的能量乱流、翻滚的粘稠浆糊、闪烁的电弧、搏动的藤蔓和菌毯……所有“活化”的迹象都被那爆发的灰白光芒强行抹除、沉寂、化为了覆盖废墟的灰烬。

断裂的电缆如同死蛇般垂落。

巨大的变压器残骸被厚厚的灰烬覆盖，只露出扭曲的轮廓。

空气里那股浓烈的血腥、腐烂和生物电的怪诞气息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灰烬尘埃味取代，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间，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冰冷的沙砾。

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

只有冰冷的雨水，依旧不知疲倦地从变电站巨大的破洞上方倾泻而下，冲刷着厚厚的灰烬，留下蜿蜒的、浑浊的溪流，发出单调空洞的“哗哗”声。

漩涡边缘，那根巨大的变压器残骸上。

小女孩赤着沾满灰烬的小脚，无声地站立着。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纯黑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地倒映着那座死寂的灰烬之茧，倒映着被灰烬覆盖的废墟，也倒映着西港码头方向——那里，巨大的空间裂隙失去了此地的剧烈干扰，正以更快的速度稳定、扩张，裂隙边缘流淌的幽蓝光流变得更加凝实、冰冷，如同巨兽缓缓睁开的、通往死寂深渊的眼睑。

她纯黑的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裂隙深处那片无尽的冰冷死寂中，一只巨大无比、如同星系般缓缓转动的、冰冷无情的巨眼轮廓。

那只巨眼似乎穿透了空间，将冰冷的视线投注在这片被灰烬覆盖的废墟上，投注在那座死寂的茧上。

冰冷的意念如同实质的辐射，无声地弥漫： 【灰烬……低熵……污染……清除……】 小女孩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纯黑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沉寂的、如同宇宙深空般的虚无。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如同冰层下的第一道裂痕，突兀地穿透了雨声和死寂，从那巨大的灰烬之茧上传来！ 小女孩纯黑的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咔…嚓…咔嚓嚓…… 碎裂声由点及面，迅速蔓延！茧壳表面那些蛛网般的裂痕，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猛地向四周扩张、加深！细密的裂纹瞬间变成了巨大的沟壑！深灰色的、厚重冷硬的茧壳碎片，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开始剥落、崩解！ 剥落的碎片掉落在厚厚的灰烬层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腾起一小片灰白的尘埃。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裂开的茧壳内部弥漫出来。

那不是生命的气息，也不是死亡的气息。

那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沉寂、更加接近……万物终末本源的气息。

如同燃烧殆尽的恒星冷却后的余烬，如同被时光彻底风化的古老石碑。

冰冷、厚重、带着一种绝对的“无”。

茧壳的崩解在加速。

大块大块的深灰色外壳剥落、坍塌，露出内部更加深邃的黑暗。

灰白的尘埃如同烟雾般升腾、弥漫。

终于，当最后一大块茧壳轰然塌陷，腾起一片巨大的灰白云雾后—— 一个身影，缓缓从弥漫的尘埃中显现出来。

是裴烬。

但已非人。

他全身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深灰色的、如同液态金属又如同细腻尘埃的“物质”。

这层物质紧贴着他的身体轮廓，勾勒出精悍的线条，却又在细微处不断流动、重组，仿佛拥有生命，又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束缚。

皮肤、毛发、衣物……所有属于“人”的表象都已消失不见，被这层深灰色的流动灰烬彻底取代。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五官的轮廓被流动的灰烬覆盖、抹平，只留下一片沉寂的、没有任何表情的深灰色“平面”。

唯有那双眼睛。

深黑，依旧深黑。

如同两口被投入冰海深处的古井，所有的光投进去都被彻底吞噬，只剩下纯粹的、沉寂的、仿佛能吸收一切情绪的黑暗。

这双眼睛，成了这具非人躯壳上唯一还能辨认出“裴烬”存在的痕迹。

他的左臂完好，覆盖着流动的深灰色灰烬。

而他的右臂—— 那柄巨大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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