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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顺着自己的胳膊一路滑了下去,螺口似的扣住了左手的虎口,被他猛钳着大拇指,带动着向后跑去。
听身后反应过来的光头见状不依,“哎哟还跑!追追追!” 俩人钻的是柏油马路旁的灌木小路,前阵子阴雨,草坪上湿滑积水很是不便跑,彭小满觉着,要不是被李鸢这么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地死死钳着,他早一个大叉竖着就劈出去了。
“报警快,报了他们大概就吓跑了你赶紧!”彭小满不忘提着尼龙袋,冲李鸢说。
“……” “你别光跑啊你你不是没带手机吧?!” “你不也没带么?” “我又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彭小满听身后一阵动静紧粘着不放,眉尾一撇忍不住边甩手边道:“那还跑个屁啊站着给他们揍完算了!” 李鸢钳的更紧:“前阵子你跟别人打架那傲骨呢?” “我有个屁的傲骨那情况又不一样!”彭小满哭笑不得,完全没了斗志一迳丧到了底,“我俩这是俩拍港片呢么?!” 彭小满特想跟他说,少侠你撒手,我不跑,我真的不能跑,我宁愿你丢我下来先走,我去替你挨了那顿甩棍算完。
可这话他没法说,时机不对,该解释的解释不了也没必要,听解释的人未必想听,也未必能信。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久没有这样迈开过步子了,即使不是有目的或是有着明确终点的那种,这种忍不住喘,忍不住踉跄又连忙站稳的迫促与波迭,都让自己觉得指端涨麻,太久违了。
李鸢其实还是觉得今天这事儿不算个事儿,跑不掉就打呗,自己其实可以撒手了,又特么不是野鸳鸯私奔,分开跑还快些也未必。
可平白之中,这样的情境之下,他又无端地隐隐觉出了彭小满和常人不同的惰与无所谓。
莫名地感觉他这样的人,不带着他,他就一定会放弃。
换句话说,李鸢奔跑之中,突然想明白了这人最让他觉得奇怪与特殊的一个点没有终点,这种不叫随遇而安,而应该是漫无目的。
藏在随性的表象下的,松散与游离。
第17章 游凯风这货,在家在外两幅面孔。
熟人前,话多的让人觉着他妈最先生出来的是他那张嘴;熟人后,闷葫芦一个,画个圈儿站进去能半小时不动,聊靠“嗯”“啊”交流,大写的烂泥一滩,加粗的混吃等死。
家里,他和他妈关系不错,倒真不是什么血浓于水母子情深,而是在心里,一并对游健怀有一种思念与怨愤牵连交织着的共鸣,从而在思想上有一致性,恨他,爱他,很他妈的琼瑶。
可他今儿和他妈闹了个不痛快,不为游健,不为家长会,为的也就是那几件鸡毛蒜皮,离不开“以后”二字的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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