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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竟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宁王? 在场众人脑海中都有这个疑惑,但不敢问。
这些事情,无疑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太子脸色苍白,锁紧眉头,一时无言。
谁都不知道,他是骇然宁王被刺一事,抑或是被揭穿了真相,举止失措。
汉王一直凝望着太子,终于道:“太子难道无话可说了吗?” 云梦公主有些气不过,才待开口,一人突然道:“太子不应该是行刺宁王的幕后主使。
” 众人均是一怔,不由得向开口那人望去。
就算汉王都忍不住地错愕,目光落在了叶雨荷身上。
说话的正是叶雨荷。
汉王突然笑了笑,却没开口。
他根本不屑开口,可自然有人替他说出心意。
惊蛰怒吼一声,喝道:“汉王在此,焉有你说话的余地。
滚出去!”他声到人到,伸出蒲扇大手,就向叶雨荷抓去。
叶雨荷见汉王手下如此横蛮,脸色愤然,才待拔剑…… 云梦公主突然变了脸色,叫道:“不要!” 她知道二哥有个规矩,若有人敢当汉王面前亮刃,杀无赦!叶雨荷若敢在二哥面前拔剑,被二哥安个行刺的罪名,她都救不了叶雨荷。
可叶雨荷并不知情,绝不甘受辱,长剑将出…… 一只手突然轻轻按在了叶雨荷的纤纤手背上。
那只手修长、有力、微温,带了分苍白,就和主人的脸色一样。
出手之人,正是秋长风。
叶雨荷一怔,长剑终究没有拔出,可手有些冰冷,瞥见周围肃杀的面孔,明白了什么,一颗心遽然怦怦大跳。
她拔剑时,并未想到出剑的后果,但现在想想,忍不住地心惊。
秋长风手按在叶雨荷略带冰冷的手背上,目光却在望着汉王。
惊蛰大手探到秋长风的胸襟前,陡然顿住。
秋长风无视近在咫尺、要人性命的巨掌,只是对汉王道:“汉王殿下,对汉王无礼是有错。
但大明从未有一条律例说过,在汉王面前说话也有错。
” 汉王看着秋长风。
四目相交,有执著,有凌厉,有坚持,有老辣…… 叶雨荷侧望那苍白的、略带执著的脸庞,心中陡然一阵惘然。
她方才还恨秋长风不通情理,太过死板。
可这刻若没有秋长风的死板,她不就闯下了大祸? 秋长风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对太子不假颜色,对汉王竟也公事公办,他到底想着什么?云梦公主见了,心中也有些错愕。
庭院冷静,不知许久,汉王终于点头道:“你说得不错。
本王也很想听听……这个人……要说什么。
”他弹了下手指,惊蛰立即退后。
太子神色有些异样,惊奇地看了眼秋长风,似乎也没有想到,汉王居然会听秋长风的建议。
叶雨荷一颗心怦怦大跳,也后退了一步。
不为汉王的威严,只想不露痕迹地摆脱手背上的手。
略定了心神,叶雨荷开口道:“我虽不知宁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凶案必有目的缘由。
首先,太子无行刺宁王的理由,其次,太子就算要行刺宁王,怎么会把刺客安排在自己请来的戏班子内?” 汉王笑笑不语,谷雨从汉王身后闪身而出道:“宁王最近和汉王谈得很开心……因此宁王遇刺,汉王殿下自然紧张。
” 云梦公主等人脸上都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谷雨说的话虽正常,但言下之意却很毒辣。
如今汉王想夺太子之位,谁都明了,宁王既然和汉王走得近,肯定会支持汉王,太子不满宁王,要除宁王也可以讲得通。
最可恶的是,谷雨说的事实明显,偏偏让拥太子一派无从发作。
谷雨微微一笑,又道:“兵法有云,出其不意,虚虚实实。
常理来说,若要派人行刺,多会先撇清自己的关系,可真正的聪明人,反倒会故意从最不可能的角度出发,因为他知道,肯定会有人用此为他辩护。
” 他这话说的更是昭彰,指明太子用虚虚实实之法在戏班安插刺客,反倒让人不信太子会行此蠢笨之事。
叶雨荷闻言,也有些发呆。
谷雨说得虽有些强词夺理,但并非不可能。
她才到金陵,对太子、汉王均不熟悉,又怎知太子会不会如谷雨所言? 云梦公主按捺不住,喊道:“谷雨,你闭嘴。
