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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要举步,那人又不紧不慢地出了声,“某记得,小娘子是辛家的家奴,今日烧尾宴,皇后殿下邀请的是各家官眷,辛家好大的谱,进宫赴宴还带着奴婢?” 这不就是存心找茬吗,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为了惩戒她,还特意让阿耶来领人。
这种阴险的做法,让坦荡的居上很觉得不齿,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好了,非得这样阴阳怪气的内涵人吗? 回身再瞥他一眼,这人好高的身量,人又站得笔直,以至于看着她,总有一股睥睨的倨傲,这让居上很是不快。
她不由挺了挺腰,“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大可说出来,别老想往辛家头上扣大帽子。
我们辛家,一心忠于朝廷,忠于当今圣上,不惧怕任何诋毁。
我知道,挂灯一事让将军耿耿于怀,但我不是与你说清楚了吗,既然误会解开了,将军何不大人大量,让这件事翻篇呢?” 对面的人听了,散漫地牵了下唇角,“一心忠于朝廷,忠于当今圣上……” 居上知道,他这话里不免有嘲讽的意味,前朝的臣僚背弃旧主,这么快就倒戈了,何谈一个“忠”字。
但时局如此,良禽择木而栖是本能,这人如此直犟,是怎么当上高官的? 居上吸了口气,暗道好在我念过书,不然白被他讥讽了。
遂答得侃侃:“为臣之道,先存百姓,既然有圣主明君降世,自然择明君而侍之。
圣上治国,盼有贤人在朝,良将在边,今日的烧尾宴是为什么而举办,将军不知道吗?家主升任右仆射,可见受陛下赏识,将军要是有什么不满,就请上疏陛下,再请陛下裁夺吧。
” 三言两语,把矛盾转嫁到陛下身上了,最终换来了对方言不由衷的赞许,“小娘子果真有胆识。
” 居上拱了拱手,“过奖,不过据实而论罢了。
” 但人家并不打算退让,负着手道:“小娘子找陆给事,想必是奉了右相之命。
这样,我帮小娘子一个忙,派人去寻陆给事,直接请他面见右相,可好?” 居上傻了眼,心里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上次坑她坑得还不够,打算再来一次吗? “不……不是的。
”她尴尬地摆手,“不是家主找他,是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先前看见将军,把你误认成了他,不过随便打个招呼,没有别的意思。
” 他好像明白过来了,“今日的烧尾宴不着公服,难怪小娘子要认错。
不过我倒愈发好奇了,小娘子是弋阳郡主身边的人,是怎么认识陆给事的?难道陆给事与郡主之间,也有往来吗?” 转眼又要上纲上线,郡主是前朝公主,与前朝公主有往来,岂不是间接证明和前朝太子有瓜葛? 所以和这种人对话,真是每一句都要斟酌再斟酌,居上不大耐烦无尽地兜圈子,便拉了脸道:“看来将军公务太多了,连赴宴都不忘审问。
我今日可没犯什么事,不过与人打个招呼,这样将军都要盘查吗?” 语气有点冲,显然冒犯了这位骄傲的将军,他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她。
居上被他看得发毛,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能给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从第一次墙头上遇见开始,这种窝囊的感觉就萦绕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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