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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响动,有些变了味儿。
老嬷嬷自是见过世面的,方才见新帝进去,便吩咐娇云娇玉屏退其他人等。
娇玉红着脸,扭头对老嬷嬷道:“嬷嬷厉害,日后我二人仰仗嬷嬷。
” 老嬷嬷含笑点头,“两位姑娘说笑,二位一直跟在圣上身边,老嬷嬷我不过是个伺候人伺候了一辈子的,有什么好仰仗的,不过这深宫之中呐,记住一点,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都不重要,陛下是天,这规矩都是天定的,一切围着天转怎么都错不了。
” “谨记嬷嬷教诲。
” 一老二少在外候着闲聊,老嬷嬷想着平日那般自持的圣上,过不了一会儿怎么都该出来了。
然而月上树梢,莲池内的动静也未见停下。
老嬷嬷暗暗流汗,想不到清冷自持的新帝会这样……重欲。
但在池子里总归不是延绵子嗣的好地方,还是得快点回到正经地方。
她想了片刻,轻咳几声。
此刻,殿内水波荡漾,沈青青扶在温热的大理石板上,满脸娇色,耳畔荡入殿外回廊上的轻咳。
她无奈地仰头,看向头顶夜色,茫茫无期。
少时,耳垂一热,听他温声哄道:“再抬起来些。
” 小姑娘想到明日一整天的行程,城内城外的奔走,怕是吃不消。
倏然,母亲说过的话出现在脑海之中。
“阿洲……”她咬着唇,为了明日不在百官面前出丑,她豁出去了。
不明所以的男人分了一点心,哑声问:“怎么?” 倏然,脊背上的骨节似若那猫儿似的尾巴,弯曲着,微微摇晃。
。
男人脊背猝然一僵。
他下手压着,哑声道:“……别动。
” 沈青青明显感觉到变化,她提着口气,伸手探向他。
五指如玉,纤若无骨。
那动作瞧了,不禁让人倒吸口气。
“阿洲……”碎裂的呼唤,被她吞在嘴边的那几个字,听得孟西洲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崩了。
他骤然投降,重重叹了口气,随即不轻不重的在玉背上落下一巴掌,带着几分未尽兴的怨气。
见她要起身,他将她捞了起来,“先沐浴,我来抱着你去。
” 沈青青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放弃抵抗。
男人利落的收拾妥当,将人小心抱回殿中。
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嬷嬷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怎么跟圣上讲,两人还未行结发那一流程。
思索再三,嬷嬷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瞧着殿内大红装饰,红烛喜字,红纱帐内,喜被似火。
该有的只多不少。
她突然想到庆灵峰上,在临走前的那一日,阿洲为她补的那场洞房,感慨万千。
兜兜转转,她终于把他找回来了。
搂着的胳膊不由得收紧了些,她弓起身子,轻轻啄了下他滚动的喉结。
“这么累?”男人垂眸,四目相对,眸中满是温柔。
说实话,在水里总归是没在桌子上累人,那次真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但她深知摇头后对方能做出什么,沈青青半阖着眼,点头哼哼唧唧的应了声,“嗯,好困。
” 孟西洲耐心的将人搂在怀里,细细为她绞干头发。
少时,平稳的呼吸声入耳,怀里的人已然睡去。
他将她轻放回榻上,拥在怀中,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窗外的青光扑面,孟西洲醒来时,沈青青已经穿戴妥当,正守在榻边儿瞧着他。
他一把将人拉了过来,咬着她耳垂问:“怎么醒的这么早?” “不早了,一会儿不是要出城?还得回来见过族内长辈……” 孟西洲的生父赵鸿曦在朝玄观内闭关修行,之前屡次请他而不出,就连孟西洲大婚也不见,帝后没了办法,只能违背礼制,第二日再叩拜父母,见过皇亲国戚。
沈青青念着此事,才早早醒来,这时见他要拉着自己上榻,敏锐的嗅到危险,指腹一推,赶忙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孟西洲无奈笑笑,现在的青青鬼精得很,但却是他认识的最好的青青。
七月初八,汴京艳阳高照,热的一点风都没有。
帝后车驾浩浩荡荡去了朝玄观,结果不出孟西洲所料,孟鸿曦自称闭关,故而不见。
他并未强求,心中想着这样也好,生也随他死也随他,总归孟鸿曦做不到的,他为他都做到了,那些恩恩怨怨,也都画上了句号。
