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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当做不知道。
礼成回新房后,因云震也在一旁,所以即便人少了却还是紧张了起来。
心知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毕竟是自己的成亲日,怎能不紧张。
第一回进这屋子,云震瞧了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外间的软榻上。
只一眼就收起了目光,目光落在刚落座床上的新嫁娘的身上。
屋中有喜婆在,云震虽然不讲什么礼义廉耻,但他这娶的娘子讲,所以也没有视若无人的与她说话。
外边的人催促赶紧出去招待宾客了。
屋中的人听到这话,都暗暗地道,没招待前都吃酒吃得挺欢的,这要是招待了,还能好好的吃酒吗? 自然,这话大家都憋在肚子里,一点都没敢表露出来。
云震看向盖着红盖头的玉棠,说了声去去就来后就出了屋子。
人走了,玉棠也就呼了一口气,心道你还是晚些时候再回来吧。
屋中的人,除却初夏和春桃,旁的都出去吃些东西垫肚子了。
今日起得早,也就吃了些甜汤圆,到现在都已经下午了,怎能不饿?随即暗暗的把初夏喊了过来,小声地让她去厨房弄些吃的过来。
因是自家,初夏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厨房忙忙碌碌,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端了些肉丸子和小姐爱吃的点心就悄悄的离开了厨房。
端着吃食从吃宴席的院子经过,恰巧看到了姑爷在二房那一桌的席上敬酒。
姑爷向来冷漠,但现在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但还不如冷着脸呢,这样一笑,让人害怕得紧,那一桌子的人,脸上的笑脸都是僵着的,就是向来伪装得极好的温二叔,脸上表情都有着几分不自然。
初夏端着吃食回去把这些事告诉了自家主子。
盖着红盖头吃着东西的温玉棠一点也不意外。
她也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的怕。
大房二房的人怕的是云震的身份,二叔三叔估摸着是被那一大滩鸡血和鸡头给吓的。
填饱了肚子后,只盖着盖头在屋子坐着,因睡得晚,起得早,所以没一会就开始犯困了。
频频点头的时候,初夏让她靠着床头睡一会儿,等姑爷回来了再喊她。
实在也扛不住了,她就头靠着床头眯了会眼。
感觉就睡了一小会就被吵醒了,她问初夏:“什么时辰了。
” “已经晚上了,姑爷快进来,小姐你赶紧清醒清醒。
” 那还用得着清醒,听到云震要回屋了,她顿时就清醒了。
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
新房外传来吵闹的起哄声:“寨主,让我们看看夫人呗!” “对呀!看看夫人!” “去去去,寨主才不会给你们这群糙老爷们看呢。
” 云震酒量极好,被牧云寨的灌了许多的酒,但依旧很清明。
娶的又不是什么山贼婆子,让他们进去,岂不把人给吓了? 所以他们胡闹的时候,云震就是凉飕飕的看眼他们。
眼神的意思明显就是你们继续闹,等日后再秋后算账。
好吧,大家伙都看明白,也不敢再闹了,便勾着肩膀去继续喝酒了。
人走了,云震才推门进来。
屋内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姑爷。
玉棠听到开门声,背脊绷得更直。
红盖头被掀开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略浓的酒味,抬起头与云震顿时那双比常人浅了些色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云震许是酒喝多了,有些上脸,脸上有几分暗红。
玉棠怔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
其实只是紧张,并无羞涩,但有旁人在,还是得装得羞涩一点的。
玉棠那上了妆,娇艳的脸出现在云震的眼前。
美则美矣,但很难看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所以云震还是喜欢她平日不上妆的模样,肌肤透着水润,更如透着光亮的白玉。
二人都没有说话,喜娘开口提醒该喝合卺酒了。
喝了合卺酒后,喜婆走了,只剩下两个婢女在屋中伺候。
