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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汉白没听完就转身走了,骑上自行车冲进夜色,沿着街边骑边喊。
家里距学校挺远,早上开车又快,纪慎语肯定记不住路,这会儿不定自己走哪儿去了。
纪慎语的确迷路了,他在校门口等了一小时,把学校都等空了。
回忆着来路往回走,越走越饿,这儿比扬州大多了,马路那么宽,路灯之间隔得老远。
他经过一片湖,来的时候没记得有湖,再一绕,从湖边进了公园。
绕出来又是另一片模样了,沿街有垂柳和月季,书报亭正在锁门,他过去问玉销记怎么走,人家说远着呢。
他抬头看看月亮,这儿的月亮倒是和扬州的一样。
他想回扬州,想一辈子就叫了一次“爸爸”的纪芳许。
他明明提醒丁汉白早点来接他了,丁汉白为什么不来? 是因为他雕的富贵竹太烂,还是因为他用假翡翠骗人,又或是他没借那本《如山如海》。
纪慎语继续走,背上的明月清晖都觉负担,他挨着墙根儿,红墙黑瓦挺漂亮,他就沿着一直走。
丁汉白看见纪慎语的时候,对方在看屋檐下的一圈鸟窝。
“纪珍珠。
”他喊。
纪慎语望来,没露出任何表情,欣喜或失望,什么都没有。
丁汉白推车过去,伸手摘下纪慎语肩上的书包,很沉,他拎着都嫌沉。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还是那德行:“你怎么不等着我,瞎跑什么?” 纪慎语说:“我知道你不会接我的。
” “什么?” “我知道你根本没打算接我。
” “我忘了而已……”丁汉白捏捏铃铛,把心虚表露无遗,“我有点事儿,忘了。
这不出来找你了么,上车。
” 自行车稳稳地沿街慢行,书包挂在车把上晃悠,丁汉白找人时出了一身汗,后背的衣服都贴着肉。
纪慎语抓着车座下的弹簧,微曲着双腿轻轻打颤。
“饿不饿?”,“今天都学什么了?”,“同学没让你来两句扬州话?”丁汉白问了一串,半字回应都没得到,他猛地刹车,“你到底想怎么着?你明天问问看门大爷我去没去,忘了就是忘了,别弄得好像我故意不要你。
” 纪慎语一拳头砸他背上:“忘了也不行!” 丁汉白被砸得一怔,明白了纪慎语的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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