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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顾舜华把鸡蛋糕拿了几块给佟奶奶和潘爷,接回来孩子,洗洗手,就给孩子吃鸡蛋糕。
“这是鸡蛋糕,妈妈小时候吃过。
” 两个孩子揭开了那层被浸成完全透明的油纸,打开了鸡蛋糕,鸡蛋糕被烤得松软,鼓鼓囊囊成一个梅花形,两个孩子对着看了半天,喜欢得很,竟然有些不舍得吃。
顾舜华:“一袋子呢,都给你们留着,吃吧。
” 两个孩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那鸡蛋糕太松软,咬下去,两个孩子眼睛里便迸射出惊喜,多多两边小脸颊鼓着,含糊地道:“好好吃,鸡蛋糕好吃!” 顾舜华倒了热水,让两个孩子就着吃,免得噎到了。
吃了一个鸡蛋糕后,孩子脸蛋上带了米黄色小碎渣,她便帮孩子擦了脸,让他们喝着水,和他们说起幼儿园的事。
孩子听说能上幼儿园了,都高兴得蹦起来了,叽叽喳喳地搂着顾舜华说个没完。
多多甚至大声说:“妈妈,幼儿园好,幼儿园有好吃的!” 她这次竟然说得很通畅,顾舜华有些意外,便故意问:“是吗,有什么好吃的?” 多多掰着嫩生生的小手指头:“煮鸡蛋,牛奶,白肉肉!炒鸡蛋,肉饺饺!” 顾舜华看着这情景,欣慰又惊喜,心想这才几天功夫,孩子语言发育比以前好了太多,当下又故意引着多多说了一些话,有些发音说起来还是费劲,含糊不清,不过确实进步了。
顾舜华多少松了口气。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书里的多多会成为那么歇斯底里的人,所以她现在格外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比如希望孩子和其它小朋友搞好关系,希望孩子也能进幼儿园。
别人能享受到的,她尽量争取,也让他们享受到,让他们的童年不会有缺憾,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们的心理健康。
这样,也许她得到的就不再是书中的结局。
她笑看着自己两个孩子,揉了揉满满柔软的发:“知道什么是白肉吗?” 满满摇头,乖巧地道:“不知道啊!” 顾舜华:“谁和你们提过白肉?” 满满想了想:“是二林子哥哥,他说他吃过,说特别好吃。
” 顾舜华注意到,当满满这么说的时候,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旁边的多多也小心翼翼地咽着口水。
到底是孩子,听到好吃的嘴馋,这是本能,是人类最原始的对营养的渴求。
顾舜华:“既然白肉这么好吃,那妈妈明天带你们去吃好不好?” 满满和多多惊讶地看向顾舜华,一起问:“真的吗?” 顾舜华:“当然了。
” 今天雷永泉支援的那些粮票,先拿一些来让孩子吃一顿好的,见识见识。
如果是之前,她还没这个把握,心里没底儿,不敢轻易让孩子吃太好的,怕万一多花了钱,以后没钱养孩子,但现在,她心里却觉得稳妥多了。
爸爸重新掌勺,自己可以过去做红案学徒,好歹能拿一份工资,不出意外的话,任竞年过来廊坊,目前看来他也是会好好和自己过日子,退一万步,就算出现什么大变故,他突然被陈璐薅走了,自己也能设法从他那里挖到钱来贴补孩子。
总之,日子看起来不会差。
更何况自己落下了户口,拿到了盖房子的允许,日子眼看着好过起来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喝着豆汁,她和家里提了一嘴儿,只说带着孩子出去,陈翠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这里有些粮票,你拿着,万一出去给孩子买点什么呢。
” 顾舜华听这话,有些意外,她想,妈妈真得性子变了,和以前很不一样。
她便道:“妈,没事,我不缺粮票,今天我过去我一插友那里,他给了我不少。
” 陈翠月:“你这孩子,哪能随便要别人东西?人家给你多少,我给你,你快还给人家去,不能轻易拿别人东西,传出去像什么话。
” 陈翠月的热情在顾舜华看来,倒是有些意外,也有些不适应。
从来她妈妈对她的好都是有条件的,她都是排在后面,像今天这种不假思索的反应,倒是头一遭见。
她略怔了下,也说不上来,感动吧倒是不至于,就是意外,也有些感激。
所以她终于还是说:“妈,不用了,那个插友家里很富裕,人家说得很明白,知道我现在日子难,所以拉扯我一把,人家还给我弄到了砖头,回头我可以盖红砖房了,砖头都能帮忙弄了,过两天就给我拉过来,我再为了这粮票装清高,也没什么意思。
