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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出声。
眼见我们要搬梛历代巫医的尸茧,立刻挥舞着大手上前阻拦,他拉着我的衣袖不断地苦苦哀求,秃瓢翻译说:“老红毛说巫医墓自古是克瑞莫人的圣地,巫医牺牲自我在此地镇守恶魔的巢穴,如果我们擅自移动尸体会遭到魔鬼的报复,巫医们的英灵也不会放过我们。
” 王少一把拍开酋长的手,虎着脸说:“少他妈的贼喊捉贼,你们的巫医又长角又长洞,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东西。
我就不信地下埋的那些玩意儿能比你们的巫医更像妖怪,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少杵在这儿耽误你少爷我干正事。
” 此时胖子和四眼已经将大部分的尸茧移幵,西北角凭空多出老大―块地方出来。
王清正不甘落后,也提起一具裹尸,双手抱住尸茧底部开始往外移,秃瓢自然容不得他家少爷干种粗活,要上前帮他。
我本想上去给大伙搭个手,只闻王少忽然大叫一声,吓得我急忙举起手电朝他看了过去,只见秃瓢面带惧色站在离王少半米开外的地方,而王家大少爷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拿手电一照,只见他原本光滑细长的手臂上,布满了绿色的霉斑,如同一枚枚生着铜锈的钱币。
而那一具被他摔在地上的尸茧外围也同样长着厚厚一层绿霉。
胖子道了一声:“你小子几天没洗澡,怎么都生霉了?” 四眼一脚踢翻地上的尸茧:“霉点子是从尸体上长出来的,这几具也有。
” 王少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急得又蹭又抓,恨不得将自己的胳膊整个儿卸下来。
我按着他的双手对秃鼸说:“别傻站着,酒精,快拿酒精来。
” 秃瓢恍然大悟,急忙翻开背包将小酒精炉取了出来,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连拧了几下也没打开炉子下面的液体包,四眼抢了他一步,用汗巾包住了炉子一摔,大量的酒精直接被汗巾吸收进去。
我抓起汗巾按在王少胳膊上一阵梦擦,酒精所到之处,绿霉立马挥发殆尽,燃起一层层诡异的蓝色烟雾。
王少龇牙咧嘴不住地喊疼,想要挣脱。
秃瓢上来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肩膀叫我快擦。
随着酒精一遍一遍地擦拭,蓝烟不断地从王少手臂上冒出来,铜钱般大小的绿霉很快就被我擦了个干净。
“我肏,姓胡的,你想杀人啊!”王少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已的手臂疼得咬牙切齿。
我见他虽然疼,但是整个人并无大碍,所以也就不计较这个小兔崽子出言不敬的事了。
因为酒精反复冲洗的关系,被他抓挠过的皮肤起了一道道血印,又红又肿十分骇人。
恐怕再晚几分钟,整条胳膊都要被他抓毛挂烂。
我心有余悸地拿枪杆子挑起尸茧外边的裹尸布,上面长满了寸把长的绿毛。
面具酋长吓得瘫软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嚷着要离开这里。
秃瓢说:“这玩意儿就算没什么危险,看着也挺碍眼的。
不如一把火烧了它。
” 王少嚷嚷道:“谁说这东西不危险,你看看我的胳膊!” 胖子挺惋惜:“好不好都是一件古物,带回去说不定博物馆还愿意出大价钱来收。
烧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 我说:“你那点儿财迷心思还是等到下了百鬼坑再说,你看这周围百十具尸茧,只有东北角里的长毛了,地底下必然有古怪,你硬要带着生霍的裹尸毯下地谁知道会遇上点儿什么。
