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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2/2)

是林封知道，待在哪里他做不了主。

除非只剩下一口气，人要死在家中落叶归根林封只能在这间病房盒子里待到临死的前夕。

像太阳余晖耗尽，无能为力黑暗的降临。

夕阳西尽日，林封与世长眠时。

“我想睡我的枕头，想穿我的衣服......”清醒没半个小时，林封的意识又昏沉了，迷迷糊糊地喊楚凛名字，“凛哥，你回家去拿过来，好不好。

” “凛哥，不要，让我死在医院。

我......想回家。

” “凛哥......我想回家。

” “楚凛，我想回家。

” “我真的很想回家。

” 病重的好处大概有一个，睡得沉。

一旦睡着，林封就像一具软软的尸体，仿佛在提前演绎死亡。

床头桌上的开水凉了，楚凛喝净倒了杯热的，又打开温水壶保温。

要是他走的一个小时里林封醒了渴了，能直接喝。

楚凛回家了。

他收拾了好多家什，要一起带回医院。

看着熟悉的东西，林封的心情大概会好不少。

楚家的大门几天没打开，家具上落了一层灰，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卧室还是走前的样子，楚凛给枕头换了新枕套，转身去收拾其他东西。

他和林封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七八年，每一处角落都有林封的音容形影，楚凛出神地盯着。

从床看到沙发，又从沙发睃向放林封衣服的立柜。

林封独守过多次空房，楚凛如今才把这种寂寞和孤独体会得彻底。

他怎么能那样对林封。

楚凛在林封待过的地方久久地站立，想象那时候的林封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象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自说自话到底是什么感受，他体会不到，但又正在体会，心如刀绞。

离家前，楚凛在林封睡过的床的这边躺了会儿，学林封蜷缩的模样。

夜深了，楚凛陷进黑暗。

晚九点，该回医院了，楚凛起身。

枕头拿走了，他坐的比较紧靠床头，突然感到有些硌。

被褥下有东西。

楚凛一怔，摸了摸，掀开铺被。

床垫上没东西，楚凛又站起来掀床垫，下面有东西。

是个B5规格的笔记本，还有一支钢笔。

楚凛拿起来。

第一页写着一个字：林。

四五年前，林封有写日记的习惯，藏得很严实，不允许楚凛偷看。

第二页仍然是个“林”字。

楚凛继续往后翻，第三页第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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