” 陈翠月听顾舜华说砖块,自然是意外,她就算不懂也知道,这种物资就不是老百姓能随便弄到的,那都是计划生产然后定向分配给有关单位。
当下详细地问了问,知道竟然弄到三千块,也是惊喜不已:“那敢情好,红砖房呢,那样也暖和,挡风,不过人家对我们这么好,可得记住这个恩,以后报答人家。
” 顾舜华:“妈,我知道。
”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又想起来后来雷永泉坐牢的事,那件事在书里实在是旁枝末节,并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事,所以只是含糊地侧面提了一下,没细说,顾舜华再次把所有的情节都给串了一下,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不过好在,她知道出事的大概时间,想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警惕着了,看看能不能避开这场祸事。
** 上午顾舜华先陪着两个孩子在家,收拾打扫,又准备了幼儿园穿的衣服,毕竟是首都的幼儿园,并不能太随便了,也怕孩子去了因为穿着不好被人家瞧不起。
中午只稍微吃了一点,顾舜华先带着孩子出去,给任竞年寄了新的复习资料,之后过去找了王新瑞,把两袋子鸡蛋糕给了王新瑞,又邀王新瑞和自己一起去吃。
王新瑞不去,眼珠转了转,说自家来客人了。
顾舜华看她那样子,大约明白了,这是要相亲。
当下又说了自己要当红案学徒工的事,王新瑞想了想:“这是一个好营生,真要是能干起来,以后好处大着呢。
” 顾舜华现在也想明白了,好处确实大着呢,比如在那本书里,陈耀堂后来竟然开了一家酒楼,叫什么御膳八珍宴酒楼,不就是打着御厨后人的名头吗,其实就是欺名盗世,就是用她爸的名声! 陈耀堂肚子里没一点点本事就敢在这里扯旗子充大尾巴狼,那她顾舜华学好了本事,凭什么不能? 以后进一步改革,她就按照陈耀堂那个路子走,谁还不会怎么着? 两个人说着话,王新瑞又提起插友聚会的事,说是回头张罗好了就告诉她,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顾舜华自然是愿意。
插友,那是特殊时候最珍贵的友情,这辈子,你再没机会交到那样肝胆相照的朋友了。
这一点上,看尽了一本书的顾舜华比王新瑞体会更深。
告别了王新瑞后,顾舜华便带着孩子过去西四牌楼了,也不远,就四公里多,做了几站公交车到了。
顾舜华顺便带着孩子在这里逛了逛,这么一耽误,到了缸瓦市东大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候了。
今年春节时候,人民大会堂春晚有了舞会,新华社人民日报都报道了,因为这个,首都跳舞的一下子多起来了,除了正儿八经歌舞厅,一些广场的空地也有了跳舞的小青年。
顾舜华带着孩子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西四牌楼广场有一些溜冰男女,本来只是扫一眼,可后来觉得不对,又扭头看了一眼,便看到里面一个穿着红棉袄留着齐耳短发的正是苏映红。
苏映红正和几个年轻人跳舞,跳得投入而忘我,旁边还有几个抽烟的,闹闹腾腾的。
顾舜华收回了目光,心里却是想起苏映红小时候。
她比自己小两岁,那个时候扎着羊角辫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叫姐姐,她打小儿爱跳舞,去少年宫跳舞,回来就开开心心地说姐姐看我美不美。
后来顾舜华也是从父母的信中偶尔知道,她竟然成了胡同里人人嫌弃的“圈子”,圈子,就是不正经混,傍个小流氓乱搞男女关系的。
顾舜华倒是不觉得小姑娘搞个男女关系怎么了,人早晚要谈个恋爱,早一些也没什么,只是看她这样子,倒是每天在外面瞎晃荡,也没干正经事,多少有些遗憾罢了。
顾舜华走进砂锅居的时候还在想,以至于点菜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服务员拉着一个脸:“您到底懂不懂点菜?” 这年代的国营餐馆服务员都这样,这还算好的,脾气差的能直接骂顾客,顾舜华也不是不识时务的,忙笑了一声:“劳您费心了,我点一个烧燎白煮,一个炸鹿尾,再来三个杠头,来一壶热水。
” 那服务员一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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