玉棠也就没有了方才那样装模作样,微堵着鼻子看向他:“你身上的酒味很重。
” 云震毕竟是糙惯了,常年和一大群糙爷们在一块,倒没觉得有什么味,但知道她这人讲究,便道:“我去洗一洗,一会回来。
” 说着,便转身出了新房。
人一走,玉棠也忙让初夏和春桃给她卸妆,继而抓紧时间去梳洗。
急急的擦洗了身子,回了屋子后就让初夏和春桃出去了。
初夏和春桃二人都觉得有些纳闷,以前都是男人猴急,怎到了她们家小姐的身上……变成新娘猴急了? 二人一出去,玉棠就立马把门给关上了。
软榻早已经送来了,软垫也铺在了上边,但并无枕席。
前几日出门去柳家前,她让人多收拾了一床被褥和凉席放在了柜子中。
打开了柜子,把里边的枕席还有单薄的被子都拿了出来。
铺了凉席,再把枕头和被子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榻上。
在云震洗漱回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铺得整齐的软榻。
眼角抽了一抽,沉默了许久。
半晌后转头看向他那新婚妻子。
只见她站在里间和外间的门下朝他笑得温婉。
温婉是假,揣着坏主意才是真。
云震当不知她的用意,只道:“累了一天了,该休息了,我答应过你,肯定会做得到,不然就不得好死。
” 玉棠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温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向来信守承诺,只是你我既然都不……”话语微微停顿,意思不言而喻,继而道:“那不如先行分床睡,我睡觉动静大,怕吵着你。
” 云震朝她走过去:“我睡觉的动静也大,正好扯平。
” 这算什么鬼扯平?! 玉棠后退两步,继续温言相劝:“你是不怕,但我怕你吵到我。
我睡相不好,眠浅也浅,你若睡相不好,恐会吵到我的,你也不想看到我睡得不好,不是吗?” “以后总该得习惯的,不如现在就适应。
”云震没有听进去,只又走进两步,她又跟着后退了两步。
他一直进她一直退。
她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但还是谈着筹码:“若是在圆房上边再减少两个月,你看如何?” 云震摇头:“不如何。
” 不一会就退到了床边,无路可退。
他又说:“夫妻哪有分床睡的道理,还是成婚第一晚。
圆房和一块睡二者你选一个?” 玉棠一愣,尾音微颤:“你刚刚说了违背诺言不得好死的……” 云震忽然嘴角一勾:“那你是想让我不得好死,还是安享晚年呢?” 玉棠:…… 算了吧,反正一块睡是迟早的事情,看他这架势,根本不可能妥协的! 想通后,玉棠也不再和他谈判,直接坐到了床上,蹭掉了鞋直接缩到了床的最里边。
用手在床中间虚画了一条线:“你外边,我里边,井水不犯河水。
” 说完后立马把被子给裹了起来。
秋季依旧闷热,被子单薄,裹也像是没有裹一样。
云震深深看了眼她,随即才坐在床上脱靴子,瞥了眼那软榻,略一嗤笑,躺了下来。
身旁躺了个人,玉棠身体顿时僵硬,一动不敢动。
即便中间还有一块很大的地方,但她好似还是感觉了身旁传来的热度。
安静了许久,身旁的云震忽然说话:“你可还记得在你被绑那日,在荷院答应过我什么?” 话音才落,她还没回想起来说了什么呢,一阵虚影,他就伏在了她的上边。
震撼力十足,让人忽视不得他的存在感。
玉棠脸色一变,但随即回想起来了她答应过了他什么。
她为了不让他亲她,所以拖延说成亲时,再让他亲。
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咽了咽口水:“我们好好谈……”正想要再拖延再拖延,可云震却是一声“不谈”便猛的低下了头。
属于他的气息蓦地席卷而来,让她的声音都淹没在唇齿之中。
又惊又恐的伸出手用力的推搡着他的厚实的胸膛。
但推不开,最后也没了力气。
唇齿相交,云震似火,热烈。
由不熟练,到逐渐掌控。
玉棠哪里试过这样的激烈,脑子里边顿时空白了。
差些快窒息的时候,身上的人才放开了她。
但却傻了,眼尾有几分湿润,脸色憋得通红。
伏在上边的云震一愣,立即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呼吸!”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她才开始猛地呼吸。
待看清云震时,她蓦地把身上的被子扯了上来,把整个头都盖了起来。
云震:…… 默默的躺回了原来的位置。
随即嘴角微勾,露出了几分笑意。
“多几次,你就会适应。
