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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大道上,一顶宽大的八抬轿子行过。
“爹,内阁大学士是什么?” 林器坐在林延潮膝上发问道。
面对次子,林延潮手抚其头道:“就是官员而已。
” “是宰相么?” “本朝没有宰相之说,因为太祖爷不许。
” 林器显然从旁人口中心底已是默认这个说法:“那是应该比很多人厉害了。
” 林延潮失笑点点头:“爹府试时第一,以为是全府最厉害的,然而比之秀才是不如的,乡试第一时,是一省最厉害的,但比进士又不如。
” “后来中了状元,本以为天下读书人中最厉害的,可当了官,爹才发觉比大多官员,又是不厉害的。
” “而今身为阁臣也是如此。
” “爹,阁老也有所不能吗?” 林延潮望向轿帘外:“三千举子欲得第一,独爹中了状元,所谓读书我能,但为官未必能。
” “不是只有庸人,才知己有所不能,天子也有许多知己不能,此并非读书第一,官越大能改变的。
” “那爹爹,既人有这么多不能,我们为何又要那么努力读书做官呢?”林器问道。
林延潮笑了笑,这时候耳旁听得陈济川道:“相爷,马上就要到府上了。
” 林延潮闻言微微眉头一皱,他方与林器说本朝没有宰相,但是却拦不住旁人称他为相。
转眼已是到了府邸,进了轿厅。
轿子落下后,林器看着出神的林延潮问道:“爹爹,你还未答我呢?” 林延潮抽回思绪对林器道:“患得患失之心人皆有之,但害怕己所不能而不去努力为之,才是无能!” 说完这些,林延潮下轿回到客厅,但见林浅浅抱着幼女正在厅里玩耍。
“相公!” 林延潮不知为何听到相字就是眉头一皱。
“以后能不能不叫相公?换个称呼?” “都叫这么多年了?那叫什么?夫君?丈夫?老公?” 林延潮不由失笑道:“夫君太疏远了,丈夫少有人这么说,至于老公倒似在宫里作……” 林浅浅噗哧一笑道:“夫君,我看你就是平日想得太多了。
” 林延潮必须承认,身处高位之人难免心底都有太多忌讳,别人一句寻常话都要在心底琢磨半日,甚至他曾看见一位尚书每出门前,连先出左脚还是先出右脚都要寻思个半天。
现在林延潮终于有些明白当年嘉靖皇帝种种反常之举。
“真是如履薄冰啊!”林延潮抚须叹道。
林浅浅让奶妈将林双抱走,然后坐在林延潮椅旁担心地道:“夫君,你以往在书院时每日课后吃饱即睡,但为何入京却每日心思重重,迟迟上床后也是辗转反侧。
” “再说你入阁至今已告疾在府一个多月,坊间猜疑之声都传到我的耳边来了。
” 林延潮看了林浅浅一眼道:“此间内情你又不知。
” 林浅浅认真道:“可是相公……相公我是不懂,但……我很紧张你。
” 林延潮不由握住林浅浅的手,他与林浅浅夫妻多年,彼此都是心意相知。
林延潮道:“我方才与器儿言,不去为之更甚于不能为之,这话自己怎么不懂,你放心就是。
” 林浅浅见此就不再说了。
不久到了用晚饭时。
林双有奶妈照看,林用留在有贞学院,故饭桌上林延潮,林浅浅,林器三人吃饭。
一碗红烧肉,一盘青菜,一盘清蒸鱼,一碗素汤即是林府的标准饭菜。
只在人多人少时多一碗或少一碗。
夫妻二人都过过苦日子,平日都教育子孙节俭惜福的道理,这言教不如身教,哪怕后来林延潮作了高官也未大鱼大肉地过日子。
一家人吃了差不多了,还剩下半碗肉如此。
林浅浅,林器离桌后,林延潮留在桌上打扫剩菜。
他又添了一碗饭将肉汁伴进饭里,就着剩下半碗红烧肉吃了起来。
林延潮年少的时候性子颇急,吃饭总是匆匆,但现在林延潮则吃得很慢,细嚼慢咽方是养身,条理脾胃之道。
今日的肉甚是肥美,瘦肉肥肉恰到好处,吃到嘴里实在是肥而不腻,配上汤汁绝对是人间美味。
这时候陈济川走到林延潮身旁来向他禀事。
林延潮习以为常地一边吃饭,一边听着陈济川禀告。
“前日皇上御准了次辅的建议,孙太宰已是上疏辞官了。
” 林延潮咀嚼着肉,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以文渊阁大学士入阁,位列于东阁大学士的沈一贯,陈于陛之上,排名阁臣第三,除了谁也不当首辅的首辅赵志皋外,仅次于次辅张位。
而张位与吏部尚书孙丕扬矛盾激化。
因为孙丕扬采取创掣签法,改革铨政。
这令张位十分不满,此举让内阁无法插手人事。
所以张位决定与孙丕扬‘摊牌’,张位上疏天子在廷推三品以上官员时,改变由吏部预拟堪任官的规矩,改由九卿各推举一人。
堪任官员就是廷推时的预选名单。
吏部尚书所掌握此权力的意义,更在廷推的意义之上。
