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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2)

四周一片混沌。

“你想干什么……”雪猎瞪着他。

男人不说话，只是懒懒地看着他。

他的灵体有些支离破碎，虽然用一些奇怪的手法把碎块缝到了一起，但是马上又要散开的感觉，这样的灵体别说渡三川，还没走到冥河就要散掉了。

男人不再理会雪猎，转过身往远处走去。

“回来。

”雪猎说。

这个人真的停住了脚步，懵懂地看着他。

雪猎扯住缝合他灵魂的丝线，把原本支离破碎的灵魂弄紧了些，暂时不会崩溃了。

“谢谢。

”灵体开口了。

“说什么谢？是我把你弄得这么惨的，你为什么要……”雪猎大声说到。

“何苦呢……”那个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是啊，这一切都是何苦呢…… 雪猎睁开了眼睛，自己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他忽然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一个女人……白色的卷发，一袭淡绿色的纱裙，面容慈祥而高贵，她在清晨的晨雾中显得朦朦胧胧。

“母亲……”雪猎喃喃地念叨。

永恒之树点了点头，她蹲下身拥抱了他，“可怜的孩子，汝回来了。

” “我回来了。

”雪猎把头埋进她的怀中，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那是一种完全不顾风度的嚎啕大哭，直到嗓子沙哑，直到差点再一次晕过去。

“汝已经下定决心了？”女人悲恸的双眼望着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雪猎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她却站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手。

“既然汝都已经决定了，还来问咱做什么？”她虽然背对着雪猎，但是他能听到她的啜泣声。

雪猎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树前，艰难的爬过去，依然什么也没抓到。

他重新爬上了藤蔓，眼泪已经流干了，每爬一步都可以感到生命在从身体里溜走。

而他的手里捏着一把晶晶亮亮的光，爬一步，撒下去一点。

这些粉末落地以后就消失了，但是雪猎知道，在下一任精灵王出生的时候，这些地方将重生出无数的精灵，过去死在这里的精灵都会重新获得生命。

雪猎笑了起来，那是像疯子一样断断续续的笑声，他已经疯了，刚才撒下去的是他灵魂的碎片，这么做的代价是死后灵魂永远在人间和地狱之外的地方游荡。

这些都必须由他一个人来做，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终于……他爬进了最高处的神殿，腿好像断了，肋骨也断了几根，不过没关系，没关系。

他把剩下的魔粉拿了出来，把碎罐子扔出去，支撑起自己，画下了平生画过的最复杂的法阵。

毁月……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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