” 胖子说此害有理,既然如此还是烧了为妙,我让他们把生有绿斑的裹尸毯带到角落里去烧毁,又走到被搬空的西北角看了看,只见空地偏右贴着墙壁的地方,平白生出一块绿斑,像一块幽绿的草坪横生在地表,面积不大,总共三尺开外的样子。
“你们看,这块地已经生满了霉斑,恐怕是地底下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往上冒。
如果不是这些尸茧年复一年盘踞此地、吸收绿霉。
恐怕整片山窟都要被它们腐蚀干净。
老巫医的记载果然没有错,巫医墓下面压着东西。
” 胖子和秃瓢都是行动派,两人挥起铲子将地表上的霉菌铲起丢在—边,四眼说:“酒精可以消毒,也能用做照明,不能再浪费在这些绿霉上了。
咱们往下挖挖看,实在没有办法再用酒精消毒。
” 我扛起工兵铲和大家一同朝地下打洞,面具酋长跪在克瑞莫巫医的尸茧前,唱起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歌谣,秃瓢说:“这是野人们祭奠袓先时唱的哀曲,酋长可能是内疚,觉得自己引狼入室坏了先人风水。
” 胖子不屑道:“这谁是狼谁是羊还不知道呢!你看老巫医本子里画的图,又是吃人又是剥皮的,如果不是咱们摸金的同行来得早,把这些克瑞莫野人驯化了一番,指不定咱们现在已经被这个老红毛烤来下肚了。
快挖快挖,挖通了独角天神的墓,咱们也好替老前辈们出口恶气。
” 别看马里克巢穴寸草不生,枯石遍地。
这都是清末摸金人使的风水秘术,变换了此地的自然外貌,不过换皮不换芯,拨开葬窟中的碎石地之后,下面肥沃的土壤顿时跳入我们眼眶。
这种红土松软厚实,十分适合植物生长,我们挖起来虽然费劲,但也好过在石头堆上打洞。
因为葬窟内有足够的剩余空阆,也不必担心有人来抓现成的。
散土放风的工作就被我们略去了。
五个人轮流打洞,轮流休息。
整个作业时间不超过半个钟头,很快就打穿了一条通到百鬼坑的盗洞。
因为不确定底下的空气质量是否适合人类呼吸,我们戴上了防毒面具依次下到坑中。
因为只有五只面具,自然就不能要求酋长与我们同行,王少怕他逃跑,说要用绳子将他梱起来,被我严令喝住:“他是个人,不是畜生。
虽然心智尚未开化,也轮不到你这样折辱他。
” 秃瓢说:“那打断他—条腿,省得多事。
” 胖子“呸”了一声:“你们主仆二人少出这样的馊主意,他一没绳子索,二没援兵。
往哪里跑?天上啊!” 我说:“既然这样,那不如我冒个险,先戴面具下去,确定空气质量过关之后,你们再带他下来;如果不行,你们留一个人在上面看着他,这样万一底下出了纰漏,也好帮衬一下,不至于全部搭进去。
” 胖子戴起防毒面具,朝我比划了一下,先一步跳进了盗洞。
我急忙将面具罩了起来,紧跟着他跳了下去。
L型手电好处在于轻便耐摔,所有零件都是塑料制成的,还有卡口,可以扣在口袋上,我将手电夹在胸前的口袋上,两手抓住秃瓢在上边拴好的麻绳“呲溜”一下到了底。
胖子先我一步下洞,已经在地上插起了火把。
两支火把一照,整个百鬼坑的构造跃然眼前。
“真是一模一样,老胡,你神了。
”胖子见百鬼坑果然与上头的巫医墓一个格局,心悦诚服道,“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还是读书好啊,不读书怎么知道哪里有古墓,不知道哪里有古墓又怎么发家致富。
” “你当养猪呢,还发家致富。
”隔着防毒面具,声音嗡嗡沉沉的,我举着火把照了一圈,对胖子说,“咱们可说好了不动老百姓一针一线,你少想念点儿那些明器,待会儿我先摘了面具,确定没问题,你就再去洞口放一枚冷光弹招呼他们下来。
” 摘下面具之后,可视度明显有了改善。
我深吸了几口空气,发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见百鬼坑与巫医墓一样,是有通风口通向外面去的,我朝胖子竖了一个拇指,他点点头从包中抽出拔取式照明弹,朝着盗洞上方挥舞。