我大哥没你们那么阴险。
” 谷雨立即收声,汉王脸色一沉,气氛僵凝如冰。
太子突然笑了,说道:“云梦不要生气,也不用多想,高煦不过是紧张皇叔罢了。
”转望汉王道:“高煦,宁王遇刺,刺客竟藏在我派去的戏班子中,无论如何,我都有疏忽怠慢的过错。
你来找我,当然是想和我一起去见父皇谈及此事了?我和你走。
” 云梦公主急道:“大哥……” 太子微笑望着云梦公主,摇头道:“云梦,你担心什么,我们是多年的兄妹,有什么信不过的?有什么话,去父皇面前说就好。
”他肥胖的脸上,没什么惊惶,反倒带了分从容之意。
叶雨荷见了,突然觉得这个太子倒还有点太子相,最少他很镇定。
汉王听到兄妹二字的时候,凌厉阴沉的眼眸中有分异样。
终于转过身去,护卫让出一条路来,汉王当先行去。
太子有些苦笑,身边的高矮两个护卫快步上前,搀扶他向前走去。
叶雨荷这才发现,太子的腿脚竟然也有些不利索。
望着那胖胖的背影,有些艰难地移动,叶雨荷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分凄然之意。
太子好像并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勉强跟着汉王的脚步,喘息道:“二弟,雨天要到了,你还好吗?” 汉王身形微凝,冷漠道:“不好能如何?”他当年在浦子口一役,身中九箭,几乎送命。
箭虽早就拔出,但箭伤却终年缠绕着他,每到阴雨的天气,都会做疼。
太子望着汉王那孤高的背影,微笑道:“我请人从长白山那面买了些熊筋虎骨膏来,是关外的老字号,很灵验的。
你我兄弟很少见面,本来想托人给你送去,不过你既然来了,不如就拿去用吧。
” 汉王止步,回头冷冷地望着太子,冰冷道:“我这辈子要的东西,会自己去取!不劳你费心。
” 云梦公主虽想忍,可见到热情的大哥对着冷冰冰的二哥,还是心中有气,不满道:“二哥,你怎么不知好歹。
大哥是关心你,你难道一点也不领情?” 汉王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领情?” 云梦滞住,她在谁的面前都能发脾气,唯独在这两个哥哥面前无法发作,见两个哥哥如今势如水火,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太子见状,苦涩道:“云梦,是大哥多事。
你不要生气了。
” 他向旁边的一间屋子望了眼,喃喃道:“膏药就在那屋子里。
”见汉王不为所动,太子摇摇头道:“走吧。
” 他才待举步,汉王却脸色一变,望向那木屋,只是一摆手,就有两人到了那木屋前。
秋分和霜降。
那二人均是汉王身边的好手,此刻脸色凝重,盯着那木屋。
木屋前靠门不远,竟有只软底布鞋。
那布鞋尖头如弓,色泽红赤,赫然就是戏子所穿的戏鞋。
秋长风脸色发白,神色凝重起来。
他已认出,那就是假扮猴子那人穿的鞋子! 刺客果然到了这里,刺客就在木屋? 刺客为何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到了这里,难道说刺客真与太子有什么关系? 秋分、霜降一动,汉王手下众人剑拔弩张,各个手按刀柄,神色肃杀。
沉凝只是片刻,秋分突动,他身形一展,就如落叶般飘到窗前。
喀嚓,咣当。
窗子被秋分撞破,门板被霜降一脚踢裂,二人不分先后地破门裂窗而入,目视周围。
那木屋内整洁干燥,有书画悬挂,还有两排书架,靠窗处有张桌子,上有文房四宝,看来是太子的书房。
太子身为南京监国,居住东宫,但有时也会出宫散心,这里就是太子常在的一处住所,虽简陋,但书房不能少。
因为太子除喜蟋蟀,也好读书,这里设置书房也是正常。
可眼下书房内嘁里喀嚓声响不绝,字画扯落,桌椅掀翻,那书房片刻之后,就变得和柴房差不了多少。
太子的手下眼中都露出愤怒之意。
汉王仗着天子的宠爱,历来不把太子放在眼中,这是事实。
可汉王手下如此对待太子的书房,实在是有些过分。
太子在房外看着书画被毁,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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