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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缓缓沉下。
她说,你看这飞机起飞降落,人生也是如此。
总有停歇,也有再出发的时候。
那天两人坐到很晚,直到月上枝头,南天远说的话一向很少。
但是临走时候,他认真说了,谢谢。
少年的双眸闪着光芒,暗夜里,映进舟若行的心底。
后来南天远对她表白时,她想,或许就从那一眼开始,她对他有了些许不同。
而这一次,她迫切想知道他约她去哪里,说什么。
“三天都等不了。
”南天远勾唇,“还真是心急。
” 舟若行又红透了脸。
原先衣服已经被汤汤水水泼成水墨画。
洗了澡出来,南天远是光了上身吃的面。
舟若行说你文明一些。
他放下筷子,道,“去衣橱里拿一件T恤。
” “哪一件?” “随便,你拿什么我穿什么。
” 舟若行念叨着神经病,进卧室打开衣橱。
白玉佛稳稳放在最高层,俯视她。
她一惊,仔细打量。
神态,颜色,像,真的太像了……难以置信,踮起脚尖触碰。
一样的手感,温润微凉。
就是在南天远书桌上放的那一尊释迦。
一模一样,就是他! 怎么会。
搬家后,南天远告诉她这是从泰国请来的佛像。
他为何要隐瞒。
南天远在客厅问她找到了么,舟若行随手抽出一件,关上衣橱,回应,“哦,好了好了。
” 每一天,南天远早起后晚睡前都给南仲冬打电话,但是那个号码一直关机。
他隐约不安。
一模考试第二天一早,他去楼下拎了粢饭团和豆浆上来。
屋里一桌一椅,连电视都没有,他打开手机听BBC新闻,权当做练习听力。
咬一口饭团,警笛声划破平静,呼啦呼啦刺耳响起,由远及近。
南天远心脏突然急速地跳,反胃恶心,嘴里的饭团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起身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将为数不多的早饭全吐出来。
然后坐在地上,静静听着窗外警笛声响。
他在默念倒数,修长手指扶住大腿,努力控制颤抖的肌肉,指甲用力到泛白。
声音越来越响,从街角拐进小区,走到窗下。
然而警车未停,高声喧闹,从窗下走过。
声音又变远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南天远才敢大口大口呼吸。
抬手抹了额头,一层冷汗。
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
监考老师比学生还安耐不住,在教室前前后后踱步,一会望望窗外,一会看看表。
舟若行正在作文审题。
当年高考后,以为可以和“李华”开心说再见。
怎么兜兜转转一圈,李华又出现在眼前,这是何等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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