”声音轻松而愉悦。
“你别说话……”被子底下传来闷闷弱弱的声音。
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好在,接下来他再也没有说话。
温玉棠紧紧拽着被子,愣是不敢放下。
夜色渐深,那红烛是一夜不灭的。
她也就一夜没有把自己从被子里边放出来。
清晨第一声鸡啼声响起,一宿没睡的温玉棠想比他先前起来,便偷摸的掀开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
看到躺在身侧闭着双眼的云震,脸色先是红了红,但随即眼神露出幽怨。
别说睡了,她一宿都没换过姿势! 现在不仅困,全身更是酸痛不已。
若是胆子再大些,她真想踹他一脚! 想要偷摸下床,结果真想摸下床的时候,身侧的人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隐约可见对方眼底下的淡青色。
两人皆是一默。
她连忙低下了头来,昨晚太羞人,还是不敢与他相视。
云震清咳了两声坐了起来。
声音因一宿未眠而带着沙哑:“我先起,让人进来伺候你。
”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云震起身穿了挂在夹子上边的新衣,然后出了门。
外边早已经有下人候着了。
看他出来,年长的嬷嬷心里怪异道,新婚第一天怎起得这么早,昨晚也没有要水,这洞房到底成没成? “小姐醒了,进去伺候吧。
” 其他人闻声,便进了屋子。
玉棠正从床上起来,因身上的酸痛而“嘶”了一声,两个嬷嬷闻声,再见到她眼底下的淡青色,那半点怀疑瞬间没了。
若是没洞房,怎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看姑爷那身形,就是身子强壮的女人吃不消了,更别说是她们这娇滴滴的小姐了。
只怕她们这小姐昨晚被折腾得够呛。
玉棠吩咐道:“快准备热水让我泡泡。
”浑身酸痛,就想泡一个暖水澡。
嬷嬷闻言,立马喜笑道:“小姐稍等,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 顺道再去告诉管家,这事成了! 34.外出一更 玉棠起身去泡澡后,初夏和婢女则整理床铺时,在床上仔细找嬷嬷说的沾了血的白帕子,但怎么都找不到。
也不敢问小姐,就直接与嬷嬷说了。
嬷嬷闻言,一拍脑袋,懊恼道:“早知道该多提醒小姐几次才对的,小姐定然是忘记这回事了!” 玉棠不是忘记了,而是压根没听进去。
她和云震成亲了就好,至于圆房这事,温家不会有人指责她,所以也就没有费心思去?意琳庵侄?西。
泡了澡后,身子也舒缓了不少,但却是止不住的犯困。
可一想到一会要与云震去父亲的屋中敬茶,更要装装样子去一趟老宅子,便拍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没敢再犯困顿。
换了一声喜庆的红衣,婢女给她正梳着妇人发髻的时候,云震回来了。
他发上有些水雾,面色神清气爽,应当是也去泡了个澡。
看他这样,再看看自己这样。
玉棠心说既然都没觉好睡,何必互相折磨呢? 云震见她在梳妆,便想起了荣旺给他的话本中夫妻恩爱的戏码。
因以往和女子相处少,那玉棠对他尚有几分成见,云震便暗中让荣旺去寻了些说些春花雪月的话本,都是女子比较爱看的。
这话本中就有新人第二日举案齐眉的恩爱戏码,一时心动,便走到了她的身后:“我来给你描眉?” 正给自家主子画眉的初夏闻言,手头停了下来,看向小姐,问她的意思。
玉棠表情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知道怎么描眉?” 云震没有说话,朝着初夏伸了手。
初夏踌躇了一下,在看到小姐点头的时候,也就把眉笔递给了姑爷。
玉棠忐忑地把脸对向云震,心中暗道描就描吧,最多不过就是等会洗了脸再上一次装罢了。
成了亲,除了他答应过她的事外,玉棠还是希望夫妻和睦的,像这等举案齐眉,他不嫌烦躁就随他了。
云震手上拿了画笔,看了眼她的眉形思索了半晌,问:“你想要那种眉形?小山眉,柳叶眉,双燕眉?” 听到他把这几种眉形说出来的时候,婢女几人和玉棠都面露诧异。
“你怎么会知道的?”她问了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目露复杂:“你给谁画过?” 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吗?她都信了的! 云震看了眼她身旁给她梳妆的几个婢女,几个婢女愣了下。