我环视四周,发现这处坑洞不似人工挖掘,整个洞窟浑然一体,不见分室,更寻不着棺椁,漆黑的洞窟四壁是石质结构。
用灯光一照,发现壁上纹有雕刻画。
“哎呦,这哪来的野草,扎人啊!”王少一落地,先是重心不稳,摔了一跤,他趴起来之后捂着手掌直喊疼。
我说这坑百里无一物,别说草了,连蚂蚁都找不到半个。
你磕着石头了吧? “石头能扎人肉里吗?哎呦,哎呦,疼啊!”王少甩了甩右手,不住地喊疼。
四眼、酋长还有秃瓢也陆续跳了下来。
秃瓢一落地,急忙为他家少爷检査伤口,我凑过去,拿手电这么―照,之间王清正的右手心里插了一枚又细又长的尖刺。
胖子说:“奇怪了,有人在这洞里啃过鸡骨头?” 四眼握住王少的手,用指尖挑了挑那个细刺:“不是鸡骨头,是人骨。
” 秃瓢用大拇指按住伤口,然后轻轻一抽,将骨头剔了出来,他拿到光下照了半天:“这么细的骨头,怎么可能是人的。
秦律师,你少吓唬我们。
” 四眼白了他一眼,说:“是不是人骨,你们自己看地上。
” 我进来的时间比他们都长,只顾着看石壁上的壁画,从未注意过脚下。
经四眼一提醒,我们纷纷将视线投到地上。
我之前一直以为脚下踩的是不平整的碎石。
这时才发现,遍地铺满了白骨,碎得如同石渣儿。
如果不是角落里还有些许未毁坏的尸骸,任谁都不敢相,百鬼坑中所铺设的并非是白色的石英石,而是厚厚的人骨。
我走上前去检查其中一具尚未碎裂的尸骨,这具尸体长手长脚,头骨有一般人的两倍大小,最不同寻常的要说头骨正中间的凸起,虽然已经被钝器磨得几乎不见,可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有一块骨质增生一样的东西长在额骨中央。
“这里埋的,也是头上长角的克瑞莫巫医?” “我看不像,”我提起一段腿骨在自己的小腿边上比画了一下,“你们看,长出了大半截,少说也有两三米的样子。
” 王清正笑了笑:“怎么,就不许人家克瑞莫人比你胡爷高出一截?” 四眼说:“人体的骨骼是成比例生长的,就拿掌柜的来说,身高一米八出头的样子。
那这些 人骨直立起来以后,起码有三米的高度。
”他一边说,一边又捡起一根骨头,“这不是个别现象,坑里钓骨头随便挑一个起来,都是这样的骨骼比例。
也就说,埋在这里的人,生前平均身高在三米左右。
这和我们所见到的克瑞莫人完全不同,即使是自然环境引起的人种突变,也绝对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发生的。
所以这里埋的,必然与上头的群葬墓不同,不会是克瑞莫巫医的尸体。
” “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人种能达到平均三米以上的高度。
”秃瓢用手比画了一下,:“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鬼坑里埋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还是人吗?” 我想起老巫医的羊皮卷,清末的盗墓者是追寻着东印度洋公司的货船来到的美洲大陆,他们最初要寻找的是深埋在丛林中的金脉。
最后因为当地传说和得天独厚的地貌特征,断定马里克巢穴下面,有一处大墓。
故而在异乡荒野干起了淘沙掘土的活计,不曾想祸从天降,挖出了一个葬满了“鬼怪”的妖窟,当初远渡重洋的换命汉子五人,只有两人从墓中脱逃。
他们被困在丛林深处寻不着出路,最后更是一个个头上生出了鬼角,身上冒出了坑洞,成了妖窟中那些被埋葬的怪物模样。
南洋生意人认为这是鬼怪作祟,对盗墓者发出的诅咒,于是又在妖窟上面平空建了一座“金鸡孵凤”,要破了此处的风水,断了百鬼坑中的煞气。
他死后被剩下的幸存者埋在了风水墓中,用做震慑之能。
再后来,因为生相变得怪异无法再融入文明社会,头顶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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