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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意义了。
去学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但你现在还能走,还能跑,还有时间,他们都在经历的事,你要让它就断在这里吗?你要放弃考大学,放弃和我一起攒钱换新房子吗?” 坐在床边的孔星河埋着头哽咽,他的背蜷缩着,像一件缩了水的,皱巴巴的衣服:“我都不敢去想这些……” “你可以的,”严飞沉声道,“这个病并没有剥夺你做梦的权利。
” 孔星河摇着头,泣不成声:“可我一个都实现不了啊……” “不是实现不了,只是有点难,”严飞说,“但梦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蹲下来,抬头看着哭泣的少年,“就像我,我小时候也梦想过有一天我妈会来找我,把我带走,我想过变得有钱,想过有一个幸福的家,我想着这些事,我不管它实不实现得了,我也要去想,你的梦难道比我的更难实现吗?” 孔星河抬起头,脸上泪水不停往下掉,他看着这个同一个妈妈所生的哥哥,这可能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无意间留给他的最好的馈赠。
“我好怕啊,”他说,嘴唇簌簌颤抖,“我好怕啊哥……” 严飞靠过去,将自己的额头靠在孔星河额头上,低声道:“不怕,哥在这里。
” “我怕我拖累你,我怕你嫌弃我……” “不会的,不会的孔星河,你相信我。
” 他们靠在一起,皮肤相贴,呼吸纠缠,镜头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每个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筒子楼的居民又等了几轮春夏秋冬,房子依然不见要拆,而孔星河的病情在坚持了快两年后还是恶化了,他的双腿不能再行走,只能依靠轮椅。
上下轮椅的时候严飞有时会帮他,楼颖看到那些盛野被谭阵抱起来的镜头,在清晨,在夜晚,在大雪天,在酷暑天,隔着彼此温暖的衣物,亦或者滚烫的皮肤贴着彼此。
他们起初会说话,会开玩笑,会打趣,后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样的镜头总是沉默而缓慢,但又执着而反复地进行着。
其实到这时已经有什么在警告她了,但她还是说服自己这是孔星河和严飞,这是在拍电影,是导演要让他们这样演的,而放过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
谢丽代替生病以前的孔星河,成为了这部片子里的暖色。
孔星河不能再骑着单车驰骋了,他的世界静止了,他在这个静止的世界里观察着自己的哥哥,也观察这个走进严飞生命中的女孩。
他说出来的话变少了,但没有说出来的话像海一样狂涨着。
每一句内心独白,都是对哥哥和谢丽满满的祝福,只是每一句都让人伤感。
有一天早上孔星河独自醒来,严飞跟谢丽去城郊进货了,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片子里拍得很隐晦,依稀还被剪掉了一些镜头,但影院里大家还是看出来了,孔星河晨bo了,他坐在床上,没有办法去任何地方,腿已经大半失去知觉,那里却有了反应。
镜头里他一个人久久地坐在床上,低头垂泪,明明是这么少儿不宜的情景,却因为或许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让放映厅里弥漫着低沉的哭声。
楼颖也哭了,看盛野的话剧时她也哭过,可是果然谭阵没有说错,电影的镜头语言给她完全不同的体验,她难过极了,为孔星河难过,为严飞难过,为盛野难过,也为谭阵难过,难怪盛野很难走出来,连她都快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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