但下一刻后便会意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福了福身子后退到了外间的屏风后。
云震解释:“就你去柳家的那两日,拿荣旺来练手了。
” 话到最后,轻捏住她的下颚,拿着眉笔弯下腰,低声问:“要描什么眉?” 温温热热的气息落到脸上,有些麻麻的,再看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着实是搅乱人的心绪。
“小、小山眉吧。
” 闻言,云震开始下笔,认真描眉。
玉棠忙敛了敛心神,为了忽略他那张脸长得如何,她选择去想荣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说真的,她记不得荣旺的眉原来是什么样了,但大抵也知道应该是浓眉。
“你怎么给他画的眉?他的眉似乎……不怎么好下手。
” 云震细心的画眉,淡淡的道:“他与云蕾打赌输了,剃了两边的眉,我就顺便拿他来练手。
” 这几日荣旺脸上的浓眉也是云震给他画出来的,算是拿他练手后的奖励。
玉棠“啊”一声,“他怎么会和阿蕾打赌?” 云震自然不会说他先前拿云蕾来练手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拿刀的砍人的,所以拿起眉笔描眉这种精细活,着实不顺手。
最后描出来的眉,都如同是狗爬的,再好看的女子到了他这手里,也成了别具一格的丑女。
云蕾最后忍无可忍,便给荣旺下了套,刺激他和她打了赌。
荣旺哪里知道自家寨主再练习描眉,所以再机灵也进了套。
谁叫赢后的赌资诱人呢。
后来被剃了眉后只能带着给帽子,等寨主喊他进房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二当家给坑了。
“以前在山寨的时候他们也这么打赌,有一次打赌剃头发,也还是荣旺输了。
” 云震描好了一边的眉,又认真仔细的描另一边。
认真的模样看着似乎多了几分魅力。
本就长得俊,现下还多了几分魅力,这不是要人命么? 近在咫尺的云震让玉棠想起昨晚脸红心跳的亲吻,脸上有些许的发烫。
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许多,口也干燥得很。
为了不露出端倪便微微屏息,目光也游移了起来。
好一会后,云震收了笔,放开了她的下巴:“好了。
” 可算是画好了,玉棠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把转向梳妆台,看向镜子。
“画得还行?” “很好。
”玉棠仔细地看着镜中的双眉。
左右的看了一眼,眉形好得出乎意料。
这手艺大概只比初夏的差了些,但也可以就这样出门了。
“那明日,还让我来给你描眉,如何?” “好……”话忽然一收,看向他:“这描眉是女人家的事情,太过无聊了,男人不合适。
” 每天像方才那么盯着他看,实在叫人受不住。
云震略一挑眉:“我觉得挺合适的。
” 玉棠略一撇嘴,看向镜子,拿起簪子别入发髻中,小声嘀咕:“怎就这么霸道……” 一旁的云震挑眉回道:“若不霸道点,那我岂不是被你赶出房去了?” 没有特意的收敛声音,屏风后的婢女闻言,即便憋住了笑,但都还有隐约有憋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玉棠:…… 她怀疑他是在含沙射影昨天晚上让他睡榻的事情! 玉棠没有继续搭理他,而是继续整理发髻和口脂。
正弄着时,发现他还在一旁等着,只好提醒他:“你事都做完了?一会去了父亲那处,还得去一趟老宅子,可是得中午才能回来的。
” 至温家二叔三叔他们是如何霸占家产的,旁人都看在眼里的,不搭理他们也不会落人诟病。
但那老太太毕竟是父亲名义上的母亲,她名义上是祖母。
且以后温家还得继续做生意呢,所以还是得装装样子,维持一下好名声的。
只是以前玉棠也不大乐意去老宅子,但现在有云震这镇宅的在了,一想到那一个个在云震的面前连大启都不敢喘一下,便觉得痛快。
想到这,她脸上多了两分笑意。
云震也不知她因什么忽然心情好了,只道:“我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 闻言,玉棠也不赶他了,把初夏喊进来把余下的弄完。
二人一块吃的早膳,每一份早点都是成双成对的。
玉棠胃口本来就小,且昨晚没休息好,所以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些就已经吃不下去了。
云震胃口大且好,桌面上都几乎没有剩下。
看着干净的桌面,玉棠有些愁。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习惯身旁睡了一个人。
