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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再次传话的时候,我正给名为暂命名“三枚”的女仆上药。
我买回来的烈酒,这就派上用场,各种疥疮和淤紫,要用调制的药膏,一点点涂抹搓散,免得留下什么永久性的。
冬天的寒冷天气,倒是不怎么担心发炎和感染什么的,不过留下什么有碍观瞻的疤痕什么的,就不太美了…… 我被提前叫去,当然不是坐等开席,而是先要参加各种宴席之前的,预备工作和筹办事宜,各种座次和场地,灯具、挂账、器皿什么的,也要从各处库房中找到足够的材料来布置。
作为梁山最大的建筑群,聚义堂钱的土地已经被重新翻新平整过,稍大点的砾石和蔓草残根什么的都被人工清理和拔出,然后洒上厚厚海边运来的黄沙,再浇上清水,以防止冻结和打滑,也让空气中保持一种湿润的感觉。
从内到外,按照身份尊卑和亲疏远近,分作若干个规模不等的场地和席次。
一直忙到天色渐暗,才迎来了第一波人,却是披甲持兵的老营健儿。
他们细细的检查;额堂上厅下,所有的陈设和摆件,各种食材和器物,还有侍奉仆役的名牌和身上,甚至还要当面问话和让别人来联名具保。
然后,是作为首座扈卫的青头队二次检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号称梁山第一亲卫的精锐之士,他们要比老营健儿沉默的多,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有一种生人莫进的气场和错觉。
这种事无巨细的谨慎和计较,多少让这场夜宴,先笼罩上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和氛围。
待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敲响入席的大鼓,随着通通的震响,弥漫在夜色下的群峦之间,聚义堂前盘山而上的石阶宽道上,已经逐渐走满了,各处山头聚集过来的大小头目。
他们像是从各处山间小径中泌出来的无数条涓涓细流,最后在聚义堂前的校场上,汇合成黑压压的潮头。
这时候…… 内厅的席次,已附庸风雅的挂起了各种帷幕和席障,按照人头摆设的名贵案具上,都是刑白或是越青的名贵盏碗,金银镶嵌的鸡颈壶和兽口瓶,倒满了来自海外和西域,贴着名家牌头的葡萄酿、杏露酒、鹿苑春。
而在中层头目使用的大堂里,最不济的也是铜鎏金的杯盏,喝的是老黄春,白兰春等有年头的当地老酒。
而最外围的小头目们,就只有一地席子,粗陶大碗的食具直接摆在腿前,但至少还有一些酱肉风鸭什么的腊味,可以轮流喝一坛子,没怎么掺水的淡浊酒。
虽然因为没有过滤和保存的原因,总有一股酸馊味,但是他们还是面红耳赤的大声吆喝着,喝得有滋有味。
因为今天是难道没有限制饮酒,尽量敞开供应的日子。
对那些终日苦哈哈的下层人等来说,不啻是难得可以尽情快活的福音之日。
我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堪堪台阶边的屋檐下,虽然不免要被背后吹风,至少有一张六人共用的粗木长桌可以用,显然是匆忙新赶制的,不要说刷漆,就连木瘤和毛刺,都没有来得及刨平。
凹凸不平的桌面上,摆着梁山自产的瓜菜,品相不好但是总算是新鲜货色,还有烹制马马虎虎,连鳞都没有刮干净的整条海鱼、带皮和少许毛的大块肉,不论口味和油水都重的吓人,让人觉得厨子只知道有酱和盐这两种调味而已。
每桌有一大坛子呛鼻的新酒,却是梁山自酿的产品,喝到嘴里总是挥之不去那种酸味,我只有讨两个生鸡蛋来打在里面,才能勉强喝得下去。
和我同座的簿记、文书、账房什么的文事,大都是些年近垂暮的老头和面容愁苦的潦倒中年,乃至满身酸臭气的夫子什么的,倒是格外显出这一桌里我的年轻。
他们的大多数关注度,和精神都在眼前的吃食上,特别是连皮带毛的大肉块,被徒手撕扯的油汁淋漓,鱼也被扒拉的一片狼藉,因为缺油少盐而滋味寡淡的瓜菜,倒没有怎么动。
因此除了和旁人偶尔交头接耳几声,几乎不怎么说话,在一片喧闹的大堂里,成为一个低调不闻的角落。
我还甚至看到别桌有人,把这些东西往怀里装,打算偷偷打包回去的企图,看起来大多数人能平日里过的不怎么样。
相比之下,我平日里的对生活和饮食上的精细和享受,会不会显得过于高调了,毕竟某些东西,只要稍加留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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