吃了闭门羹的孟西洲立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沈青青吩咐赤月将父皇叮嘱送来的草药送给了递话的道士。
随后,他拉上她的手,扭身下山。
不知为何,林中倏然惊起一片飞鸟,四散而去。
这场面,倒也是应了禅让前,孟鸿曦让内官带出来的话。
两不相欠。
这份浅薄寡淡的父子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午后时分,显国公府。
孟西洲带着沈青青先来显国公府用过午膳,又去祠堂给孟西洲的生母洛氏及祖辈上了香。
“母亲安好,等见过宗族耆老,我再来看您。
”魏氏舍不得新妇走,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怎么看都喜欢。
“好好,香菱,方才那几种点心,都各备上一盒,给青青带走。
” 显国公爷蹙眉,将茶杯放下,道:“子思是一国之君,他能少了儿媳点心吃?” “那能一样么?”她瞪了他一眼,瞧的沈青青浅浅一笑,附和道:“母亲给的自然是最好的,不过点心不能多食,请香菱姑娘各取一盘就好。
” “是。
”香菱笑盈盈的颔首,暗道皇后娘娘长得漂亮不说,脾气是真的好,真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送走二人,魏氏一人立在那止不住的笑,显国公爷扭头,不解道:“儿媳走了夫人怎么更高兴了?” “没瞧见方才用膳时,子思有多护着儿媳?” “他大费周章才追回来的人,若还不疼着护着,就白活了。
”显国公爷不以为然,心想若不是儿媳福源未尽,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的事? “儿子变了。
”魏氏喜笑颜开,越想嘴越合不拢。
“怎么变了?”显国公爷想了想,听她喃喃着,“他变的像咱们这样的人了。
” 再要问时,魏氏已经走出几步,对香菱道:“你明日拿些东西去城东请一下之前绣证礼的刘绣娘,我看啊,咱们得着手准备着孙子孙女的小衣裳了……” 显国公爷听罢,笑着走过去说:“是不是名字也该着手看看了?” 另一头,见完宗族耆老,帝后仪驾缓缓向皇宫行驶。
孟西洲察觉出沈青青从方才就有些不对劲儿,他悄然搂上她的腰肢,贴过去问:“是不是乏了?今日回宫,早些歇息。
” “青青?”孟西洲看她没反应,在她小脸上轻轻一啄,“怎么了?” “嗯?”沈青青突然打了个哆嗦,她茫然一瞬,看到身侧风流俊俏的容颜,浅浅一笑,“没什么,刚刚在愣神,怎么了?” “李炎。
”他唤道,车驾立刻停下,他掀帘嘱咐几句后,马车换了个方向。
“去哪儿?” “去青园换身便装,一会儿去市坊转转,有没有什么新的话本子上架。
”孟西洲温和说着,抬手为沈青青拢了拢碎发。
沈青青露出酒窝,猝不及防的吻了过去。
她不会告诉他,方才那一小会儿,她其实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与外界基本隔离。
因为眼前出现了系统新的回穿邀请。
书籍管理员菲特刚刚突然联系她,告知系统漏洞修复的好消息。
只要她点YES,就可以结束当下的一切,回到以前的世界,回到最初高中毕业的时间节点。
对她来说一切都没有变。
她的选择可想而知。
没有犹豫的拒绝。
她想明白了,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舍弃一切留下来,明明这里什么都不好。
或许因为她遇到他时,彼此都是干净如纸的自己,没有地位、权利、欲望、甚至记忆的束缚。
这样纯粹的喜欢,让她眼里从都到尾都只装着阿洲这个人,所以无论如何,都非他不可。
红尘俗世,谁不是肉.体凡胎? 在追求喜欢与热爱这条纯粹的道路上,都难免栽跟头吃亏,可正是因为喜欢,才坚持,才能走到最后。
而她恰巧是幸运的,她的终点,通向的是幸福。
那些痛苦过的岁月还在,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疤痕,留在那。
或许一生都不会消失。
所以对她来说,一切都变了。
阿洲变了,她也变了。
可那两个决定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却又没变。
现在的他们,仿佛从未经历过折磨与困苦,四年的岁月弹指一挥,如梦如织,背负在身后。
看向前方。
未来可期。
“阿洲,晚上不如我做给你吃?”沈青青从手边的食盒里取出一块小奶酥,送到他嘴边。
“好。
”孟西洲笑着将点心咬住,温声道:“我们这就回家。
”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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