他起来不过是小半个时辰就缓了过来。
神清气爽且还吃了这么多。
而她则是用了脂粉才遮住了脸上眼底的淡青色,更是连胃口也不好。
若是长此以往,以现在来看,她肯定是熬不过他的。
吃完早膳后,去给温成敬茶。
温成一早看到他们,脸色更好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是赵太医的功劳。
“看到玉棠成了婚,我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算落下了。
要是你们明年再给我生个外孙,我这大病小病全都好了。
” 原本脸上带有笑意的温玉棠被她爹说得僵了一下表情。
要是明年生的话,那不就等年底就该圆房了…… 虽然不一定得拖到八个月后才与云震圆房,但短时间内她连与他躺一块都睡不着,这事暂时不考虑。
假意娇羞的喊了一声“爹”后,便羞得低下了头,留云震自己应对。
云震看了眼她,心知她这是把自己撇干净,嘴角勾了勾。
他哪能让她置身事外? 她想撇出去,那他也得把她拖回来。
随即从容的应道:“只要等让岳父的病,明年便让岳父抱上外孙。
” 温成听到这话,笑意更深,脸上都有了褶子:“那我就等着抱外孙了。
” 云震笑问:“不过也不知岳父是喜欢外孙多一些,还是外孙女多一些?” 温成愣了一下,没想到随口一说他倒是认真地对待了,但想抱抱上软糯可爱的外孙,他便满心欢喜。
回道:“不管是外孙还是外孙女,我都欢喜。
” “我倒是比较喜欢像玉棠一样的乖巧女儿……”说着,云震看向了一旁似乎有些装不下了的人。
见他们越扯越离谱,微微皱起了眉的温玉棠忙打断了他们:“爹,我们要回一趟老宅子,就先去准备了。
” 说着她看向云震,眼神中催促的意思很是明显。
云震对上了她的目光,眼中多了两分笑意。
看,这就不站不住了? 温成看到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笑道:“去吧去吧,记得小心些别吃了亏,还有便是早点回来。
” 有云震在,再加上自个女儿的性子,温成也不觉得他们能吃什么亏。
出了屋子后,玉棠恼他:“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他脸皮厚,但她在一旁都听得臊得慌。
云震提醒她:“可不是我先开口的,是你爹先提的。
” 温玉棠顿时一噎,还真的是她爹先提的。
“那也不用回答得那么仔细,随便因两句就好了。
” 他不仅应得认真,竟还扯到了生儿子还女儿,他怎就这么能? 云震笑而不语。
去老宅子的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既然已经是夫妻了也不必再避讳,自然是同坐一辆马车。
到老宅子起码得半个时辰。
而马车狭小,原本就不怎么凉快的天气,现在这狭小马车中更是闷热了。
小团扇转折,一直没有停下,再看云震,明明他才是热源,但他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闷热似的。
云震看向她,四目相对,他问:“若不然我来给你扇一会?” 正好手也有些酸了,玉棠也不与他客气,径自把小团扇递给了他。
云震接过团扇,朝她扇了起来。
动作也不大,但力道大,所以风也跟着大了许多。
许是凉风舒服,玉棠没一会就泛起了困意。
眼睛微微闭了起来。
不一会也撑不住身子了,眼看头就要往车窗撞去,云震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脑袋。
用手定定的托了一会后,再放轻动作的坐到了她的身侧,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放轻了力道扇着团扇。
低眸看了眼睡得安稳的人,云震脸上多了些温和的笑意。
她许是自己也不清楚,她已经不怎么在意他山贼的身份了,但云震却是感觉到了。
35.被打了二更 玉棠睡得舒服,若不是听到身旁的人说已经到地方了,她估摸着还能继续睡下去。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茫然的。
睡眼惺忪,眼神内还覆着一层水雾,完全还没清楚现在的是什么情况。
这种眼神云震在山寨中刚一两个月的小奶狗那儿看见过。
那会云震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少年郎,因十二三时的遭遇,且将来要接管牧云寨这个大寨子,所以皆是以冷若冰霜的面目示人。
那年冬天寨子里的狗生了四只小狗崽,母狗难产死了,几只小狗崽靠着寨子里边的人救助也活了下来。