选拔普通官员靠抽签,现在连预拟名单的权力也没有了,吏部尚书真的就如同摆设了。
天子最后如张位所准奏,于是孙丕扬愤而辞官。
那这事与林延潮又有何关联? 因为林延潮这一次入阁是孙丕扬力主推荐的,若林延潮在阁是可以反对张位通过此事的。
但是张位却来信让林延潮暂不用插手。
林延潮对此也有考量。
首先他与张位关系不错,当年是他向申时行推荐的张位入阁。
同时在朝鲜之事上二人一个鼻孔出气。
其次若他支持孙丕扬反对张位。
一旦张位愤而辞官,那么林延潮就被推到了前台。
林延潮方入阁根基未稳,还需些日子招揽人才,张位一走,他势必走向台前,入众矢之的。
因此林延潮在此事上两不偏帮,如此其实是卖给了张位的人情。
林延潮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让陈济川继续。
“东林书院的邹山长给相爷寄来了一封信。
信里所言是邹先生近来读《运命论》有感……” 林延潮嚼了口饭,这《运命论》三国时李康所写的雄文。
篇首第一句言‘夫治乱,运也;穷达,命也;贵贱,时也……’ 文中有两句话‘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都是耳熟能详。
文章大意还是劝得人臣‘明哲保身’的侍君之道。
邹元标于信中引《运命论》的观点劝了一番后,还引了一句话‘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欢成。
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
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唯有德者能之。
’ 大意是事功者无论事情作得如何,都有人满意或不满意。
事败不说,事成也会有利弊两面,唯有修德之人方能没有后患。
邹元标来信自是善意提醒,只是这长篇大论的说教味道有些令林延潮不舒服。
信末还补了一句‘国势垂危,天下士民望公入阁,如盼星火,但公有所主张当然是好,但天下早已积重难返,守而德治不失为进退之道,但盼公似安石而非安石’。
林延潮听到这句,心知邹元标对自己入阁变法抱着渺茫的希望,但又怕自己力不能及最后勉强为之,最后谢安学不成反如王安石般执意不顾。
林延潮听到这里道:“你替我写一首诗给邹山长,上阙是‘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
下阙则写‘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 “相爷,这不是王安石的诗吗?”陈济川问道。
林延潮笑道:“你学问倒是长进很快,正是如此。
” “另外次辅来信,问相爷准备选哪间值房,现在有东首朝南第一间,曾是申相的值房,还有西首朝南第二间,曾是张文忠公的。
相爷定后即可安排打扫!” 林延潮想了想道:“就恩师原来那间吧!” “次辅还问相爷选何人为机要中书,他好早日报备,还有首辅及沈阁老都来信询问,相爷何时入阁?” 林延潮淡淡道:“入阁的事暂且不用回复,至于机要中书就提王辰玉吧。
” 听林延潮让王锡爵之子王衡作为自己入阁后的机要中书,这令陈济川有些讶异。
林延潮笑着道了一句:“放心,吾无事不可对人言。
” 陈济川闻言释然,又道:“相爷,今日宫里派人送来了阁臣所着的蟒袍革带,同时着人问相爷疾好些了么?” 面对几位阁臣及天子的屡次催促,林延潮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突然却道了一句:“江陵的事如何了?” “正要回禀老爷,经礼部陈奏,皇上已是派礼部堂官,郎中各一人,行人司行人数人至江陵,与湖广巡抚,荆州知府,江陵知县一道同祭文忠公,并于文忠公坟前与张府后人面前宣复官复谥之诏书!” 林延潮闻此动容,放下碗筷,望向屋外出了一会神。
天色已晚,林府已是掌灯,一盏盏灯笼灯由远及近亮起。
此刻林延潮已站起身来,淡淡道:“告知阁里宫里,我于朝参日入阁!” 朝参日,四更天。
林府街前但见灯火通明,人马鼻前呼出长长的白气,座马时而打着喷鼻。
不久随着一声呼喝,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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