那会每回云震路过他们的窝,它们就会像毛球一样滚到云震脚边,抬起毛绒绒的脑袋,睁着一双茫然且湿漉漉的朝着云震望去。
云震冷着脸走开,可晚上下了雪,他趁着夜色暗中着把那四只小狗崽抱回了自个的房中。
大抵是因为那狗崽可怜又可爱,让他心软了。
但为了维持形象,也只能偷摸着来救助。
如今看到玉棠这双茫然的眼眸,没忍住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隐约有些回过神来的玉棠被揉了一下脑袋,瞬间又是一怔,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因眼前的云震的脸上的笑隐隐透着温和,眼眸中有些柔光。
她的心跳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但随即蓦然的回过神来不是梦。
身子一僵,随即立即弹开。
缓了缓神后,摸了摸了发髻,故作淡定的恼了他一眼:“你把我梳好的发髻给弄乱了。
” 云震看了眼,伸手出去想要帮忙整理的时候被她躲了一下。
他手顿了顿,解释:“确实有些乱了,别动。
” 听他说发髻有些乱了,向来注意样貌的玉棠顿时不动了,便微微僵着身子让他帮忙整理。
云震伸出手去拨了拨被他方才弄乱的头发,没忍住又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整理好了没有?”她略微局促。
玉棠就小时后被父亲等长辈外摸过头外,到现在这年纪,还是第一回让男子抚摸头,脸颊一时有些发烫。
云震回:“快了。
” 再度摸了下柔声的头发后,云震才把手拿开。
玉棠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但说完后才意识到可不正是他弄乱的吗,她道的是那门子谢?! 云震也意识到了这点,可也知道她丢不起脸,就佯装什么都没发现,率先下了马车。
等她平复后,撩开马车就见他伸出手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也没了第一回的矫情。
伸出手就放在了他的手中。
* 再说昨晚喜宴的时候,云震在老宅这边的宴席上特意说了。
他说今日他会随着妻子一块来好好给各位敬茶,让他们可千万不要缺席。
当时云震面上难能带着几分笑意,可愣是把人吓得头皮发麻。
昨日宴席,大房的人一觉得丢人,二是怵那山贼头子,所以早早就想走了。
可奈何却是被隔壁一桌,也就云震妹妹的那一桌亲戚给按了下来,一个个轮流给他们几个男人灌酒。
灌完之后又轮到云震来灌,回去后,男人们都吐了好几回。
今日一早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说那大房的新婚夫妻二人来了,顿时觉得更加难受了。
厅堂中,老太太冷着一张脸,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其他人更是脸色沉沉的,没有笑脸。
有笑脸就是那山贼头子和刚成为山贼头子夫人的温玉棠。
二人脸上的笑意招惹恨得牙痒痒。
知道他们要来,老宅子这边的人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好。
云震和玉棠二人端茶给老太太,玉棠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祖母喝茶。
” 老太太向来不喜欢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孙女。
冷着脸单手接过茶水就是碰了碰杯缘就放下了,半点好脸色都不给。
玉棠身旁的云震看在眼中。
顿时脸一冷,沉声道:“喝茶。
” 一声喝茶,掷地有声,让老太太身体一颤。
想起前不久在两个儿子的屋中发现的鸡血好鸡头,她当时就猜测是这山贼头子干的。
如今听到这一声厉声,顿时怕了。
伸出一双颤抖手的接茶。
茶盏到了手中,因手抖而发出瓷器清脆的碰撞声。
大家都被那声“喝茶”而吓得胆颤心惊。
不仅是老太太,就是大家伙都猜得到那鸡头和鸡血是谁留的。
悄无声息的进入屋子,更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留下了东西就走。
若是他们得罪了他,让他记恨,那岂不是说明睡了一觉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寒意便从脚底一路满意到头顶,头皮都跟着发麻。
看着老太太把整杯茶都喝完了,云震视线扫了扫桌面上的另一杯茶水。
老太太哆嗦着放下空杯,再而用双手捧起了玉棠方才敬的茶水,硬着头皮给喝完了。
看到老太太喝完茶,云震牵起玉棠的手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朝着温家二叔三叔笑了笑:“两位叔叔应当受不起我这一杯茶,我便不敬了。
” 也不知是昨晚喝酒喝得太伤了,还是因为那云震的气场太足,震慑得温三叔的脸色有些发白,放在扶手上边的手心更是冒出了冷汗。
而整个厅堂中显得最为镇定的则是温二叔,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自然不用,都是一家人,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 温玉棠心底因他们的反应而开怀的。
面上带着笑意:“既然二叔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小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省得二叔三叔喝了这杯茶后晚上睡不着觉。
” 她这话让温家二叔三叔不由的想起了那天清早起来时看到的血和鸡头。
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就是温二叔的脸上都有了一丝僵硬。
这个丫头可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让人恨得牙痒痒! 尽管心底有怒,但温二叔却只能赔笑。
昨日去参加婚宴前,就有那猛虎寨的山贼乔装打扮进了城,到了府外寻他。
那人告知他,七日前派去普安寺绑架温家大小姐的那几个人至今未归,或许已经出了事。
听到这,温二叔心中有了数。
那云震早已经确定是他们兄弟二人让人绑走的温玉棠。
那晚的吓唬,只不过是开胃小菜,他要耍狠的还在后边。
他们兄弟二人如今确实是狠不过他,但若是想要保命和保住荣华富贵,就一定要与这山山贼头子斗,更要与温家斗到底! 必须比他更狠! 想到此,温二叔脸上的笑意顿时没有任何的破绽,好似就是个和蔼的长辈。
云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似乎有寒光交汇。
最终云震收回目光,与座上的老太太说:“时辰也不早了,就不必留饭了,我们先回去了。
” 老太太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留他们下来吃饭,听到他们说要走,忙让人送客。
起身时,云震的视线从温二叔身上一扫而过。
待背对了厅中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云震坐稳九寨十八沟的匪首之位,手段和见识自然不是虚的。
若是方才没有察觉到温二叔那周遭的微妙变化,那只能说这匪首白当了。
出了门,上了马车后,玉棠才问他:“方才你出了厅子后,你笑什么?” 笑得让她都觉得背脊一凉。
云震面上已无凛冽,面色如常如常的问她:“你二叔估摸着要与温家拼到底了,你可怕?” 原来是这事呀。
温玉棠无奈的笑了笑:“他岂是那么轻易就收手的人?他要与温家拼到底,我早就料到了,况且现在不是有你吗,我怕什么?” 这话,温玉棠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等反应过来,云震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就不担心我走了?” 玉棠回神,反问:“那你会走?”她可不信。
“你若是再不主动些讨好我,我说不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就走了。
” 听到这话,玉棠脸颊一烫,立马剐了他一眼,把声音压得极低:“出门在外,别提这事。
”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云震也不继续逗她了。
敛了笑,认真道:“往后出门,皆带上我,我护着你。
” 闻言,温玉棠心中颤了颤,不知怎地就觉得有些暖。
小半晌后,低声的应了声“嗯”。
马车上,有短暂的温馨。
* 回到家中,温玉棠困得不行。
所以一回来就回了房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直接就睡了过去。
睡得极沉,就是身边什么时候躺了个人也不知道。
云震就是两日两夜没合眼也试过,所以就昨晚一夜未眠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但若是能补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虽然知晓今晚二人还有可能都会失眠,但云震并没有挪地的打算。
就先互相折磨着吧,总好过睡了一次榻后,往后都是睡榻的命了。
云震没睡着,并未是因为认床,而只是因为身旁的人没有睡着罢了。
看了眼身旁的人,动作轻缓的把人揽入怀中。
淡淡的暖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怀中温香软玉,云震暗暗的喟叹了一声。
多年来他执着的那个梦,终于算是完成了一半。
抱着怀中的人,也渐渐的陷入了美梦之中。
梦中姑娘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他不由自主的受其吸引,低下头落在那朱红的唇上,细细品味。
触感香软,半分都不像是在做梦。
还有隐隐清甜的甘液落入喉中,让云震不免想要索求得更多。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巴掌,睡梦中的云震蓦地睁开了双眼,只一瞬间双眼凛冽可怕。
――那个王八犊子暗算他。
这是云震在醒来的第一个想法,但接着看到了新婚妻子那含泪且恼怒的眼神。
云震明了,没人暗算他,而他刚刚还真的不是做梦。
他说他方才在做梦,不知她会不会信? 36.第二宿想通 温玉棠瞪着云震,眼底覆上了一层薄雾。
方才睡得正香,脸颊就有些痒痒的,甚至还有些许的湿润。
起初困得厉害,便没有在意,只是扬手拂开了。
可没一会,那不是何物更是得寸进尺,竟亲到了她的嘴唇! 还不知放了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进入了她口中,吓得她惊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就看见了双眼紧闭的云震捧着她的脸,在、在亲她! 这才成婚第一天,离十个月还远着呢,他这是想做什么?! 她挣扎不开,胡乱地就一巴掌招呼在了他的脸颊上。
醒来的云震回过神来,已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事情,脸色略微僵了僵。
伸出手要抹一抹她眼尾的眼泪,却被她凶悍地拍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样趁人之危!你承诺过会尊重我的!” 云震目光落在她那红肿的双唇上,随即被她用手挡住,极为戒备地看着他:“你还想干什么!” 云震到底是没有把那句“我方才只是在做梦”的话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了,她大抵更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
梦中都如此了,那现实中还得了? 玉棠抽噎了一下,抱着被子伸手指向外边:“你出去,不然今晚你就去睡榻,没得商量!” 云震一噎。
虽说这错的确实是他,但她这把他的山贼身份也忘得太过了,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惧怕他? 下回要亲近,估计她也不会同意,真打算让他半点荤腥都不沾憋十个月?! 见云震并没有出去,而且还沉了沉了脸。
她却是半点都不怵,反倒怒极用脚暗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谁知他的腿就像是那石头一样硬! 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惨巴巴地怒道:“明明是你错了,你竟还摆起一张黑脸给我瞧,出去!” 这才新婚第一天,夫纲便全没了。
若是传到牧云寨的弟兄们耳中去,云震想他在他们面前应当也没了威严可言。
可又想想,的确是他错了。
现如今还是不能把人给逼急了。
叹了口气后,还是起了身下了床,站在床外看了眼转身背对他的玉棠,“那你好好休息。
” 话落便出了房外。
云震离开后,玉棠立马捂住了自己疼痛不已的脚。
痛得有了怨念:“吃石头长大的吗,怎连腿都这么硬!” 痛劲缓过后,她下了床,净了手后,胡乱的擦了擦嘴巴。
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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